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羣起身接過他手裡的木匣子,喜形於色……
司馬玉娟因傷心過渡,悲恨交加,嬌小的身子承受不住,一直昏睡了四天四夜。幸虧嶽羣怕她出事,及時派人請來大夫給他精心醫治,纔將她從鬼門關搶救回來。
這日清晨,她幽幽醒來,想扶牀坐起,伸手扶空“撲通”摔落於地上。她不禁痛哼出聲,雙臂支撐着坐起,已累得直喘粗氣,身體抖作一團,想站起上牀實在很難做到。
房門一開,嶽羣入室道:“娟妹你醒了,怎麼坐在地上?快上牀去。”
進前將她抱起放在牀上。
司馬玉娟心知此時自己不溫順一點,只能自討苦吃,強壓下胸中的仇恨,柔聲道:“謝師兄關心。”
嶽羣笑道:“你是我的未婚娘子,還與我客氣什麼?看你這幾天都瘦了,我真的很心疼。”低頭在她粉腮上吻了一下。
司馬玉娟胸中怒火直撞頂樑,要是平時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吻到,可眼下她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忍氣道:“還說心疼人家,全是假話,小妹都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欺負人家……”
嶽羣聞此言強壓下胸中的,笑道:“對不起,我是想你想壞了,一時衝動,請不要生氣,你稍等,我去叫人給你做些好吃的送過來。”
司馬玉娟巴不得他快點離開,點了點頭。
嶽羣含笑離去。她目送他在門外消失,擡手擦着被他吻過的粉腮,心中暗罵:“人面獸心的東西,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趙依婷匆忙走進門來,喜道:“娟妹你終於醒了,大家都快被你急死了。”
司馬玉娟悽然地笑了笑道:“謝婷姐關心,我不會有事的,婷姐,你陪我到我爹墳上去好嗎?”
趙依婷看着她憔悴可憐地樣子,道:“好的,不過你要先吃飯,你少等一會我去給你拿吃的。”
司馬玉娟雙目含淚道:“婷姐不要拿了,我吃不下的。”
趙依婷道:“你已四天沒吃東西了,這樣下去身體會撐不住的,還是吃點東西再去吧!”說到此轉身欲走,見一個女弟子捧着一個托盤走進房來。盤上放着兩碟蔬菜、一碗米飯。
女弟子入室道:“趙師姐,這是掌門師兄教我給玉娟師姐送來的。”
趙依婷微微蹙了一下彎眉,道:“給我吧!”伸手接過,女弟子轉身離去。
趙依婷仔細看了看飯菜,放在桌上,從懷裡取出一個針囊,拔出一根銀針在菜裡面插了一下,細一看不禁粉面變色,喃喃地道:“好狠毒地畜生……”
司馬玉娟坐在牀上,一見她的舉動就全明白了,心中暗自感激她,對嶽羣又增加了一重恨。
趙依婷轉身看了看司馬玉娟,道:“這些飯菜都涼了,我去熱一熱。”
司馬玉娟忙道:“依婷姐,這飯菜是四師兄教人做的,我不吃讓他看見會不高興的。”
趙依婷聞此言心中一驚,暗道:“好險,若是被嶽羣知道我識破了他的陰謀,他豈能善罷甘休,多虧娟妹提醒……”
司馬玉娟見她低頭思索,微一嘆息,道:“依婷姐,以後做什麼事要多加小心,現在不比從前了。”
趙依婷走到牀前看着她,低聲道:“原來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娟妹,你年紀雖小但比我心細多了。”
司馬玉娟雙目含淚,道:“有些話不要說得太明白,有些事情還是先埋在心裡好,要等待時機。”
趙依婷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那這些飯菜怎麼辦?”
司馬玉娟道:“嶽羣絕不是想毒死我,一定是下的失功散、軟骨散什麼的,想控制我的自由,使我任他擺佈,我可以裝給他看。這些飯菜悄悄倒掉一些,餘下的就放在桌上好了,到時候會有人收拾的。”
趙依婷應了聲,從懷中取出一塊手帕平鋪在桌上,拿起筷子將飯菜各弄出少許包好,提着出門片刻便回來。
司馬玉娟道:“依婷姐,你陪我去看我爹孃吧!”
趙依婷道:“可以,不過你的答應我,不許哭。”
司馬玉娟點了點頭,趙依婷進前助她穿好靴子,扶她走出房門。
秋高氣爽,千山一碧。萬里長空,流雲似水。朝陽如火,金輝奪目。好一派令人心曠神怡地深秋佳景。
司馬玉娟由趙依婷攙扶着走出山莊,目睹颯爽秋色,心情舒暢了許多。來至父母墳前雙膝跪地,呆呆望着那埋着父母的土堆,真的沒流一滴眼淚。
趙依婷立身一旁,真怕她再哭地昏倒,目睹她的樣子心情放寬了許多,暗自佩服她的堅強意志。
司馬玉娟默默地跪了近半個時辰,緩緩地直身站起,身體也不那麼軟弱了。趙依婷忙扶住她,關切地道:“娟妹,你不要把痛苦憋在心裡,這樣會生病的。”
司馬玉娟微微一笑,道:“你看我像很痛苦地樣子嗎?”
