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們幾人包括那書呆子沈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知道他們正在思考剛纔的問題,我抿一口茶,微笑看着沈小蝶。而她似乎是心有所悟,也正一眼望向我,見我目光炯炯,便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种師道的眼光正好掃過來,不過有了剛纔的教訓,他現在可不敢造次,只好裝成沒有看見,把臉扭過一邊。
种師道剛纔在想皇上是要幹什麼,不過瞧了一眼皇上的神情,他便知道皇上是成竹在胸,自己何必要去瞎操心,如今就算怎麼想,恐怕也趕不上皇上的思路。
說真的,种師道現在可還有點真正是佩服皇上,以前總以爲皇上不過是一時想法,而現在看來,這年輕皇上的思緒要比任何人轉得都要快,怪不得連鬼谷門主都交口稱譽,開始种師道還以爲他是拍皇上的馬屁,直到後來經歷幾次之後方知是實。
幾個人擡起頭來,看着正在悠閒自得喝茶的皇上。
“諸位卿家可有什麼好的想法?”
种師道剛纔已經知道皇上肯定有主意了,便答道:“臣等愚魯,請陛下給微臣提示。”
我裝作微微嘆一口氣說道:“就是剛纔我問的神臂弓。”
當我一說出神臂弓時,沈良與沈小蝶身子均不由得一震,他們終於也想到了。
不錯,在神臂弓上運用**。沈良突然想起了“神火鴉”這個東西,那是父親在生前對火箭進行改進後的產品,在用**帶動箭矢的同時,還在箭中又附上一觸即炸的**。當時只是覺得好玩,全沒有把它當作是一回事,更沒有用心研究。而現在因爲突火槍的槍管制作問題遇到了一時解決不了的難題,那爲什麼不返回頭來看看,也許暫時改造神火鴉的效果會更好。
想到這裡,沈良不由脫口而出:“神火鴉。”而旁邊的沈小蝶也是同時說出“神火鴉”三個字。
“神火鴉?”我和种師道父子三個人還在莫名其妙,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沈良見皇上和種大帥三人疑惑的樣子,忙向他們解釋,不清楚的地方沈小蝶在一邊解說。
直到此時,我才明白我大宋竟然也有使用火器的先例,在西北的戰場上只有种師道這樣真正的將帥纔敢將它們運用到戰爭中。其中,火箭和突火槍在元符年間的對西夏一戰時,爲最後戰爭的勝利取得了關鍵性的作用。
火箭剛開始使用時,大宋軍中基本上是把它當作是示警用的,如果真正是用來在戰場上殺敵則耗費太大,一枝**的造價在當時也是不菲的。
後來經過沈括的改良,火箭演變成了神火鴉,它是利用火箭的推力,把**置在箭中,變成殺敵致勝的法寶,可惜的是一者**造價高,二者作爲當時的**技術條件,還不是真正意義的**,配方差,殺傷力不大,而且一枝火箭也不能攜帶太多,沒有真正對敵方騎兵構成大的威脅。
而剛纔皇上的一提議,讓沈良和沈小蝶同時想到可以用神臂弓攜帶大量的**投到敵方的方陣裡面,而且此弓矢力強勁,準頭又好,且不用太大的花費,關鍵是要掌握好**點燃的時間,這一來,神火鴉的種種弊病便可以根除。
我把手一揮,衆人圍了過來。
“朕知道沈卿家擔心的是什麼。關於槍管的問題,那是下一步的事,目下我們只好用強弓來代替。現在是對神火鴉進行改進,關鍵是**的配方,只要有強勁的火力,那一切問題即將迎刃而解。”
沈良和沈小蝶點點頭。
皇上的一句話,讓他們想到了用神臂弓攜帶大量**的方法,這種震懾比神火鴉更能要敵人的命,準頭好,爆炸力強。但是如果有更好的**配方,則會更加完美無缺。
种師道順着皇上的口氣問道:“是啊,目下**的配方卻是火力不足,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知道現在要馬上造出火槍是不可能的,何況我也不知道如何製造,只能給他們提示,希望讓他們少走一些彎路。只是我知道有一種更簡單的,在舊中國的紅色年代不是一些農民們都可以製作出土**和土**嗎?憑大宋現在的科技水平和名震中外的沈氏三傑中沈良的才華,應該可以造得出來。
“沈良啊,朕之所以召你回來,並不是讓你到京中閒蕩或者是種將軍所想的。”說着,我瞪了种師道一眼。
沈良一聽皇上這麼說,馬上跪了下來道:“請陛下吩咐,微臣願爲陛下分憂,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沈良可不是呆子,他聽到皇上要說种師道所想的,就知道現在不是牽扯這些私情的時候,馬上領命,岔開皇上的話題。
其實我也不想讓种師道難堪,本想再捉弄他一次,給沈良一岔,便想到正事道:“沈良,朕要你在最快的一段時間內,製出適合神臂弓用的**,西北戰場瞬息萬變,而且這一戰我們是絕對要一戰而勝,中間不容得半點延誤,要是能儘快地把**送到西北前線,那我們大宋的勝算則會大增。”
“是,請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厚望。”
我望着沈良點點頭。
“種尚書,現在軍器監的監正是誰?”
种師道恭恭敬敬地答道:“軍器監的監正是孟凡。”
這孟凡是以前的開封府提舉刑獄,原樞密副使蔣之奇的得意門生,與四王走得很近,我可信不過,要是把沈良放在軍器監,說不定會給孟凡壞事,不行。
“哦,是孟凡,那就算了,還是到你的兵部去吧。沈良,你明天到兵部的庫部司任郎中之職,全力發展火器。種尚書,這事要保密,你可以暗中和宗澤設立一個火器營,歸五城兵馬指揮管,讓沈良去主持。”
“謝陛下隆恩。”
沈良和沈揭、沈小蝶跪了下去,沈良此時心情激動啊,多少年了,自從十年前自己因爲黨爭後官職便給一擼到底,全靠种師道和朝中大臣相保,才得苟以殘生,卻落了軍籍,就算是當上了西北軍的兵器總監,也是無品無銜的伎官,現在雖然是在兵部當了一個小小的從六品郎中,也算是恢復功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