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嘿嘿...”淵魎冷笑了一聲,“九州天下,在你們眼裡廣袤無邊,但在茫茫天河以及天河之外的世界,九州,不過是一粒浮塵罷了。”
“這粒浮沉,你們征伐了三百年,還是未能寸進。”趙湘君將山河槍橫在身前,雙手合十。
“牙尖嘴利。”淵魎的魔軀驟然一動,拉出了一片殘影,手中的黑劍朝着趙湘君的眉心刺了過來。
“永恆不動現在身!”趙湘君的身後,金色的“卍”出現,一座佛陀虛影彷彿隔着無盡虛空對着這個姑娘加持了自己的無上法力一般。一座金鐘轟然而落,將趙湘君籠罩在內。
“噹...”
淵魎的這一劍刺在了金鐘之上,發出了黃鐘大呂一般的聲音,一圈圈的金色與暗紫色的波紋夾雜着擴散而開。
趙湘君的眸子一凝,右手一掣,拖住了槍尾,往後一甩,再當頭一槍劈了下來。
“過去御宇斬魔斧!”趙湘君以槍代斧,劈出了過去聖師在那個年代令妖族最爲聞風喪膽的一招。
趙湘君四門之後動用的防禦術法強橫到了極點,淵魎一劍未競功,便抽身迅速後撤。
但過去聖師本來就是掌控時間規則的巨擘,一斧劈下,要麼硬抗,要麼身死,再無他途。
“鴻塔之屏!”淵魎的眸子裡倒映着那似乎割裂了時間空間的御宇斬魔斧,嘶吼了一聲。
一扇扇描畫着黑山的屏風轟然而落,將淵魎的魔軀藏在了層疊的屏風之後。
“喀喀喀...”
趙湘君甩手劈下的這一槍,綻放出了無盡的斧影,將淵魎身前層疊的屏風一口氣劈碎了十八扇之後,才失去了攻勢。
“混元鎖魔陣,起!”趙湘君的左手並沒有閒着,在劈出這一斧之後,垂在身側的左手凌空掐動了數個印訣。
一道縱橫交錯,勾連地風水火的陣圖轟然而起,一條條漆黑的鎖鏈憑空而現,將淵魎的魔軀籠罩在內。
隨後趙湘君左手拂過長槍,將上面的屏風碎屑撥開,緩緩朝着被鎖住的淵魎走去。
“扭曲之像!”淵魎將手中的黑劍朝天空一舉,左手尖銳的指甲劃過自己的眉心,暗紫色的血液噴灑而出,從他的眉心流到了鼻樑,隨後那一抹血液驟然蒸發,一道扭曲到了極致的黑影在他的背後呈現而出。
“我看你怎麼鎖!?”淵魎看着腳下陣圖的地風水火隨着扭曲之像的出現而變得紊亂了起來,獰笑了一聲。
他作爲魔族裡極少數可以學習人族之法的特殊個體,所學習的也偏向術道一途。
扭曲之像的原身,便是術道混元宗的混元之像,以破解陣圖陣法內的關鍵節點爲主。
這扭曲之像一出,趙湘君所勾連的混元鎖魔陣便徑直崩裂開來,但那些鎖鏈卻依然存在。
“嗯?”淵魎的臉色鉅變,他發現鎖着自身的那股封禁之力沒有絲毫消失,反而越來越大。
“學了個皮毛,就出來顯擺!真是可笑!”趙湘君右手的山河槍上,一圈圈符文繚繞。
“這....這..這是逆反陣圖??”淵魎感應着扭曲之像傳來的反饋,大驚失色。
“你再仔細感應感應!”趙湘君左手握住了長槍槍頭後三寸,隨後朝下一拉。
“轟!!”
那座僅剩下混元鎖魔鏈的陣法驟然一動,紊亂的地風水火朝着鎖鏈上涌去。從上空朝下看,便能看到這座陣圖裡已經出現了十數個陣法,每個陣法的刻度與功能都不一樣,但這些陣法的所有功能都是爲了封鎖鎮壓中心那名背生雙翼、頭頂彎角的魔族。
“這...”淵魎的神色再也不復之前的倨傲,“這不可能,陣法佈置需要印訣、材料、元氣等輔佐,你就掐動了一個印訣,怎麼可能佈置如此多的陣法!”
“白癡!”趙湘君懶得跟他解釋,右手握着長槍朝地上一頓,那些法陣一個個的亮了起來,隨後磅礴的壓力朝着淵魎的身上壓了下去。
“轟!”
“呃....啊!”淵魎的魔軀一個瞬間便被壓的半跪在了地上,十數個法陣的封禁鎮壓之力,是何等的威能?
淵魎以自身平天六景的修爲,原本可以跟趙湘君一較高下,但卻一時疏忽,便差之千里,轉圜之間,便被趙湘君鎮壓在了法陣內。
“噌!”趙湘君拔出山河槍,緩緩走到了陣法內淵魎的身旁。“你知道你爲什麼敗的這麼快麼?”
“爲...爲什麼?”淵魎努力着想讓自己的頭顱擡起來,卻是無用功,只得用那雙猩紅的眸子看着逐漸進入眼中的玄色靴子。
“想知道嗎?我不告訴你!”趙湘君嗤笑了一聲,一槍從淵魎的背後插了進去。
“你....呃...”淵魎的翅膀驟然一伸,隨後緩緩的落了下來,猩紅的眸子也暗淡了下去。
趙湘君按住山河槍的槍尾,再度朝下一插,束縛着淵魎的多重法陣也隨之一動,將淵魎的魔軀壓得朝下一落,地面上被刻畫的法陣線條隨之凹陷了進去。
“因爲,這裡又不單單隻有我一個人啊!”趙湘君蹲了下來,看着似乎死去的淵魎。
而她旁邊,一個頭頂天門的少女持槍站在了她身邊。
趙漣漪撇了撇嘴,“不知道他哪來的優越感?玄冥之夜遮蔽了我們的神思,但也影響到了他自己呀,僅憑體魄,怎麼可能發現的了我?”
“噗...”淵魎垂下的腦袋噴出了一口暗紫色的血液,魔軀一陣扭動,“特麼的...”
趙湘君抓住了淵魎的魔角,往上一拉,看着淵魎。
“死了吧?”
“不知道啊,魔族的生命力很頑強的。”
“那再捅一槍,你來,從他眼珠子裡捅進去。”
“一把火燒了得了,連成哥還有趙穹驀那小子也進來了,咱們得抓緊點。”
“好!”趙湘君站了起來,雙手握着山河槍,運轉元氣,隨後槍身上光紋浮現,朝下蔓延而開。
“住手...”淵魎絕望的嘶吼道。
“嗤...”
一朵純白色的火蓮照透了淵魎的魔軀,隨後無窮的熾白火焰從淵魎的鼻孔嘴巴以及耳朵裡噴涌而出。
“這倆個女的,怕不是魔族吧?”淵魎的神思最後鼓動了一下,隨後湮滅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