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殺人誅心

徐子先又轉向盧文洛,笑道:“怎麼樣,見到王越那廝了麼?”

王越是殿中侍御史,知建州事,到底紅袍大員,徐子先提到這樣官員時,一般都以敬稱。但提起王越,委實叫他敬不起來。

“沒見着。”盧文洛道:“進建州後委實叫人氣憤,四周全是他們總團團練的人,還有駐守城守營的廂軍,幾百人跟着,一路上驅散百姓,不準擁擠,不準歡呼。至府衙,同知呂大人出來見了俺,聽了俺的話之後,接連擺手,叫俺快些出城,去邵武軍報捷,俺知道他是好意思,便退出來了,沒有在府衙生事。”

原本盧文洛是打算在建州府衙鬧一通事,出口惡氣,不過看到呂問賢的緊張神色,還是果斷退了出來。

“呂同知是對的。”徐子先笑罵道:“他是國朝的地方重臣,你真的敢鬧事,殺一個沒品階的露布使,無非是惡了我,朝廷律法又沒錯。建州已經和咱們撕破臉皮,多殺你一個又能怎樣,看來王越當時就在等你無禮,然後下令將你擒殺。”

盧文洛也是一陣後怕,說道:“還是得多謝呂同知。”

徐子先輕輕點頭,叫這個露布使下去休息,自行歸隊。

呂問賢原本在岐州任知州,岐州是府管的下等州,在後世應該叫縣級市,岐州盜被剿滅後,岐州的地位直線下降,呂問賢接受了徐子先的建議,到大府任同知。

不過呂問賢雖有功績,朝中無人就是一大硬傷,吏部會推之後,居然將呂問賢放在了建州任同知。

朝命一下,呂問賢也是傻眼,可惜除非是辭官不做,從此絕跡仕途,否則的話,吏部的委狀一下,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此人在建州一定相當憋氣,王越資格高,品秩高,能將呂問賢這個同知壓的死死的,此次算是對南安侯府公然賣了個好,徐子先估計,呂問賢很快會有書信跟着過來。

“今日幾乎沒有撈上來什麼東西。”傅謙對徐子先道:“明後日再打撈可修補的沉船,拖走不能修補的譭棄,這一片海域大約也就清理出來了。”

“嗯,”徐子先點點頭,轉頭對陳佐才道:“撈上來的物品,點算過沒有?”

“金一萬餘兩,銀不到四萬兩,銅錢五六十萬貫。”陳佐才臉上隱隱有興奮之色,不過很顯然,他和四周的人羣也就是微感興奮,已經不能和在岐州時起出陳於泰的寶藏時相提並論了。

可以說東藩的第一桶金,起家的本錢是來自陳於泰十來年的積累,除了艦船外,一百五六十萬貫的金銀銅錢和物品成就了南安侯府對東藩的開發大計。

而這一次的金銀銅錢加物品也有一百五六十萬貫,這當然是一筆鉅款,但衆人也就是稍感興奮,看着成堆的銅錢,銅器,金銀,眼裡都有一種不過如此的感覺。

東藩的鹽每個月均有幾十萬貫的收入,幾乎是白撿的。加上南安鎮的收入,海貿每個月也有超過十萬貫的收益,棉田收穫在即,也是百萬貫起步的利潤,豆類足有過百萬畝,仍然是百萬以上的收益。

加上種植中的甘蔗,茶園,桑,水力紡織,水力榨油,還有鐵礦煤礦,高爐鍊鐵,鐵器和棉布,茶葉,糖,都會是主打產品,東藩的未來大有可期,這一百多萬貫也就真的是一堆死錢罷了。

要說這一次戰事收穫最大,當然還是那四十七艘戰艦,加起來便是好幾百萬貫的錢,錢還在其次,最要緊的是節省了造艦的流程和時間,更多的水師將士,包括現役的和將要招募的,都會直接登艦,早早開始訓練,南安水師將會在更快的時間內飛速成長起來。

這纔是最大的收穫!

