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軟飯王的兒子,長的還蠻帥氣的,看來父輩的基因還是不錯的。說起來,還真是讓人妒忌呢,我也好想有個這樣的名氣,唉!”
衆圍觀人之中,朱子龍心裡一時糾結,一時妒忌,一時不知何態的暗想着。
有句話說的好,官場失意,情場得意,這句話放在柳三變身上,簡直就是最爲貼切的形容。
柳永,原名三變,字景莊,後改名柳永,字耆卿,因排行第七,又稱柳七,福建崇安人,北宋著名詞人,婉約派代表人物。
少時學習詩詞,有功名用世之志。可惜進京參加科舉,屢試不中。
第二次落榜時被皇上詔書批評“屬辭浮糜”,寫下了一首鶴沖天,在這首詞裡,柳永不僅自封白衣卿相,而且把功名說成“浮名”。皇帝當然勃然大怒,這首詞也給他的仕途宣佈了死刑。
於是,傳下旨意,大概意思是,你tm的還想當官。老子這個皇帝的名字倒過來跟你姓,回家吃老米,哦不,填詞去吧。
“奉旨填詞柳三變”從此,就在他的身上打下了永恆的烙印。
不過,據朱子龍所知。柳三變最終還是當了官的,只是到死也只是一個小的可憐的官。猶勝於無,以屯田員外郎致仕,故世稱柳屯田!
他的兒子,哦對了,也就是這個現在在朱子龍面前,逼格很高亮相的柳三變的兒子柳涗就不同了。朱子龍回憶了一下系統給的信息,清楚的記得,如果歷史沒有變化的話。
他是慶曆六年賈黯榜進士,最終官至大理寺丞。不高也不低,只少比他老子的官當的要高那麼一點。而究其原因嘛,無它,就是這貨有些本事的同時,還善於炒作和抱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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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涗同樣也是東道主的主持人物之一,始一進來畫舫中等候已久的衆人趕緊站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先行表態示禮了。
“有勞了……有勞諸位久候,小生失禮了。只是今日前來赴文會的人甚多,遠遠超出了此次舉行的預料,各方主持不得不去各處招呼一二。一圈一處走下來,便耽擱了許多的時辰,如此怠慢了諸位,小生在此先行賠個不是!”
所謂花花轎子,你擡我也擡,面子是相互給的。衆人連忙稱沒關係,沒關係。
說什麼的都有,不過也可以理解。幾萬人的大會,場地根本不夠用。就算是不少人坐在船上都不夠,只能是圍繞而坐。
再加上慕名而來的其他讀書人、官宦勳貴,小廝和丫鬟,還有轎伕、車伕……以及各種名妓若隱若現。不能得罪的人又這般諸多,換誰都頭大。
按照這個方式,可能應該是每幾個主持人負責其中一個區域,走全場這是亞根不可能的。
自古就有文人聚會的傳統,但是限於古代的建築條件和經營規模,根本沒有那麼大的禮堂。就像明朝時期的復社和東林黨人集會之時,那也是滿山的人頭,比菜市場還菜市場。
“柳兄……何必如此客氣?我等此次前來,又豈會計較這等小節之人?唉,看看,如此盛況,真是讓人感觸頗多……那怕是盛唐之時也不曾有過吧?我大宋中興在望也……”
迎着一些人的吹棒,柳涗微笑着點頭傾聽,同時打手勢示意隨同過來的下人開始上菜。
一時間,侍女小廝託着酒菜飯食,排隊進來,給各桌添滿美食和美酒。畫舫的歌妓也開始出現,清倌人輕吐朱脣,樂妓伴舞,好不逍遙自在的畫面。
不過,因爲還沒有什麼名妓到來,故而衆人還是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交談和吃食之上。
朱子龍冷眼觀察,現場氣氛火熱,但是你要說來的全是真才實學之人,和理想抱負之人也不全然。仔細看看,他們的理想,偉大得好似一張畫得逼真的大餅,大餅上面擺滿的美味佳餚。但那些實打實的真利益,纔是注入狂熱的興奮劑。
利益,沒錯,朱子龍深信,這裡面要是沒有什麼實打實的利益影響,鬼tm的纔來參加這種文會。
“左邊那桌那個主位上的人,好像是提學官之一的劉大人。右邊那桌上好像有個學校官王大人!”朱子龍一眼觀四方,很快就發現了不少熟悉的朝中官員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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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我等好像還沒有來得及恭賀溫之公子,獲職國子監祭酒呢!”突然有人像柳三變的兒子敬酒,引的一陣人捧場。
那柳涗連連客氣,說什麼皆是同道中人提拔,謀謀謀哪個哪個大人,這這這又哪個大人。
一說就是許多,聽在朱子龍這個後世人的耳中,就彷彿在聽背後的潛臺詞:來吧,加入我們的組織,保你金榜題名,管你官運亨通。
柳家小子雖沒明說,卻極講實際效果,隨後更有同行之人紛紛上前說教,皆是新任的哪個哪個學子官員。
朱子龍藉着敬酒,也上前客套幾句,打聽出了不少的內部消息。
這團體裡豐富多彩的生活:說是研究學問,組織學習,其實卻每天吃喝玩樂,雅集詩會不斷,且全有豪氣金主大把買單。有時候還跨省出遊,一路風光招搖,走一路白吃白喝一路。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贊助他們!
而且就這麼輕輕鬆鬆耍樂,到點即能輕鬆登榜。比起好些人寒窗多年一場空,真個叫隨隨便便成功。
朱子龍是越知道的多,心裡越暗自心驚!
他知道在大宋,要做官不是隻有一條參加科舉的路子。第一,蔭補:宋代以恩澤而得官的不止於直系子孫,而且可以推到旁支、異姓,甚至於門客。
就像高衙內一樣,不是官員卻能讓別人當官。朱子龍自己是王爺,但也不是官,卻也能影響到武松等人當官,就是這麼個道理。
第二,磨勘:所有在官場任職的人,經過一定時期,都可以申請敘遷。提升級別,你上去了,自然還能提名其它人,去你原來的官位上。
第三,祠祿:以道教宮觀爲名安置官員,給予一定待遇,以示優禮。最高級的稱爲某某宮使,專以安置罷退之大臣,次級爲提舉某處某宮某觀,最低一級爲監獄廟。
不過,這些官員都無實際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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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龍的眼睛漸漸變的冰冷,我宋一朝提出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確實剛開始可以讓士人有一種爲已報國的態度出現。
但是,現在一百多年後全變味了。
皇帝的權力給架空的太大了,基本上皇帝能做的事,全讓下面的人做了。有時候聖旨都沒他們的話管用!
這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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