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驚現變數

金剛奴最終還是被找到了。當時他剛從花園牆根下的狗洞爬出去,沒走一出步,就一不小心栽入了道邊牆根下的排水溝中,還好那排水溝也不太深,摔下去只是微微有一點兒痛。金剛奴站身起來,可以露出胸口以上。金剛奴本來想試着爬出來,可他力氣不夠,努力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所幸現在開春還沒多久,洛陽幾乎就沒有下過雨,排水溝中十分乾燥,金剛奴就在排水溝中沒頭沒腦地亂走,排水溝縱橫交錯十分複雜,金剛奴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起初他不敢出聲,生怕被別人發現。等到天色已經入夜之後,春寒料峭,金剛奴獨自瑟縮着坐在排水溝的角落中又冷又餓。金剛奴畢竟只有六歲,一直被王山洛小心呵護着養大,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

忽然,排水溝中出現了一個黑影,那個黑影緩緩接近了金剛奴。月色朦朧排水溝中顯得十分陰暗,金剛奴只能看見那個黑影,上面有的兩點黃光,似乎是它的眼睛,那個黑影在金剛奴不遠處停下了。金剛奴十分害怕那個黑影,他不斷的往後挪着身體,口中自顧自的說着:“你不要過來!我不怕你!我阿爺可厲害了……”

“嗷嗷嗷嗷……”那個黑影突然朝着金剛奴一陣狂吠,頓時就把金剛能嚇得哭了出來:“嗚嗚嗚嗚……阿爺,你在哪兒啊?你快來救阿奴呀,嗚嗚嗚嗚……”

原來那個黑影是一隻被人遺棄的土狗,那隻土狗覺得金剛奴擋了它的路,不肯讓開,就一直衝着金剛奴狂吠。幸虧是它也被金剛奴的哭聲嚇到了,只敢朝着金剛奴一陣狂吠,沒有敢直接撲上來咬金剛奴。

寂靜的夜裡小孩子的哭聲與一陣犬吠聲頓時傳出老遠去。幾個聽到孩子哭聲的積善坊武侯聞聲大喜,立刻提着燈籠循着聲音的源頭趕過去。幾個武侯在排水溝中找到了被土狗逼到角落的金剛奴,趕走土狗後如獲至寶的把金剛奴從排水溝裡給撈了出來。積善坊的武侯都看過金剛奴的畫像,就着燈籠發出的暈黃的燈光,確認了是金剛奴無錯誤之後,幾個武侯就保護着金剛奴前往太平公主府歡歡喜喜地獻寶去。

駙馬薛紹聽說找到了金剛奴十分高興,大方的賞賜了那幾個積善坊的武侯每人十貫錢,其餘沒有找到金剛奴的武侯,也一人賞賜了一貫錢。武侯們拿了賞錢,對駙馬薛紹好一陣千恩萬謝後,歡歡喜喜的走了,心想着以後要是能多一些這種美差事就好了。

駙馬薛紹領到了金剛奴之後,當即便吩咐下人們好生看着。自己急忙去給晉陽公主報信,晉陽公主聽駙馬薛紹說金剛奴找回來了,感謝了薛紹兩口子後也是長舒了一口氣。她雖然出賣了王山洛,但也是出於無奈,她本來就對王山洛心中有愧,而且她也十分喜歡金剛奴,實在是不希望金剛奴再出了什麼意外。

看着在排水溝中蹭了一身泥污的金剛奴,晉陽公主嘆了一聲說道:“阿奴,讓墨兒給你去好好洗洗吧。不要再試着逃跑了,安安心心等你父親來接你就好。”

“哼!我阿爺不會上你的當的,你這個壞人!”金剛奴小臉繃着忿忿不平地說着。本來金剛奴對晉陽公主的印象十分好,甚至把她幻想成自己的母親,可是經過了這些事之後,金剛奴對晉陽公主好感全無,只有心中深深的厭惡。

晉陽公主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能說出什麼。她揮了揮手,伺候金剛奴的侍女墨兒就把金剛奴帶下去了。

晉陽公主卻是不知道,得到了馮小寶後,聖後武媚的想法已經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第二日,已經改變了主意的聖後武媚召見了晉陽公主。晉陽微笑着公主問聖後武媚:“聖後已經拿定主意了嗎?”

聖後武媚看着微笑着顯得沉着鎮定的晉陽公主,心中暗自好笑:“哈哈,明達呀明達,看你一會兒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聖後武媚說道:“紫微星劍的事就這麼定了。一會兒你把你說的那個孩子交給朕的梅花內衛,朕會讓朕的梅花內衛首領與你商議具體事情的細節。至於天蟬遺蛻,呵呵,這個交易朕覺得沒必要做了。畢竟,蟬兒是我的孫女,我這個當祖母的也不太好惦記自己孫女的性命。至於賢兒那個逆子,朕實在不能容下他了。”

聽了聖後嫵媚的回答晉陽公主心中大爲震驚,她強作鎮定說道:“天蟬遺蛻可是至少能幫你延長二十年壽元,聖後會捨得不要?”

