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句攢拳怒目增氣力:馬步下蹲握固拳,單臂前衝瞪雙眼。擰腰順肩趾抓地,旋腕握拳收腰間。
第八句背後七顛百病消:兩腳併攏要沉肩,呼吸均勻把足顛。腳跟擡起稍停頓,下落震地全身安。
八句練完差不多要一盞茶的時間,現代來說大概要12分鐘,練好之後,慢慢的收起也很重要,體態安詳身自然,均勻呼吸鼻內旋。兩手相疊小腹處,將氣收歸下丹田。整個動作輕緩柔和,一點兒也不費力,確實如李用所說,她練起來的確覺得很舒服。
“雲兒果真天資聰穎,不簡單,我花了三天才掌握,你看一遍了完全領悟了。”
“呵呵,還好。”
“何止還好,簡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悟性極高,一招一式都比我教的要好。此功法雖然不是果真不愧是······是薛老弟的女兒。”鳳溟門的後人真是不容小覷,一個從未接觸武功的小娃娃就這麼厲害。這娃娃要是出身在另一個地方這天下······
“李伯伯你還沒有告訴我這套拳你是從哪裡學得的。”
“哈哈,雲兒呀,這套功法叫八段錦,它不是外家拳術手腳功夫,它是一套內功健身的功夫,機緣;得一位大師所受。”
“奧哦這這樣呀?雲兒多謝李伯伯費心教導。”         “哈哈,雲兒不必多禮。”李用今天的心情大好,自從薛相如出事之後,還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
“爹爹。”
來人李章打破了李用爽朗的笑聲,其實薛雲裳一直很欣賞李用,他是一條頂天立地的好漢。爲人做事一直跳不出毛病。可能就因爲太跳不出毛病,薛雲裳纔會懷疑他。    
不知李章來找李用所爲何事,二人避開薛雲裳走到一邊詳談,李章面有難色。
薛雲裳站立一旁,她彎腰拾起一片落葉,上面的紋理清晰一半枯黃一半綠,薛雲裳擡手舉起樹葉仰望它新舊交疊,覺得這片樹葉有點像現在她的人生。
枯黃的一邊就如同她如果她不振作起來,她會在大宋渾渾噩噩過個幾十年然後老死去,或許沒有幾十年她就要死了,最後被淹沒在歷史的長流中。
綠的一邊像她一樣代表她還有一點點生機,她要靠自己而活,老爹的離去了就如同這片樹葉離開了大樹。她不想它的人生最後像這片樹葉一樣,最後在沒人察覺的地方枯萎腐爛。她怕會過那樣的日子,她告訴自己她要活,而且要活的精彩。她要等老爹回來·······
“此事交與爲父,雲兒剛剛好,你先送她回家。”
“······恩好。”她這是好了的樣子嗎?跟之前沒啥兩樣吧?拿這片樹葉發呆。不像好了的樣子呀!爹爹今日都沒有去衙門點卯,就是爲了雲兒?
李章雖然有點疑問,但他一向對李用唯命是從,李用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從來不會去問,忤逆他。
“雲兒,拿片葉子幹嘛呢?吶拿去。”李用站在薛雲裳面前,變戲法似的,舉着一束花在薛雲裳面前。
薛雲裳腦袋一歪,躲過差點撞到她臉的那束小野花。‘他這是送花?’
“送你給你雲兒。”李章聲音突然放大了不少,好像是在掩飾自己的某種不自在。
薛雲裳的表情有點奇怪的樣子看着李章,把李章看的很不自在。
“不要啊,拉倒!”李章舉了半天的花,見薛雲裳不接,實在是不好意思的很,爲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他故意隨手一扔。
“走,李章哥哥送你回家。”不由分說的就拉着薛雲裳往家的方向走。
其實剛剛薛雲裳是在回憶,在前世今生的所有回憶中,這是第一次收花,可惜還沒有收到手,送的人就放手扔掉了。他像拖小狗一樣的把薛雲裳拖着就走,完全不顧薛雲裳的想法。
薛雲裳還在看地上那些小野花,她突然想起,自己有件重要的事情,忘記做了,那事非常重要。
“那個;我還有事,我自己回家,拜······再會,告辭告辭。”
“雲兒你會······”那個‘話了’兩個字還沒來的急說出口,薛雲裳已經掙開他的手,跳離的遠遠的,一溜煙的人跑遠了。
“她會有什麼急事?”李章不解的看着遠走的小人兒。女孩子不都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嗎?她喜歡樹葉?呵;有趣的小人兒。李章目光深沉的看着薛雲裳的背影。
嘭!薛雲裳跑的氣喘噓噓的:“阿夕,阿夕出來你在哪裡阿夕。”
薛家一個人都沒有,奇怪這大清早的,阿夕去哪裡了?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人。
於是她決定自己出去。
“啞巴;拿去這是你工錢,難爲你一個之恩圖報的啞巴了,照顧恩人的孤女。這些沙米送給你了,回去挑一挑,熬粥還是不錯的。”
“啞巴,這把菜送你了,下次有活我還叫你。”
