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峰山奇峰環繞兩條幽谷,其一沒有入口,四面懸崖如削,谷中滿是參天古木。另一條則是潺潺流水,鳥語花香。
一座秀麗的山莊坐立在谷底林旁,莊院中房舍高低錯落,數百間有餘。莊門高大,門匾上刻“芙蓉門”三個斗大金字。門兩側各豎一塊大匾,左刻“替天行道”,右刻“除暴安良”,十一個金色大字在陽光下,金光耀目。
門口分左右站立兩個青衣少年,手提長劍,莊嚴肅靜。遠遠望去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
陸嘯天經冷江引薦,入“芙蓉門”已十幾日,可是他老想着查出父親的死因,找出兇手爲父報仇,心神不寧,每天在習武場上只是呆看,一招劍法也沒有學會,他非常苦惱。
晚上,明月當空,夜風柔柔,山莊裡靜悄悄的。整個山莊分五個院落,一個花園、一塊很寬廣的習武場地。東南院爲女弟子宿院,西南院爲男弟子宿院。北面分別爲掌門居所、客舍、廚、餐房及花園。
因陸嘯天身份特別,司馬英龍特意准許他在客舍居住。今宵他孤單單地坐在門外臺階上,仰望着空中的明月,滿面愁容,良久,他輕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我若長此下去,殺父之仇何時能報?爲什麼別人都能學的很好,而我就學不會呢?我可真笨啊!真是枉費了師父這麼多年的教導……”
“怎麼了陸師弟,愁眉苦臉的?”一句柔柔地問話傳入他耳中,他心神一震,轉頭望去。
只見一位紅裙姑娘立身丈餘外,淡淡地月光下,她那美麗的桃形粉面上,每一處都閃着青春的光彩,一雙深如寒潭的大眼睛清澈迷人,眉毛彎而細,薄薄地雙脣紅的自然,嘴角帶有甜美的微笑,腦後濃密柔順的秀髮飄灑在背上,宛若清幽山澗中傾瀉下來的一壁瀑布。她身段苗條,一身紅色長裙隨風輕動,猶如仙人下凡。
陸嘯天正在愁思苦悶之際,見到她立刻感到心情舒暢了許多。稍呆了一下起身道:“依婷師姐,你怎麼來了?”
趙依婷微微一笑,道:“我閒着沒事過來跟你聊聊,你一個人呆想什麼呢!”
陸嘯天很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沒什麼,我是在想今天學的劍法,師姐進屋裡坐吧!”
趙依婷含笑道:“不用了,我只是想問問你,在習武場上爲啥呆站着不練,你不喜歡學劍法嗎?”
陸嘯天慚愧地一笑,道:“不怕師姐笑話,小弟哪裡是不愛學,是學不明白,我真是太笨了。”
“原來是這樣。”趙依婷低頭抿了抿紅脣道:“你不要胡思亂想了,誰一開始學劍都是這樣的,“芙蓉劍法’乃是師父一生的武學精華,其中奧妙哪裡是一時半刻能懂得了的,我們現在學的只不過是表面的劍姿和招式,“芙蓉劍法’貴在於心訣並用,只有與心訣並用,纔會威力無窮。當然想做到劍法心訣並用是很難的,芙蓉門中恐怕也只有幾位大師兄、師姐能做到。所以說學此劍法是急不得的,如果你不嫌我煩,我可以幫你學。”
“真的。”陸嘯天面色一喜,直看着他道。
趙依婷嫣然一笑,道:“當然是真的,只要你不嫌我多事就好。”
陸嘯天笑道:“小弟正求之不得呢!怎麼會那麼想?”
“那好,你去拿劍來吧!”趙依婷依舊含笑道。
陸嘯天心中歡喜,應了聲,急忙入室取出長劍來。
趙依婷美目輕眨看着他,道:“你要排除心中雜念,認真看好每一招。”
陸嘯天點頭道:“小弟明白,請師姐多多指教。”
趙依婷拔劍在手,雙足連踏,轉動身軀,柔臂揮舞,長劍如一條銀蛇,刺、挑、削、纏、劈、點……唰唰唰,練起來。
月光下,她長裙飄動,猶如一隻穿花彩蝶,美妙之極。轉眼間一式練罷,面不改色定身道:“師弟可看明白?”
