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湖底流水漸漸平緩,深湖魚羣在李道玄身邊緩緩遊過,有幾隻還鑽進了他的袍子裡,但李道玄全無感覺,只因懷中女子,脣上春意已經讓他有些迷失。
他在水中看到的是一雙睡着的眼睛,顫巍的睫毛引動靜水之漣漪,飄散的黑髮纏着游魚之軌跡。
蓮生的雙脣綿軟滑膩,因爲沒了空氣,不由自主的輕啓玉齒。她的嘴脣糾纏在李道玄的舌尖上,焦急的呼喚空氣。
李道玄緩緩注入一團靈氣,懷中女子顫抖的睫毛平靜下來,齒間一條小舌不由自主的挑動了男人的心絃。
李道玄忽然想起了初次見到這個道姑的時候,杏花館裡十五天的賭鬥,以及在道府裡的師徒鬥嘴。也許自己並不是真的討厭她,也許自己只是在內心深處討厭她喜歡女人這個事實吧。
在靈氣的傳送中,兩人的舌尖漸漸糾纏在一起,但實際上是李道玄主動的索取,那沉睡的蓮生嬌弱無力,身子卻因爲水壓的力量愈發擠壓進李道玄的懷抱中。
如果說一開始還是平安的接觸,這一刻李道玄的情火卻被燃燒起來,縱是西海清冷之水也無法阻擋他腹下欲龍的飛騰。
他跟着陰九幽已經遊了半柱香時間,這一吻卻愈發纏綿。李道玄內心深處不住提醒自己,懷裡的女人是自己的師父,但卻帶來更爲刺激的背德快感。
兩人正面緊緊擁抱,沉睡的蓮生修長的雙腿就盤在他的腰間,青色道袍被撐開一個寬敞的空間,因爲向上的水流之力,緊緊纏住了兩人軀體。
李道玄勃發的欲龍因爲身子向上遊動卡在了女人雙腿之間,悄悄陷入到一處溫熱凹陷處。他已經不是懵懂少年,已感覺到那微妙的接觸,正是兩人最爲隱秘部位的接觸。
儘管隔着蓮生道袍下的內裡小衣,李道玄還是感受到了一種帶着吸力的柔膩觸感,欲龍就像卡在了桃源深處,龍口偶爾還會頂到那桃源深處的一處圓形暗礁上。
他勉強凝聚心神,繼續給蓮生渡氣,心裡祈禱這段水下旅程趕快結束。不由加快了遊動的速度。
這一加快卻更糟了,欲龍與輕紗下的桃源不停的擦來擦去,就連懷中女子的雙脣也在咬合不停,水下無聲,李道玄卻似乎聽到了那一聲聲嬌喘。
就在他即將崩潰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團明光照射下來,繼而身子一輕,順着一股強大的浮力衝出了水面。
李道玄急忙空出一隻手暗暗扯動身上袍子下襬,裹好了自己的醜態,這才鬆開嘴巴,將蓮生的身子鬆了鬆。
女人綿綿嬌軟的身子向後仰去,溼潤長髮覆蓋的嘴脣上,一道溼潤粘稠的銀色絲線卻還連接在她和李道玄雙脣之間,也不知道是誰口中留下的痕跡。
李道玄只覺得臉上熱騰騰的,心中卻有一種戀戀不捨的感覺,他扶着蓮生將腦袋鑽入湖水中,再次讓自己冷靜下來。
再擡頭時卻見陰九幽附身的酈水已經上了岸,褡包纏着的小白熊也浮了上來,飄到了岸邊,原來剛纔他情動之時,連小白熊都鬆開了。
西海之上,明月當空,銀光遍灑湖面,就如藍玉鏡上鍍上了一層水銀,在寒風中別有一番冷清模樣。
等李道玄抱着蓮生爬上岸邊後,暗夜碧空卻有一朵輕雲遮住了明月,漫天星辰偷出浮生之閒,倒影入了湖面之上,湖面銀光散去,卻換了一番模樣,但見星辰點點,隨風浮動柔浪搖動,就似李道玄現在那搖晃的心兒。
陰九幽附身的酈水盤腿坐在岸邊,雙手自蓋在腦後,雙目在星光下反射出沉沉的兩團黑氣。卻是沉入了修煉。
李道玄勉強將跳動的心兒壓住,將蓮生放在岸邊,溫柔的爲她拉緊青色道袍,女人溼透的衣衫勾畫出的起伏曲線又讓他心跳起來。
不行啊,李道玄暗自苦惱,心想若是蓮生醒來,發覺了什麼,自己可怎麼說呢。
一陣咕咕聲傳來,卻是那一直挺着大肚子的小白熊舞動四隻小爪子,猛然吐出了一口湖水,這才喘着氣,雙爪在小肚子上撓了撓,竟然呼呼又睡了過去。
李道玄收回心神,走到小白熊身邊,將那褡包系在腰間,見它睡的安穩,忍不住伸出手指捏住了熊鼻,恨得牙癢癢,要不是爲你,也不會多生出這許多事端。但只捏了捏,卻不忍心真弄痛了它。
他放鬆下來,便學那陰九幽盤腿坐下,趁機察看丹海異常。
這一沉浸神識,便嚇了一跳,丹海混沌一片,往日能看到的元丹不見了,只見到灰白的一團流水般的怪異力量充滿了丹海,他忙用神識催動丹海,便看到那灰白之力緩緩變得輕薄,不多時慢慢消失,再次露出了五元丹和天賦血脈組成的蒼狗元靈。
