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來,李存勖守太原也守得很是辛苦。對外要抵抗契丹人和劉守光的二十萬聯軍瘋狂的進攻。對內,還要防着那些居心叵測的人的叛亂。好在有敬新磨和那些伶人的盡職盡責,提前發現了幾夥叛亂的士兵,都被他下令無情的處決了。這也使得他這一段時間來睡覺都不敢閉着眼睛。最嚴重的是由於李嗣源和契丹人突然發難,太原根本來不及儲備大量的糧食,在前幾天城裡的糧食已經快吃完了,這也使得軍心更爲混亂。如今城裡人心惶惶,包括李存勛自己也知道,如果援兵還不來的話,太原城也守不了幾天了。
這天傍晚,打退了契丹人的最後一倫進攻之後,李存勖坐在城牆上的箭樓裡打算緩口氣。他突然感到一陣心驚肉跳,想了想,命人去叫來了敬新磨。
敬新磨匆匆跑進箭樓,見晉王正和衛士長出雲在那等着自已。敬新磨感到奇怪,正想問,李存勖擺擺手,盯着他嚴肅的說道:“新磨,我們認識也快十年了吧?唉,我這幾天回想了一下,悔不該當初不聽你勸告啊!不過現在說什麼已經晚了。李嗣源恨我,我不怪他。畢竟這幾年有些事情我確實做得有些出格。但這畜牲他不該放朱溫和契丹人進來啊,這可是父王幾十年的心血,如今就這樣毀在了他的手上。看這情形。估計等不到李存昌他們的援兵了。如果太原城一破,他們也就會了孤魂野鬼。爲了保住我沙陀人這最後一點血氣……”
他從背後扯出一個箭袋來,抽出一支箭一下折爲兩段,說道:“這三枝箭是父王去世時留給我的。可惜我不爭氣,一個願望也沒給他實現。城破之後,你就在出雲的保護之下,換上便裝帶着這三枝箭趁亂混去找到存昌和存孝,把這三支箭給他,告訴他去投靠楊無病吧!我觀此子雄才大略,絕對會成爲天下之主的。況且此人也算得上光明磊落,胸懷寬廣,他們投過去一定不會被爲難的。告訴他們,爲我族人計,一定要低這個頭,好好爲楊無病效力,爭取爲沙陀人找一條活路。你素來和他們友善,所以我把這個重任交給你了。” 說罷把箭袋和一封血書遞給他。敬新磨跪地上已泣不成聲:“王爺,城破之後我們會拼命保護你逃出去的。”李存勳慘然一笑:“你們如跟我在一起,別說送信出去,估計連命也保不住,畢竟我的目標太大了。”
大帳裡面。契丹耶律阿保機正暴跳如雷,二十萬大軍足足攻了將近一個月,契丹勇士們損失慘重,但太原城卻毫髮無損。而朱溫早就攻下了晉陽,這讓他如何不憤怒呢?
他惡狠狠的看着朱友珪:“朱公子,你們是怎麼搞的?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裡面的內應會給我們開門嗎?”
朱友珪看着一臉兇相的耶律阿保機,連忙說道:“大首領,請不要着急,前幾次我們已發動了幾次暴亂,成功的轉移了李存勖的注意力。如今城裡糧食已盡,到處人心惶惶,我已做好了萬全準備,破城就在這幾日了。”
而坐在一旁的李嗣源雖然面無表情,心裡卻暗暗希望城不要破,等李存昌的援兵來後讓他們打個夠,只有這樣自己纔有機會翻身。
在晉陽城高大的城牆上,樑王朱溫正拿走一個長長的銅管子看向城裡,臉上露出震驚和若有所思的神情。
在他目光所及之處,城裡一片殘垣斷壁,街上到處都是屍體,也沒有人收斂。只有一隊隊的大梁士兵有序地在居民家裡進進出出,押着大批的晉陽城居民和他們的財物向城外走去。
這時,敬翔匆匆忙忙的走上城牆,向朱溫行了一個禮問道:“樑王,我們不長駐晉陽了嗎?”
朱溫回過頭來,看看他也不說話,把那個銅管子遞給他說道:“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敬翔象朱溫那樣拿着管子向外看去,臉上也露出震驚的神情,喃喃的說道:“王爺,這是什麼神物啊?居然看得如此清楚。”
朱溫停頓了片刻,說:“這就是楊無病製作的千里鏡,老敬,你有什麼看法?”