聖後武媚得意地笑着說:“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若是蟬兒那個丫頭孝敬我這個祖母,想要把她的天蟾遺蛻給朕,朕倒是會毫不猶豫的收下。強逼她這個孩子這種事,朕是做不出來的。”

“我既然已經知道了天蟬遺蛻,她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聖後武媚暗中想到。

對聖後武媚這番虛僞至極的話,晉陽公主是完全不信的。“如果聖後。打算到時候強行奪取嬋兒留下的天蟬遺蛻,恐怕是不能成功的。”晉陽公主說道。她覺得聖後武媚是貪得無厭,想要到時候強搶嬋兒留下的天蟬遺蛻。

“就這樣吧,明達。我意已決,賢兒必須死。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了。”聖後武媚絲毫不爲所動。

見聖後武媚已經把話說死,晉陽公主也只能告辭離開了太初宮,只是面色絲毫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聖後武媚之所以與廢太子李賢之間相互的怨忿如此之深。其實廢太子李賢當年做的事情也實在是深深傷害了聖後武媚。李賢是高宗李治第六子,聖後武媚的次子。李賢容貌俊秀,舉止端莊,才思敏捷,深得他父皇李治喜愛。上元二年,太子李弘猝死後,高宗冊立李賢爲皇太子,高宗患有風眩疾,經常頭暈目眩,影響處理政務,武皇后乘機開始參與國家大事。後來高宗養病期間李賢三次監國,得到高宗稱讚、朝野擁戴和武后猜忌。母子二人對權利的爭奪只是二人矛盾一部分。最終導致母子反目成仇不能相容的原因是由於一段關於韓國夫人與魏國夫人的傳聞。

韓國夫人武順,是聖後武媚的姐姐。武順初嫁賀蘭越石,生下一子一女,子爲賀蘭敏之,女爲賀蘭氏。起初因武媚成爲皇后,其孃家人亦獲利不少,故而武順可以比較自由地出入後宮。寡居的武順因爲美貌受到了好色的高宗的寵愛,獲封韓國夫人。後來廣傳李賢其實不是武后親生而是她的姐姐韓國夫人所生,其實李賢確實是武后親生,李賢本來對此也一笑置之,可是隨着高宗病重,武后與太子李賢爭奪政權,母子二人矛盾逐漸加深,李賢漸漸相信了這個傳言。他想不明白,如果武后真是自己生母,爲什麼要和親兒子搶權力呢?

當年韓國夫人死後,她的女兒賀蘭氏美貌更勝其母,竟也受到了高宗的寵愛被封爲魏國夫人。當時高宗皇帝東封泰山,各地刺史都要隨行。因爲過去得罪了武后的母親榮國夫人楊氏,武后的兩個叔伯兄武惟良和武懷運分別被貶爲始州刺史和淄州刺史,他二人這次也都奉詔到泰山來了,封禪完畢,又和高宗一起回到京師。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武惟良和武懷運這哥兒倆經過這幾年的折騰,終於明白這個皇后叔伯妹妹惹不起,想要討好一下武皇后,緩和一下親戚關係。當時官員有獻食的風俗,就是打點一些土特產、山珍海味,送進宮裡請皇帝皇后品嚐,武惟良兄弟也獻了食。武后叫魏國夫人食用了武惟良和武懷運的獻食,魏國夫人食用之後竟然暴斃而死。

有傳說武后借其二從兄送食之機,下毒其中,誘騙魏國夫人食用。魏國夫人不知有詐,只聞是外祖母家人所獻,食後七竅流血而亡。武后藉此機誣陷二從兄,以報其對武后之母榮國夫人楊氏不敬之過,而且還能順便除掉魏國夫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與自己一起在高宗面前爭寵的外甥女。李賢深知母親的爲人,聽說之後覺得她確實十分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甚至覺得當年韓國夫人早亡也有可能是武后害死。

後來李賢與武后矛盾更加激化,有一次李賢與武后爭吵,李賢口不擇言,當面質問武后道:“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母親和姐姐?”武后也是個強硬的性子,當即勃然大怒,母子就此反目。最後李賢終究沒有鬥過母親,以謀逆罪名被廢爲庶人,後又流放巴州。到現今聖後武媚也對李賢忤逆自己深深忌恨,不願放過李賢。

