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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焉知我們挪用他們銀錢?”韓熙載反問道,“只要陛下之祥符國立於世間,百姓銀錢自不會少絲毫。”
馬文韜臉色漲紅,但一時間卻是無辭以對。
賈憲心裡明明知韓熙載說的是歪理,但是也苦於無辭反駁。猶豫了一下,終於決定不要自取其辱————他雖然知道挪用祥符錢莊存銀不妥、不對、不該,但是他也意識不到這樣做究竟會有多嚴重的後果。
李君浩只是怔了一下,與胡三光對視了一眼。他們二人都絕非不懂民生財政之人,亦知道挪用祥符錢莊存銀,實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但是在他們二人看來這比起抓住這次機會拿下河西走廊好像也不算什麼。正如韓熙載所說,只要祥符國存在,最終百姓銀錢自不會少上分毫。大不了萬一祥符錢莊銀錢運轉不過來,對百姓實話實說,以陛下和朝廷的信譽,想來百姓也不會有什麼意見,所以這亦算是一時權宜之計。
葉塵想了一下,說道:“不到萬不得已,祥符錢莊存銀是不能挪用的。否則萬一錢莊銀錢運轉不過來,祥符錢莊依爲生財之道的信譽很可能一朝盡毀,這無疑於殺雞取卵。但是發兵河西走廊的計劃卻不更改。若真糧草不繼,那便攻一州算一州,待穩固之後,再取下一地便是。”
衆臣轟然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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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塵的推動下,糧草儲備、武器軍械、後勤運輸、情報刺探等等,一系列的戰前準備事宜在祥符國正式開始準備,葉塵親自帶領軍樞部參謀在安全部費盡心機弄來的河西走廊地圖的基礎之上,繪畫了西域山河地理詳圖,並謄錄多份,分發給此次參加西征的各部將領。
政務殿中,遠征之前的最後一次最高級別軍事會議。
除葉塵之外,只有九個人參加,分別是楊繼業,韓熙載,馬文韜,李君浩、胡三光、賈憲、徐鉉、白滄海、喻文。
一番計議之後,葉塵總結道:“此番遠征,關乎我祥符國是否能崛起於西北,真正的與宋、遼兩國抗衡。可謂是意義深遠。經過朕與軍樞部反覆研究決定,朕打算調集義勇軍團全部爲主力,白虎、朱雀、青龍、折蘭四個軍團各一個步兵旅,玄武、黑狼、白狼三個軍團各一個騎兵旅,以及特種大隊特戰營,共五萬六千人,再將兩萬一千多已經勸降的遼軍俘虜打散配屬給各旅。加起來總計七萬七千餘人,由柱國大將軍楊繼業爲統帥,義勇軍團軍團長黃東秋爲副帥,發兵西域。以馬文韜爲主,賈憲爲副,負責後方一切糧草籌集、押送事宜。喻文負責事軍械運送供給事宜。胡三光帶領安全部負責敵軍後方情報打探。諸位愛卿可還有異議?”
馬文韜說道:“陛下,河西走廊實乃
我華夏故土,陛下兵威直指玉門關外,這是堂堂正正之戰,彪炳千秋之舉,出兵之前,當有一篇檄文,公告於天下。”
此言一出,韓熙載、徐鉉、賈憲、楊繼業齊聲響應,葉塵心想這件事怎麼忘了,微微頷首道:“馬相公言之有理,以兩位相公和徐鉉、賈憲之才,要寫一篇鏗鏘有力、義正辭嚴的檄文出來,那是輕而易舉,只是這檄文的基調,卻須先定下來,諸位愛卿以爲如何?”
韓熙載當即說道:“陛下,河西走廊故土,有我漢人數百萬,陛下此番發兵,要復我華夏故土,救我同祖同宗之漢家百姓於困厄之中,應着重申明這一點。西域雜胡,野蠻之人,不受教化,乘我中國無人,野狐升據,沐猴而冠,盜據漢土,霸壓漢民。今幸天道好還,陛下於西北建祥符國,百業復興,人心思治,故奉天威,廓清華夏,復我故土,救我漢民,此乃順天應命之舉,兵鋒所指,勢如破竹,當能犁其廷而鋤其穴,胡虜宵小,應低首下心,甘爲臣僕。若否,兵威所至,玉石俱焚!”
徐鉉精神一振,撫掌嘆道:“韓相公擲地有聲,真是好氣魄。如此氣吞天地之氣慨之檄文,傳至河西走廊,河西走廊各地數百萬漢人必然歸心。”
葉塵卻是突然喝道:“荒唐,又是胡虜,又是宵小,你們難道忘了我祥符國党項八氏和改土歸流的異族百姓,特別是我九大軍團至少三分之一將士出自党項、契丹、吐谷渾、吐蕃、回紇乃至羌人。這篇檄文一出,將置這百萬百姓和數萬將士於何地?”
