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連缺眼睛很純淨,吃飯的時候沒亂瞄,這倒引得了秋荷唐好的好感。
“施大少家裡是做啥的?”唐好好奇地問。
“他家裡是做混合經營的,啥都做,主要是做官。”寧果兒替施連缺回答了。
唐好就特別的瞧了他一眼,施連缺微笑說:“就是做小生意的,上不得檯面。”
張玄扒開塊素火腿,慢悠悠地吃着,聽着他們的對話,還真是沒營養。
“好啦,吃得差不多了,施大少買單吧。”寧果兒胃小,吃了一會兒就飽了,她還要趕去齊媛那,就擦擦嘴說。
“別啊,我還沒吃夠呢,服務員,加倆菜。”
張玄被寧果兒瞪了眼,他就用腳去踢她,寧果兒愣了下,才反踹過去,張玄小腿吃了下,疼得他翻了下眼皮。
“我再讓他們多讓幾個菜。”
施連缺離席去前臺,寧果兒就怒道:“你踢我做什麼?”
“你傻啊!跟他出來做什麼?你還真看上他了?你小心點,這姓施的人面獸心,沒懷好意。”
張玄一說,寧果兒心裡一曖,心想你還知道關心我啊?不過臉上卻還繃着,也不管秋荷唐好在那睜大眼瞧。
“我的事你少管,省得這哪天我心情不好,要去找你麻煩。”
張玄舉雙手投降,就看施連缺回來,說已經買了單了,他送寧果兒回去。
“這位師姐她母親是不是副市長?”秋荷小聲問。
“嗯,她爸是寧鎮西,就咱們俗稱的寧閻王……”
秋荷和唐好都驚住了,那能跟寧鎮西女兒同桌的,那施大少還真是大少?
“霧都來的暴發戶,敲他這頓不虧。”
張玄喝了口果汁,秋荷就說:“這頓不算你請的,你還得再請我。”
“放心吧,不就吃飯嗎?公關部天天有飯吃,這江都沒我不知道的地方,包你能吃到爽。”
吃過飯,張玄送唐好回學校,從懷裡摸出張支票給她:“不多,十萬塊,別拒絕,這是我代富國基金給你的,算是支助你好好讀書。你的事,我會回去跟基金會那邊談,看能不能去你家一趟,有什麼具體的困難再想辦法幫你。你啊,人長得這麼漂亮,好好唸書吧,到時畢業了,我幫你進富國。”
唐好不知說什麼好了,握着支票的手都在發抖,等張玄要轉身時,她突然用力抱住張玄,眼淚流了出來。
“好啦,放開手,你比我還高,抱着我像話嗎?回宿舍吧,有困難給我打電話。”
張玄回到車上,秋荷凝視着他的臉。
“你這樣瞧我,我會以爲你要做什麼壞事的。”
“你對唐好真好,你也跟我哥說的一樣,是個壞壞的好人。”
張玄燦爛地一笑,伸手揉亂了秋荷的頭髮,帶她去了念綵衣那邊。
這古玩街到這時節,處處都張貼着年畫,掛着中國結,就是晚上過來,也不會像平日裡那般瘮人。快到藏珍閣時,從旁邊水溝裡衝出只黑貓,倒是差點撞在車上。
張玄看到店裡還亮着燈,就詫異了下,將車停好,便看見念綵衣在櫃檯那跟個四五十歲的客人在說話。那客人穿着呢子大衣,裡面還圍着圍巾,留着短髮,看着挺富貴的一個人。
“這不是宣德爐,我跟你說了,這是仿的,你要不
信,硬要花大價錢買,我不賣。”
張玄和秋荷進來,聽到念綵衣這話,就心想奇了,這還有硬要拿高價買假貨的?
“你按宣德爐賣我,兩百萬,你給我開個發票。”那客人一說,張玄才明白,原來是想着回頭坑錢的。
“不賣,你要買去別家買,我要關門了。”
念綵衣一說,那男的就急了:“我這真是有急用,你就賣我吧,要不,我花一千買了,你給我開張兩百萬的發票?稅錢我補給你。”
“你吃多了吧?”
念綵衣向張玄秋荷點點頭,就讓小夥計去關門。
“你賣不賣,你不賣我就報警了,說你這賣假貨!”那客人是真急了。
“不賣,你報警吧,我這上面寫着是仿品,你還要當真品買,警察來了也沒用。”
那客人握着香爐,跺跺腳走了。
“念姐。”秋荷提着一盒貴江的土特產遞上去。有水香菇,有貴江大肉糉。這都秋家自己出的,也不值幾個錢,拿着來就是個情誼,張玄那也有一份。
“謝了。”
念綵衣也不說客氣話,挨着張玄坐下,就將腿搭在茶几那,指指牌位那邊,張玄就瞧過去,心一陣狂跳。
我擦,那善香怎麼一下短了一大截?
“做啥壞事了?”
“沒啊,師姐,不會是你剪的吧?”
也不怪張玄這樣想,念綵衣做過這種事,那次嚇得張玄魂不附體,差點就哭了。
“那就是某件善事做到一半的時候出事了,你想想吧。”
張玄就琢磨,這善事哪有做一半的,除非是……
“你說老齊那邊?”
