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雙殺和仇九柳都被上官無良的一句話給弄糊塗了。如果說外人不明白還情有可原,但就連一直待在其身旁的歐陽雙殺也不明所以然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看着上官無良戴着滑稽的雞頭面具,歐陽雙殺很想一把扯下來,瞧瞧那個睡了自己女人這麼多年的傢伙是不是真的長了一副公雞模樣。
他使勁嚥了嚥唾沫,略微有點顫抖道:“老大,不知是我聽錯了,還是你在跟我們鬧着玩,那個……上官無良不是你的名字嗎?”
“現在當然是,以前嘛……哎呀,我還真忘記叫啥名了。”上官無良很隨意的道。
“不管閣下到底是誰,但最終目的無非是爲了得到屠龍刀和倚天劍,然後稱霸武林,現在形勢未明,你就急着樹敵,不嫌有點棘手嗎?我那和氣社裡可着實有幾個硬點子。”仇九柳也是條老狐狸,出言恐嚇道。
“你甭嚇我,現在的局勢到底怎樣,我心裡有數。楊逍現在被困秘道,生死未卜;聞蒼松和周顛表面聯合,實則暗中互相排擠;鷹王據說爲了尋找外孫女,已失蹤多日,殷野王則太嫩,還成不了氣候;至於獅王、龍王幾人,早已宣誓退出明教,即便從中橫插一槓,也名不正言不順。目前來看,唯有你是最大敵手,只要越過你這障礙,其餘皆不足懼。登上教主之位後,我便可動用教內一切資源,剿滅所有阻擋我的幫派,嘿嘿,等到破解出屠龍刀的秘密,武林盟主還不是唾手可得。”上官無良看來早已做好充分的準備。
歐陽雙殺一聽也不禁大爲震怖,按他的想法,十二喪屍最終可以替代洪水旗,成爲明教的一方實力派系便已很了不起,至於篡奪教主之權,甚至是一統江湖,他可連想都沒想過,不是沒有志氣,而是自知能力有限,根本做不來。現在聽老大說要當武林盟主,那感覺就好像你兜裡只有一兩銀子,卻非要把一座價值千金的豪宅給買下來,這很有些不可思議。
同時,他隱隱覺得上官無良身上似乎還隱藏着一個很深的秘密,或許就像其自己所說,他根本不是上官無良。那他的真實身份會是什麼呢?
“聽上官兄一說,我似乎是枚令人討厭的絆腳石呢,唉,俺可是老了,哪裡有你們的雄心壯志,不過貪圖點金銀,享受點舒服日子罷了。你就不能高擡貴手,讓俺苟延殘喘幾年?”仇九柳突然示弱起來。
上官無良緩緩搖頭道:“你說這話,證明你確實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我們今天更該一決雌雄才對。否則,哪天你幫着他人來對付我就糟了。”
此時韋一笑突然說話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別鬧得不愉快嘛。話說教主之位,自然應由德才兼備者來坐,我感覺二位都有機會,但可以商量一個合適的方式。”他嘴上打着圓場,心裡卻不住罵道:你們倆人都不是好鳥,眼楣子高得竟都沒把我當做對手,也好,哪天我給你們背後一人來把暗刀子,就知道馬王爺長几隻眼了。
此時十二喪屍已全部現身,除去身歿的歐陽九,還剩下十一人,包括了上官無良和歐陽雙殺兩大高手。
仇九柳這邊,算上韋一笑和夏、黑、顏三人,以及跟來的兩名屬下,共計七人,在人數上明顯處於劣勢。
雙方互相僵持着,對決似乎一觸即發。
待在飛船裡觀戰的張翠山和周芷若也開始發表起了觀後感。
“你說那個仇九柳和上官無良到底誰厲害?”周芷若問道。
“這個嘛……我還真不好推測。以前聽我師父說那個仇九柳是陽頂天的拜把子兄弟,但也有傳言說他們倆有點短袖的嫌疑。但仇九柳確實精諳多門武功,而且有些是失傳已久的秘技,所以在個人藝業上絕對是深藏不露;至於那個上官無良,我瞭解不多,只聽說好像在南方成立了詭異的趕屍派,本身武功如何,倒無從知曉。”張翠山道。
“正所謂不亂叫的狗咬人更厲害,他們兩人平時都隱藏很深,不喜歡拋頭露面,但難保不身懷絕技,即便是我們這些名不副實的元老,恐怕也不是對手呢。”謝遜插嘴評論道。
“如此說來,現在的明教可是暗潮涌動呢,那這次來海島尋找屠龍刀,明教表面上的主事人爲何是楊逍呢?其他人就甘心情願?”周芷若納悶道。
