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段天德自從把段風的寒冰劍沒收之後,終日待在自己的密室裡研究,卻始終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
論氣境,自從柳天雲死後,在整個東籬國,段天德自認爲鮮有對手,至少可以排進前三名,走南闖北幾十年,天下神兵也算都有見識,即便未曾見過,也曾耳聞。
寒冰劍是當年自己雪族手裡繳獲來的,作爲段風的週歲禮物送給他的,因此他對寒冰劍的威力瞭如指掌,寒冰劍是由北海玄鐵經由精靈打造而成,在天下名劍排行第三,雖然削鐵如泥,威力巨大,但是遠遠不足以一劍將一條高階北方巨蟒劈成兩半,更何況以段風如此低的氣境。
但是經過幾天的研究,段天德除了知道這不是之前自己送給兒子的那把寒冰劍之外,其它的一無所獲。
段天德覺得這把寒冰劍更輕,更亮,而且劍身上充滿戾氣,彷彿有一條生命寄生在劍內,操縱着劍氣。
段天德企圖運用自己的靈氣逼迫那條生命現身,但是,無論自己如何施加靈氣,即便是萬年玄鐵,也早已被摧毀殆盡,但是寒冰劍卻紋絲未動。
段天德想要試一試寒冰劍的威力,但是寒冰劍好像有靈性一般,只要段天德一運功,寒冰劍就會發出一股強烈的劍氣與段天德的氣元相對抗。
幾經測試,段天德都無法有效控制寒冰劍,甚至感覺自己的氣元似乎會被寒冰劍吸食,他越是用力,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段天德一籌莫展的坐在石凳上,雙手撫摸着寒冰劍,心裡隱隱有些擔憂。
自己這些年一直忙於公務,很少有時間陪自己的兩個兒子,至於兩個兒子平日裡做些什麼,練了什麼功,更是無從知曉。
近些年,魔界異動,人界妖靈乍起,他擔心兩個兒子會誤入魔道。
愁緒萬千之際,密室石門被推開,一股陰寒的風吹進密室,段天德本能的警覺起來,見段雲走了進來,心裡才略微放鬆。
段天德收拾了一下思緒,把劍拿給段雲讓他幫忙看看。
段雲接過寒冰劍,頓時渾身一顫,眼睛一亮,他感覺一股陰霾正在悄悄浸入自己的內心。
“好熟悉的感覺。”段雲說到,眼睛裡閃過一絲邪魅。
段天德問到:“什麼好熟悉?”
段雲把自己當初碰到寒冰蛇時的感覺告訴了段天德,段天德思考片刻,恍然大悟,急忙接過寒冰劍。
“原來如此。”段天德面帶喜色,突然一股戾氣從劍鋒發出沿着劍刃侵入手臂。
段天德臉色立刻冷峻下來,雙臂用力,一股靈氣從手心突出,直逼那股戾氣。
“啪!”
段天德只覺雙臂一麻,寒冰劍跌落在地。
“父親!”
段雲擔心的向前一步,被段天德制止。
段天德警惕的撿起寒冰劍,小心翼翼的放在石桌上,只見寒冰劍閃着一層紫色暈輝,暈輝漸漸變淡,隨後又慢慢消失。
“莫非風兒身上的邪氣是從這裡得來的?”
段天德想到不久前感受到的段風體內的那股邪氣。
原本自己以爲寒冰蛇只是一條未經馴化的靈獸,今天看來,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寒冰蛇恐怕不僅僅是一隻靈獸那麼簡單。
從寒冰劍剛纔散發出的靈氣來看,寒冰蛇的氣境要遠在自己之上,而且自己竟然無法探知它的氣境上限!
段天德訝異的注視着寒冰劍,眼珠轉動,心中暗忖:“如果寒冰蛇能夠爲自己所用,那麼自己的修爲必將提升至少百年”。
想到這裡,段天德臉上閃過一絲貪婪的微笑。
隨即,段天德又陷入愁緒,憑藉自己的修爲,根本無法駕馭寒冰蛇,又怎麼能夠吸收它的氣元呢?
“風兒!”段天德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雖然他不知道段風爲何能夠駕馭寒冰蛇,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己可以藉助段風來吸收寒冰蛇的氣元。
支走了段雲,段天德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寒冰劍,心中默默盤算道:“寒冰蛇啊寒冰蛇,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是靈物還是魔物?”
苦思冥想之後,段天德打算將段風叫來一問究竟,也許他能告訴自己點有用的信息。
正在這時,段雲走進密室,身後跟着一臉好奇的段風。
段風雖說被柳南春禁足,但是這也只是形式,看管段風的守衛們還沒蠢到真的去禁止段家的二公子出門。
這是段風第一次進入密室,密室是父親平時練功的地方,沒有父親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平時也只有大哥能夠進入。
密室內的情景與自己想象的大不相同,密室內除了有一套茶水石桌和幾支照明用的火盆之外,空無一物,而且涼氣嗖嗖,十分陰冷,段風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
段天德並沒有問有關盜竊丹藥的事,自己本以爲父親會狠狠的訓斥自己,這讓段風鬆了一口氣。
段風鼓起勇氣表明自己的來意,他原本是想來要回寒冰劍,但是看到父親之後,心裡又開始有些膽怯,當要劍的話說出後,段風並不能確定這會引起父親什麼反應,他也猜到父親這幾天肯定發現了寒冰劍的不同之處。
讓段風意外的是,父親並沒有生氣,而是直接將劍交給了自己,隨後又問到有關寒冰蛇的一些問題。
段風將自己如何得到寒冰蛇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段天德。
隨後段天德問到:“寒冰蛇就是現在的寒冰劍吧?”