勁翔定了定神說道:“有了這東西和千里眼有什麼區別啊!我聽說楊無病手下有一種武器叫做火槍,極爲厲害,當年蘭州之戰就因那東西他纔打敗土蕃人沙佗人與黨項人的五十萬聯軍,此人不可小視。”
朱溫拿過千里鏡,看着遠處的大地說道:“當年黃巢百萬大軍進攻長安的時候,就是因爲他纔會在潼關城下吃了敗仗,後來我率軍追擊皇上的御駕於華州,被他打得很慘,親眼見識了那種神物,那東西確實很厲害,在很遠的距離就殺人於無形,如今過了這麼幾年,估計更爲厲害了。我曾經幹方百計得到了這件寶物想自己仿造,可惜至今沒有成功,特別是俘虜說的那種叫火藥的東西,更是無從下手。有珪曾多次派人潛入成都,想搞到製造火藥的配方,槍倒是弄了幾十枝,但那火藥配方卻至今都沒有見一點效果。”
敬翔指指城下問道:“那王爺我們今後怎麼辦?回大梁還是和契丹人去長安探探楊無病的虛實。”
朱溫搖了搖頭,說到:“我們還是回大粱吧,長安城就讓契丹人和劉守光去,晉陽這地方離長安城太近,今後一旦有事就會成爲楊無病第一個攻擊目標,在沒有得到火藥配方組建我們的火槍隊之前,我不想和楊無病發生正面衝突。”
敬翔想了想說道:“我剛剛接到大公子送來的情報,說契丹人攻打太原城久攻不下,損失比較慘重,耶律阿保機的意思是若再攻不下,就要讓我們派兵前去增援。”
朱溫搖了搖頭:“告訴友珪,讓他拒絕契丹人的無理要求。太原城不僅有李存勖最精銳的陌刀隊和鴉軍,甚至還有楊無病賣給他的火槍,我派人去不是送死嗎?況且攻下城後以契丹人的貪婪,我們也沒任何好處。相信他們遲早會攻下太原的,畢竟李存勛這幾年的所作所爲,已經讓軍心渙散。這些契丹人也該吃點苦頭了,不然他們就囂張上了天。另外告訴友珪,如果契丹人想攻打長安的話,就說我們攻打晉陽也是傷亡慘重,只能提供一部分部隊在後面做掩護,其他的免談。”
聽了此話,敬翔一愣,連忙勸導說:“王爺,如此一來,我擔心以契丹人的殘暴,一旦知道被我們耍了,會對大公子不利的。”
朱溫冷冷的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況且他手裡還有一隻夜軍,想逃命應該不難吧。”
看到敬翔疑惑的表情,朱溫叫退左右的侍衛,拍着敬翔的肩推心置腹的說道:“老敬啊,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是太長,但我一直把你當自己的好兄弟看待,可以說相對於我從黃巢那帶過來的部下,我更相信你。在這裡我就給你說實話吧,如今我對兩個兒子的所作所爲很是失望,朱友珪性格和李存勖差不多,甚至還不如。剛愎自用,狂妄自大,爲了他所謂的宏圖大志,不惜把細作安在老子的身邊,還對老子用美人計,他以爲這些事情我不知道嗎?朱有文性格懦弱,一天只知道吃喝嫖賭,花天酒地,換作你,你敢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交給他們嗎?我不想象李克用一樣,英雄一世,卻被天下人笑話。他們這兩個畜牲,十個人捆在一塊也不是楊無病的對手啊。”
聽了此話,敬翔背後冷汗一下就出來了,他不知道朱溫爲什麼要向他說這些,如果此事一旦被朱友珪得知,以他的性格,自己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爲了不被牽扯進這父子相爭的漩渦裡去,因此他也只好苦笑着回答:“王爺家事,怎能有小臣說話的份。在我眼裡只有王爺,沒有其他的任何人。”
朱溫當然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也就沒有再說,只是笑笑道:“你去監督一下,讓士兵們加緊押送人員出城,命牛存節率領兩萬人馬暫時留守晉陽,若契丹人要攻打長安,他們可以尾隨在後面做個響應,我們就先回大梁看這齣好戲吧。”
大梁城裡,朱有珪的妻子李氏正帶着幾個丫鬟在後花園裡盪鞦韆,一個家丁前來稟告說二公子朱友文前來拜見嫂嫂。
李氏向左右幾個丫鬟笑着說:“你們就不要走了,陪我一起去見見二公子吧。”
那幾個丫鬟都抿着嘴笑了起來,對於朱二公子的爲人,他們當然是很清楚的,看來他見父兄都出徵在外,在這個時候來看嫂嫂,肯定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勾當。當然對李氏與她公公朱溫之間的好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李氏連公公都願意,保不齊也會對這二公子動心思呢,大家就當看一出春宮戲吧。 於是幾個丫鬟就高高興興的跟着李氏來到了客廳。
二公子早就坐在客廳裡喝着茶等侯着,一見她們來了,朱友文就急不可耐地走了過來,拱手道:“友文見過嬸嬸,來向嬸嬸請安了。”說罷就***的在李氏的胸脯和小腹處掃來掃去。
李氏穿着也很暴露,她回了一禮,嬌聲嬌氣的說道:“有勞二叔前來看望奴家,不知二叔前來還有其他事嗎?”
朱友文哈哈一笑,賊眉鼠眼的掃了掃她身後的幾個丫鬟,從袖裡拿出幾貫銅錢遞給他們說道:“你們幾個伺候我嫂嫂也很是辛苦,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那幾個丫鬟歡呼一聲,紛紛接過朱有文的銅錢,嬌笑着跑出了客廳。
衆人離去後,李氏飛了一個媚眼說道:“二叔,你到底有什麼事呀?現在就剩我們兩人了,你不訪直說。”
朱友文喝了一口茶水瞟了一眼李氏的胸脯,仍舊一幅***的說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嬸嬸,請嬸嬸務必如此相告。”
李氏睕了一眼朱友文,嬌聲道:“二叔,咱們都是一家人嘛,再爲難的事嬸嬸也會答應你的。”
朱友文看着李氏的眼睛斯理調慢的說道:“小弟聽說大食人都是高鼻深目,金髮碧眼,但嬸嬸除了眼睛略有異常之外,其他的和我們唐人沒有什麼不一樣啊。”
聽了此話,李氏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但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嬌笑着說道:”叔叔此話是什麼意思?奴家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