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七赫赫華夏歌

“官家以天下百姓爲至親,奴之親眷自然就是天下百姓了。”韓妤又是笑道:“奴在後宮中,按月也有錢鈔可領,如今積下了一筆,便是再有要用之處,奴也拿得出來,官家不必爲這些許小事勞神呢。”

“阿妤你總是如此體貼。”趙與莒示意她不要再替自己敲腿了,他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腳,然後道:“只是我總也得體貼一下你們……政務煩瑣,家中之事都交與了你們,你與妙真都很辛苦,我是知道的。”

若是楊妙真與耿婉是一個人,那麼便是完美的皇后人選了,識大體、果決、仁慈而有威嚴,又受過新式教育。但是,因爲二人不是一人,故此只有她二人齊心,才能保得後宮之中周全,不至於因爲一些勾心鬥角的事情,扯住趙與莒的後腿。趙與莒用“家中之事”而不是“宮中之事”,證明他對二人的努力極爲滿意。

“官家,聽說研究院裡有個人將天上的雷電請下凡間了?”他二人正在喁喁細語,楊妙真的嗓音傳來,聲到人到,她匆匆進了院子,恰好一個皮球落到她的腳下,她靈活地抓住球,將球舉得老高,小孟鈞跑來想自母親手中搶下球,卻怎麼也夠不着,急得哇哇大叫。

楊妙真咯咯笑了起來,逗着這些孩子們玩耍,倒把自己的來意忘了。趙與莒看着她也與孩童位一起投籃,搖了搖頭:“四娘子還是當初的性子。”

“所以四娘子不老呢,奴倒是顯老了……”任韓妤是多麼溫婉的女子。談到這個問題上,還是不免有些酸溜溜地:“人老珠黃啦……”

“我倒覺得正好呢,呵呵。”趙與莒曖昧地笑了笑。

楊妙真玩了會兒球。便又跑到趙與莒身邊:“險些忘了,官家,能不能讓我去見見那天上的雷電?”

她所說的是研究院地最新成果,利用稀硫酸與銅、鋅製成的電池。從兩年前開始,趙與莒將研究院的一些部門開始搬遷至臨安,安排在臨安太學之中,並且正式命名爲臨安大學。以同老的傳授儒家學說的太學相區分。之所以如此,便是爲了方便他就近指導,饒是如此,在研究電流的過程之中,還是事故不斷。就是趙與莒自己,也被潑出的一滴硫酸灼傷過。但努力總有回報,在兩年地積累與探索之後,如今研究院已經可以製造出投入實用的電池,趙與莒的下一個計劃,就是利用這種實用的電池製造有線電報了。

趙與莒一直認爲,在他穿越來的時空之中,英國無法控制住美洲殖民地。有其實力上地原因,也有技術上的原因。實力上的原因之一,自然是英國本土的人口有限,無法維繫一支可以控制整個殖民地的部隊,而必須讓殖民地武裝起來保護自己。當本土與殖民地發生利益衝突時。這些武裝起來的殖民地民兵,便會成爲本土軍人的大敵。技術上的原因之一。便是沒有能夠通達殖民地與本土人情地方法,在北美十三州獨立建國時。蒸汽船與電報都不存在,英國本土無法真正與殖民地合爲一體。

大宋如今也面臨着同樣的技術問題,本土已經非常遼闊,從最北到最南,即使是藉助列車穿過大半個大宋,也需要近二十天乃至更多的時間。隨着領土的擴張,這個問題將更會明顯。他用鐵路,可以將這個國家從經濟上緊密聯繫起來,而要在政治上緊密聯繫,電報則是必不可少的一項條件。無論是上情下達,還是下情上報,有了電報都會非常方便。

