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姓七族,又作五姓七望,分別爲隴西李氏、趙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和太原王氏,其中李氏與崔氏各有兩個郡望。此七個家族自晉朝開始就是主要士族家族,南北朝時期長期佔據南北方王朝要職,至隋唐時期成爲朝廷中最重要的士族力量。南北朝的混一以北朝戰勝南朝而結束,隋唐統治階級屬於北朝系統,其人物以北朝人物後裔爲主幹,受北魏影響尤爲深刻。北朝時長期活躍於漢人的腹裡:山東(唐代主要指太行山以東的華北平原)地區政權(如東魏、北齊)的士族,在唐代被稱爲“山東郡姓”(詳見柳芳《氏族論》),其中以排在首位的“崔、盧、李、鄭、王”五姓(也稱“七姓”)爲代表,自漢魏以降,長期冠冕不絕、門閥不墜,至北魏孝文帝時期,成爲官方欽定的士族最高門第(“四姓”、“五姓”兩說)。
唐太宗、高宗時期,開始想盡辦法大力抑制五姓七族十家四十四人(所謂“七姓十家”)後裔的影響力
武則天掌權後,開始大力削弱士族勢力。至唐末農民起義後,士族徹底衰落,五姓七族成爲歷史。
隴西李氏,中國中古時代一個以隴西郡(狄道縣)爲郡望的李姓士族。
東晉十六國時在亂世中崛起,自李弇出仕前涼張軌後開始明習儒學,家族社會政治地位上升 ,公元400年,李暠在晉昌太守唐瑤等河西大族的支持下推翻段業統治,建立西涼政權,成爲具有一定影響力的西州右姓,西涼被北涼滅亡後,李暠之孫李寶出仕北魏並徙家於關東 ,北魏太和年間定姓族時,魏孝文帝以“范陽盧氏、清河崔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爲後族四姓,隴西李氏則因李衝位高權重,得以與四姓並稱爲“五姓” ,從此躋身北朝第一流士族之列,成爲唯一出於西州而影響於中土的大族。唐代時因李唐皇族自稱出自隴西李氏,因此貞觀年間修《氏族志》時,將其列爲第一等,唐高宗時北魏李寶六子後裔均位列七姓十家。
隴西李氏並非魏晉舊族,李氏先世前漢時是武將世家,在漢魏晉門閥形成、發展過程中,已衰落爲隴西寒門,晉末十六國時期,隴西李氏開始崛起。 隴西李氏自稱爲西漢李廣的後裔,但根據現代學者考證,此說僞造的可能性很大 ,十六國時期,隴西李氏纔在亂世中真正興起,西涼王李暠是李氏第一位國君。南北朝時隴西李氏蟬聯圭組,世爲顯著,門第高華,與趙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併爲中原五姓七族高門 。
唐朝建立以後,李姓成爲皇姓,李唐皇族自稱出自隴西李氏 。唐《姓氏譜》載“李氏凡十三望,以隴西爲第一”,同時,唐朝統治者對大量功臣、異族賜姓,比如李績(原名徐世績)、雞田李氏、西域李氏、突厥李氏、鮮卑李氏、回鶻李氏、柳城契丹李氏、柳城奚族李氏、代北沙陀李氏、党項羌李氏等等 ,到南宋鄭樵編《李氏源流》時,“言李者稱隴西”。
丹楊房,晉濟北、東莞二郡太守李雍長子李倫,後代號丹楊房。
安邑房,晉濟北、東莞二郡太守李雍之孫李蓋,後代號安邑房。
武陽房,涼武昭王李暠第七子李豫玄孫李綱,後代號武陽房。
鎮遠將軍房,涼武昭王李暠第四子李愔,後代號鎮遠將軍房。
平涼房,涼武昭王李暠第四子李愔曾孫李系,後代號平涼房。
絳郡房,隋朝寧州刺史李禮成被封爲絳郡公,後代因此號絳郡房。
姑臧房,北魏龍驤將軍、滎陽郡太守李承被封爲姑臧侯,其後代因此號姑臧房。
僕射房,北魏鎮南將軍、清淵文穆公李衝曾任尚書僕射,其後代因此號僕射房。
李揆,出自姑臧房,唐肅宗宰相
李蔚,出自姑臧房,唐僖宗宰相
李訓,出自姑臧房,唐文宗宰相
李靖,出自丹楊房,唐太宗宰相
李義琰,出自姑臧房,唐高宗宰相
李逢吉,出自姑臧房,唐憲宗宰相
李迥秀,出自武陽房,武則天宰相
李昭德,出自丹楊房,武則天宰相
敦煌房,北魏光祿大夫李茂繼承了父親李寶的敦煌公爵位,其後代因此號敦煌房。
有關隴西李氏與李唐宗室的關係,爭議不斷,陳寅恪根據唐祖陵以及相關文獻考證,在《唐代政治史述論稿》中指出:李唐先祖並非出自隴西李氏,當爲河北大族趙郡李氏中的“破落戶”或“廣阿縣的庶姓李氏” 。朱希祖《再駁李唐氏族出於李初古拔及趙郡說》則認爲“李熙、李天錫父子本在武川鎮戍邊,爲了躲避六鎮兵亂,因此南遷定居趙郡廣阿,李虎便將二人葬於此地,李唐確係出自隴西李氏”,高詩敏《北朝趙郡李氏的遷徙分佈及其與李唐先世之關係》認爲“李唐皇族並非出自隴西李氏,而是出自趙郡李氏破落的一支”。張金龍《李唐出於趙郡李氏說》認爲“李唐皇室出於趙郡李氏之正宗,並具體分析了李虎改趙郡籍貫爲隴西籍貫的原因和背景”,邢鐵《唐朝皇室祖籍問題辨正》認爲“隴西說爲真,而唐太宗和高宗時期之所以要修建二帝陵(唐祖陵),是作爲重修《氏族志》的“配套工程”,李唐皇室曾試圖更改祖籍,從隴西改爲趙郡,對趙郡李氏進行攀附。但隨着唐中葉以後舊世族的衰落,攀附已經沒有意義,對二帝陵的修建便沒有了興趣,又恢復使用原來的隴西祖籍了”,劉後濱在《李唐皇室家世書寫再議》一文中總結了以上學者的主要觀點並指出:“陳寅恪關於李唐皇室先祖世居趙郡,以及家世書寫中攀附西涼李暠並以隴西爲郡望的假說,儘管遭到衆多質疑,迄今仍然是最符合歷史實際和唐朝官方敘事邏輯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