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襄城掀起一股追星族,追的不在是李章阿夕雲大夫,而是新來縣令大老爺據聞新來的縣令大人,儀表堂堂英俊瀟灑學富五車,縣令還是位京官呢!據說外放下來的!
“雲大夫,你給俺說說,那徐家溝村的命案乍破的這麼快,是不是新來官老爺比原先的那胖老爺要英明呀?”
說話的是小桃,小桃算是薛雲裳的小保姆,小桃的爹爹身體不好,薛雲裳常常看病給藥不收錢,他們家無以爲報就差小桃來幫忙洗洗刷刷,有時候薛雲裳會給點工錢她。今天小桃又來洗衣服了,薛雲裳在看書。
小桃生的不錯今年十三歲,個子比薛雲裳高出還一頭,薛雲裳的身高跟長相實在是不能跟差不多大人比,單獨放開了說還過的去,假小子樣子,瘦瘦小小的。但在人家這種漂亮小姑娘旁邊一站,她就好像是個矮侏儒,還是個不太帥的侏儒。這也難怪只有傳聞說她好,卻沒有一戶人家上門求親,其中大概還有她整天穿男裝的功勞。
“他英明不英明,我不知道,但年輕人總比中年人有幹勁,再者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頭一把要燒不出名堂來,他接下來幾年還怎麼幹。他運氣不錯遇上一個簡單的案子。”薛雲裳語氣淡淡,她在想是時候做些肥皂了,再提煉出一點甘油,做些蚊子油。可惜操作太繁瑣了,熬油是個蠻累的活,說來也怪了,只要看到肥皂製作過程,他們就死不肯用。真應了一句話,叫眼不見爲淨。
“本官怎麼的就不英明瞭,你一個小小仵作,平日都去衙門點卯的嗎?還想不想拿俸祿了!”
“就是,你還想不想要這份工了。”
說話的是新來的官兒和他的小廝。不知道他們算不算典型的不速之客,薛雲裳翻開一頁紙,沒做任何表示。
小桃聽到那小廝的話,笑了!心說‘薛大夫是上任縣令親自求去做仵作的,這仵作做不做薛大夫她並不在乎,光靠她這一手神乎其技的醫術,養活自己不是問題。’
“小桃給客人上茶。”
“是薛大夫!”小桃乖巧的去斟茶了。
“喲看不出你這三寸丁,還金屋藏嬌吶,小媳婦夠漂亮的呀!”小廝看着小桃的背影說到。
“你;你胡說。”小桃這纔剛剛轉身沒兩秒鐘就聽到那小廝說這麼浪的話,頓時間臉羞通紅。
“哈哈;你這小媳婦害羞了!”縣令大笑。
“你們想多了,她是我的義妹,不知二位前來所爲何事?”薛雲裳放下書,站起來拱手相問。
“沒事就不能來你家了嗎,我們大人是本縣之首,父母官是也,到你家是給你長臉,蓬什麼輝來着?”
“小童,別亂說話。”那官兒終於出口捺一下自己的小廝,但話也不是特別重。
“薛大夫別見怪,小童從小在我身邊習慣沒大沒小。”
“呵呵,大人今天來舍下有和貴幹呢?若是爲了點卯的事,大可派人通傳一聲。敝人自當前去按章程辦事。”
“哈哈,薛大夫言重了,本官今日前來不過想討杯水酒來喝,不知道薛大夫可願意招待我等呀!”說着他已經坐下了。
“大人言重了,這過門就是客人,再者言大人可不是第一次來舍下討食了!”
“你敢說我們大人是討飯的,大膽你,你知不知道我們大人是誰?”
“身爲一縣父母官,擅闖民宅,縱容手下出言不遜,中傷民女小桃,毀人清譽這是誰做的呢?”
啪;“茶。”小桃端來了茶,往桌上一扔好好氣的說。
“呵呵,小桃別生氣了,我已經說過他們了。今天的活就做到這裡吧,明兒再來。”
“可是;那你的午餐怎麼辦?要不我給你做完再回家吧。”小桃看一眼旁邊的主僕二人說道。心說這新來的縣官大人也不乍樣。說不定還比不上以前那胖大人呢,那胖大人起碼能慧眼識得薛大夫這顆寶珠,這新來的明顯是不把薛大夫看着眼內。
“沒事,我自己能做,這不是還有幫手的嗎,先回去吧!”
“那你要覺得收衣服,看書太累了,明天我再來給你按按脖子。”
“呵呵知道,小桃,先回去吧,再說這大人可要笑話我了。”
“你;不說了每次都說不過你,我走了。”小桃嬌嗔的一跺腳走人了,完全沒有把那兩人看在眼內。
“哈哈,有意思,老夫少妻果然別有一番風味。”看着小桃消失在薛家院外的背影,縣令說道。
噗······這貨剛剛在什麼,什麼叫老夫少妻?他把當什麼了?她有那麼爺麼?薛雲裳剛剛喝一口小桃送來的茶。
“我想大人好像誤會什麼了!”
