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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紈絝公子

坐在主位上的李承乾兩隻眼睛紅紅的,又有點發直,他只覺得渾身的血管都像是要炸開了一般,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而後又把目光收回來,望着自己的胸前,藉着酒瘋嘶啞着嗓子低聲說道:“父皇聽信讒言,不把孤當太子看待,孤王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只能效仿當年父皇那樣豁出去。從死亡線上掙扎出來,求取生存!”

“豁出去!豁出去!”衆人七嘴八舌地喊喊叫叫附和道。

“有愛卿調度軍馬,大事成矣!”李承乾則是舉着酒杯,搖搖晃晃地向侯君集敬了一杯,大概是想到不日即將登上龍位,他的臉上竟又顯現出欣喜的神色。然後再轉向李安儼處,向他敬一杯說道:“侯將軍部署軍馬得悄悄進行,當前則要靠李將軍刺探今上的一舉一動,纔好對症下藥。”

左屯衛中郎將李安儼從前是隱太子李建成的僚屬。玄武門事變時,李建成中箭身亡,他仍拼命死戰。李世民賞識他忠勇可嘉,命他負責宮城的安全。哪知李安儼懷恨在心,主動投靠了太子李承乾。而皇上的一舉一動,他也是隨時在暗中觀察。

李安儼站起身來表示說:“末將早已將身家性命託付給了太子,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聽憑差遣!”

“我們和李將軍的心思一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趙節、杜荷、賀蘭楚石和紇幹承基等人也異口同聲地說道。

參與密謀的人大批板着面孔,態度凜然,寒氣逼人。室內充滿了一種緊鑼密鼓、磨刀霍霍的緊張氣氛。趙節覺得不宜把弦繃得太緊,需要鬆弛一下。他做了個滑稽動作,用風趣幽默的腔調半開玩笑半當真地說:“在下只有一個要求,事成以後,殿下把長孫凜那位曾經做過怡情院頭牌的憐卿賞給我。就心滿意足了。”

儘管憐卿當日刺殺皇帝之事被封鎖住,但是皇室權臣大多也都知曉此事,而趙節更是從李元昌那裡得知這刺客竟然就是當日那位絕色傾城的憐卿姑娘。他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動。

當年爲了復仇。單愛蓮、怡情院老闆、李元昌三方則是起到互相利用的牽連。而李承乾只不過是李元昌借用名頭罩住怡情院,因此趙節這些京城紈絝也不敢在怡情院內惹是生非。這會兒既然到了這個份上,趙節則還是念念不忘當年那個傾倒衆人魂地憐卿姑娘,則是半開玩笑地提出這等要求。

而其他諸如杜荷、賀蘭楚石也是當年怡情院的常客,想到那張沉魚落雁、傾國傾城的俏臉,他們不由後悔自己爲何不乘早提出。讓趙節搶先一步。

“一個美女太少了。”李元昌笑着閃動他地金魚眼。“趙賢侄年輕力壯,至少得賞賜一羣,組成一個樂班,纔夠享用。這長孫府可正是個好地方,絕色傾城的女子盡往那兒鑽。先不說那位憐卿姑娘,即便是竇氏和蕭皇后這樣徐娘半老的美人兒也是風韻猶存,若是太子能夠除了長孫無忌這父子三人,這樂班則可輕而易舉就能組成。誰讓長孫父子如此私心,竟將天下美女都往自家攬。他們既不讓咱們活,那咱也就不客氣了。到時候嘿嘿……”

“呵呵呵呵,”趙節輕佻地淫笑着,“王爺的本領衆所周知,沒日沒夜地盪漾在春水裡,也不會被淹死。”

侯君集看着這些人得意忘形的模樣,彷彿明日他們就能馬到功成似的。便拍拍桌子提醒道:“諸位可不要掉以輕心,先不說長孫無忌那老狐狸在戰場官場上浸淫數十年,單單這長孫凜我們就不能小覷。要知道他可是十八歲未到就能率兵顛覆了整個西域,在軍中享有極高地聲譽。咱們若是要弒皇奪位,那麼必須先將此人給除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李安儼也是連連點頭稱是,要知道在李靖、秦叔寶、尉遲敬德這些老將軍們早已是處於半退狀態。而侯君集雖然在高昌建立了軍功,然而卻有着不好的聲譽,也不被皇帝重用。

