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不速之客

大唐紈絝公子 278.不速之客

由於已經下定決心造反,而且再也沒有權萬紀這一顧慮,李佑也是乾脆擅自任命上柱國和開府等官職,大開府庫行賞,增修城牆,設置了拓東王、拓西王等爵位。正當長孫凜以及他潛伏在齊州的士兵們都蓄勢待發,準備行動之時,卻是碰到了一件意外----一直沒有消息的清河,卻給了長孫凜突然的一擊!

長孫凜聚集了他手下的王仲越等幾位將校,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行動會議,會議的主題是在如何部署位於齊王府附近的兵力,並且在正確的時機形成一個巨大的捕撈大網,確保屆時不讓任何蝦兵蟹將漏網。

“一號支隊將繼續化裝成路人和小販,隱藏在齊王府四周,伺機而動。齊州分別位列東、南、北四個城門,二號支隊務必在行動前佔領了這四個城門。三號支隊藏匿在王府東北角附近的小樹林,等候命令。四號支隊潛伏在南邊小河的淺灘,作爲支援。你們四個隊長,明白了沒有?”

長孫凜和幾個校尉正圍在一張長方桌上,桌面上正攤放着一張齊州的地圖,長孫凜正用一根柳枝在上面比比劃劃,給手下已經分配好的四個隊長安排好任務。由於齊州之事事關重大,因此他將主要的兵力都安排在了清河。只留下了部分散兵在清河監視着崔家的舉動。自從西域戰爭之後,長孫凜所領的數千名直屬士兵和將領,有許多都或是連級往上跳,他們中有的已經升到了軍官,有的是升到士官,加上一些崗位的調動,長孫營下又招入了許多的新丁。好在絕大多數將校是從士兵升上來的,長孫營的向心力依然是唐軍中最爲凝聚地。而這四位校尉隊長,也是跟隨長孫凜出戰西域的小兵。因此他們對長孫凜佈置戰術的執行力是很讓人放心的。

王仲越和馬貴則是作爲長孫凜這次的兩個副將,由於多日地辛苦監視,此時打扮卻不像是一個大唐軍營乃年輕有爲的青年軍官。滿臉的胡茬和土黃的麻布衣裳,反倒讓他們看上去像是這附近郊外的農民,不過炯炯有神的眼睛。無論如何鄉土的打扮,都無法掩飾他們卓絕的能力和氣質。

“好吧,你們現在就去各就各位。”在經過了一個上午的討論之後,長孫凜確定了各人都能領會到自己地安排,便示意他們可以立即行動。四個隊長彼此看了一眼,然後交換了默契而自信的眼神,鏗鏘有力地答應了一聲,向長孫凜行了個軍禮後,便匆匆離去。

而馬貴則是看了屬下離去的背影。然後急急地問了一句:“那咱們現在也要行動了?”

“別急,”長孫凜笑了笑,然後拍了拍馬貴地肩膀說道。“咱們既然已經定下了在酉時出動,現在還有很長的時間,稍安勿躁。跟我出去走走吧。”

他們所在之地位於齊州城邊角的一個小村莊,是王仲越和馬貴之前在此的落腳地。寒冷的天氣使門前路過的小河沒有了盛水時節的流動和歡悅,遠方近處是滿山遍野的枯草落葉,像迷霧似地籠罩着這片寂靜的平原。

零零星星地瓦房土牆的人家,稀稀拉拉地散佈在各個土方上。偶爾傳出來的狗叫聲,更襯托出這個村莊的寂靜。時間,似乎在這裡是靜止的。好似千萬年來一樣。比起喧囂的長安,又或者即將會陷入一場動亂的齊州,這裡似乎顯得更爲蒼涼和寧靜,不過長孫凜倒是更喜歡這裡安詳的田園圖畫。

儘管眼前的圖畫似乎更符合荒涼詩意地超現實畫派,儘管沒有江南那種杏花春雨般柔和的美,然而在一場衝突之前,又或者在長孫凜這三年來持續不斷的戰鬥中,這樣一個寧靜的環境似乎能夠舒緩一直壓在他身上的壓力。也許在未來的某年某月,他也希望能學人“避秦”。尋找一片詩情畫意之地安居下來。

只是古人似乎沒有現代人那種戰前舒緩壓力地意識。王仲越和馬貴剛開始也是跟在長孫凜旁邊。悶聲無語。心裡卻是躁動不安。尤其是馬貴。他是在不明白在激戰之前。主將不四處巡視或者準備。在這一片蕭條冷落之地閒逛。那不是相當地浪費時間嗎?不過長孫凜向來都是出人意料地舉動。所以他們做下屬地也不敢隨意提出自己地非議。

三人爬到了一個高點地小山坡上。他們身後還跟着週三石這個親兵。遙望着遠方大地溫柔地起伏。在無窮地蒼穹下。靜如一個沉睡地巨人。登高望遠。和風輕輕地刮過來。長孫凜倒是感受到難得地舒暢。他瞥了正在一旁地馬貴和王仲越一眼。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沉浸於自我地思想。便笑着問有些無精打采地馬貴道:“馬貴。仲越都已經定親了。什麼時候輪到你呢?”