孔和當然是最高興的一個,近來爲了對海盜的戰事,鹽場和所有的工廠還有農田都停了,幾萬民壯被徵調使用,錢糧如流水般流淌了出去,而府軍將士死傷頗爲慘重,撫卹也需要大筆錢財。

恢復生產,撫卹死傷將士,獎勵有功的將士和民壯,這些都是需要大量錢財。

原本孔和還有些捉襟見肘,此時當然是不必有任何的擔心了。

“下官會盡快移交給戶房。”陳佐纔對孔和的難處頗爲理解,當下對孔和一抱拳,笑着道:“我知道孔兄一定等急了。”

孔和瞪眼道:“這麼錢堆在地上,看到吃不到,早就快急死我了。”

衆人皆是大笑起來。

徐子先笑了一氣,對秦東陽道:“和吳畏三說,叫他回南安,主持對南安水口谷口,特別是建州礦工的招募。”

秦東陽點了點頭,笑着道:“說起礦工,有個叫蔡佑的帶着幾十號漢子,還有他們的家眷,自己僱船趕了過來,說是寧給好漢牽馬,不給賴漢子當祖宗。建州他們是呆不住了,也不想回荊湖衢州等地的原籍當田舍翁,想到咱們這裡當兵吃糧。我看他們都是正經礦工,一個個膀大腰圓,孔武有力,就先叫軍訓司那邊接手了。”

徐子先點了點頭,說道:“此前都是咱們張榜招人,多半是南安附近的官戶,百姓。礦工從來一個未招募過,王越在建州胡搞,算是幫了咱們的大忙,建州現在是火藥桶,搞不好哪一天便會出事,招募之事,不要等年底了,趁着現在手頭越來越寬鬆,趕緊將預計的營伍給招募齊,多用建州礦工!”

建州礦工來源甚廣,除了建州本地人外,衢州人,明州人,還有潭州人,長沙人,甚至有廣南西路的人,廣南東路的人,比如韶關人,十幾萬礦工,來源於附近諸路的幾十個州府縣,對南安侯府的府軍構成,將會是一次較大的衝擊。

徐子先也希望從礦工中提拔出一批有用的將領,沖淡府軍將領福建路籍貫過於濃厚的現狀。

秦東陽聞言大喜,軍方的大佬當然希望軍隊能快速撤充實力。當下他對徐子先道:“按原本的計劃,咱們是打算在年底再募二十營兵,現在要請君侯示下,是不是按原本的計劃來做?”

“先募四十營。”徐子先斷然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銀財湊手,五六十營亦可。”

秦東陽大喜抱拳,南安侯府現在是水師四個營,騎兵一個營,步兵十二營,一共才十七個營的府軍。這一下等於擴充了好幾倍,而以建州礦工的素質,身體,還有組織,稍加訓練,幾個月後就是一支強軍。

若能募集六十營,加上原本的兵馬,南安侯府控制的軍隊近八十個營,四萬餘人。這可不是四萬廂軍,如果甲冑兵器也跟的上,這將是海上,陸上,在福建路俱是無敵的存在,足夠碾壓福建路現有的十萬廂軍和一萬多人的禁軍了。

四周的文官們俱是微微點頭,他們的利益可能會因爲軍隊的極劇擴大而受損,但衆人心裡都是相當明白,此後亂世一至,哪一方勢力掌握的武力越強,其才能執掌真正的權力。在南安侯府,文和武的利益相同,彼此相連,自是沒有必要壓制武將擴大軍隊。

徐子先倒是和秦東陽一樣的興奮,四萬軍隊,有一萬人配給水師,多用閩人,而最少三萬人補充到步兵營和騎營,騎營可以擴大到三到四個營,組成一個騎兵軍。然後步兵可以擴大到五營爲一軍,每一軍都有在福建路各州府單獨做戰的能力。

短期內將領還是用原本的將領,把礦工打散編入各營,並不獨立成營,與原本的將士混編。這些礦工來自附近各路,應該聽的懂閩人的方言,彼此溝通交流不會有困難。接下來是各自接受,可能會有些紛爭波折,但應該強行將這事做下來。

如果到年底前,財政狀態良性,徐子先會再於建州招募四十營左右,將軍隊擴充到六萬人的規模。

這並不是他太操切急迫,大量的離散礦工是寶貝,有一些礦工可能並不願當兵吃糧,這也很好,東藩的高爐很快也會需要大量的人手,正好趁機將建州礦工給吃下來。

大量的礦工,包括建州的普通百姓可以加入南安府軍之中,這會使南安府軍的實力急劇增長,如果在外人看來,徐子先把一年幾百萬貫投到軍隊和艦船上實在太蠢,除非他有造反的異志,但憑着幾萬南安府軍,面對北方几十萬精銳禁軍,又豈有勝算?