“這個不難解釋。首先,楊逍原來位居光明左使,這可是僅次於教主的職務,所以若說由他來暫時代理教主職責也還說得過去;其次,楊逍的勢力很大,這次來海島他不過帶了韋一笑、碧落神君以及其他三旗旗使幾名心腹而已,在總部他可還有訓練有素的一千飛虎衛,一千獵鷹士以及數以萬計的門徒,聽說就連隱居北海的絕世高手‘老不正經’馮賣老和‘少不更事’秦小小都被他聘爲了總管。更爲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教主夫人十分器重他,並將教主印璽‘光明令’交給了他。雖說這玩意兒沒以前那麼好使了,但有勝於無,至少比起聞、周幾人要正規多了。”謝遜分析道。
一旁的吉米突然道:“不好,素素快回來了,而且隱形藥水已經失效。”
張翠山一聽可緊張了,心說孩兒他媽要是出現在這羣卑鄙小人面前,那指定凶多吉少啊。
謝遜卻好整以暇道:“放心吧,以素素之聰敏,定能化險爲夷的。何況她現在的身份是龍王,他們再猖狂也還不敢對着教內元老妄自動手。”
張翠山見謝遜比他還信任自己媳婦,心裡很有點不是滋味,感覺怪怪的。
吉米看了看工作臺上的計時器,有些凝重的道:“飛船的僞裝功能還可以堅持一個小時,哦,就是你們所說的半個時辰,因此希望她能在這段時間裡安然脫險,否則,咱們只好出去幫他了。”
就在這一大羣人鬧得熱火朝天之時,秘道里可就顯得十分冷清了。
半天的時間,飢餓倒還沒起到多少影響,但乾渴就有點要命了。木瓜道人因爲跟滅絕師太老滔滔不絕的,基本沒有停過嘴,因此嗓子幹得都快冒煙了。
這時他滿臉怒容的在秘道里踱來踱去,眼睛不住往衆人身上打量着。嚇得丁敏君小聲對滅絕道:“師父,你先別跟那個醜八怪聊了,你看他嘴脣都乾裂成啥樣了,等會兒扛不住就該宰人喝血了。”
滅絕臉上一紅,忙斥道:“胡說什麼呢?爲師哪裡有跟他亂聊,都是他……主動沒話找話說,我只不過敷衍幾句罷了。另外,你說得有點誇張了,人家只是長得糙點,但跟醜八怪還沾不上邊。”得,她還爲心上人抱起不平來了。
楊逍則端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臉上看不出有絲毫的喜怒哀樂。
金花跟王大夏卻沒停止努力,已經將洞裡的每一寸土地都研究過了,什麼發現也沒有,意即沒有出路。
顏垣冷冷瞧着他們道:“別白Lang費體力了,少活動點興許能多撐些時日,我可不想看着夢中情人走在我前面。”
金花白他一眼道:“能被你這種人看上,真是我三生修來的黴運。”
王大夏有點泄氣,心說萬里長征都過來了,卻要死在老鼠洞裡,真是窩囊。我一個人死倒不打緊,趙敏怎麼辦?她可還在武當的營地裡等着我呢。癡心的殷離如今也不知死活,別是被鹿杖客給欺負了吧?還有冷美人周芷若,雖說她見了自己就像看見仇人般不待見,但有道是“愛愈深,恨愈切”,或許她是在掩飾對自己的傾心之情呢(話說還真讓他給臭屁的猜中了)。
王大夏突然間無比熱愛起自己的生命來,以前的那些遠大理想統統拋到了腦後,現在他只希望可以活着走出秘道,僅此而已。其實老說自己不怕死的人到了危難關頭比誰都怕,只要你有血有肉有情感,這種反應就不可避免,是人都一樣。
金花雖叫顏垣給氣得幾乎要抓狂,但自忖如果還想從秘道出去,顏垣無疑是唯一的希望。
她狠了狠心,湊近去道:“小顏,你如果放我們出去,我可以考慮跟你談談個人問題。”
顏垣卻木然的看了看她道:“什麼個人問題?難道你嫁不出去了?”
金花努力笑道:“你說這話,該不會是嫌我老了吧?”
“不是我不願意幫你離開,實則是這秘道根本沒有出路,所以你現在有時間不妨回想一下以前美好的事情,要不便沒機會了。”顏垣依然面無表情的道。
金花聞言直接無語,對王大夏道:“這傢伙還真視死如歸了,看樣子我們要出去已基本無望。”
王大夏無奈的蹲下來,心說真要餓得挺不住,我就出去跳懸崖好了。
此時滅絕因爲丁敏君剛剛說的話,所以跟木瓜道人的交流明顯減少,獨自坐在那裡不知想着什麼,興許是感傷愛情來得太晚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