這一問,驚了段風一身冷汗,但隨後段風又恢復了冷靜,心想這一在意料之內,瞞是肯定瞞不過去的。
於是,段風將寒冰蛇變成寒冰劍的過程也告訴了段天德,只是自己所說的並沒有事實上那麼激烈而已,爲的就是防止父親的過分擔心。
段天德又接過寒冰劍端詳了一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隻魔獸。”
“魔獸?”段風和段雲同時驚叫到。
“對,魔獸。”段天德說道,“魔獸是靈獸的一種,相傳三萬年前神魔之戰,天界氣元司被毀,衆多天界神獸墜落凡間成爲靈獸。當時,魔尊血煞被天帝打敗,鎮壓在幽冥深淵,魔尊跌落深淵之前曾將一股魔氣吐出,散落人間,其中有一部分就被當時的神獸吸收,最終變成魔獸。”
“但我從來沒有感覺到什麼魔氣呀?”段風說到。
“難道你忘了之前寒冰蛇失控的情景了嗎?”段天德提醒道。
“哦。”段風一臉無辜的站在一旁。
段天德繼續說道:“這東西太危險了,恐怕你控制不了它,最後還會傷到自己。”
段風雖然對於之前的失控事件感到有些害怕,但是細想起來,寒冰蛇似乎從來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而且,之前的幾次情況,寒冰蛇都是出於要保護自己的原因才失控的。
段風極力向父親保證絕對會保證寒冰蛇的安全,而且,自己如果沒有了寒冰劍,如何再在馭氣堂待下去,這樣豈不是丟了段家的臉面。並請求哥哥段雲替自己說情。
段天德想了一會,又看了看段雲,說道:“好吧,不過,爲了保證寒冰蛇的安全,我必須對它施加御魂咒,這樣可以防止寒冰蛇再次失控。”
“御魂咒?”
“這是一種咒語,可以壓制魔獸體內的邪氣,防止寒冰蛇再一次失控。”段天德解釋道。
說話間,只見段天德十指快速在胸前攢動,口唸咒語,手指在寒冰劍上指指畫畫,不一會,寒冰劍周身彷彿鍍了一層金色光芒,隨即光芒消失。
“父——”
段風想要阻止,但是轉念一想,父親畢竟不會害自己,況且寒冰蛇在自己手裡確有失控的危險,在自己徹底控制它之前,暫時限制它的力量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段風謝過父親後出了密室,自己怎麼也不會想到父親真的會把寒冰劍還給自己,這讓段風十分意外。
不管怎麼說,自己終於了了一件心事。段風偷偷跳牆潛回到馭氣堂自己的房間,仔細端詳寒冰劍,此時的寒冰劍雖然沒有之前那麼光鮮,但是劍身散發的靈氣卻絲毫未減。
“當!當!當!”
“這個時候,她怎麼還敢來?”
“吱呀——”窗戶被輕輕推開。
段風不用看就知道是 柳雨微,因爲只有她來自己的房間從來不走正門,而是習慣翻窗。
“你可是戴罪之身啊,怎麼還敢出來。”
柳雨微說道:“你不也是?你不也出去了嗎?”
說着柳雨微得意的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寒冰劍。
段風尷尬的笑了笑,對於柳雨微爲自己頂罪這件事,段風心裡一直過意不去,正好趁此機會表示一下自己的謝意。
兩人對於到底是誰陷害段風展開了猜測,最終兩人很輕易就想到了雲天龍,畢竟當時只有他最活躍,一副置段風於死地的樣子。
而且雲天龍一直對段風不滿,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更何況,雲天龍在馭氣堂四處拉攏人心,野心一覽無餘,特別是看到雲天龍雙賊眼,柳雨微氣就不打一處來。
對此,段風反而沒怎麼生氣,他心裡知道雲天龍有野心,而且心術不正,但是他更知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小人,所以並未追究雲天龍什麼,只是說以後多加小心罷了。
柳雨微則感到十分生氣,自己從小到大從沒受過如此委屈,大哥從小到大對自己一直疼愛有加,從沒對自己大聲說過話,這次因爲雲天龍竟然處罰自己,這讓柳雨微很是委屈。
正在柳雨微大罵雲天龍的時候,門外有人敲門,段風開門一看,是蘇彥君。
柳雨微急忙站起來,擋在段風前面問到:“你來幹什麼?”
段風扯了一下柳雨微的衣襟,笑着說道:“蘇姑娘請進吧。”
蘇彥君點頭像段風答禮,輕輕走了進來,表示自己只是來看看段風同時把近幾日的訓練內容告訴了段風,蘇彥君還說了一些關於韓青的情況。
對於韓青,蘇彥君表示出特別的關心,這讓旁邊原本氣鼓鼓的柳雨微感到很高興。
柳雨微原以爲蘇彥君是來找段風的,心裡難免有些酸意,但是聽到蘇彥君話語裡對韓青關懷備至,心裡反而覺得自己有些小氣了。
三人說了一些互相體己的話,段風送走了蘇彥君,柳雨微又賴了一會纔不捨得離開馭氣堂。
對於蘇彥君的來訪,段風心裡還是很高興的,自從自己被禁足之後,原來跟自己的較好的幾個朋友也不敢來看看自己,只有蘇彥君敢來,雖然是爲了韓青,但是這還是讓段風感到很感動。
而蘇彥君離開段風后,徑直來到韓青的門前,猶豫了一會後,終究還是沒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