現在據他所知,現在軍中長孫系的軍官都掌握着重要職位。譬如薛仁貴掌握着特種營,王大牛掌握着火藥營,而王仲越則是主持新兵營。即便是御林軍的幾位將軍,譬如竇奉節和穆天柱。也都是偏向於長孫家的。

即便是因爲不放心單憐卿的緣故。李世民派了人日夜監視着長孫府。但也正是因爲如此,長孫家的一舉一動就在皇帝的掌握當中。因此從另一個方面來說,說不定李世民對於長孫家也就更放心一些。畢竟除卻了長孫皇后的影響,長孫凜也將會是長樂公主的駙馬,這親上加親,李世民更就更信任長孫一族之人。

“殿下,擒賊先擒王,這些人也不過是五六品地中級軍官,只要殿下遣小人前往長孫府去刺殺長孫凜。只要關鍵人物一死,這些人哪怕有着天大的本事,在無人帶領之餘,恐怕也是烏合之衆,哪裡還能構成什麼威脅。”

紇幹承基聽完李安儼做出的一番分析,則是站起來拱手毛遂自薦。他奉師之命來到京城,本來就是爲了淌這趟混水,最好能把混水攪得更渾。如今難得有這個機會,他哪裡肯錯過,便是自信滿滿地站起來主動請戰。

李承乾則是疑惑地看了眼前這個壯漢一眼,遲疑地問道:“這這長孫府雖然不是宮中禁地,但也有諸多高手在內,你一個人去可是能成?”

紇幹承基則是笑而不語,忽然間他蹬着大殿內粗大的柱子,很快到了屋檐邊。又手抓椽櫞子,翻上屋頂。然後在衆多的樑柱和牆坦之間來回穿梭,如履平地一般自如。

讓底下的諸人看得地目不暇接,緊接着只見上邊銀光閃爍,聽見刷刷刷數聲,瞬時有三根暗膘飛一般快速地往這邊刺來,蹬蹬蹬三聲,竟然刺在了衆人身旁近在咫尺的大柱子上。嚇得李承乾驚出一身冷汗,不由感嘆自己竟然一直沒有察覺對方的本領,好在這人乃是自己拉攏的干將,不然連命是怎麼喪的都不知曉。

等到紇幹承基自屋樑像只猴兒下樹一般迅速滑下,向太子拱手示意。李承乾不由哈哈大笑,拍着桌子樂道:“好!這長孫凜就看你的本事了,在我們行大事之前,此人必須除掉,最好將長孫無忌那頭胖豬也一併消滅!”

李元昌看出火候到了,適時地建議道:“凡同謀者都要割破手臂,用帛擦血,燒成灰燼。和在酒裡飲下,發誓同生死共患難,準備率軍進入皇宮,助太子榮登九五之尊衆人飲幹了血酒,賭咒發願後,杜荷更加壯了膽。他湊到李承乾跟前說道:“天象發生了變化,得趕快行動以應天象。待長孫凜被刺死之時,殿下只需稱得了急病,生命垂危,今上必然會親自來探視,乘此機會可以得手!”

然後諸人則是秘密圍在一起,紛紛開始商量行事計謀細節。這東宮殿內雖然沒有皇宮巨大,但每間殿室也佔地寬廣。儘管他們聲音不算大,但是這回聲卻是有着一定的效果。衆人只顧着在那密謀商事,卻沒有注意到門外太子妃正悄悄貼着殿門探聽事態。儘管後來衆人商量之事因爲他們都壓低嗓音聽不清楚,然而之前紇幹承基等人因爲酒醉而剎不住聲響,所有對話卻是讓太子妃聽得是一清二楚。

實際上太子妃早已是對李承乾欲謀逆之事略有耳聞,在稱心死了之後,她與兒子李象也曾作爲泄氣桶被李承乾多次毒打。與其他妃子不一樣,太子妃則是更害怕李承乾當上皇帝。

原因很簡單,她在豆蔻之年便嫁給了太子,對李承乾地能力脾性各方面都較爲了解,深知他並非有當皇帝的能力,更沒有繼承皇后的慈善心腸。這樣的人成爲皇帝,那不就緊隨前朝煬帝的腳步,而她自己即便是皇后,也有可能重蹈蕭皇后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