他心頭剛剛放鬆,丹海又開始變化了,那些灰白力量慢慢流入風木水火土五元丹之中,繼而衝擊元丹,卻再次流入那些絲線般的血脈骨架中。
丹海再次沸騰,衝動不止,李道玄雙目圓睜,一股難以抑制的靈力遊走全身經脈,將那各處穴位震動起來,這股氣息衝出喉嚨,他忽然張口大嘯起來。
這大嘯之聲先是低不可聞,漸漸響亮起來,最後直如大海奔騰,又似狂潮拍岸。
嘯聲不絕,彷彿震動了西海,引得天地變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道玄止住了嘯聲,只覺全身充滿靈力,丹海源源不斷的吞吐吸收着靈力。經脈與穴位都鼓滿了靈力。
他忙將神識遊走,丹海之中再也沒有什麼元丹和血脈,卻只有一隻蒼狗元靈,沉睡在靈力中。而丹海中的靈力似乎永無止盡,不斷的洶涌而出。
他正在驚詫之時,便聽到有人說道:“小子,恭喜你踏入地象境界了,萬沒想到那冥魚之力不但沒有傷害你,反而助你過了黃土九重境這一關,直接踏入了地象境界。但我看你雖然丹海元靈已成,但對那造化生靈之道卻毫不瞭解,道法的領悟你差太多了,唉,空有一身靈力!”
李道玄清醒過來,原來自己竟然踏入了地象境,想到那蓮生都是十年之功,才踏入地象,不禁咂舌不已。
陰九幽見他收功,忙站起了身:“小子,帶上你的女人和靈獸,咱們又得逃了。”
李道玄茫然望着他,卻不知爲何又要逃走。
陰九幽附身的酈水身子閃動,卻再次鑽入了湖水裡,不多時雙手各提着一隻大魚走了上來。
他神色焦急,將那兩條魚尾巴向下倒插在湖岸上,雙手捏碎了魚頭,口中念念有聲,忽然咬破中指,彈出兩滴鮮血滴到魚屍上,兩股幽黑之氣冒出,黑氣籠罩着魚屍上,那魚屍膨脹變大,發出噗的一聲霧氣散去,竟然變成了兩個人的模樣。
李道玄看得目瞪口呆,再看那兩個人,依稀便是自己和酈水的模樣,只是雙眼無神,身子軟綿綿的。
“這兩隻傀儡或可抵擋一陣兒。”陰九幽嘆了一口氣:“六道傀屍咒,竟然被我使成了這般模樣,實在慚愧。”言下之意對自己這一手道法十分不滿。
李道玄終於忍不住說道:“先生好高妙的法術啊,不過我們這是抵擋誰啊?”
陰九幽倒頭便走,順手提起了小白熊,卻只道:“快走,快走,邊走邊說。”
於是兩人再次踏上逃亡之路,抱着蓮生的李道玄此時再運起鶴行身法,簡直就如飛鶴渡水,幾乎不用行走,雙腳一動,便飄逸的滑行一段,那陰九幽卻是腳下生出兩團黑霧,快速飄行。
“你小子衝破黃土境,踏入地象境,已經引動了這西海周邊的靈力,凡是地象境以上的修行者都能感應到,不用一會兒,那些修士就會追來查看,若只是那些豬魔蛇姬來老夫或者可以擋一陣兒,但要是引來了我那玄空境的閻師侄,你我兩個加起來都不夠人家一根針的,還是趕快找個地方藏起來,唉,去哪裡好呢。”陰九幽邊走邊嘆氣,他往日修煉畜生道時曾化作了一隻野狼,卻也未曾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
李道玄急忙道:“如今脫身了,我們先去西部戍邊軍大營,那阿幼黛雲的毒計我要儘快告知藥師將軍。”
陰九幽只詫異了一下他是如何得知這秘密的,但也無心深究,只冷笑一聲:“那倒不急,地下暗流改道最少得到三月開春才能成功,如今你又毀了白島,公主的伸縮符也做不成了,你還有時間,咱們得先躲起來,我傳你一些道法,臨時應應急。”
李道玄卻皺眉不語,這等陰謀當然是越早告訴唐軍越好,正要強迫這陰九幽跟自己去戍邊軍,那附身在酈水身上的陰九幽又說道:“再說,你這個師父現在已經到了魂魄移身的關鍵時候,若再不救她,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李道玄低頭看看蓮生,明白了他說的有理,也只得道:“那咱們到何處藏起來呢,那個閻碧落不是你什麼師侄麼?你不能將他退去?”
陰九幽行走不停,發出怪異的笑聲:“退去他?他老婆可是我親手投進忘川河的,我和他可是有那殺妻之仇,哼哼,忘了,他老婆死在我手裡時還懷着三月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