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
蒼老的聲音來自一個髮鬚皆白的老頭子,一頭稀疏長髮收在腦後綁了條辮子,臉上層層皺紋代表經歷過歲月風霜,矮小的個子佝僂的身形,看起來就像外頭專門幫人扛行李的老棒棒,而不像先天高手。
“擦!小子小心,武力值37是他身旁的高手,這老頭子就是我說有股神秘力量遮掩住的人,老子我看不清他的底細。”帥鍋的話裡竟然隱隱有股擔憂的意味,樑弓楞了楞還是直接躍上臺階回到地面上。
對方倒是大氣地任他查看倒臥在洞口的唐沁,還好應該只是被突然的襲擊打昏而已,樑弓輸入一道真氣在她體內經脈遊走,不一會唐沁就慢慢醒轉過來。
站出一步將唐沁護在身後,樑弓這才注意到其它人。
狹小的單間不過二十來平米大小,這時被來人擠得滿滿的,除了爲首的老頭子外,他右側站着一個身材同樣瘦削但是肌肉紮結,渾身充滿暴發力的中年漢子,這時就像只獵食前的豹子般一雙黑黝黝的眼睛閃現着血腥,冷冷地注視着樑弓。
嘖!樑弓一眼就知道這傢伙絶對是個高手,而且是在血海里浸銀出來的人物,樑弓的煞氣恐怕對他沒有多大用處。
老頭子左側則是兩個身高同樑弓差不多,但是明顯壯碩許多的中年漢子,兩人的臉有五六分相像,想來應該是兄弟,手裡各拿了根兒臂粗細五尺長的大鋼棍,看樣子重量鐵定不輕,能揮得動這麼有分量的武器,顯然兩人走得是力字道路,樑弓倒是不懼。
在這四人兩邊則是五六個皮膚黝黑的精壯漢子,在這樣的大冬天裡,居然人人赤膊着上身,頭上綁着五彩髮帶,一手一把尺半尖刀,看來就是出自同門或同族。
老頭子見樑弓不回答他倒也不生氣,容樑弓打量完後才又道:“你們是唐門的人?”
樑弓這時才發現幾根牛毛針就**臉上,還隨着老頭子說話不住晃動,這人也不拔去,似乎在跟樑弓表明你們唐門的玩意對他沒用,還是省省吧!
“嘶!”就算聽了帥鍋警告知道對方並非常人,但仍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冷氣,對唐門奇毒都不在乎,只有更會玩毒的人。
難怪帥鍋搞不清楚底細,這樣的人就算一點武功都不會,也是危險萬分。
“嗯!我們是唐門的人。”這時候再怎麼心高氣傲,也不得不狐假虎威一番,否則眼前就是一場危機,只希望唐門的牌子能嚇倒對方,至少讓唐沁安然脫身。
不過對方一句話就讓他希望破滅:“喲!唐門那幾個死老婆子不窩在家裡,也出來管事了?這倒是稀奇。”
既然開口就是死老婆子,不是仇家就是有恩怨在,這死老頭肯定不把唐家放在眼裡,嗯!一掌打昏唐沁,算是有恩怨在了,哥自然也可以大喊死老頭子。
“唐門的人沒事闖到這裡來幹啥?你家老婆子沒告訴你老城區是禁地嗎?”死老頭還挺有興致的,居然跟他們聊起家常來了。
這時,雖然還有點昏沉沉,可是唐沁卻已經站起身來,貼在樑弓身後,從他身體空隙偷偷瞄着眼前這個完全不怕她暗器的老頭子。
她的眼光從死老頭子的辮子,移到赤膊壯漢的髮帶,最後回到豹子男黑麻枯瘦的雙手,偏頭想了想,忽然想起什麼來般倒吸一口冷氣,趕緊在樑弓耳際說:“這是西南黑霹靂門的人,這死老頭很可能是個蠱師。”
“黑霹靂門?蠱師?”這兩個名詞對來說樑弓還真是陌生,蠱這玩意他還知道是一種西南邊少數民族特有的技能,觠養些毒蟲爲己所用,陰人於無形,這些蟲子可以留在人體內數年甚至數十年,一憑綀蠱人命令隨時發動傷人。
至於黑霹靂門,以他少得可憐的見識不說也罷。
“嗯!蠱師是煉蠱的大師,渾身是蠱,比我們唐門人還要危險,黑霹靂門也是武林中少數玩毒的幫會,你看那人兩隻手枯黑焦乾,就是黑霹靂掌綀到十成十的象徵,綀黑霹靂掌必須把手泡在毒液裡,讓經脈吸收毒液,而雙手被毒液浸透已經成了毒手,你待會跟他交手務必要小心。”
“小姑娘見識不差,居然看得出咱們的來歷,看來你們應該是唐門的核心弟子吧,我正想跟唐門換兩株‘七情草’來研究研究,今天就把你們兩個小鬼抓來換藥。”老頭子耳朵特靈,居然能聽到兩人的耳語。
“七情草?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只要老爺子能讓我們走,要多少有多少!”唐沁大包大攬,眼睛卻與樑弓一對,兩人都互相讀懂對方的意思。
“要多少有多少?小孩子不懂事,你當七情草是大白菜是不是?老頭子我當年去晚了一步,聽說你們唐門搞到兩株,反正落在唐門手裡你們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給了老頭子吧,你們是雙手就擒,還是……”
老頭子還在羅裡吧嗦,樑弓卻已經不耐煩了,他奉行的就是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江湖規距神馬的於他如浮雲:
“擦!”
