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瞧着秦風並沒有表現出反感,便繼續說道:
“本官已向地主極力周旋過了,本官是這麼想的,大人若是能稍稍放低一下姿態,
與那地主服個軟,地主念在你是朝廷派來的官員,或許可以考慮不向大人索要賠償,如何?”
“哦,怎麼個服軟?讓我道歉?”秦風問道。
那師爺連忙擺手道:“啊不 …不,大人此言差矣,不是道歉,
只是讓大人與地主說幾句客氣的話,此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
“就這麼簡單?”
“啊,是…是。”師爺連連點頭道。
看着師爺閃爍其詞的態度,秦風不禁懷疑,不過一炷香都不到的功夫,
囂張跋扈的地主就改了主意,退了一步,連賠償都不要了?
只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莫不是,衙門的官員打算自己湊齊三百兩銀子,然後和地主扯謊說是自己給他的賠償。
可這幾個官員本來品階就不高,俸祿也不多,秦風記得女帝給八品官員的俸祿不過一年四十兩銀子,他們哪裡能拿出來這麼多銀子?
怕是事情到最後,還是老百姓買單吧。
秦風最看不得的便是百姓受罪,他當即起身說道:
“地此話當真?不過,本官認爲,涉及到錢財的事情,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本官這就去問問那地主,是不是真的不要賠償,若真如此,本官倒是可以服個軟。”
說罷,秦風擡腿便要走出門外。
“別,大人萬萬不可啊!”師爺急了,慌忙上前扯住秦風。
秦風故意問道:“大人方纔說,地主可以不要我的賠償,又爲何要阻止本官親自詢問,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師爺一臉無奈,捶足頓胸道:“這…這讓我怎麼說呢,你和那地主都是硬骨頭,偏偏本官兩邊都不能得罪。
本官也是想息事寧人,兩邊都儘量調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樣對大家都好。
可如今,本官受着夾板氣,是說什麼都錯,做什麼都錯,哎喲喂,這可如何是好啊?”
師爺不住的唉聲嘆氣,說到後來更是急的團團轉。
秦風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心說這些官員都是怎麼回事喲?
明明是一羣手握權力的朝廷官員,卻偏偏迫於無奈的要幫着一個小地主來勸說。
而且還如此的苦口婆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真是用心良苦了,這叫什麼事兒喲。
於是,秦風也不跟他兜圈子了,索性直接說道:
“師爺不必多說了,本官心中自有決斷,誰來勸都是徒勞。
實話跟你說吧,本官根本不怕地主這樣的惡勢力,相反,本官還要好好整治他,還百姓一片清明。
我大唐天下,朗朗乾坤,昭昭日月,豈容宵小跳梁?” www✿тт kan✿C 〇
師爺看着秦風這般樣子,只當他年輕氣盛,又仗着武藝高強,這纔不把地主當回事。
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大人的想法,本官身有體會,也非常能夠理解。
不瞞大人,本官剛剛上任的時候,也是這種想法,可結果呢?
唉,本官現在覺得,當年的想法真的是非常幼稚。
地主稱霸我縣多年,絕不是大人逞一時之快可以解決的,
大人沒有見識過他的手段。到時你就知道他的厲害了。
你若是執意如此,最後吃虧的絕對是你自己。”
聽到這裡,秦風笑了笑,
“看到你們一個個的都如此懼怕地主,本官越發好奇,
那地主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能讓你們如此忌憚。
你既這麼說,那本官更加要親自會會他,與那地主切磋一下手段。”
師爺見自己的苦口婆心根本沒有效果,反倒是起到了一些反作用,勾起的秦風的興致。
便想着用再找一番說辭,說服秦風。
見那師爺還不甘心的樣子,秦風直接下最後通牒:
“師爺不必擔憂,本官會自行處理,不會連累衙門。
這件事情多說無益,想必師爺公務繁忙,就不必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
師爺看到秦風如此堅決,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轉身離開了。
這師爺前腳剛走,典吏又來了,
典吏是衙門的重要職位,掌管縣衙的監牢,扣押、管理犯人。
此刻他一見到秦風,便滿臉堆笑的說道:
“典簿大人,本官聽說……”
可沒成想,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秦風率先打斷
“若是典吏大人也是來勸誡本官的話,那大可不必,本官的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
而且,本官主意已定,你一定會無功而返。”
典吏剛剛醞釀了很多說辭,沒想到,剛剛開口就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之前的一大番準備,居然毫無用武之地。
於是也嘆了口氣,無奈的搖着頭走了。
秦風忍不住偷偷笑了笑,但也沒有放在心上,便出門用早膳去了。
這衙門的官員都不是什麼惡人,只是爲官者,沒兩把刷子,拿不住一些惡勢力,反而被惡勢力鑽了空子。
秦風出了衙門之後,這下,便只剩下縣令、師爺、典吏三位官員坐在殿內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纔好。
良久,縣令開口道:“這典簿大人意氣用事,言辭犀利,真是令本官頭疼!”
師爺亦是點頭說道:“年輕人有正義之心,是好事,可是僅僅憑着一腔孤勇,便想對抗黑惡勢力,只怕是有勇無謀,頭腦過於簡單了。”
典吏也開口道:“是啊,典簿大人一意孤行,連勸都不讓我勸,你們說說,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