同時,電報也就意味着新聞媒體將進入一個空前繁榮時期,通訊社將會產生,它們提供新聞給任何一家報紙,而趙與莒希望報紙發揮無印御史作用地夢想就能變爲現實。

可以這麼說,在推行政治革新之前,遍佈全國地鐵路網與電報線是不可缺少的物質條件。二者任何一個不成熟,都意味着趙與莒任何推進政治革新地措施將會導致大帝國的分裂。趙與莒一直以來都認爲,是科技產生了全球帝國,沒有航母與GPS衛星,他穿越來時地美利堅全球帝國就無法維繫其霸權,同樣,沒有電報與蒸汽機,那麼他想要建立的以中華文化和價值觀爲核心的全球秩序,就沒有實現的可能。

“那東西可不是從天上請下凡間的……”在發了一會兒愣之後,趙與莒笑道:“四娘子,你是從哪聽來的消息?”

“自然是阿婉對她說的。”韓妤在旁笑道。

確實,在後宮中耿婉沒有事情,她對於政務又不關心,更關注的是研究院的進展,能對楊妙真提起此事的,也只有她了。

趙與莒又有些失神,若是這個早些發明,現在已經有了有線電報,那麼來自前線的軍情,應該很快就可以傳到吧。

“陛下,陛下!”他正發愣間,見着內侍示意的韓妤輕輕喚他,他定住神,看向那個內侍:“何事?”

“有軍報來了,陛下。”那內侍恭恭敬敬地將手中的軍報呈了過來,楊妙真接過,險些自己拆開先看,但韓妤低低咳嗽一聲後,她笑着將軍報又遞給了趙與莒。

“嗯,孛魯死了,我軍與拖雷野戰,擊潰之,拖雷回守錦州。”趙與莒一掃而過,將前線軍情總結出來。

“大勢所趨,便是孫武復生,韓信再世,蒙胡也無回天之力了。”楊妙真諳兵事,聽得戰況如此,笑着說道,但才說完,她又搖了搖頭,甚爲惋惜地道:“如今軍陣之上,軍士勇武已經是不值一提,我這一身梨花槍。只怕也沒了用處……”

“那倒未必……”趙與莒嘆息道。

在某些情形之下,個人的勇武,還將對戰事產生極重要的作用。甚至於可以決定戰役地成敗。但從戰略上說,個人的勇武,已經退出了軍事歷史的舞臺。

但趙與莒沒有想到地是,就在三天之後,一場完全由個人勇武決定的戰事發生在東北遼闊的土地之上。

“快快,速度速度!”

王啓年用低沉的聲音呼喝着,他們已經晝夜不歇地狂奔了三天三夜。雖然每個人都帶有三匹以上的馬,輪流下來也累得夠戧。人還可以在馬上打盹兒----龍騎兵將士這一點絲毫不弱於蒙胡,事實上龍騎兵將士中有一部分原本就是蒙胡諸部的牧奴。

“還好途中換了兩次馬,若不是中途得了補給,只怕現在已經支撐不住了。”

他們在遼陽時。遼陽已經沒有任何抵抗,在此換了第一批馬,然後又到了寬城,在寬城又換了第二次馬----蒙胡的撤退可以用雜亂無序來形容,留下大量地馬匹,被潛伏在蒙胡境內的大宋密諜所控制。

可以這麼說,如今蒙元境內,蒙胡要想換馬。反而不如龍騎兵順利。

儘管如此,王啓年還是覺得非常不安,他總覺得,自己似乎要遇上什麼大麻煩。

在寬城他得到最新的情報,蒙哥與忽必烈只帶着騎兵並沒有北撤。而是向東轉向敖東城。在會寧爲李全所佔之後。他們唯一的選擇便是東向,經過吉拉爾驛。在另一重鎮敖東進行補給,然後再折向東北。王啓年估算着時間。他們比起蒙哥與忽必烈,雖然要晚半天,但因爲所有的後勤都甩掉地緣故,應該可以搶在他們前頭趕到吉拉爾驛。

“前面二十五里便是吉拉爾驛!”跟着他們的嚮導大喊道,這嚮導是密諜,曾數次潛入蒙元,因此熟悉地理。

隨着嚮導一聲喊,天空中傳來沉重的悶雷聲。王啓年心中一動,忍不住咒罵了一句:“這賊老天!”

