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已弘君擡頭見二人身後站立一位中原姑娘,問道:“銀弘,她是誰?”
褚銀弘側頭看了陸婷嫄一眼,以東洋語道:“回義父,她是孩兒的未婚妻子。”
太已弘君道:“你怎麼找了箇中原女人,難道我們東洋女人不夠漂亮嗎?”
褚銀弘忙解釋道:“不是的,她是孩兒由海中搭救的一位遇難姑娘我們兩個一見鍾情,彼此傾心,還望義父能成全。”
太已一郎冷哼一聲,道:“這般依戀女人,如何能成大事,我替你殺了她。”說罷就要起身。
太已弘君伸手按住她的肩頭,道:“算了,你兄長做事一向都稱我心,這個女人就算賞給他的了。”
褚銀弘含笑抱拳道:“多謝義父成全。”轉身用漢語對陸婷嫄道:“嫄嫄,快拜見我義父。”
陸婷嫄不懂東洋語,不知他父子三人說些什麼,因此臉上並無異色,她上前一步抱拳道:“小女子見過前輩。”
太已弘君嗯了聲,用漢語道:“不必多禮,玉娥,你陪嫄嫄先下去吧!”
褚玉娥應了聲,起身伸手一拉陸婷嫄,道:“我們先去洗澡吧!”
陸婷嫄點了點頭,二人並身走出廳門,褚玉娥回身將門關好。
太已弘君看着褚銀弘道:“銀弘,這一個多月的外遊,你們都收穫些什麼?”
褚銀弘道:“回義父,這些日子孩兒一共劫了三艘貨船,得糧食千石,絲綢百匹,白銀萬兩。”
太已弘君道:“不錯,你乾的很好,以後你們兄弟倆不必再做海盜了,爲父有一個重要任務交給你們去做。”
褚銀弘道:“義父請講,孩兒能爲義父效勞,在所不辭。”
太已弘君側頭看了看右臂的空袖子,道:“你曾多次問過義父的右臂是怎麼失去的,爲父沒有告訴你們,現在該告訴你們了,爲父這隻右臂膀是被芙蓉門的人拍碎了骨頭,爲父自己砍下的,十六年來,爲父一直活在羞辱與仇恨中。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報仇,現在你們都長大啦!希望你們兄弟倆能爲父親雪當年之辱。”
褚銀弘道:“義父請放心,孩兒一定讓芙蓉門在中原消失,血洗義父當年之辱。”
太已一郎冷冷地道:“兄長說得到很好聽,恐怕將來未必真的能做得到。”
“二弟這話什麼意思?”褚銀弘十分不悅的道。
太已一郎冷哼一聲,道:“沒什麼意思,因爲你是中原人,中原人都不可靠。”
褚銀弘心中不服,道:“我雖然是中原人,但我從八歲就已來了東洋,也算是半個東洋人,義父對我兄妹有救命之恩和養育之恩,義父吩咐的事,我褚銀弘肝腦塗地無怨無悔……”
“好了,你們不要說了,”太已弘君搶道:“爲父信你的忠心,一郎,以後不許你再看不起你兄長,你們兄弟倆要齊心合力,才能取得成功,唉!爲父忍辱偷生十六年,今日也該做個了斷了。”起身頭由上摘下長刀,蒼,抽出鞘來。
褚銀弘驚道:“義父,你要幹什麼?”
太已弘君跪坐在廳中,面對着褚銀弘,道:“爲父要做一個失敗的東洋武士,應該做的事了,銀弘,希望你不會食言,爲父到天堂等你們的好消息啦!”語畢,左手握刀,噗的一聲,刺入自己的腹中。
“義父……”褚銀弘驚叫着撲到他身邊,伸手扶住他,太已弘君吐了口鮮血,氣斷身亡。褚銀弘放聲大哭。
太已一郎毫不動聲色,冷冷地道:“有什麼好哭的,這是我大和民族武士的精神,是光榮之舉,你一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像女人一樣哭哭啼啼,可恥,你連半個東洋武士也不配做,純屬中原懦夫。”
褚銀弘止住哭聲,輕輕地把太已弘君的屍體放在紅地毯上,猛地站起喝道:“我不許你說我是中原懦夫。”
太已一郎仰面一聲大笑,冷冷地道:“想讓我不說,除非你的武功能勝過我。”
褚銀弘氣的攥了攥拳頭,緩了口氣道:“義父屍體未寒,我們不能動武,以後我會與你比武的。”
太已一郎道:“不,不是比武,是決鬥。”
褚銀弘看着他行屍走肉般的兇冷麪孔,咬了咬牙道:“好,我答應你,不過要在爲義父報仇雪恨之後。”
太已一郎直身站起道:“陰沉沉的到:“一言爲定,不許反悔。”
褚銀弘道:“我褚銀弘決不食言。”大踏步走出廳門。
“哈哈哈”太已一郎仰面一陣狂笑,轉身看着父親的屍體,道:“父親大人,你安息吧!一郎將來不但要剷除芙蓉門,還要征服整個中原武林,您在地下等着聽好消息吧!哈哈哈”又是一陣刺耳的狂笑。
褚玉娥的臥房中,兩個女僕正在給褚、陸二女梳理秀髮。
一個女僕匆忙走入室門,道:“小姐出事了,老爺切腹自殺了。”
“啊!怎麼回事?”褚玉娥大吃一驚,急問道。
女僕道:“小人也不知爲什麼,小姐自己去看看吧!小人剛纔聽見兩爲少爺吵了起來了啦!”