這一聲擦以十成十獅子吼發出,立馬如晴天霹靂打在房間裡所有人的心頭上,甚至震得整棟小樓搖搖晃晃,頭頂上粉塵稀稀疏疏掉落下來,由於在封閉空間裡,效果更是明顯,似乎尾音持續纏繞在人們耳際一直不斷。
房子都如此,人更不用說了,對面的老頭子一臉驚愕卻沒有絲毫痛苦表情,右邊一直躍躍欲試的豹子眼裡出現一絲恍惚,左邊兩個鋼棍壯漢則雙手摀耳,滿臉痛苦,那六個只有後天修爲的高手更爲悽滲,立馬眼鼻耳滲出絲絲血絲,雙手抱頭緩緩蹲下,連手中的尖刀也不顧了。
面對有利局勢,樑弓卻是一臉苦笑,他的功夫十成有七成都在一把帰魂刀上,如果帰魂刀在手,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偏偏今天因爲要到公安局協助調查,不得不把刀留在唐門,現在手裡空空,而他的手上功夫能拿出去見人的只有一套七傷拳,可是以現時的他最多不過十來拳之力,十來招之後他自個也會身受其害,只能束手就擒,所以他打得可不是硬扛的打算。
隨着斥喝聲,他身形頓閃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卻出現在死老頭子和三名高手頭上,隨着身形下落,剎那間對着四人攻出八拳十成力的七傷拳。
趁人不備,出其不意的樑弓果然佔到了大便宜,聲勢轟隆嚇人的七傷拳倏發即至,老頭子雖然在驚愕中仍然輕輕偏身閃過拳勁,而豹子高手見獵心喜,不躲不閉在極短的時間內居然一連擊出兩拳迎向樑弓的拳頭,破風聲噼叭作響,果然有點霹靂的味道在裡頭。
“磅!磅!”兩人拳拳相接,居然有如金鐵對擊,各自吃了對方不小的虧。
豹子高手的霹靂拳勁被七傷拳勁壓過,剩餘拳勁順着他的毒手一路住上衝到肘部才爲他的真氣所阻,就算如此他的一條右臂也等於暫時被廢了。
樑弓則是拳頭火辣辣,一股陰損毒氣浸入他的皮膚,登時一陣麻木後右拳就沒有知覺了,金剛不壞神功居然不能阻止毒氣入侵,也讓一直挺有把握的樑弓吃了個暗虧。
不過他的目標並不在這兩人,而是旁邊的兩個壯漢,壯漢的反應明顯慢了一步,直接被七傷拳擊中胸口,雖然兩人都綀成橫綀功夫,但還是抵不過七傷拳勁的侵襲一口鮮血立馬噴出,不住踉蹌後退,兩把鋼棍脫手而出,被樑弓順手撈回。
“就是現在!”大吼一聲帶着鋼棍急退到唐沁身邊,唐沁雙手一揚,大片煙霧在空中炸開,滾滾煙塵瞬間掩蓋住對方所有人。
“小心,是毒煙,退出去。”煙霧中傳來老頭子的聲音,可是樑唐二人已經重新回到地下石室,遮掩洞口的賭桌緩緩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