陸嘯天看的眼花繚亂,哪裡看得出其中的技巧。搖頭苦笑道:“師姐劍法美妙之極,直可惜小弟不才,不能看出其中的奧妙。”
趙依婷含笑耐心地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不要急,慢慢來,我再演練一次,你注意看。”說到此,手中長劍挽了朵劍花,再次練起。
心亂如麻的陸嘯天,待她再次練罷,依舊如故。他長出一口氣,道:“師姐別再爲小弟苦費心思了,也許小弟原本不是習武的料。”
趙依婷再次笑了,柔聲勸道:“你不要亂想了,習武最講究心靜,你現在胸中的波濤比大海還要洶涌,如何能學好劍法,現在對你來說重要的不是練劍,而是靜心,你說呢!”
陸嘯天心中甚爲感動,是啊!還有誰能如此理解他呢!雙目兩道激情的光芒看着她柔媚的臉頰,道:“多謝師姐理解,小弟今生能與師姐同門學藝,實乃三生有幸。”
趙依婷將長劍環鞘,送回他手上,道:“師弟太客氣了,今晚就到此吧!明天早習過後,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好了,我該回去了,明天見。”
“明天見。”陸嘯天含笑道了一句,目送她離去,心中暗道:“真是位好姑娘,我陸嘯天出道以來,處處逢貴人,今生若做不出一番大事,對得起何人……”呆思了很久,他方自回房休息。
司馬英龍每隔十日親教一次,平日都由大弟子柳良代教。數日來陸嘯天因心情雜亂,總是出錯,多虧了趙依婷與東方春二人,白天陪他登山,晚上助他練劍,逐漸他心情開始平靜,慢慢悟出了“芙蓉劍法”的奧妙。
這日,又是司馬英龍親教之日,習武場上千餘名男女弟子,早早整齊戰好。教臺上,柳良、白華、許世傑、嶽羣、於志平、馬永青、張九羣、姜新、趙啓、高京、趙素雲、呂雪君、張灩美,十三位長徒兩側站立。這十三位也就是令江湖賊子聞名喪膽、令武林人士肅然起敬的“芙蓉十三俠”了。
十三長徒剛剛站好,但見司馬英龍身着黑色長衫,腰扎板帶,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撫摸着頜下半尺餘長的花白鬍須,沉穩的走上教臺。神氣自如,威風凜然。司馬玉娟懷抱長劍,跟隨在後。
司馬英龍站定身形,兩側十三位長徒,同時躬身一禮,道:“見過師父。”緊接着場中衆弟子,單膝跪地齊道:“見過師父。”千人同語,聲震雲天。
“都起來吧!”司馬英龍朗聲道了一句,衆弟子直身站起。大師兄柳良行至臺口,高聲道:“習武開始。”
“唰唰唰”場中立刻蕩起一片劍影,千人舞劍,陣容龐大。只見寒光閃,人影飛,沖天驚風雨,入地迫鬼神。劍法精妙,勢不可擋。
司馬英龍左右觀望,在衆弟子中尋找到陸嘯天,目睹他將一式劍法練罷,微微地點了點頭,道:“很好,娟兒拿劍來。”
司馬玉娟應了聲,進前捧上長劍,向後退開。
“咳咳”司馬英龍持劍衝臺下輕咳一聲,朗聲道:“今日爲師傳你們“芙蓉劍法’第八式“雨打芙蓉’,看好。”語音未落,人已騰身幾丈高,“唰唰唰”,刺出滿天劍花,只見劍不見人,似狂風暴雨,長嘯九霄。看的衆弟子目瞪口呆……
早習罷後,陸嘯天疾步走回住所,想放下長劍去餐舍用餐,沒成想一進門,“譁”,一盆冷水由頭上猛澆下來,弄得全身盡溼。
“咯咯咯”,司馬玉娟那張純潔的笑臉出現在他面前。他望着笑的花枝亂顫的小姑娘,開心地笑了。
司馬玉娟得意地道:“本姑娘等了你很久了,終於得手了,咯咯咯……”
“娟妹,你笑的真好看!”陸嘯天有些癡迷似的道。
司馬玉娟想方設法整治他,就是爲了看他沮喪無奈的樣子,沒成想卻反成了逗他開心。不禁臉色立變,不悅地道:“你笑什麼?不許笑。”
陸嘯天依舊笑着道:“我是見娟妹開心,情不自禁了。”
司馬玉娟面色一寒,伸手指着他的鼻子,道:“陸混蛋,你給我記住,以後不許你叫我娟妹,要叫我“芙蓉公主’,否則別怪本姑娘不客氣。”
“咣”,將手裡的洗臉盆狠狠地摔在地上,“砰”又照房門用力踹了一腳,滿面不悅的跑開了。
陸嘯天微笑着望着她的背影遠去……
一場大雨過後,九峰山樹綠峰青,雲飄霧繞,豔陽普照,七彩行空。那種美麗無以比擬,那種清幽耐人回味。
山間,陸嘯天、司馬玉娟、趙依婷、東方春四人,相互追逐着賞風閱景。
司馬玉娟每次見到陸嘯天都與他吵個不停,但又每天都離不了他。這日陸嘯天正自習練“金簫譜”,本不願出來玩耍,卻被她硬扯了出來。
四人目睹美景,心曠神怡,歡笑奔跑。跑得滿身大汗,坐於樹陰下歇息。
陸嘯天看了看三人,笑道:“千萬不能再跑了,瞧把我們的“芙蓉公主’累得,萬一累出個好歹,誰能擔待的起啊!我可是怕師父罵。”
東方春笑着接道:“不錯,我也很怕,我看還是趁早回去吧!”