趙依婷的確很久沒看見她的笑容了,雙眸呆呆地望着她,真覺得她好像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
司馬玉娟看着她吃驚地樣子,道:“走,我們回去吧!我都快餓死了。”
趙依婷會心地一笑,姐妹倆並身回莊。
回到莊中,趙依婷悄悄到廚房找些吃的來,司馬玉娟飽餐一頓。姐妹倆聊了一陣,趙依婷剛剛離去,嶽羣便匆匆趕來。
司馬玉娟聞到腳步聲已猜到是他,連忙躺在牀上,做出一副虛軟無力地樣子。
嶽羣入室道:“娟妹,你好點了嗎?”
司馬玉娟有氣無力道:“小妹全身無力,走路都走不了啦!四師兄,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嶽羣一聽心中歡喜,暗道:“好極了,你吃了失功散,沒有十天半月是恢復不了的,你老實躺着吧!待本掌門練功出關,再與你慢慢歡樂……”想到此處,笑道:“娟妹不要急,你只是悲傷過度,又幾日未吃東西,身體虛弱所致,養幾天就沒事了。”伏身在她腮上吻了一下,接道:“別急,待我練成“芙蓉九式’,我們就成婚。”
司馬玉娟胸中怒火簡直要爆破胸膛,身體不住地顫抖起來,可她還是忍怒,柔柔地道:“小妹等你,願你早日功成。”
嶽羣聞此言心裡說不出地舒服,朗笑一聲,道:“你終於回心轉意了,這纔是我的好娟妹,好好養身子,我去了。”滿面含笑離去。
司馬玉娟見他關上房門,腳步聲遠去。起身擦着被嶽羣親溼的粉腮,看樣子恨不能將臉皮撕下去似的。擦着擦着忽然想起那三式秘籍,一摸懷中空空,不禁大吃一驚,粉面變色,道:“遭了,不知失落在何處,千萬別落在嶽羣手裡,千萬別讓那衣冠禽獸得到……”過了良久,她才靜下心來,幽幽地吐了口氣,起身落下牀簾。默默地將“芙蓉九式”要訣背誦一遍,按着內功法門開始靜心修煉。
卻說那三式秘籍哪裡去了,那日司馬英龍死後,司馬玉娟昏死過去。嶽羣抱她回房,走到花叢小徑上,忽覺她懷中硬硬不知是什麼東西,心感好奇,蹲下身從她懷裡掏出一小卷竹簡。剛要展開看是什麼東西,忽聞背後有腳步聲。他怕來人說他無禮,忙將竹簡扔進花叢中,抱起司馬玉娟便走。用眼角向後斜視了一下,見來人是趙依婷。她是擔心司馬玉娟,來照顧她的。見嶽羣向花叢裡扔了什麼,故意放慢腳步,待嶽羣抱着司馬玉娟走進小院,忙進前扒開花叢,找到那竹簡,展開看了看,不禁面現喜色。連忙放入懷中匆匆離去。
嶽羣將司馬玉娟送入房中,放在牀上回身見沒人跟來,抱住司馬玉娟粗野地親吻了一陣,心裡一高興忘了那竹簡的事。連日來爲司馬英龍安排後事更不曾想起此事。
七日後,晚亥時,嶽羣練完六式秘籍發覺不全,猛然想起從司馬玉娟懷裡掏出的那小卷竹簡,匆忙奔出密室,來到花園中,藉着月光找遍了所有的花叢,一無所獲。他靜立片刻,冷笑一聲,道:“是趙依婷,一定是她,反了都反了……”大踏步奔出花園,叫一個弟子去找趙依婷,他入書房中等候。
趙依婷正準備到後山練功,聞聽嶽羣叫她,心知不妙,可又不能不見他。呆思片刻,提劍出門,大着膽子走進書房。一見嶽羣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心中不由得燃氣怒火,本來還有點怕他,一見面反而不怕了。朗聲道:“四師兄你叫我?”
嶽羣沉悶的嗯了聲,道:“不用我說你應該明白我叫你來幹什麼吧?”
趙依婷緊握劍柄,冷冷地道:“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師兄可真會開玩笑。”
嶽羣冷笑道:“你不要裝蒜了,現在沒有別人,你老實交出那三式秘籍,本掌門會網開一面,不與你計較。”
趙依婷冷視着他,道:“你身爲掌門說話要有分寸,不要信口雌黃。”
嶽羣猛地站起,厲聲道:“趙依婷,你不要逼我出手。”
趙依婷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冷冷地道:“嶽羣,你不要以爲你是掌門我就怕你,我沒空聽你胡說,告辭!”轉身便走。
“站住!”嶽羣厲喝一聲,縱身躍過桌子,右手食指疾點向她後心要穴。
趙依婷早有防備,猛地拔出長劍,“刺溜”一個疾轉身,一劍削向他手腕。嶽羣連忙後退扯臂,由桌上抓起長劍,陰慘慘地一笑,道:“好你個死丫頭,敢公然與本掌門爲敵,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長劍出鞘,一道銀光疾刺向她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