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李貞支援的一座主城之外,剩下的城市中有兩個是朝廷支援的,而其餘的卻都是羅哲自己賺錢建造的,而爲了賺錢他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雖然坑蒙拐騙的事情沒幹過,但是走私的事情可沒少幹,雖然沒有運輸違禁品,但是因爲有他的關係在,一些貴重貨物可都被他繞開了市舶司,幫助貨主省下了大量的銀子,而他也得到了無數的佣金,簡直就是賺翻了。
他麾下的海軍艦隊可是直接被他當成運輸艦隊使用了,最嚴重的一次甚至連續半年海軍艦隊都沒有回基地,一直都在海上漂泊着,也幸虧海上運輸不需要陸戰隊,否則他絕對也會將陸戰隊派出去,但即便如此,婆羅洲因爲額米有海軍,也受到了幾次海盜的襲擊,被擄掠走了不少的人口。
也正是因此,羅哲的所作所爲才落入了李貞的眼中,當即李貞就將他叫到越州狠狠的訓斥了一頓,然後將自己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筆錢給羅哲購買了一批岸防炮……
倒不是說李貞支持他走私,實在是他也擠不出來太多錢了,要是有錢的話,他早就將婆羅洲建設起來了,以目前說的情況來看,也只能是默認羅哲的行爲了,只是在默認的同時,也讓他看護一下自家的後花園,否則他在前方做生意,後方卻後院頻頻失火,那事情可就嚴重了……李貞可以幫他掩蓋一次,但不可能幫他全部掩蓋下來,一旦他的作爲傳到朝廷耳朵裡,一旦讓朝廷知道婆羅洲總督親自參與走私,掠取暴利,哪怕情有可原,迎接他的也至少的牛是十年以上的牢獄生涯。
“我們什麼時候啓程?”經過羅哲這件事,查找叛亂艦隊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被大家忽略了,反正李貞的情報系統正在慢慢排查,終歸有一天是可以找出來的,因此這件事並不着急,現在最要緊的反而是迴歸長安的事情。
此去長安一路註定不會風平浪靜,雖然有衆多艦隊護送,但所有人卻並不認爲李貞一行就會平安無事了,畢竟戰艦上不了岸,何況在第一波襲擊失敗之後,那些隱藏在暗中的敵人肯定會不這一切手段繼續對李貞出手的——李貞在前幾日可是已經將世家的密謀全部告訴了他們了(天王的身份沒有泄露),他們震驚於李貞的敵人如此的喪心病狂,爲了阻止李貞登基,居然想要殺害大唐皇帝,要知道李貞雖然對世家沒有好感,但李世民可沒有虧待過他們啊,雖然有所打壓,但李世民對世家的態度應該算是溫和的了。
更是震驚於李貞強大的情報系統,居然連這樣的事情都可以查出來,不過他們也明白雖然自己等人已經提前探明瞭敵人的陰謀,但這並不代表着李貞就絕對安全了,畢竟天命無常,就連天道都是殘缺的,更何況是人呢?再完美的計劃,可能一點小小的變故就會被破壞的一乾二淨。
“後天吧,航海士說後天是一個好天氣。”李貞想了想,說道。
“如此來說的話,那今天就開始準備了。”房遺愛道。
其實物資什麼的早就已經準備完畢了,隨時都可以開船,但這畢竟是大唐第一次有這麼多的軍艦出航,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再多的準備也是不夠的,房遺愛寧可在港口多停留一段時間,也不願意在海上出現哪怕一丁點的問題,而無疑李貞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才選擇的是後天出發而不是明天。