“啞巴,拿去這是小娘子的蒸餅,以前呀薛大夫天天來買給她吃,現在薛大夫不在了,有這啞巴照顧她,相信薛大夫泉下有知,定會感激與你。”
“啞巴”“啞巴”
啞巴啞巴的不停的叫,一條街;從街頭叫到街尾。啞巴的手上從空空如也,到滿滿當當。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薛雲裳就站在阿夕面前,阿夕的身上很髒,穿一件很破舊的外衫,那件外衫她見過,阿夕時常會清洗,她當時還奇怪一件破衣服又不穿老是洗幹嘛!今天她知道了,原來這大半年的生活費是阿夕提供的。阿夕每天天不亮就出來找活幹,趕在她醒來回去,然後打掃庭院洗衣服做飯刷馬桶。
阿夕看到薛雲裳好像受到驚嚇的表情,隨後又恢復正常,微笑着給她一包蒸餅。
“阿夕······”此時薛雲裳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就在半個小時前吧,她還懷疑他是某人派來的間諜臥底,阿夕,阿夕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就因爲那天她出手救了他,他就不離不棄的照顧了她半年,任勞任怨不計回報。
張娘娘一個曾經說過把她當女兒的人,在她家變之後,就不理不睬了,偶爾想起來的時候還來剝削一下。
阿夕微笑着騰出一隻是手,從破舊衣衫內掏出幾個銅錢,給薛雲裳看。阿夕沒有說話,可他意思明顯,這是要把賺的錢給她買東西。阿夕明白一人上街就是要買東西,不會有其他事。
阿夕呀,阿夕;你是誰呢?你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呢?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呢?有一天你也會像他那樣突然決定離開嗎?
阿夕看薛雲裳在猶豫,他放下了一手的東西,比劃着不太熟練的啞語,意思很簡單,他先把東西送回家一會兒來找她,這些錢她先拿着他還有。別怕買東西錢不夠。
薛雲裳心思沉重的接過那幾枚銅錢,上一次拿錢,是老爹要她自己去採辦過年的東西,給了足有五十兩銀子。她那時候怎麼沒有考慮老爹的銀子是從哪裡來的呢?一個常常不收錢的大夫,就算做仵作也不可能一下子能拿出那麼多錢呀。她爲什麼不想錢的來路,說不定就是那夥強盜給他的。
有句話說贓款來的快,花的也快,這句話真對,那天她花錢流水一般。現在想想真是諷刺。
如今手裡拿着幾個銅錢,她覺得它比那天的五十兩銀子要重好多,上輩子習慣了毛爺爺那種輕飄飄的紙幣,今日手中就這幾個銅錢,親眼看到它的來路,她覺得它很重,蒸餅也是。原來在現代的時候她最嫌棄的就是吃包子,覺得自己天生不愛吃麪食。誰料到她現在有包子吃,這算是天大福氣了!今天這包子她是無論如何都吃不下了!
“阿夕等等我。”薛雲裳快步走上去追到阿夕。“我們一起回家。”
阿夕不明所以的看了薛雲裳一眼,隨後點點頭。“阿夕,我幫你拿東西吧?”
只見阿夕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又騰出一隻手,先在薛雲裳頭頂上比劃一下,又在自己身上比劃一下,意思自己是個大人,她還是小孩子。阿夕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一直笑眯眯的。
一回一來之後,薛雲裳再次到了大街之上,阿夕就跟在她身邊。薛雲裳想買一些冥用祭奠物品,發現這裡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除了一些紙錢,沒有那種現代見過的花圈紙人紙橋,這些東西好像這裡並不流行。
問了幾家雜貨鋪,都說沒有這種東西,還問她是不是想燒給她爹爹。她笑笑搖搖頭其實她想買來燒給小菊。以前的她是不迷信的,也不信輪迴。以前li說這些的時候,她沒少笑li,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怎麼樣了,還有南荇她們,不知道還好不好。
她也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想起她們了,今天看到那片樹葉的時候,她想起以前很的事,可見吶這人還是不能太安逸了,要是把自己一直封閉了,她豈不是白來一趟大宋!想到這裡薛雲裳不自覺又覺得自己很荒謬,自嘲的笑笑。
阿夕看到薛雲裳笑了,心情也跟着亮了。一路來往過路的人,不明所以自上次流傳說薛家出了兩啞巴,今日又傳出薛家出了兩傻子,‘這又啞又傻的,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活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