“你們這兩個混蛋,當本姑娘是紙糊的?”司馬玉娟小嘴兒嘟起老高,道:“唧唧歪歪,沒完沒了,今天不玩到天黑,誰也別想回去,哼!”
趙依婷噗嗤一笑,道:“看你們兩個又惹小公主不高興了吧!害得我也陪你們受罰,真是不公平。”
司馬玉娟得意地笑道:“這可怪不得我,誰叫你那個表兄嘴不老實來着,我……”一句話沒說完,突地“呀”的一聲驚叫,一條草綠色毒蛇自她右臂摔落。
“竹葉青!”陸嘯天驚呼一句,起身疾出一腳踏碎蛇頭,使其致死,連忙撲到揮手叫痛的司馬玉娟身前,抓過她的右臂,低頭張口便吸她被毒蛇咬傷之處,吸一口毒血吐出,連吸三次。
趙依婷與東方春都嚇傻了,直看着不知所措。
陸嘯天吐出最後一口毒血,道:“沒事了,再弄塊蛇皮糊上,很快就不疼了。”急忙由地上拎起那條死蛇,扯下一塊血淋淋的蛇皮,給她粘在傷口上。
司馬玉娟雙目含淚,十分感激地看着他,道:“嘯天哥,我真的不會死嗎?這種蛇毒很難解的!”
陸嘯天見她突然變得這麼溫柔親切,不禁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癡癡地一笑,道:“你不會有事的,這種解救之法最爲靈驗,冷江師父就用這種方法救過人的……壞了,師父會驅毒功,我不會……”話音未落,忽覺一陣眩暈,立足不穩,“撲通”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三人大吃一驚,東方春連忙將他扶坐起。
“他怎麼了?”司馬玉娟急問道。
趙依婷道:“他一定是中了蛇毒,快揹他回去找師父。”說完忙幫東方春將陸嘯天背起,司馬玉娟緊隨在後,疾奔回芙蓉門。
司馬英龍得知陸嘯天中了蛇毒,急忙趕到他的住所看望,見他中毒很深,莊中並無解毒藥物。忙教二弟子白華與東方春、趙依婷陪陸嘯天同司馬玉娟駕馬車,火速趕本華陰投醫救治。
一路上,陸嘯天醒來昏去,身體冷熱不定。
司馬玉娟只是有一點頭昏,面對生死難測的陸嘯天,她第一次真正的被他而感動,晶瑩的淚珠不斷滾落雙頰,焦急地催促白華,將馬車趕快些。
九峰山距華陰三百餘里,五人夜不投宿,馬不離鞍,星夜兼程。於次日清晨到達華陰縣城,急忙投奔醫館求醫,老名醫仲孫庸熱情地接待了他們,並且待如貴賓。
原因是仲孫庸與司馬英龍交情深厚,見老友徒女來訪,他甚是歡喜。首先爲陸嘯天與司馬玉娟看過毒性,道:“賢侄女無大礙,服上一劑草藥就沒事了,陸小侄中毒較深,恐怕有些麻煩,不過也不必擔心,有老夫守在他身邊,隨時觀察病情調配解藥,及時給他服下,他能撐過三日就沒事了。”
司馬玉娟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陸嘯天,道:“伯父不要管我了,他是爲了救我才中毒的,您無論如何也要救活他,否則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安心的。”
“賢侄女放心好了。”仲孫庸安慰她道:“老夫就是拼上這條老命也要醫好陸小侄。”連忙開了藥方,教夥計去煎藥。
司馬玉娟要親自去煎藥,經衆人再三勸阻,她才肯躺下休息。
服了解毒草藥,陸嘯天下午便醒來,只是依舊忽冷忽熱,一陣糊塗一陣明白。仲孫庸一步也不敢離開,每過兩個時辰就給他調配一次解藥。一直到第三天,陸嘯天的情形纔好轉了些。
臨晚時分,仲孫庸與司馬玉娟、趙依婷、東方春、白華等人正圍在陸嘯天牀前,討論他的病情。
忽聽門外一陣喧譁,有人高喊道:“大夫哪去了,快出來……”
仲孫庸聞聽心中很是不悅,道了句“幾位賢侄稍坐,老夫去去就來。”大踏步出門,只見店裡來了幾個官兵,仲孫庸性情孤傲,一向看不慣官府的所作所爲,入的店門冷冷地道:“找老夫何事?”