晉陽公主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太平公主的府邸,她一時之間,心亂如麻。她實在想不明白,明明昨天聖後武媚對她提出的交易十分意動。若不是聖後武媚當時心中仍然有些懷疑,幾乎當場就要全部答應下來。今天不知爲何,又出了這樣的變故。

晉陽公主其實低估了聖後武媚的強硬與傲氣,也沒有想到聖後武媚與他的兒子李賢之間的矛盾如此之深。晉陽公主口口聲聲說是去求聖後武媚,實際她是拿聖後武媚想要的延年益壽的方法,來要挾聖後武媚放過李賢。聖後武媚勉強答應,可是心中豈能不惱恨。只是聖後武媚確實渴望延年益壽,就強制壓抑怒氣打算,意欲答應了下來,誰知恰巧又得到了千金公主獻上的這個靠陰陽調和來延年益壽的方法。雖然聖後武媚自己心裡對這個不太靠譜的方法也是抱着即使無益、也不至於有害的想法。但是稍稍緩解了心中對延長壽命的渴望後,她的強硬與傲氣就立刻展現了出來。晉陽公主明明是打算完完整整的保下李賢父子,她偏偏就不放過李賢,只答應放過李賢的兒子。如此讓晉陽公主明明對她十分氣憤,卻又不得不繼續與她交易,甚至是來懇求她。

五色兒見晉陽公主面色陰沉、眉頭緊蹙地回到了太平公主府邸,心中頓時覺得事情不妙。等到師徒二人進入屋內,打發走不相關的人之後,五色兒試探着問晉陽公主:“師尊,你今日與祖母談的怎麼樣?”

晉陽公主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你祖母只同意放過你的幾個兄長,她寧願不要你的天蟬遺蛻,也不願放過你的父親。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想放過你的父親。至於你的天蟬遺蛻,哼!看來她也不想放過。”

五色兒早就從晉陽公主大異於平常的精神狀態中覺得事情恐怕不順利,現在聽晉陽公主如此一說,頓時眼淚“吧嗒、吧嗒”就流了下來。“師尊,我們早就該想到的,祖母兇橫霸道、無情無義,與她做交易,無異於與虎謀皮。早知道這樣,甚至就不應該把金剛奴也牽扯進來。”

晉陽公主說:“五色兒,你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把金剛奴交給她至少還能保住你幾個兄長的性命。事情不算完,只要你父親還沒死,事情就可能有轉機。你祖母昨天其實是下了決心與咱們交易的。現在一定要弄明白,她究竟是爲何突然改變了主意。”

正當師徒二人心中疑惑之時,晉陽公主突然接到駙馬薛紹派人來傳遞的消息,說聖後派了梅花內衛來要拜訪晉陽公主。晉陽公主聞言心知這是聖後武媚派了梅花內衛來帶金剛奴走,心中一陣厭煩,不想見這些聖後武媚的爪牙。於是叫來自己的侍女,說:“把這封信和金剛奴那孩子那孩子交給那些梅花內衛吧,之後就打發他們走,我不想見他們。”

“是。”侍女答應一聲,然後依着晉陽公主的話照辦,把金剛奴和信交給了前來的梅花內衛。

梅花內衛的首領是一個身背雙刀,一身軍官打扮,面色冷峻的中年女子,她接過晉陽公主侍女遞來的那封信,撕開封皮,掏出信瓤,把信箋展開觀看只見信箋上寫着“王仙客”三個字,這個面容冷峻的中年女子眉頭微微一皺。她是知道金源劍仙王仙客的,心道:“難道是就是他搶到了紫微星劍嗎?那個瘦弱的孩子就是他的兒子嗎?”她命手下先看好金剛奴,自己想要去拜見晉陽公主,把事情問個清楚,瞭解一些關於晉陽公主所知的王仙客的細節。

結果晉陽公主的侍女說:“公主殿下尚有其它事情要辦,不想見你,你還是請回吧。”

這個梅花內衛的首領聞言,有些不悅,心道:“這個晉陽公主倒不是個好相與的呀。”轉念一想只要知道紫微星劍在王仙客手中,又拿到了他的獨生兒子,事情就好辦了,稍微費一些周折也無所謂。於是就率領手下衆人帶着金剛奴離開了太平公主府。

金剛奴被梅花內衛帶入了紫微城太初宮,在一個偏僻的宮殿中被好吃好喝的招待了起來,只是不得自由。可不過沒多久,金剛奴就感覺到頭痛欲裂、四肢無力、然後渾身發起熱來,可金剛奴卻硬挺着,沒有吱聲,只是實在熬不住就躺到了牀上咬牙不出聲。原來金剛奴昨夜偷偷跑出太平公主府邸,時下剛剛入春,天氣乍暖還寒,金剛奴吹了一陣冷風,又被排水溝裡邊遇到的那隻土狗一通驚嚇,本來身體病弱的他風寒入體,今日一早就發起了燒。結果外感的風熱又引發了他前些日子剛剛沉寂下來的焚血咒,導致本來應該在將近三個月後纔會發作的焚血咒提前發作了。