無怪他咒罵,爲將者不可不知天文,遼東已經晴了好些時日,便是天空中積着雲,也總下不來雨,可偏偏在他趕到最急切的時候,這天公似乎要開始撒尿了。

“再加緊些!”他催促道。

必須趕在蒙胡之前堵住他們,只要能將他們堵在吉拉爾驛,後續部隊便會追上來,全殲這蒙元的最後精銳----這也意味着鐵木真四子之中的拖雷一脈,就此完結。\\\\\\

彷彿是要同他做對一般,一道驚雷自半空中閃下,劈在離他不過百餘步的一棵大樹上,轟的一聲,那大樹便燃起了火焰。緊接着,豆大地雨點闢辟叭叭地亂墜而下,片刻之間,連成一條水線。

“注意彈藥保養,繼續前進!”王啓年命令着。

有個警衛想要給他打起餘,他一把將那傘推倒,催着馬向前。

雨下得極大,地面原本是乾涸得都裂成粉塵的泥地,傾刻間便又因飽飲了雨水而泥濘溼滑起來。馬從疾馳變成了緩跑,最後人不得不下馬,靠着步子向前走。暑氣被一掃而空之後,寒氣又轉瞬即至,龍騎兵穿的是夏衣,強行軍中又出了一身的汗,這般下來,身上又冷又粘,極不好受。

王啓年又暗暗罵了聲,然後吼道:“文宣員呢,唱起來!”

“赫赫華夏立東方,人文初祖數炎黃,三皇五帝遺厚德,夏商兩週拓土疆。祖龍一統文軌同,漢武奮烈四邊空,魏晉風流今猶在,大唐氣魄尚未終。倉頡落筆鬼神哭,蔡侯造紙天地動,孔孟老莊墨韓孫,百家爭鳴百花紅。有屈子涉江,有蘇武牧羊,爲飛將軍箭,爲嶽武穆槍。汗青留丹太史筆,精忠爲國放翁詩,太白醉狂成劍氣,東坡豪唱隨大江。曾隨定遠入虎穴,曾與散朝滅敵國,犯我雖遠亦必誅,豈容宵小做歌舞……”

文宣員乃是趙與莒爲強化軍隊對於他個人和國家的忠誠而特意設置地一個職司,在近衛軍體系地諸軍中,每一伍間便有一能識文斷字者,他們軍餉較同級士兵要高,但同時要負責教同僚讀收識算、唱曲評話以娛之。象如今他們帶着諸軍唱起的《赫赫華夏歌》,便是讚頌中華列朝英雄功業地。這樣的曲子,一則讓軍士有個初步地世觀印象,知道大宋只是世界東方一國,二則對他們進行榮譽與愛國教育。對於每日都要重複無數遍枯燥訓練的近衛軍士兵來說,這也是一個很好的娛樂方式,同時也是極有效的教育方式。

隨着這歌聲響起,因爲大雨而顯得有些低沉的龍騎軍又開始鬥志昂揚。

二十五里路,對於經過急行軍訓練的龍騎兵來說,便不是遙不可及的事情。三個鐘點之後,他們終於抵達了吉拉爾驛外圍,在確認蒙元暫時還未到之後,他們並沒有將驛站中的蒙元軍士盡數抓了起來。驛站處地勢平闊無險可守,他們便將陣地放在了離驛站有一里多的小山之上,蒙胡從黃龍府過來,這座無名的小山腳下將是他們必經之地。

然而,還不等他們完成工事,蒙元的先頭部隊便已經出現在他們視線之中。那是六個怯薛騎兵,被他們打下四個,因爲雨幕的緣故,有兩個還是逃了回去。

“都督,不好辦了,咱們雖然注意保養,可是雨太大,火槍受潮嚴重。”

喬致東抹着臉上的水,快步來到王啓年身邊:“怎麼辦?”