褚玉娥忙衝陸婷嫄道:“嫄妹,你先在這老實待着,我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陸婷嫄點頭應了聲。
褚玉娥急步跑出房門,陸婷嫄忐忑不安的在室內走來走去,不住的向外張望着。突然一張兇冷的面孔陷入她眼簾,太已一郎那僵硬死般的身軀立於室中。她嚇了一跳,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太已一郎並不看她,雙目兩縷兇光盯着她身旁的地上,冷森森的用漢語道:“爲了能給我父親報仇,你必須死。”“噌”長刀出鞘,一道寒光直取她面門。
陸婷嫄大吃一驚,連忙移足閃身,唰唰唰,太已一郎一連疾攻出十幾刀,陸婷嫄體虛心懼,一個躲閃不及,左肩被他一刀削了一道口子,鮮血染紅了白衣,她一聲痛叫栽倒在地。
太已一郎冷哼一聲,揮刀向她玉頸劈去。陸婷嫄在想躲閃,哪裡還來得及,正在這生死關頭,白影一閃,褚銀弘停身她身邊,手中刀一伸,擋架住太已一郎兇猛的一刀,怒喝道:“一郎,你要幹什麼?”
太已一郎冷視了他一眼,收回長刀,冷冷地道:“要想爲父親報仇雪恨,你必須殺了這個女人,否則將來你會對不起父親的。”
褚銀弘怒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爲父親報仇與她有什麼關係?”
“哼,到時候你就會明白的。”太已一郎冷冷地道了一句,大踏步離去。
褚銀弘吐了口怨氣,忙曲身把陸婷嫄扶坐起,關切的道:“嫄嫄你傷得怎麼樣?”
陸婷嫄忍着傷痛,道:“一點輕傷,多虧你來得及時。”
“這是怎麼啦?”褚玉娥入室吃驚地問道。
褚銀弘看了妹妹一眼,道:“是一郎要殺嫄嫄,快,給她包紮一下傷口。”
褚玉惡不解的道:“他爲什麼要殺嫄嫄?”說着忙從懷中取出刀傷藥,蹲在陸婷嫄身旁,幫她包紮傷口。
褚銀弘道:“他說嫄嫄會影響我爲義父報仇,真是無聊之極。”
褚玉娥用紗布給陸婷嫄包紮好了傷口,道:“一郎太狂妄了,遲早他會跟義父一樣的。”
陸婷嫄看着褚銀弘,柔婉的道:“公子,何時去救我娘,我真的快急死了。”
褚銀弘道:“現在我義父沒了,兄弟們都會聽從於我,等你的傷好了,我們就出發。”
“不,不要等了,我的傷不礙事,我們馬上就走吧!”陸婷嫄急道。
褚銀弘溫和地道:“別孩子氣了,進攻彩龍幫可不是鬧着玩的事,你身上帶着傷,馬上去彩龍幫總壇,你讓我去救人,還是照顧你啊?”
褚玉娥接道:“是啊嫄妹,我們不打沒把握的仗,你還是先安心養傷吧!”
陸婷嫄雖然只和他兄妹倆相處一日,但是她內心中卻對二人有一種親近感和信任感,彷彿與他們相識了很久似的。她聞聽二人說得有道理,幽幽的吐了口氣,道:“好吧!我聽你們的。”
褚玉娥微笑道:“這就對了,起來躺到牀上去休息吧!”
陸婷嫄點了點頭借二人的扶力站起。
這時,一個女僕走入室中,道:“大少爺,二少爺請你去呢!”
“我知道了”褚銀弘道:“玉娥,你好好照顧嫄嫄,我去看看。”
“放心去吧,有我在,你的夢中情人不會有事的。”褚玉娥含笑道。
褚銀弘笑了笑,轉身走出房門。
花園中,太已一郎如同一尊雕像似的,一動不動的立身小徑上,暮色裡,他那張兇冷的面孔,顯得更加死板嚇人。
褚銀弘信步走近他,道:“一郎,有什麼事嗎?”
太已一郎仍舊一動不動,冷冷地道:“我想知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去中原?”
褚銀弘道:“等安葬了義父,我再去一趟彩龍幫總壇,然後就去中原。”
太已一郎緩緩的轉過身來,冷視着他,道:“你去彩龍幫幹什麼?”
褚銀弘直言道:“去救一人,這個人是我未來的岳母。所以我必須去,一郎,你能幫我去嗎?”
“我知道你那個女人就是禍水”太已一郎冷笑一聲,道:“爲了一個女人不值得,我不會去的,希望你能活着回來。”說到此,漫步走去。
褚銀弘望着他的背影,自語道:“無情無義,惘爲人,無論如何我也要幫嫄嫄。”轉身走回。
明淨山莊,客舍中。仲孫婉兒盤膝坐在牀上,運功想衝開被李耀楊封住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