官兵頭目瞥了他一眼,道:“你就是仲孫庸?”
仲孫庸道:“正是老夫,有什麼事快說,老正在急救病人。”
官兵頭目面現不悅,冷視了他一眼,道:“貴妃娘娘回鄉祭祖,不慎染上風寒,聽說你是縣裡最有名的大夫,楊太師命你馬上趕奔驛館,爲貴妃娘娘醫病,不得有誤。”
仲孫庸道:“真是不巧,老夫正急救一位中毒病人,寸步不能離開,請回去稟告太師,讓貴妃娘娘來此醫治吧!”語畢,不待官兵說什麼,轉身就要回後院。
“站住!”官兵頭目厲喝道:“好個大膽老兒,敢違抗太師之命,抓他去見太師。”幾個官兵應了一聲,就要撲進抓人。
仲孫庸冷哼一聲,回身一掌送出,“砰”,進前的三個官兵痛叫着摔出門去。
官兵頭目見老大夫武功非凡,不敢再進前,道了句“你有種,我們走。”帶頭離去。
仲孫庸毫不畏懼,沉着冷靜地走回後院。
驛館內,楊貴妃寢室裡彩帳高懸,幽香蕩蕩。乃兄楊國忠焦急的在室中走來走去,門外陳元禮等幾位將軍,更是心急如焚,磨靴欲破。
楊玉環斜靠牀畔,嬌喘吁吁,但見她雲鬢輕籠蟬翼,蛾眉淡掃春山。美目柔情,長睫如扇。意態幽花殊麗,肌膚嫩玉生光。說不盡萬種嬌嬈,畫不出千般豔治!真是雍容華貴,國色天香。在此小病輕憂之際,比那西施捧心更加嫵媚迷人。怎麼能不惹人疼愛,引人垂憐。
楊國忠正心急如焚,官兵頭目跑至門口,滿面沮喪地道:“回稟太師,那仲孫庸膽大妄爲不識擡舉,不肯來爲貴妃娘娘醫治,還出手打傷了我幾個弟兄,請太師定奪。”
“豈有此理。”楊國忠怒喝道:“大膽刁民竟然如此囂張,多帶些人去把他綁來。”官兵頭目應了聲欲離去。
楊玉環忙道:“慢着,兄長且問一下,那大夫有何說法。”
楊國忠依言問那官兵頭目:“那大夫因何不來?”
官兵頭目照仲孫庸的說法回了他。
楊玉環聽得真切,微喘着道:“這裡是咱楊家的故鄉,我不想遺下罵名,何況大夫說的也有道理,我們不要強人所難,就去他那好了。”
楊國忠不敢不從,吐了口怨氣道:“好吧!就依娘娘所言。”語畢,忙教人安排車馬。楊玉環不願大隊人馬跟隨,要求只帶兩名侍女,兩個隨從與楊國忠同行即可。
楊國忠一一照辦,陪她輕裝趕到醫館。
仲孫庸見楊玉環不拘小節,真的屈駕來了,深受感動。以君臣之禮接待了他們,並妥善安排了住所,精心爲她檢查了病情,教人煎藥好生服侍。
傍晚,司馬玉娟端着剛出鍋的飯菜,匆匆走入陸嘯天的臥房,放於桌上,滿面帶笑地道:“嘯天哥起來吃飯吧!進前便去扶他。陸嘯天借力坐起,感激地道:“這幾天苦了娟妹了,無論早晚你都來服侍我,都把你累瘦了!”