旁人不知,徐子先自己心中卻是明白,數年之後,當東胡鐵騎南下之時,自己是否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這纔是至關重要,關乎身家性命的大事。

……

傍晚時分,從棉田各處巡行的陳正志返回碼頭,看到成堆的金銀銅錢後,這個昌文侯府的世子也沒有太多驚豔的表情,只是略微調侃了幾句。

陳篤敬掏了不少私房錢用在東藩,但留給兒子的家資最少還是有二三百萬貫,加上未來的昌文侯的身份,陳正志當然不會對一堆海盜遺留下來的錢財動心。

倒是陳正志對徐子先善待採珠人的做法大加讚賞,並且吐槽道:“仁宗皇帝掛個仁字,還有若干故事,比如養豬人敲登聞鼓的故事,叫人以爲天子真的在意田舍翁的一頭豬。其實不過是搏名罷了。仁宗時,詔令我福建加貢珍珠,詔使至福建路,斥責地方官員辦事不力,數日內徵集三千多采珠人下海採珠,當時可是初冬,海水冰冷。幾天時間採集夠了貢珠,給仁宗皇帝的嬪妃們享用,天子當然高興了,他卻不顧我福建採珠人死了六百多,不過幾天時間而已。要是真的仁,能幹出這等事來?”

“這便是皇帝。”徐子先笑了笑,說道:“所謂仁不過是以上對下,是憐憫,是爲了自家名聲,皇帝視天下爲自己私產,當他視所得大過名聲時,所謂仁字當然便是可以放在一邊,先不加理會。再說,仁宗之仁並非對細民百姓,而是對士大夫罷了。”

“嗯,明達所言甚是。”陳正志哈哈一笑,說道:“這種哄人的玩意,我童生啓蒙時,那老學究怕是一輩子也沒的參透,提起仁宗來,仍然是滿口讚頌。”

“殺人誅心,文人的筆有時候比刀子還可怕。”

“明達你將來名聲應該是不差……”陳正志笑道:“過一陣子,大中小學堂都開學,這可是本朝,不,華夏有史以來的盛事了。若非天子和兩府都是焦頭爛額,怕是要宣諭天下,廣爲告之,宣揚之後就成了天子和兩府的德政了。”

“仍然可算上一筆。”徐子先笑道:“不過過猶不及,別叫人家把我往王莽身上靠纔是。”

王莽篡漢時已經名聞天下,以仁,德,孝聞名,就算如此,其還是大興太學,西漢末的太學生有好幾萬人,俱是朝廷資助學業,這是王莽要拉攏士人爲其張目。事實上也是很成功,新朝順立成立,若不是王莽弄那些莫名其妙的復古把自己玩死,新朝代漢就成功了。

陳正志知道徐子先不是無緣無故說這些話,當下便正色道:“明達放心,福建路若有人敢傳這種無恥妄言,我們昌文侯府便是第一個不放過他。”

徐子先點頭一笑,也不在繼續這個話題。

樹大招風,古人誠不欺我。自大勝海盜後,南安侯府和徐子先本人在福建路的威望當然是達到了新的高度,萬民擁戴的同時,自然也會有人眼紅,嫉恨,於是編造種種傳聞,流言,試圖來中傷。

這很正常,此類小人歷朝歷代,甚至幾百年後都不缺。

只要有手段治他們就行。

叫府軍去捕人肯定不成,但可以用昌文侯府的文官和士紳脈落,訓斥,警告,實在不行,軍情司去恐嚇或刺殺便是了。

流言不可懼,可懼的是人人都願相信,徐子先現在太眩目,太耀眼,如果有類似的流言傳揚開來,人們可以知道那是流言,但多半的人還是會選擇相信,因爲就算徐子先沒有反意,他也有了造反自立的資格和本錢。

這纔是最可怕的地方,現在東藩和南安侯府其實也就是剛剛起步,還遠沒有到能容忍此類流言的時候。

“我要趁天黑前趕回去。”陳正志道:“我看了幾千畝棉田,對父親和叔父輩們交代的過去了。可以確定,大半的棉田都能高產,明達,趁着大勝之餘,士氣正旺,趕緊收割吧。要是這幾天突然來場颱風,那樂子就大了。”

徐子先很沉穩的點頭,說道:“棉,豆,一起收穫,晝夜不停,明天便開始。”

“好魄力。”陳正志翹了下大拇指,笑道:“我那妹子在明達你重病時亦是矢志不移,家族中有試探的,叫她罵走了好幾個。明達,你可以放心矣。”

徐子先面露感動之色,眼中也有複雜的神采。

和陳文珺前世今生的糾纏,今生看來終於會有一個較爲完美的結果了。

“我亦放心了。”陳正志開玩笑道:“在島上轉悠了兩天,總算知道爲什麼九叔對你讚不絕口,南安侯府將來是不是富可敵國不敢說,最少蒲壽高之流是遠遠比不上了。”

“蒲壽高還安靜嗎?”

