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將計就計

Jinbang 223.將計就計

長孫凜邁着沉穩的步伐走入家中的正廳,心裡也在奇怪夜裡有誰會來登門拜訪。只見自己爹孃正在陪同一對陌生的男女在喝茶談話,看來也算是家裡的熟人,不過他是不認識的。

“爹,娘,這二位是……?”長孫凜走上前去禮貌地問了一句,而那兩位客人也是看到了長孫凜走過來,便站起身來各自作了個禮,跟長孫凜打了聲招呼。只見男的是戴着藍色蹼頭,衣着華麗,相貌普通,一臉書生氣;而那女子則是身着綢緞錦衣外加深色夾襖,模樣略微清秀;二人約莫都是二十來歲,倒也算是挺登對的一對夫妻。

“凜兒,大概是許久沒去岑家,你都不記得了。這位是你岑叔之子岑長峻,而身邊這位小娘子便是岑夫人岑蘇氏。”竇鳳熱情地介紹道,原來這二位便是岑文本的兒子兒媳,長孫無忌雖然官居首位,但爲人比較中庸謹慎,爲官多年,倒也不曾得罪過什麼人,反而是與諸位朝臣結交甚好。

長孫凜從母親的隻字片言大概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他也是趕緊拱手回了個禮,環顧四周沒見兩位兄長的影子,心中甚是納悶。按照客人年齡和他所掌握的長孫凜以前的脾性而言,應該不會和這二位有過什麼深交。而且若對方是大人物,需要全家人相陪,自己兩個哥哥也應該出面纔對。

不過現在既然出場了他也不好立即退場,只得坐在母親身邊的位子,心裡在想着剛纔那手感滑膩的肌膚----哦,不對,是那手感潤滑的絲綢肚兜。竇鳳一邊和岑夫人拉着家常。心中也有些納悶。因爲兩人熱談期間,她發現岑夫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時在打量着自己兒子。

儘管竇鳳對於自己兒子娶多少個妻子秉着開明的態度,但是她還是有個倫理道德地底線。就是不能去做那通姦之事。她藉着讓丫鬟倒水轉過頭來看了看長孫凜。還好。兩人暫時還沒發現有什麼眉目傳情、戀姦情熱的跡象。而且稍微想了想,這位岑蘇氏的眼神也更像是好奇打量而並非憐卿她們那樣脈脈情深,更何況哪有人會跟隨自己相公到姦夫家裡。

竇鳳心裡也是暗笑自己最近都被兒子的情史弄得疑神疑鬼地,這岑蘇氏地孃家也是個知書達理地好人家,不然其妹也不會被長孫皇后欽點爲太子妃。雖然李承乾最近不得勢,能不能當上皇帝那還有待考慮,但是能被長孫定爲下一代的皇后,足以說明這蘇家是教女有方。說到太子妃,當日長孫況還是被她所救送回家中的呢。

恰好這時候,岑長峻見客套話也說了。也該是說正經事的時候。因爲這件事情是跟太子妃有關,他看了看妻子,示意由她來開口。而岑蘇氏表情也是有些尷尬,這事情似乎還真不好說。難道直接對他說,我妹讓我告訴你我妹夫要派刺客來暗殺你?

正因爲如此,所以岑夫人剛纔說話時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她在思考着該怎麼對長孫凜開口才對。畢竟她也不打清楚內幕。只是知道最近太子和長孫凜曾經有過摩擦。

還是竇鳳這位做長輩的懂得察言觀色,她見這對小夫妻頻頻往長孫凜處觀望,心裡也有個底,想來他們並非只是登門拜訪而是找自己兒子有什麼事情。她便笑着說道:“想來是來找我家凜兒有什麼事情的吧?無忌,咱們先回避一會兒,讓他們年輕人好好聊一聊。”

說完竇鳳先是給長孫無忌使了個眼色,然後落落大方地離開了廳堂。憑着多年的官場生涯積累的政治嗅覺。長孫無忌比自己妻子更早就察覺到兩位客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而且他也能感覺到必然與自家老三有很大關係。儘管他很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在竇鳳二回頭的警告下。他也撐起肥胖的身子,對客人道了聲“失禮了”,便跟上了夫人地腳步離開了。

長孫凜這回也知道原來主角纔是自己,他卻是不曉得這位岑蘇氏便是太子妃的姐姐,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想到自己也算是一名四品官員,也許

對方有用得着自己職位的地方?