司馬玉娟低頭抿了抿朱脣,道:“你少爲我操心了,是你對我好我纔對你好的,仲孫伯伯說你沒事了,但要好好休息才行,快下牀吃飯吧!”
陸嘯天心中不由得一陣甜蜜,雙目深情地看着她,道:“娟妹,這幾天你好像一下子長大了,懂事了,只是有點太消沉了,我還是喜歡你原來的樣子…”
“好了,別給你點好臉,你就胡思亂想開了。”司馬玉娟故作不悅的道:“快吃飯吧!不然我可走了。”
陸嘯天忙笑道:“好好好,我們一起吃?”
司馬玉娟搖頭道:“我吃過了,我看着你吃。”扶他下牀坐在桌旁。
陸嘯天看着她道:“你別騙我了,每次做好飯你都是先給我送來,你一定還是沒吃,我……”
“你再不聽話,我就不理你了!”司馬玉娟欲哭似地道。
陸嘯天見她真的急了,不敢再說什麼。含笑道:“好,我馬上吃就是了。”抓起筷子低頭便吃。
司馬玉娟雙手扶腮,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也不說話。
陸嘯天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不由得臉紅起來。
司馬玉娟突地“撲哧”一聲笑出來,玉手掩脣道:“你臉紅什麼,真討厭!”起身咯咯笑着跑出房門。
陸嘯天微笑着搖了搖頭,繼續進食。
萬里晴空如洗,一輪紅日初升。小園花繁,鶯雀爭啼。草徑飄香出,引得蜓蝶飛舞。
貴妃楊玉環服了仲孫庸兩劑藥,晨起精神甚好,由侍女相伴入花園賞花散步。仲孫庸在華陰是有名的財主,府院很大,花園、廳堂、樓閣均有。
楊玉環漫步園中,聞花香、聽鳥啼,精神頓爽,麗面現笑容,使得蝶醉花羞。
司馬玉娟一早起來,蹦蹦跳跳入園中撲蝶,一眼望見楊玉環,不由得讚道:“這位姑娘好漂亮,難道是那個楊貴妃?”想到此轉身跑出花園,奔到陸嘯天的房門前,叩門喊道:“懶鬼起牀沒有?”
“吱呀”房門打開,陸嘯天含笑出門道:“這麼大聲做什麼?我早就起來了。”
司馬玉娟看着他歡笑道:“你今天氣色好多了,走,我帶你去看美人。”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便走。
陸嘯天忙定身道:“娟妹,別胡鬧了,你要拉我去看誰?”
司馬玉娟道:“是個貴妃,你今天不看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快跟我走吧!”
陸嘯天笑道:“這怎麼可以,我一個大男人去偷看人家,豈是君子所爲,還是你一個人去吧!”
司馬玉娟道:“真是囉嗦,我一個人看有什麼意思,你一定要去,看完了我還有話要問你呢!你要執意不去,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到底去不去?”
陸嘯天可真怕惹火了她,忙道:“好好好,我依你就是了,只看一眼就走。”
“幹嗎偷偷摸摸地,”司馬玉娟白了他一眼,道“她在花園裡,我們去賞花有什麼不對,快走快走。”
陸嘯天拗不過她只好隨行。入的花園裡,正巧楊玉環漫步回行,一打照面兒,二人不僅都呆了一下,相續笑道:“你是楊玉環?”“你是拾兒公子?”
“哇!原來你們認識。”司馬玉娟很掃興地道:“早知道如此,我纔不拉他來見你呢!”
楊玉環燦然一笑道:“拾兒公子十八年前搭救過我,至今未能抱君之恩,正感慚愧,沒成想今日又在華陰巧逢公子,真是蒼天有眼啊!公子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請儘管說來!”
陸嘯天一抱拳道:“多謝姑娘還記着我,十八年前那點小事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現如今在下入芙蓉門學藝,足衣足食,尚無煩心之事,謝姑娘好意。”
司馬玉娟道:“搞錯了吧!十八年前陸嘯天你才幾歲,怎麼可能是她的救命恩人呢!咯咯咯真是笑死人了。”
楊玉環柔美地笑了笑道:“公子是玉環的大恩人絕不會錯,只是公子十八年沒有任何變化,玉環也有些不解?”