馬貴本來是百無聊賴。被長孫凜這麼一問。他想了想。然後摸摸頭笑道:“這一成親就有婆娘要管着。你看我大哥。以前有那麼多地時間練武。現在爲了陪我嫂子。幾乎撒泡尿都要被她問候兩句……”

本來馬家兄弟是上戰場地兄弟兵。不過這次因爲馬富地媳婦懷孕待產。所以也只有馬貴跟着過來了。長孫凜和王仲越聽了不禁哈哈大笑。三人在一起又讓他們想起了當年在靈州軍營地日子。時光荏苒。當年地幾個初出茅廬地小子們。這幾年都有了很大地變化。毫無疑問。除了已經犧牲地衛二狗或者其他一些兄弟之外。大家都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正當他們腦海裡不約而同地憶舊懷念以前地日子時。而跟隨他們數步遠地週三石卻是突然叫了一聲:“將軍!將軍!那官道上來了一羣官兵。正在往齊州城內走去!”

長孫凜聞言心裡不免有了疑惑。畢竟沒有他地指示。他相信他地屬下不會有任何行動。帶着疑問。他三步並兩步跑到了週三石身旁。順着他手指地方向望過去。這小山丘地另一邊下面是一條通往齊州城地官道。只見一列身着戎裝地士兵正往步列整齊地往城門走去。還有數輛押車行走在隊伍中。甚至其中還有十來位身着繡花豔色服飾地女子。

雖然暫時無法分清他們屬於哪個軍營,不過長孫凜能夠辨認出部分士兵身着自己軍營的軍服。對於這羣不速之客,他不由地皺了皺眉頭,然後喝聲喚道:“周副尉!”

“到!”週三石昂首挺胸,氣壯十足地回答道。

“趕緊追上攔住他們,問問他們到底是屬於哪裡的軍營!”這條官道往回走是通往清河的,不過這列士兵的人數似乎比他留在清河的人數多上兩倍,因此長孫凜也無法確定他們來自何方。

週三石拱手作了個禮後,立即往下快步跑去。而長孫凜、王仲越和馬貴也跟着急步往下走,這三人也是身高腿長,再加上長期行軍作戰的鍛鍊,他們的腳伐也是大步流星,加上週三石趕在前面已經阻止行軍的前行,很快長孫凜就走到了隊伍的前方,一位腰繫銀帶,身着深綠色校尉軍服的校尉軍官,在和週三石交流之後,便趕緊迎了上來,向長孫凜行了個軍禮。

“末將獨孤蒼才參見長孫將

雖然對方不是隸屬於長孫凜的屬下,不過他大概也應該知道長孫凜的身份,他也不免收起了高傲的表情,態度恭敬有加。然而長孫凜卻是面無表情地毫無迴應,他冷冷地應了一聲,眼神卻是望向了跟在獨孤蒼才身後的一位校尉,因爲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長孫凜命令留守在清河的一名副尉錢進益。

“將軍……我……我不是……他……獨孤校尉……”由於沒有接到將軍命令便擅自率領士兵離開崗位,如此違抗軍令自然會讓將軍不高興,可是錢進益又有着難以抗辯的理由,只是在長孫凜面前他這麼一個憨厚漢子只能是語無倫次。

“錢副尉,我離開清河的時候跟你說了什麼?!”長孫凜面無表情地問道,聲音裡充滿了威勢和怒意。

“將軍……”

“回答我!”

“監視崔家的一舉一動,非到緊急時刻不可輕舉妄動……”錢進益是欲哭無淚,嘆了口氣小聲地回答道。

而一旁被無視的獨孤蒼才也許是因爲長孫凜的漠視而不舒服,正當他要上前去說什麼的時候,只聽見從士兵中冒出了一個清脆憤怒的哭腔:“長孫三郎!!”

長孫凜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心裡猛然一顫,然後轉過頭來,映入眼簾的是隱娘那張已是珠淚漣漣的清秀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