而岑蘇氏在收到太子妃通過糕點傳來的紙條之時也是一陣猶豫,這可是一件大事情,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爲何妹妹會胳膊往外拐,反倒是幫外人不幫自己的丈夫。在與岑長峻仔細商量之後,他倆還是決定登門拜訪,實話告之。

長孫凜在岑氏夫妻倆斷斷續續的敘述中,他也大概明白了情況。不由得開始皺了皺眉頭,他也並非是因爲害怕蘇氏口中所描述的那位能夠飛檐走壁地刺客,而是明白現在已經處於一個關鍵時期。

“下毒”之事尚未平息,李承乾既然敢冒大不韙對自己再行兇事,也就說明對方至少在意識上已經是自恃無恐,也就是說對方謀反的跡象越來越明顯。不然李承乾也不可能肆無忌憚地去刺殺四品官員。

也就意味着長孫凜要做的事情就是揭穿太子謀反,但是這謀反可是一件大事情,而且指證的對象又是太子。那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有利的證據,到時候搞不好還被對方反倒一耙。這李世民是願意相信自己還是相信他的親生兒子,那是一件很明瞭的事情。

因此長孫無忌也是一直把長孫凜所猜測地“皇子有可能造反”給壓下來,不過之前可以明哲保身,現在長孫凜則已經點燃了稱心這個導火索,他地目的就是讓李承乾自行爆炸!

由於岑氏夫妻也不敢多做久留,在將所有受託之事告之長孫凜之後,他們也是藉口時間不早,告辭離去了。長孫凜在送完客人以後,也是若有所思地準備去找父親商量,恰好這時一個丫鬟也是過來告之,說老爺在書齋裡等他,長孫凜便轉身往右院地書齋走去。

“岑家公子夜裡來訪,可是跟東宮有關?”長孫無忌等到兒子將房門給關上,眼神灼灼地望向了長孫凜,帶些疑惑又帶些肯定地問道。

長孫凜點了點頭,然後把太子妃交代其姐轉達的主要事因都告訴了父親。長孫無忌聽說李承乾竟然要派一個高手來刺殺自己的兒子,他的臉色立馬黑了下來,厚實的大掌怒氣衝衝地在書案上狠狠一拍,竟將竹質筆筒裡的幾隻輕巧的毛筆給震得彈了出來。

“這瘸子還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當初若不是看魏王不順眼,我等都反對聖上欲換太子之選,沒想到李承乾這小兒竟敢三番四次找我兒子的麻煩,哼!”長孫無忌是氣得吹鬍子瞪眼的,要不是他兒子的爹比不上李承乾他爹,說不定他早就帶上人馬去抄了這小子。

“爹,你兒子又不是豆腐,不是別人想切就能切的。”反倒是當事人一臉無事地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晃了晃茶几上的茶壺,裡面空空的,他也就把茶壺放下。

“不行!明日上早朝我得把換儲之事重新跟陛下提一提,如此之人何以繼承聖上的龍位。”長孫無忌也在想着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他怒意未消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兒子,對長孫凜說道:“你最近這些日子也不要出門去,我在護院裡增添人手,哪怕是什麼高人,就算是蒼蠅進來了,也別想飛出去!”

長孫凜可沒有他爹那樣草木皆兵,他倒是想到不久前從柴耀那得知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當年李世民爲了見識柴耀之父壁龍柴青的真本事,竟然讓他去偷長孫無忌的馬鞍,而且還事先告訴了長孫無忌。不過壁龍也真是好本事,竟然在多名看守的看護下,依然從長孫府中盜取馬鞍。長孫凜則是嬉皮笑臉地問道:“爹,這蒼蠅飛不出去,那壁龍能不能飛出去呢?”

“啥?你……我……”長孫無忌正在考慮事情,卻被兒子一句問話給噎得滿臉通紅。不過當年柴青連丹陽公主睡覺的金枕頭都能偷得出去,這也不是什麼非常丟臉的事情,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他還是問了兒子一句:“這事情你是從何得知?”

長孫凜笑了笑,說道:“爹,其實關於刺客這件事情你也不用太着急,既然李承乾派他過來,那咱麼也就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