……
時間倏忽而過,第三天很快到來。
一大早李貞就來到了港口上,和他一起隨行的還有南洋幾乎一部分總督以及艦隊的都督,也包括幾個海軍區的總管,另外一部分因爲距離太遠,因此都是單獨起航,比如說高達州總督杜荷,他會直接到達杭州,然後在那裡和李貞匯合。而無論是目前身邊的這些,還是沒能到來的那些,他們都是李貞的絕對擁躉,屬於心腹中的心腹,還有一部分甚至乾脆就是李貞的門生——比如說諸葛智明和司馬輕侯,如今七八年時間過去了,他們也早已經從問田書苑中畢業,並且在官場上歷練了好幾年,慢慢的爬到了香料羣島總督和k島總督的位置上,雖然這兩處地方並不是什麼繁華之地,但用作對兩個官場小年輕歷練還是綽綽有餘的,而這兩地在他們的努力下,建設的還算不錯,尤其是香料羣島被諸葛智明建設的比婆羅洲還要好上幾分,而司馬輕侯的k島也不差,雖然算不得繁華,但原因和婆羅洲一樣,都是沒有朝廷的支持的,能以一己之力將這裡建設起來,就已經足以證明他們的本事了。
此次李貞回京繼位,他們作爲心腹又怎麼可能不去?而且他們的任期差不多都是在這一段時間結束,自然是同時回京述職。更何況李貞繼位後,他們可是都是要被封賞的,這種時候他們不去怎麼行?甚至已經有心急的官員開始在私底下開始討論自己得到什麼爵位了。
“我覺得我怎麼也能得到一個縣伯吧?”裴行儉在低聲和房遺愛說道。
“應該差不多,你也彆着急,殿下心中有數的。”房遺愛點頭道,以裴行儉的功勞,封一個縣伯肯定是沒問題的,不鋼鐵不願意在這件事上多說,畢竟他就跟在李貞身邊,雖然是低語,但也是很可能會傳入李貞的耳中的,李貞會是什麼態度可就說不定了。
“你倒是輕鬆。”裴行儉沒好氣的看了眼房遺愛,眼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這就是從龍之功的好處了,房遺愛可以說是跟隨李貞時間最長的一個人了,而在跟隨李貞的這些年裡,房遺愛也累計軍功道了縣侯的層次,再加上李貞這一次的封賞,他至少也能混一個縣公的地步,只要再在接下來的統一戰爭中立下一點功勞,以房遺愛的資格,晉升國公可以說毫無壓力,到時候他房氏就是一門兩國公了,真正成爲顯赫無雙的大唐頂級豪門,估計也就同樣和他資格差不多,很可能也會進封國公杜荷所在的杜氏家族才能和他媲美了,就連程處亮和尉遲寶慶以及秦懷玉三人的家族都未必比得上他們了。
“……”房遺愛笑笑不語,來到李貞身邊,面色略帶凝重的說道:“殿下,看來大家的心情都很輕鬆啊,所有人都以爲這一次會很順利,所說的話也有點太過分了,以他們的心態,一旦出現問題的話……您看要不要屬下告誡他們一番?讓他們收收心?”
“不用,讓大家高興高興吧,再說,大家說的也沒錯,不是嗎?”李貞其實已經聽到了裴行儉和房遺愛的對話,包括大家的議論聲都落入了他的耳中,但他卻並沒有放在心上,他來自後世,崇尚的是言論自由,對於屬下略帶不敬的話並不在意。至於警告就跟不存在了,反正就算是有人對李貞出手,也有護航艦隊和少年軍阻擋發,也輪不到他們出手,既然如此,他們敵船心情輕鬆和沉重又有什麼區別?既然興高采烈也是過,提心吊膽也是過,那李貞爲什麼要做這個惡人,降低安靜好好的心情都弄沒了呢?
