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珪的話還是引發了很多人的注意,不管他說的話到底是什麼含義,但實際上都是貼合實際的,他們也都知道張順的脾氣,雖然根本就看不上所謂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但他的心裡還是有底線的,而這種底線到底是什麼還是很難辨別的。
張弘範死了之後,他的部下本來也準備作鳥獸散的,畢竟他們都知道張弘範實際上是被人算計了,可是就在軍心不穩的時候夏貴和張珪一起站了出來,正是他們兩個人的堅持張弘範的部隊最終被保留了下來,而這一次對日作戰,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都被委以重任,而這也讓這些人心裡很是開心,至少這一點可以說明,張順是對自己信任有加的,這也是他們最想要的結果。
當然了,這些人的心裡都是藏着自己小九九的,他們對於張順的未來要比別人更加熱衷一些,要知道歷史上所有這種身份的人都是一個樣子的,他們都擔心自己的歷史會影響自己的未來,所以一個個都比別人更加努力的更多。
“張宇馳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我聽着這話的意思很不舒服呢?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吧,我們在這裡坐着的人大部分都是大老粗,沒有上過學,你說話還是直接一些,不要說半句留半句。”錢斌卻顯得不怎麼滿意的擺了一下手,他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張珪是真心實意站在張順這一邊的,但又實在不滿意他的態度,所以纔會這麼說話的。
張珪面對錢斌的指責卻並不顯得很羞惱,看這個樣子應該是早就想到了會是這個結果,於是微微鞠了一個躬才慢慢的解釋道“司令不必生氣,的確是末將沒有說明白。其實我的意思是就算咱們拿下了日本一塊地方,也並不足以改變局勢,想要現在的官家給我們王爺一個正大光明的稱號,還是需要燕雲十六州。但此時王爺正準備渡江,我想此時說不定已經過了長江,再加上徐寧軍團已經在山東登陸,攻下燕雲十六州只不過是旦夕之間的事情而已,所以這個王爺的稱號也並不算困難。”
錢斌的眉頭已經皺在一起了,他到現在還是不明白這個小子到底想要說什麼,所以有點不耐煩了。
不過張珪的話卻讓另外一個人的表情亮了起來,他臉上的微笑已經證明這個人是聽懂了,於是張珪故意停了一下看着那個面露微笑的人問道“劉堪兄是不是已經聽明白我的意思了?”
劉堪作爲劉整的大兒子,當初就是在江北被圍之後選擇投降的,當年曾經有不少人對於他的投降抱着不相信的態度,畢竟劉整是張順親手殺死的,作爲劉整的長子殺父之仇能真的就那麼忘記麼?但事實證明劉堪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在投降之後對於張順給予自己的工作全都兢兢業業,從來也沒有一次埋怨過工作繁雜,要知道當時張順交給他的所有任務都是繁雜而不討好的複雜工作,但是劉堪卻從來沒有抱怨,一次又一次的順利漂亮地完成了那些任務,這些年來也讓那些曾經看不上他的人都紛紛對他改變了態度,所以這一次他也被張順點名參加了這場戰役。
劉堪聽了這話,當即呵呵的笑了起來“其實我也沒有想通該怎麼辦,唯一明白的就是宇馳兄的意思了。他的意思其實就是如何能讓我們這一戰具備更具有意義,我們這一戰其實是要打敗一個國家,而這種戰役在這個時候卻有點沒有價值了。”
張珪也大笑起來“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衆人這才知道了張珪說了半天到底是什麼意思,仔細想了一會又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於是乎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可是一時之間卻並沒有人能夠說出來該如何辦了,所以全都有些猶豫起來,半晌大達力終於狠狠的甩甩頭,將腦子裡面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弄乾淨了,這才大聲的問道“你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吧,這雲裡霧裡的實在太不舒服了。”
其實張珪這麼說話也就是爲了現在的情況,他也是希望可以利用這麼一戰把自己的名望推到前面去,至少也要讓張順注意才行。當年他也沒有想要接掌父親的軍隊,更沒想過要爲張順效力,他想的就是也許該退隱於江湖對外面的事情最好是不聞不問,這才能讓自己遠離政治漩渦,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活得更加舒服一些而且更加久一些,但他卻因爲一封信而改變了自己的想法,那是一封來自於他父親寫給自己的信,可是連張珪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爲什麼要給朝夕相處的自己寫這麼一封信,更不明白這封信時什麼時候寫的,但他自從看完這封信之後便開始全心全意的爲張順辦事了,最近一段時間他的表現也是有目共睹,曾經他父親的一些老部下也曾有過怨言,但是張珪卻總是說“你們難道不明白什麼叫做天命所歸?當初我們就是爲了這四個字才願意投效大元,而現在我們看到了大元已經脫離了天命,那麼我們就該站在天命這一邊了。如果有人不願意榮華富貴,大家可以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兩不相干,也各不相擾,以後再見面還是朋友,但要是有人不走還想要幹一些亂七八糟的舉動,那麼就是要和我們所有人爲敵了,到時候就算我張珪可以放過你們,我們手下的弟兄們也不會放過你們,到時候你們要是因此丟了性命,那可真不要怪我了。”據說當年他說了這些話之後,就在也沒有人站在他的對立面了。
他微微一笑,將自己早就想好的計劃娓娓道來,這些計劃本來就出自於那封信,而這個計劃也已經在他的腦子裡面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現在說出來絕對是石破驚天了,而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才把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出來了“到時候我們只要讓天皇投降王爺,那麼王爺也就成了我們大宋第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