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的李用心嘆道。
案子審理的結果如何,他並不在意,今日所做的事也不會給滿腹疑問的李章解釋。
不得不說孫長勝的辦事效率‘怎一個差字了得!’老半天來了,原告沒帶來,原告代理人也沒有帶來。等的鄉民們脖子都發酸了。
不過還算不錯,他帶回了一個值得原諒的消息。他說原告苦主與人私奔了,昨晚之事與薛啞巴無關,家屬也嚇的逃跑了,怕吃個誣告的官事。衆鄉民聽得分明,隨後七嘴八舌的議論了很久。
師爺看事情差不多就這樣結束,客氣的把所以鄉民都攆了出去,說是大人需要靜養。
胖縣令沒有醒,一切主事都是師爺,李用到最後也沒有出現,阿夕的事已經沒有人關注了,現在人們關注的是薛雲裳,薛相如也算的襄城杏林的第一把交椅了,不知這小女娃可曾繼承他的衣鉢。不知道她能不能救活兩位老大夫回絕的病人,有看熱鬧的人自然有等笑話的人。
薛雲裳首先開了一副鎮定的藥,之後努力想心血管之類的急救藥,南荇說過心臟不好吃‘硝酸甘油片’,此時薛雲裳想撞牆了,大宋這裡上哪裡去找硝酸甘油片呀?
沒一會兒,阿夕等人帶來了醫藥箱,也難爲阿夕了腿傷蠻重的,首先薛雲裳先紮了胖縣令幾個大穴,先把人弄醒,心血管病不是一劑兩劑藥能除根,它只能慢慢調理,慢慢治療,好不了,也死不了。
“夫人,這幾天請讓大人靜養,另外請你立刻派人去買大量肥豬肉回來,我需要用?”
“小神醫呀,我家官人不愛吃肥豬肉,他愛吃羊肉。”
“這不是給你家大人吃的,是做藥的。”唉,這樣子的要求難怪她會好奇。我自己也好奇過。那鬧劇一樣的官事早點有結論,她才懶的管這胖縣令的死活呢!這胖縣令看着是個好人,經過上次處理柳家的案子來看,他也不是什麼好人,那麼多線索啥都沒查,就這麼草草結案了!
想起要救這破官兒的病,薛雲裳就覺得一陣兒肝疼了,那些衙役都死哪裡去了,早確認是誣告,不就沒事了嗎?
狂暈啊,老爹的醫術一級棒,說病症她知道大把西藥可以治療,悲勒個催呀,大宋,大宋,大宋;這是大宋呀!
“強心苷,硝酸甘油,我急需這兩種藥,TMD我該腫麼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此時薛雲裳已經帶着阿夕離開衙門,回到自己家裡。她正在滿屋子亂串,急的直撓頭,早上那頭還沒有來的急梳理,現在又狂撓,很快阿夕面前就出現一個小瘋子!
阿夕一瘸一拐的端了一碗粥,遞到薛雲裳面前,對着她笑笑。
“阿夕,你說我能不能救那個大人,說實話我不想救他的,他不是好人。”
阿夕的臉色突然變了,急急忙忙的擺擺手,又看看外面,好像是被那幫衙役坑苦了,他很害怕跟衙門的人打交道。在衙門的時候薛雲裳明顯感覺他在抖,不敢看胖縣令。
“阿夕,你不是本地人,你不知道那個胖縣令有多糊塗,去年有一個人被人下藥了,做了錯事,他查都沒查直接就判刑了。你說這人在他手裡得有多少冤案錯案,今天要不是你被人誣告了,我哪裡會往身上攬事呀。總之一句話,我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阿夕見她沒有接過粥,於是阿夕自己放下粥,把她拖進老爹的書房,指指書架上面的書。意思要她查看看醫書。既然答應救人了,就要救哪怕那是個壞人,雲兒你是好人。阿夕指着薛雲裳豎起大拇指,隨後又取下很多醫術給她,之後退出房間,關好門,自己不去打擾她。
“薛小娘子呀,我家婦人說肥肉都買到了!是蒸還是煮?婦人讓我來問一句。這肥肉可不好買呀,我們跑個幾個鎮子纔買到的。”一個僕人打扮的人到薛家傳話。
“不蒸也不煮,熬,熬出油來!之後我再教你們怎麼做。”薛雲裳說。
“這?敢問小娘子你這個是要做道什麼菜,小的好去備料!”