陸嘯天很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再與貴妃娘娘訴說吧!”
楊玉環含笑道:“也好,一會兒我叫人來請公子飲酒,眼下我先告辭了。”
陸嘯天含笑道:“娘娘請便!”
楊玉環麗面帶笑,姍姍離去。
司馬玉娟見她去遠,嘟了嘟朱脣道:“說來話長,到底有多長,馬上就告訴我,快說!”
陸嘯天嘆息道:“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娟妹還是不要問了。”
司馬玉娟道:“不,我就是要知道,你現在就說。”
陸嘯天看了看她,道:“那好吧!你讓我說的,我沒入芙蓉門之前曾經遇見一個狐狸精,是他告訴我的身世,還帶我穿越時空到十八年前救了楊玉環一命,所以楊玉環見到我沒有任何變化。”
司馬玉娟默默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我相信,你不會騙我的。狐妖穿越時空,好刺激啊!哪天讓我也穿越一次試試好不好?”
陸嘯天搖頭道:“我可辦不到,那火狐狸神出鬼沒,我也好久沒見到他了。”
司馬玉娟道:“那狐妖爲什麼要你到十八年前去救楊玉環呢?”
陸嘯天搖頭道:“到底爲什麼我也不太明白,他說再過兩年我就會知曉。”
司馬玉娟道:“應該不是什麼壞事,不管她了,你說我與楊玉環誰漂亮?”
陸嘯天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稍呆了一下笑道:“從整體上看都是絕色佳人,但娟妹比她多一些純潔可愛,她比娟妹多一些嫵媚……”
“那到底誰最好看嗎!”司馬玉娟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
陸嘯天道:“當然是娟妹最好看了。”
“討厭,說假話,我不理你了。”司馬玉娟羞答答地道了句,轉身跑去。
陸嘯天明白她是心裡高興,笑着點了點頭,隨後跟上去。
晌午。
陸嘯天與司馬玉娟、仲孫庸等人正自室中閒談。
一個家人入室道:“稟老爺,門外有個姑娘要見陸公子。”
仲孫庸看了看陸嘯天,道:“請她進來。”
家人出門,很快引着一位綵衣姑娘回來,那姑娘一進門首先有禮的道:“雪燕見過仲孫老爺。”
仲孫庸含笑道:“姑娘不要多禮,請坐吧!”
雪燕姑娘道:“不了,我是奉貴妃娘娘之命,特來請陸公子赴宴的,陸公子請隨我走吧!”
陸嘯天起身笑道:“勞貴妃娘娘設宴相敬,在下如何敢當,還請姑娘回覆娘娘,在下實在是受之不起,不敢貿然前往。”
雪燕姑娘微笑道:“陸公子多慮了,貴妃娘娘爲人隨和,不拘小節,誠心要向公子謝恩,公子若是不肯賞光,娘娘定會傷心的,公子快些隨我去吧!”
陸嘯天聽她如此一說,不知如何是好,轉身看着衆人。
白華道:“嘯天,既然是貴妃娘娘一番誠意,你就去吧!免得娘娘不開心。”
東方春笑道:“這是好事,你怕什麼?快去吧!自己小心點,別弄出事了就行了。”
司馬玉娟十分不悅的道:“這貴妃娘娘也未免太小氣了吧!爲何只請他一人,我也去湊個熱鬧。”
雪燕姑娘面現爲難之色,吞吐道:“這……這……我……”
趙依婷忙道:“娟妹,嘯天與貴妃娘娘是舊相識,多年不見定有話要說,你就不要去搗亂了,嘯天你隨雪燕姑娘快去吧!別讓娘娘等急了。”
陸嘯天很難爲情地笑了笑,道:“那好吧!仲孫伯伯你們聊,晚輩去了。”
仲孫庸笑道:“陸賢侄請便。”
司馬玉娟望着陸嘯天與雪燕姑娘出門,小嘴努起老高,很生氣地道:“還說只是萍水相逢,偷偷摸摸的也不知想幹什麼,真是討厭。”
趙依婷看着她,道:“娟妹,你不要亂說話了,楊貴妃是當今皇上的寵妃,萬一傳出去會害死嘯天的。”
司馬玉娟只顧生氣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