葉塵很少發怒,此時雖只是輕輕一喝,韓熙載和徐鉉卻是臉色變白,當即站起,齊聲躬身說道:“臣等冒失,請陛下治罪。”
葉塵搖了搖頭,說道:“好了,你們坐下吧!”
待二人坐下之後,葉塵又說道:“契丹國有五十多個民族,爲了尊重各族的習慣,籠絡上下歸心,以契丹族人之驕橫野蠻,尚知各依其族、各依其俗,又設南院北院,妥善安置漢民,六十年下來,早在朕在宋國時,便讓當時華夏衛府去打探調查過如今幽雲十六州漢人的人心所向,事實上他們對於歸附宋國之心可有可無。如今遼國軍中漢族已經佔有三分之一數,便是明證。”
葉塵頓了一下,又道:“事實上,以朕看來,遼國所做還只是皮毛,否則便不會經常有蒙古、女真等各異族叛亂之事發生。諸位愛卿再看我們祥符國,党項八氏於一年多前我祥符國立國之前與我西北漢民勢同水火,更是不服王化和不願改土歸流,但如今又是什麼樣場景,想必諸位都知道。還有祥符國境內或自願或強行,如山神鎮那樣改土歸流的羌族、吐蕃等異族部落如今對朝廷的態度變化之大,想必諸位愛卿當有所耳聞。但諸位愛卿當應該知道,這些變化是因何而來。是因爲朕一直提倡對我祥符國所有百姓,不管是什麼民族,都是一視同仁,才方使他們傾心歸化。天下之水莫大於
海,緣何?蓋因萬川納之。河西走廊不只有數百萬漢人,還有數百萬其他民族之人,這篇檄文一出,就算他們有心歸附於我們,也多半不敢再傾心於我們,而且必然會在面對我軍之時生出拼死之心?諸位是我祥符國弘股之臣,所思所行,關乎我祥符國朝廷之國策,萬不可肆意而爲,當謹記朕今日所言。”
衆臣一臉恐慌齊齊起身,躬身說道:“臣等謹記陛下教誨。”
葉塵眼見衆人是真心將自己的話聽進了心裡,神色大爲緩和,說道:“好了,都坐下吧!”
衆臣當即說道:“多謝陛下。”
言畢,便又齊齊坐下。
馬文韜搶先說道:“陛下剛纔所言,讓臣等震聾發聵,臣想起當年漢將張義潮義旗一舉,氣吞萬里,頃刻間佔據西域十一洲,成爲凌駕於吐蕃、回鶻之上的河西走廊第一霸主,可是其後卻是勢力漸漸萎縮,如今他的後人只剩下瓜州和沙州兩地,苦苦掙扎了。剛聽了陛下教誨,思其原因,顯然就是貶抑其他諸族,彼此間戰事綿綿不絕。河西走廊漢人深受其苦,從擁戴,漸至拋棄。”
韓熙載和徐鉉原本是身處江南華夏腹心的南唐國舊臣,這方面的感觸不深,方有此言,此刻聽了葉塵所言和馬文韜的印證,早已大汗淋漓,深感自己實在是太過冒失,心中自責不已,特別是韓熙載心中暗想回頭還要多多研究陛下的觀點習性。
葉塵微微頷首,說道:“所以,這篇檄文,第一,要少用瑰麗詞藻和偏闢的字句,否則,恐怕除了本就有心歸附本帥的一些博鴻儒,看得懂的就沒幾個人了,也就失去了它的意義,務必要簡潔直白,讓河西走廊所有人一聽就懂。第二,檄文立意上,要強調河西走廊黃金商道的重要作用。要知道,當年以河西走廊爲商道,交通東西,河西之富,富甲天下,誰不受其惠澤,如今又如何?”
“要讓河西走廊所有人知道,如今各方勢力犬牙交錯,彼此征戰不休,以致百十年來河西走廊戰禍連綿,各族百姓俱受其苦。人民無論貧富,盡遭戰亂,被人搶掠罄盡,寸草不留,中原與西域商道斷絕,以致民無生計,西行諸城日漸蕭條。而朕之大軍就是要打通與西域的商道,使之盡在我祥符國保護一下,重新振興河西走廊,使西域諸族,四方百姓俱受其惠。農牧工商,所求不過溫飽,這樣一說,其利自見。”
他頓了一頓,又道:“不過,剛纔韓相公和徐卿所言也是要提上一提的,但是在措辭上一定要注意適可而止,絕不可激化矛盾,中國數千年禮義人倫、詩書典章,不得其傳,行將湮滅,朕之出兵,這就是衛道保儒了。西域士林,也當擁護。”
“還有,河西走廊戰亂不休,不但百姓受苦,就是佛門寺院,也多有受霸道豪強劫掠而焚燬,使得僧侶流浪四方,不得禮佛打坐的,我祥符國大軍,自然也要保他們無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