段風前後甩了甩胳膊,又左右搖了搖身體,滿不在乎的說道:“說來奇怪,現在我的傷沒什麼感覺了,雖然氣脈仍然不通,但是經絡卻沒有那麼疼了,多加修煉說不定能夠有所收穫。”
“再說了,我纔不信那些人的鬼話呢?我就不信憑藉我的聰明才智,修不成高階馭氣術,想當初······”話到嘴邊段風想起當初自己被稱爲神童時的情景,心裡難免有些感傷。
柳雨微知道他還在爲當初失去氣元而難過,雖然他平日裡一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憑藉他心高氣傲的性格,豈會不爲了氣元的消失而傷心,他只不過是不想讓家裡人擔心而已。
她心裡怪自己又提起了他的痛處,於是臉上強擠出笑容,單手搭在段風肩膀上,道:“我相信你,風哥哥,你一定可以修煉成高階馭氣術,成爲高境界馭氣師的!”
段風看着柳雨微誠懇的表情,不忍讓她過分自責,隨後又無所謂的笑了笑道: “再說了,即便修不成,我也總比待在家裡混吃等死強吧?”
“那你晚幾天再去吧,再陪我玩幾天唄!”柳雨微雙手扯着段風的衣角搖晃着,“等你進去之後就沒人陪我玩了,好無聊啊。”
“不行啊,我已經讓文伯去馭氣司了,現在估計靜閉室都已經開好了,你知道馭氣司的規矩的,靜閉室一開就必須有氣子進駐的,改不了的。”
“這是誰定的破規矩啊!真是太討厭了!”柳雨微生氣的喊道。
段風用手指了一下柳雨微,又指了指天上,示意她閉嘴。
這個破規矩就是柳天雲定的,當初鳳凰城土地緊張,房價上漲,爲了抑制房價,官府要求凡是新建的房屋不得閒置超過兩個月,而房屋的價格則不得高於成本價格的兩倍,否則以哄擡房價、浪費資源爲由沒收房屋,雖然這些政策引起了房產商們的強烈不滿,但是在段天德的高壓政策下,他們也不得不屈服,即便是朝廷看重的馭氣司也必須遵守,故此柳天雲才定了這麼個規矩。
從那以後,鳳凰城房價斷崖式下降,一大批哄擡房價的商人紛紛破產逃離,房地產業在鳳凰城興起了不到半年就迅速沒落,不過卻爲城裡的百姓留下了數以萬計的空置房。
柳雨微也自知失言,調皮的吐了一下舌頭,拜了拜天空,“爹爹不要怪罪,女兒有口無心。”。
所謂靜閉室其實是一座獨立的院子,這是鳳凰城爲了方便氣子能夠潛心修煉而專門設立的一塊區域。
負責靜閉室的機構叫馭氣司,而馭氣司的負責人叫司命,自從馭氣司設立以來,司命一職一直是由柳家人擔任。
雖然鳳凰城裡的城主是段風的父親段天德,而柳老司命只是他的副帥,但是,由於柳家掌管着鳳凰城裡最大的氣子生產基地,且在氣境方面,柳天雲與段天德也不分伯仲。
所以,柳世家在鳳凰城的權勢,僅次於段家,甚至在氣子裡面,超過了段家。因此,段家在行事方面還是有些忌憚柳家。
自從上一任老司命柳天雲死後,繼任者是他的長子柳南春,人們尊稱爲少司命。
柳南春在做事方面與段雲類似,但是給人的感覺又多了一分狡詐冷漠,作爲馭氣司的負責人,爲人難免有些不近人情,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柳雨微長的清秀可愛,又伶牙俐齒,從小就深受長輩喜歡,所以長輩們也都慣着她,所以在柳氏家族裡可以說是無法無天,但是唯獨怕他這個親哥哥。
她從小就和段風一起長大,兩人青梅竹馬,關係親密,這在一定程度上也緩和了兩家的矛盾,以至於到後來
外界紛紛猜測兩人將來必然會結爲連理,而且段天德曾經也向柳天雲表達過這種意思,但是被婉言拒絕,這讓段家十分不悅。
這些年也有很多豪門大戶向柳家提親,但是也都被柳南春拒絕,好像柳家不打算讓柳雨微出嫁似的。
段風看着柳雨微生氣的樣子,搖頭無奈的笑了笑,道:“等我在馭氣司安頓好了,我再想辦法偷偷跑出來。反正我還得去百獸林繼續尋找我的靈獸啊。”
“說話算數?”柳雨微撅着嘴問道。
“一言爲定!”
“我會等你的,你別忘了!”