“我要硝酸······我要的是豬油,做;做藥引!你別管那麼多,什麼都不放,只管熬出油來!”薛雲裳生怕他們要放點什麼蔥薑蒜什麼的進去。
隨後她去翻了夾竹桃的毒性該怎麼解,那胖縣令必須要以毒攻之,否則就醒了也沒有用。量少了沒有用,量多了會毒死他她可背不起殺人的罪名。之後整理好了一套方子,讓人去抓藥,跑了兩家藥店,一見有夾竹桃都不肯抓,說是毒物給縣令大人吃出個好歹來,他們負擔不起毒害朝庭命官之罪。無奈她只好自己騎驢親自跑一趟採藥。
之後薛雲裳天天跑衙門,天天去報道,那胖縣令慢慢的好了起來,從此薛雲裳在襄城更加的出名了,名頭已有超過當年的薛相如的趨勢。縣令好了之後,就正式給阿夕平反了,並且賞了阿夕十兩銀子,作爲被打的賠償,診金另外給了一筆。
薛雲裳也沒有客氣,利用胖縣令給的這兩筆錢,正式開了一家香燭店,專門賣一些冥器祭奠物品。李章問她爲什麼要開這種店,她笑笑說:“阿夕不會說話,阿夕看店的時候客人來了若是要討價還價怎麼辦?賣還是不賣?”
李章聽了點點說:“哦!賣這東西沒人會還價,買就買不賣的不會進去瞧熱鬧找事。雲兒你好聰明。”
薛雲裳笑笑什麼也沒有說,她不會告訴他她曾經說過要開一家花圈店,掙錢給老媽花,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的她差一點就記不起來了。同時薛雲裳半推半就的接手了以前薛相如的工作,成爲一個仵作。
上輩子做夢她都不會想,自己有朝一日做南荇的工作,不知li那傢伙知道後會說什麼,也許會說:“嘖嘖嘖我以後會很忙了,我得多爲你們唸經超度那些被你們切的人,你們來陪我吃素吧化解化解你們身上滴戾氣。我還要多多給你們拜拜月老,你們這樣子腫麼嫁的出去呢?”南荇聽到之後肯定會淡淡的說:“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再推銷我們倆,有你這滯銷貨,擋在前面,別人哪能看到我們倆。”
呵呵······薛雲裳輕笑,耳邊響起李章的聲音;“雲兒你怎麼了爲什麼老看見你偷笑,有什麼開心的事嗎?”
李章不解,自從雲兒被擄走一次回來後變了很多,如今做了仵作,時常與她相伴左右,李章以爲自己能夠了解她卻始終看不透她,她也就跟瑋兒一樣大呀!
五年之後······
這年薛雲裳十五歲已是及笄之年,老爹一直沒有消息,也沒有人提起他了,如今薛家只剩她一人了,薛阿夕爲避嫌住到了店裡。薛雲裳依舊是一身黑衣男裝,一般及笄的少女都極力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薛雲裳卻有意無意的一直穿男裝。
李章問過她爲什麼一直穿男裝,她說做事方便,女兒頭梳起來太麻煩了,她不會。李章笑了“一個知書達禮的女大夫,製藥救人那麼複雜的東西都會,怎麼不會梳個女兒頭。”
薛雲裳只是笑笑什麼也不多說,李章已經二十五歲了,這些年張娘娘口水都說幹了,他就是死不肯成親,一時間傳的風言風語,好好的男子漢何怕娶親?不是身體有什麼大毛病吧?看他時常與小神醫一道,怕是真的有大問題呀!
襄城還有一個鑽石王老五,薛阿夕,襄城最大的香燭店老闆,有一手絕活, 能把紙變銀子。雖是啞巴,但爲人真真是個百裡挑一的大好人,養大薛小娘子不說,就衝這仁義和家產,據說這兩年在鄉下買了不少田,嘖嘖嘖,也算是襄城一戶了!
眼明心亮的小娘子趨之若鶩呀,無奈這啞巴說什麼都只笑笑,一說提親就裝傻充愣,都說這啞巴呀;那是成精了!
於是乎漸漸的傳出了襄城縣內有三個奇的說法:一奇捕頭晝不巡街。二奇死人店裡活人鬧。三奇薛小神醫哥兒俏!
第一句就是說李章的,李章隨着年紀的增長,越來越有風味,如今已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了,他本身就長的很帥,十足的帥哥一枚。爲人謙和,工作穩定薪水不錯,條件而言在襄城算是高富帥了,沒有什麼惡習,他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官,但在這小小的襄城還是很吃香滴呢!
他一巡街常常有很多小姑娘跟着後面一起巡街,鬧的人家的父母都很不滿意,都這麼大人了還不成親,讓人跟貓爪撓心似的,大小夥子週週正正的,乍不想成親呢?最後縣令發話讓李章儘量巡夜。
第二句是說阿夕的,一個賣死人物品的店裡,常常有小娘子在門前故意繞,媒婆時不時上門,一說就是大半天。阿夕如今的鋪子已經開大了,常常有要上門求收徒的,阿夕收了一個手腳勤快,能說會道的孩子,有時候他也忙不過來。還要請一些外加工的,剪紙花什麼。阿夕現如今是有房有田還有車的主兒了,更有一手別人學不會的絕活。紙房子做的美輪美奐的,都說死了能住上這房子,眼睛也能閉得緊緊,死得瞑目。
這麼個有事業有屋有房還有田的男人,雖不會說話,但這表明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吵架呀,這誰家過日不吵吵嚷嚷滴呀!多鬧心呀!但是嫁了阿夕肯定沒有這問題發生,嘖嘖嘖這麼好的條件不嫁他,還嫁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