“你要不過去瞧瞧?我打電話,說是那頭施工到一半,工人鬧起來了。”
老齊那邊孤兒院街對面,要蓋新的福利院,張玄錢都給了,讓老麻負責,這要沒蓋好,就不算做完了善事。
“說是在鬧什麼?”張玄臉色很凝重。
秋荷不知就裡,就在一邊聽着。
“不是過年了嗎?想要多拿些錢。”念綵衣說,“部隊那邊也要放假,人家也沒空老過來幫忙。這後面都是請的民工,還都是貴江那邊來的。”
“是要蓋樓嗎?”秋荷突然說,“我家那裡有施工隊,要不讓他們來。”
“能趕得及嗎?過年前就要蓋好。”張玄大概說了下福利院的情況。
“一定能的,我這就給我爸打電話。”
念綵衣瞧瞧她的背影說:“挺好的姑娘,你真有福氣。”
“我拿她當妹妹,你別胡說。”
“乾妹妹,乾妹妹,你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念綵衣伸了個懶腰,媚眼一拋,就說,“既然來了,晚上就住下來吧,你師姐獨守空房,這日子久了,會有毛病的。”
張玄瞧她這懶腰伸出,胸前兩顆手雷都快炸了,眼睛忙瞥開,不說別的,這要盯久了,這位師姐肯定會藉機生事,來硬的也有可能。
“行了,我爸說明天就讓人過來。”
秋荷握着手機坐回來,張玄就讓她坐着,走到櫃檯後,拿了一根和田玉的髮簪給她:“送你做個紀念。”
“這……真好看。”念綵衣還當她會謝絕呢,一瞧她這樣說,也就沒話說了。
從這邊出來,
秋荷才問那髮簪得多少錢。
“賣的話五六萬要吧,收回來的時候才一千。”
秋荷聽上半句還不好意思,想要還給張玄,一聽後半話,就心安理得了。
“賣古董很賺錢啊。”
“暴利!”
張玄想着念綵衣這富婆師姐,別瞧這店鋪不起眼,她少說也有幾千萬身家吧。
送秋荷回江大,張玄又去買了些燒鵝,纔回蘭香閣。到家都十點多了,徐嘉兒也還沒睡,手裡捧着年初要做的報告,在那字斟句酌的修改。
這活兒張玄可不想幹,都是水磨工夫,幫她將燒鵝盛出來,就坐在一邊,瞧着她啃烤鵝。
“遇到施連缺了,我請人吃飯,他帶寧果兒過去。我猜測他想要泡寧果兒……”
徐嘉兒差點沒噎着:“他是想挖坑把自己埋了嗎?”
“那也不一定,別瞧寧果兒很粗暴,但這一物降一物,我瞧施連缺的機會很大。”
徐嘉兒抓着鵝腿,皺眉說:“施家是要過來江都發展了?”
“施家跟寧家聯手,會威脅到徐家的地位,”張玄悄悄地坐過去,“你說這事有沒有寧閻王的授意?”
“才請吃個飯,也不要多想,或許是巧合呢。”徐嘉兒白他眼,“說話就說話,你靠過來做什麼?”
“嗅你身上的香味,”張玄不要臉地說,“你這香味我要聞了,晚上能睡好覺。”
“死開!”徐嘉兒拿鵝腿要抹他臉,張玄一張嘴就咬住了,伸手將鵝腿拿下來,津津有味地說,“你剛吃了,上面還有你的唾液……”
“張玄!你太……噁心了!”
徐嘉兒指着報告說:“我罰你幫我寫報告!”說完,她就抱起剩下的烤鵝跑進廚房了。
張玄將烤鵝腿放在一邊,擦乾淨手,拿起報告,然後……
“王蔓,我現在去找你。”
等徐嘉兒出來,他人都不見了。
“這該死的張玄!”徐嘉兒說歸說,還很放心把事交給他做,掉頭就洗澡睡覺去了。
一直到後半夜張玄纔回來,將厚厚的報告扔在茶几上,他正要回房,突然轉身瞧向露臺那,一個黑影站在露臺邊的推門那。
“我沒想到你一個保安,還能摸上門來。”
張玄慢吞吞地走過去,就瞧那黑影拉開推門,露出一身黑衣,跟一張中年人的臉。正是白天被張玄一肘打出血的江大保安老王。
這時他那眼睛裡哪還有半點醉意,精芒四射,就連半彎的脊樑也挺直了,手上掛着一根雙截棍,直視着張玄的雙眼。
“我追着你一晚上了,沒想到你女人挺多的……”
張玄冷笑道:“你摸上來想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隔壁的是徐漢天的女兒,你要惹怒他,你也別想在江都混了。”
“哼,你斷人手,毀人掌,還敢口出狂言?你知不知道那個大兵是我外甥?”老王往前一步,雄渾的氣勢排山倒海而來。
張玄淡淡一笑:“對於主動找死的人,我一向不會憐憫。你能摸到這裡,也算實力不錯,不過,你既然找到這裡,我更不能讓你活着離開。”
“少說大話!”老王手一揚,雙截棍正要跳起,一道火光就從張玄手中飛出,他臉上頓時生出驚恐之色,連退兩步,跳上了窗臺後的欄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