柳雨微說着開心的笑着,蹦蹦跳跳的離開了段府。
看着柳雨微曼妙的背影,段風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年長一歲,因此一直像親妹妹一樣的百般寵溺她,也早已習慣了她的任性。
鳳凰城北有一所獨立府邸,府邸的正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與普通富家門頭相仿,一眼望去並瞧不出有何特殊之處,不同的是門口口兩側立着兩隻石獸,石獸外形像極了獅子,但是頭上又長着兩隻類似山羊的觸角。
石獸張着兩張血盆大口,露出一排鋒利的牙齒,兩隻碩大的眼睛幾乎佔了頭部的三分之一,眼球明顯凹陷,給人一種骷髏的感覺,讓人看了不僅打個冷顫。
有人識得此獸,名叫“月奴”,相傳爲天界鎮守“神獸司”的神獸,後遺落人界,但是從未有人捕獲過,因此人們只能根據傳說刻畫它的形象。
很少有人會把這種神獸擺在門口,一是因爲其造型確實可怖,只適合辟邪,二是作爲天界神獸,只有極少數人家有資格將其作爲守門神獸,這也是這座府邸主人身份的標誌。
從正門進去,正中心對着一座大殿,大殿算不上巍峨,但是也足夠寬亮,兩丈多寬的大門常年大開,大殿的正中是擺着一把紫銅色虎頭椅,兩側分別排列着兩排紅木座椅。
整個馭氣司大殿雖然不及段天德的大帥府氣派,但是在鳳凰城也算不上寒磣。
當初柳天雲初建馭氣司的時候,特意將大殿建的比段帥府小了很多,以示對段天德的尊崇。
硃紅大門的兩邊各坐着八名身材高大的高境界氣子,年齡都在五十歲以上,各個面色陰沉,而他們的身後則又站着更低階更年輕的氣子,每個人都精神抖擻。
整個大殿裡瀰漫着陰沉沉的氣氛,每個人都如臨大敵,幾十年來,鳳凰城遭受裡魔界或是獸族不下百餘次的大小規模的侵襲,但是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讓人感到擔憂。
“世間會有靈氣如此強大的靈獸嗎?”
“關鍵是還不知道靈獸屬於哪一方?”
“如果是魔界派來的那就麻煩了······”
“可惜現在城主不在。”
“不知道少司命這一次會派誰出戰?”
“哼哼!誰知道是哪個倒黴蛋!”
······
衆將各個眉頭緊鎖,柳南春微微閉了閉雙眼,輕輕吸了口氣,人們對於柳家的議論一直都有,人們常說柳家這些年每遇戰事都派外姓人出戰,目的就是保存實力,以便將來和段家一爭高下,這一次如果再不派自己的親信率兵迎戰,恐怕更會引起人們的不滿。
儘管柳南春卻有保存實力的想法,但是如果做的太過明顯,恐怕會惹的人們埋怨,屆時失去人心就得不償失了,再者如果柳家人一直不出戰,也就無法立功,將來安排職務的時候自己也不好提拔自己人。
“司馬玉!”柳南春語氣平穩但是聲音洪亮,充滿威嚴。
“末將在!”一個身材修長,遠看就像一根竹竿似的,但腦袋奇大,大的跟身體有些不協調的人從後排的隊伍裡走了出來,拱手施禮。
“本司命你爲主將,命柳文興爲副將,前去迎戰!”柳南春看了一眼司馬玉,同時用餘光掃了一下衆人。
臺下衆將目光躲躲閃閃,都不敢和柳南春對視,一是確實對柳南春心存畏懼,二是萬一柳南春一時興起叫自己出戰,豈不是沒事找事。
司馬玉擡頭看了一眼柳南春,柳南春的眼神裡透漏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冷峻,他馬上把頭低了下去,用餘光瞥了一眼柳文興,自知無法推脫,說到“遵命!”
對於這個安排,衆人心裡頓生疑惑,司馬玉和柳文興同爲氣王境界氣子,和前排就座的諸多高境界氣子相比,氣境差了不是一點半點,而且兩人從未擔任過先鋒以上的職務,但是面對城外如此嚴峻的形勢,柳南春竟然派他們兩個去迎戰。
而且司馬玉是武備司大司命司馬然的兒子,而司馬然又是段天德的親信,人們對於這個安排感到十分的疑惑。
他們不明白柳南春爲何如此安排,是爲了讓司馬玉去送死還是爲了讓柳文興去立功?好像這兩者在這次戰鬥中都很難實現,靈力如此強大的靈獸,生平未見,單靠兩個中低境界的馭氣師,恐怕難以奏效。
“諸位還有什麼意見?”柳南春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與其說到。
殿下衆人紛紛低下頭,有幾個人左右看了一下,想要說話,隨後就被旁邊的人阻止了,雖然他們心裡有疑問,但是誰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自找麻煩,於是只能聽令。
柳南春看了一眼柳文興,兩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些什麼信息,但這些都被旁邊的司馬玉看在了眼裡。
此時,柳南春旁邊的一個侍從悄悄在柳南春說到:“他來了。”他眼神微微一愣,眼球轉了兩圈,隨後在來人的耳邊低語幾句,讓來人退了下去。
“好了,諸位如果沒有什麼異議,兩位將軍可以去行天監令兵符了!”柳南春整理了一下衣角起身準備離開。
“謹,遵令!”衆人紛紛退下。
司馬玉與柳文興除了馭氣司直奔行天監,那是馭氣司調集兵馬的地方。
當年爲了防止手下諸將權力過大而難以駕馭,柳天雲將馭氣司的統兵權和調兵權分開,最終將兩權集中在司命一人之手,因此,手下諸將要想率兵出征,必須經過司命才能拿到調兵的兵符。
拿到兵符,柳文興和司馬玉提點兵馬直奔城北,不在話下。
待衆人離開之後,柳南春又對旁邊的一個侍從耳語了幾句話,侍從得令之後飛快跑了出去。
隨後柳南春帶着侍從直奔馭氣堂而去,馭氣堂是馭氣司下轄的一個分支機構,負責氣子的招募和訓練工作。
馭氣堂每年爲鳳凰城乃至東籬國提供大批馭氣師,有些人作爲氣子直接補充到鳳凰城各個要害部門,因此,控制馭氣堂,是柳家和段家對抗的最重要的資本,所以馭氣堂由柳南春直接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