“消停的多了。”陳正志嘆道:“這兩年來,蒲壽高從福建路炙手可熱的大豪商,變成蟄伏在府中等閒不見人的普通富商,這可是拜明達你所賜。打跨了蒲家,趕跑了制置使,剿了陳於泰,壓的趙王和林鬥耀喘不過氣來。要是數年前有人說明達你能到如今的地步,我可能會狂笑半天,然後將那人當瘋子一樣給趕出去……”

徐子先也是微笑,待陳正志說完後才道:“當年我們在岐州時,我也不喜歡大兄你啊,一身紈絝氣息,現在才知道自己當初還是淺薄了。”

兩人相視而笑,陳正志喃喃道:“再過兩年,不知道是何情形?”

徐子先微笑道:“不會如你想的那麼好,但也不會更糟。”

……

晚間天黑之後,徐子先方在林紹宗等人的護衛下折返回別院。

秀娘,小妹等人早就在府門前等候了,待看到徐子先從戰馬上躍下來之後,兩個女子和家下僕役們才迎上來。

“冰了甜米酒,”進了內宅,秀娘笑道:“幹煎海魚,蟹凍,魚丸,薑母鴨,還有用海蠣子,雞蛋攤的麪餅。”

“很好,大好。”徐子先笑道:“都是我愛吃的。”

小妹抿嘴笑道:“大兄我記得你小時很挑食,現在倒是真的百物不忌,就沒有見你有什麼東西不下口的,要不是你一直在我身邊,我都疑是換了個人。”

“也許你哪天睡着時就是換了人了。”徐子先打個哈哈,坐到席面上,因見薑母鴨色澤金黃,味道鮮香,其餘煎魚,魚丸也是撒了小蔥,色香味俱全。這個時代當然沒有味精,但海味原本就鮮味十足,老法制成的醬油也相當鮮甜,用來佐餐烹飪是足夠好了。

蟹凍一味,則是因爲徐子先每天奔波,過於苦夏,所以秀娘和小妹將螃蟹蒸熟後放在冰室,湯水和螃蟹凝固後冰洌清甜,是徐子先最愛的小食之一。

在徐子先用餐的飯廳,燈火通明,透過燭火,能看到窗外按着橫刀肅立的甲士,偶爾能聽到鐵甲鏘鏘作響,那是在廂房外巡行的甲兵。

在別院的箭樓和角樓上,也有甲兵持矟而立,更有神臂弓手持弓戒備。

陳佐才和林紹宗等人甚至想裝幾具牀弩在角樓,這當然被徐子先斷然拒絕了。

若在島上不安全,放幾架牀弩有什麼用?

有府軍在,則稍做警備便是可以了。

近來戒備較平常時要嚴格的多,理由當然是因爲徐子先重病之時的政局不穩,徐子先痊癒之後,陳佐才,陳道堅,還有林紹宗都沒有降低警備等級,於是這樣規格的警備水準就延續了下來。

現在有整整一個都的近衛人員,由司從曹和林紹宗等人分別統馭,甲兵都是從老府軍裡挑出來的,不僅武藝高強,而且特別的忠誠可靠。

近侍每隔三個月左右會輪換一批,輪換下來的只要文字過關,便直接入講武堂,成爲武官後備。

由於近侍身份,這些武官在將來擴充後的府軍裡很容易被提升,獲得更高官職,更優厚的俸祿。

每個近侍都相當警惕,哪怕是金簡這樣的心腹近臣進入別院時,也被解下障刀才能進入,只是未被搜撿而已。

其實以徐子先自身的武力,金簡這樣的有十個八個,帶着兵器也未必能行刺成功,只是一種姿態,文武官員,一律解刀方能進入別院之內。

金簡進來時,徐子先正在看李儀等樞機重臣呈上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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