“哈哈人不風流枉少年,薛大夫是有爲之人,偶有一兩的紅顏知己,也是人之常情。薛大夫不必解釋。”
“呵呵······”我該說呢?我丫的素純娘,很純那種娘!無奈的薛雲裳只有笑而不語。
“言歸正傳吧,本官是來討教的!看薛大夫也是有識之士,不知道怎麼會把自己困在這小小的襄城縣呢!”
“大人言重了,鄉野之人,哪裡談的上什麼有識之士。”誰能告訴我這貨是來幹什麼的?難道他的八字跟我的突然很合拍了?他突然就崇拜我了?
“我想知道你憑什麼說是村裡人乾的了就是村裡人乾的。”
???弄啥意思咩,他說什麼?新縣令的話鋒一轉,薛雲裳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人命大案,你這麼快就忘記了?”
“哦,你是說徐家溝的案子呀,不是完結了嗎,案犯都簽字畫押了,你還有什麼疑問。有疑問找衙役捕快研究,敝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仵作,很多東西不懂也不明白。”
“您謙虛了,光憑您一句話,就讓我省了很多煩惱少費很多心思。”
他這是來談談案後感麼?要不再寫個案情評論?
“本官翻看了襄城縣歷年來的案子,發現經由你手的案子,破的又快又準,無冤假錯案,本官表示懷疑,你當真那麼能耐?”
‘得;他上門找事的,誰能來幫忙把這瘟神送走!’
“薛大夫在想什麼?你也無須緊張,本官說了是來討教的。”新縣令喝一口茶,慢條斯理的說道。
‘汗一把招誰惹誰了,他個討教的樣子麼,討伐還差不多,這年輕人鬥志很好咩!’
“呵呵,這案子破的快無非機緣巧合,線索比較多,仵作的職責就是找線索給捕頭偵辦,線索越多越詳細就越不耽誤案情,大人你說是這理嗎?”
“是。”
“拿上一個案子來說事,能破這麼快,其實很簡單心裡戰術,案發時過差不多兩月,案發初期也就是當天案犯夫妻二人,逃離了徐家溝,過了一個月又回來了,那是因爲他們一開始殺人之後害怕了,所以逃跑了,因爲放不下自己的祖屋,他們肯定套的不遠(落葉歸根古人對家很執念),這案犯的正常思維模式。”
“你怎麼懂他們的思維模式?思維模式什麼?”
“思維模式;就是想法套路。”
“哦!”
“那天你暗示說,牀單被子比較乾淨是有女人要睡,但你在現場沒有看到另一個枕頭,你怎麼肯定是有女人要睡的牀呢?”
“死者說的,他口中的棉絲線頭作證了。”汗一把,這人有完沒完,難道我要告訴你說,我看過歷史書上面說,古代女人偷情最基本的達成條件之一就是送男方一個枕頭嗎?
“那些線絲頭也可以說是風颳進去的,反正死了很久放了很久。”
“這種因數不排除有,但那天我去現場的時候,現場所有門窗都是緊閉的外面聞不到腥臭。屍體下顎成咬合狀,說是從外面飄來的毛絲頭,太牽強了。”
“恩,還算有幾分道理。”
“呵呵,不知道大人還有什麼要問敝人的呢?”這官兒倒像是真心求教的,不過這求教的姿態有點高。薛雲裳心說。
“據野史說,唐朝有位公主與人有私情之後,就是因爲枕頭而事發的,不知道薛大夫看過那本野史沒有?”
“大人博覽羣書,哪是我這鄉野之人可比的,謝大人高看一眼。”
“······”嘴上在說謝謝,心裡指不定在說什麼呢,不說定在說本官不務正業。
一旁的小童聽到最後直打瞌睡,說到最後,都是說些互捧的酸話,酸溜溜的,在心裡這三寸丁哪裡能跟自己家的少爺比。少爺幹嘛要對這三寸丁這麼客氣,不過他那小媳婦到當真好看緊,若是要嫁給這三寸丁着實可惜了。那生氣的模樣小臉紅紅的好可愛,好漂亮,沒想到這裡的丫頭比京城的還好看。
薛雲裳以爲這官兒還要蹭吃的,還思量要不要出去吃一頓,順便叫上所以衙役,一起給這個官兒接個風,這是官場必要的手段,免得這貨有事沒事的跑到家裡來找人。她只是個想混口飯吃的小小仵作,啥也不是,別沒事就來找事,鄰居指不定怎麼想呢!
不過顯然她想多了最後這官兒看時間差不多,拉上她一起出去吃了,說是一來接風,二來慶祝旗開得勝,三來要交她這朋友。
突然間薛雲裳覺得自己是個有身份滴人了,這麼被看滴起,矮油;這還是頭一次咩!心說自己要不要假裝高興激動一下下呢?後來一想自己應該表現出寵辱不驚的樣子,才比較有格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