“好吧。”房遺愛其實也是擔心李貞被下面的人話惹生氣,現在看李貞自己都沒有意見,那他自然也就無話可說了。
……
就在這種歡快的氣氛中,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碼頭上,映入眼前的一幕可以說是非常的震撼人心——數以千艘的大小軍艦按照各自敵船統屬排列成一個整齊的軍陣,密密麻麻的結合在一起,彷彿這不是船陣,而是一片完整的海上建築羣,哪怕這些軍艦隻是一動不動,更沒有齊射開火,但森嚴的氣勢依舊直衝雲霄,連天上的浮雲都被這股氣勢所震懾,緩緩的散了開去,露出了湛藍的天空。
“今天真是一個難得說的好天氣啊。”天空碧空如洗,李貞原本就很好的心情變得更好。
“的確是一個適合出航的好天氣。”程處亮也湊過來點頭道,他的心情同樣很好,這一次李貞回長安,也就只有他的越州艦隊是一支完整滿編的艦隊,因此他的地位隱隱在所有的海軍艦隊都督跟前都高了不少——雖然他平時也是這種待遇,但大家對他往往是面服心不服,但這一次卻是不同,有太子在旁邊威懾,終於是震懾住了這幫混蛋,再也沒有人對自己嗆聲嗆氣了,一時間程處亮心情大好,渾身骨頭都酥了三分。
“走吧,我們上船。”李貞瞥了他一眼,他太知道程處亮的小九九了,不過也並沒有點出來,保持屬下的競爭是很有比要的,李貞並沒有說什麼。
李貞乘坐的依舊是聖皇子號,上一次的戰爭中並沒有給聖皇子號造成什麼傷害,也就是在後來的急速奔襲中給船體造成了一點損傷,但後來經過椰港這邊船廠的檢修,已經沒有了大礙。倒是房遺愛帶來的那一支分艦隊在開啓了急速模式之後損失慘重,回去之後林法差一點就和房遺愛拼命,好在經過檢修後發現這些船的壽命雖然降低,但是並沒有道不可接受的地步,又有李貞從中調停,林法這才罷休,即便如此他還是敲了房遺愛一百壇精裝五糧液好酒,讓房遺愛心疼的不得了。
“起航!”隨着艦隊的緩緩起航,巨大的船陣開始移動起來,在瞭望手的指揮下,雖然船陣排列的很密集,但並沒有出現碰撞事件,所有船隻都是有條不紊的移動並且散開,一點都不顯得混亂。
很快,艦隊就開出了港口,近千艘軍艦聚集在一起的規模是宏大的,同時起航更是震動人心,但是李貞卻絲毫不被震懾,畢竟他好歹也是後世的人,這些軍艦在古人看來的確是震撼人心,但在他看來也就那樣,比之後世的大閱兵和軍團演習來說實在是小場面,根本不值一提。
……
經過十數日的航行,艦隊已經距離登州海軍基地不遠,這一路上也正如海軍所料,一路風平浪靜,雖然也有一些蟊賊跟蹤,但在看到李貞的護航艦隊規模之後立刻就成了縮頭烏龜,再也不敢有絲毫冒犯。
雖然一路風平浪靜,但艦隊的人包括李貞以及他的麾下所有心腹來說,卻是一點都不敢大意,他們很清楚,越是距離長安越近,李貞的處境就越來越危險——畢竟敵人是絕對不允許李貞輕鬆的回到長安的。因爲一旦李貞回到長安不但意味着他們的計劃失敗,李貞將會成功登上皇位,更重要的是他們的一切謀劃都將成空,不但天王無法登上皇位,他們在李貞的報復之下,也將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所有的世家都會成爲李打壓的對象,佛門也將成爲黑暗中的老鼠,儒家失去了正統的地位……所有的敵人都將失去目前的一切,這是他們絕對無法允許的事情。
而爲了維持住如今的地位,他們的絕對不會允許李貞繼位的,所以刺殺和暗算將會紛至沓來,以往在海上的時候也就罷了,有近千艘軍艦護航,哪怕是他們掌控了大唐的某個海軍基地也絕對無法抗衡。但是陸地上不同,海軍終究是無法開上陸地的,這就意味着他們的機會來了。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李貞早已經爲此做族了準備,十萬少年軍已經整裝待發,而除了少年軍之外,李貞還有另外的秘密武器準備,時刻等待着敵人的來襲。而在李貞的謀劃中,這一次回長安不但是他登基的好好時候,更是他清除此次那些暗中敵人的好時機,一旦敵人露出真正的獠牙,那麼在李貞的謀劃下,不但敵人的謀劃會成空,他也會蒐集到足夠的證據,讓所有的敵人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