梅花內衛派來伺候金剛奴的宮女也照顧得十分用心,沒多久便發現了金剛奴精神萎靡,面色潮紅,似乎是生病了,伸手在金剛奴額頭上一摸,只覺金剛奴的額頭燒的燙手。又輕聲呼喚,可這時金剛奴已經意識淺薄、將近昏迷,自然是不應。

那個宮女急忙叫來另一個一起服侍金剛奴的宮女。二人一個去拿了毛巾,在水盆中打溼,擰掉多餘的水,把溼毛巾敷在金剛奴的額頭上,爲他解熱降溫。另一人急忙去向看護金剛奴的兩個梅花內衛稟報。

兩個梅花內衛接到金剛奴生病的消息頓時覺得十分麻煩,他們知道這個孩子十分重要,上峰吩咐他們對這個孩子嚴密保護,不能出了差錯。如今孩子生病了,他二人也是手足無措,又不能隨便做主請醫生給金剛奴醫治。二人一番商量,立刻決定向上峰稟報這件事。

二人的上峰正是之前那個揹着雙刀,面色冷峻的中年女子。她聽看守金剛奴的梅花內衛稟報說金剛奴忽然生了風熱,高燒不退,也覺得十分棘手。可是爲這件事驚動聖後又沒有必要。聖後已經把奪取紫微星劍的事全權交給了她來處理。她心下一合計,便叫手下的梅花內衛前往宮中的太醫院,請了一位太醫來爲金剛奴診治。

那位老太醫被梅花內衛請來看病,也是非常用心。來到關押金剛奴的宮殿望、聞、問、切一番整治。覺得金剛奴得的這就是普通的風熱之症,言說春秋之時,天氣變化頻繁,這個小孩子,身體虛弱,血氣不足,於是偶感風熱,症狀比較嚴重罷了。當即便開了一副和解少陽之症的小柴胡湯,吩咐照顧金剛女奴的宮女儘快煎藥給金剛奴喝。

在答應梅花內衛的要求,保證不對外說出來給金剛奴看病的事之後,這位老太醫就背起藥箱,轉身回了太醫院。

誰知照顧金剛奴的宮女照着老太醫的吩咐,煎好小柴胡湯,給金剛奴服用了之後,一直到第二天,金剛奴絲毫沒有要退燒的樣子,病情甚至已經發展到完全昏迷,水米不進的狀況,只能靠照顧他的宮女強行給他喂一些水。接到手下人的稟報之後,梅花內衛那個正在調查王仙客的面容冷峻的中年女子才覺得這個孩子實在是太棘手了。她立刻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親自去太醫院請來了包括原來那位老太醫在內的三位太醫,其中兩位太醫擅長治兒科病,一位擅長治內症,叫三個太醫一起來給金剛奴會診。

三個太醫診治了半晌,又相互商量一番,依然覺得這完全就是小兒風熱,之所以高燒不退,是因爲金剛奴身體虛弱的原因。三個太醫一邊囑咐照顧金剛奴的宮女,用溼毛巾給他擦拭身體來持續降溫。一邊又斟酌良久,重新開了方子,叫人速速去煎好湯藥。結果又過了半天,金剛奴的高熱依舊完全不見好轉。這下三個太醫也束手無策了,三個太醫根本想不到,在金剛奴的風熱之症之下,其實是焚血咒在作怪。焚血咒是一種蠱咒,不是病症,焚血咒引起的高熱,與金剛奴本身的風熱混在一起,不知內情的人根本診斷不出來,只會以爲金剛奴是身體虛弱,高熱不退。

擔任梅花內衛首領的中年女子再也無法保持她的冷峻面容了,現在也顯得十分焦急,她詢問三位太醫道:“這個孩子十分重要,三位難道就不能再想想辦法嗎?”

三位太醫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最初爲金剛奴看病的那位老太醫說道:“風熱之症雖是常見的小病,十分容易治療,可這孩子身體實在虛弱。可謂氣血兩虛,請恕老夫三人技藝不精,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要不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時另一位給金剛奴看病的太醫說:“我聽聞長安名醫,號稱‘回陽手’的劉福通,去年應周國公的邀請,來了洛陽。現下劉福通平日裡應該就在洛陽回春堂坐診,要不然請他來看看?”

“對對對……要不然請劉福通來看看吧,劉福通可是妙應真人孫思邈的徒侄啊,比我三人高明得多。”其餘兩位太醫也齊聲附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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