“怎麼辦?”王啓年眉頭擰起來,他怒目圓睜:“還記得陛下給我們龍騎兵的十六字麼?”

喬致東吐了吐舌頭,嘿然道:“自然記得。”

“那好……去吧,我估算咱們的後續部隊有五到六個鐘點便能趕上,如今我們就是要守着這裡五到六個鐘點罷了!”王啓年又道。

在數萬敵軍面前,憑藉一千五百人守五到六個鐘點,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若是彈藥充足,或許還有可能,但是如今他們攜帶的彈藥並不多,而且暴雨又讓部分彈藥失效,滂沱大雨也影響射擊的精確性。總之,這天氣對於龍騎兵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這不可能,宋人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前面?”

蒙哥聽得斥侯的回報,憤怒地將自己的頭盔摘下來,用力砸向那個帶來壞消息的斥侯,他們趕在李銳之前從黃龍府中退出,兩者相隔只有不足三個小時,結果還是被宋軍超過,這讓他覺得不可思異,因爲懷疑是斥侯看錯了。

“是宋人,他們用的是火槍,火槍!”那斥侯不敢躲閃,扯着嗓子喊道,嗓音裡帶着些哭腔。

“該死,宋人怎麼跑到我們前頭了?”蒙哥咆哮着轉了兩圈,心急如焚。

忽必烈拾起他的頭盔,將之交與兄長:“兄長,如今不是考慮宋人如何跑到我們前頭的時候,現在狹路相逢,唯勇者可勝,我們還有數萬人,宋軍如此速度,人數必然不多,如今又是天降大雨,宋人的火器受到限制,我們全力衝擊,或者還可破之!”

“你說得是。”蒙哥點了點頭,他向那斥侯道:“他們有多少人?”

“雨太大,看不清,不過不會少於千人。”那斥侯答道。

(修改加入:繼續求月票中……呵呵。)

注1:寬城即今日之長春。

注2:吉拉爾驛即吉林市。

一二七威加海外歸故鄉二九八勵兵秣馬劍指北一七七妾在深宮亦驚魂三一二未定一九九老虜惶恐臨天誅二零七隻因多情賜金鞭十相識下二六三凡路所至皆吾土二三三人心不足大食商一五三富貴豈可忘舊賢五十八百戰劫餘剩殘骨二一三羣英會中羣英鬧三三七吳文英三一一大氣魄三六零南洋之血三二七鳳歌笑孔丘二四九勿令疏忽防蛇蠍一六二匡復應作長久計五十五白刃短兵不敢接一二三飛來橫財須思量一三一巧計可使狼變羊一八七勞餘復見寶船沉一九零十里寒光映血衣一五八迂人尚可欺之方一五二晦庵不知知尼庵十三繅車下三十五迎新上一三二劫波渡盡兄弟在二十三大年上一九九老虜惶恐臨天誅二十三大年下一四零暗行密道通春來三四四從容偷生難三四六錦帆紛來如飛雪十七冬至下一五五平地風雷起京東二十胡福郎下二零八早藏伏兵待良機一十八志向下三十四新血上二六六虜胡雖狡何所懼三三二書生豈只有意氣二四七欲使蛟龍過三峽一八三可汗偵騎過京東二四三逐鹿羣英正年少六十二揖別豈是爲私利一一二孰堪身負天下望十七冬至下二十三大年下三零八功勳二三三人心不足大食商八糧商下四十三毒蛇下一六四後宮佳麗三十六六十四誰道仙山無處覓一九三膽破心惶潰窮寇三五三大轉折一一二孰堪身負天下望一三五帝星夜耀天子堂一二三飛來橫財須思量一一六怎如猛虎嘯山崗七十八歸化需得百年計一四六獻土下拜真吾主一八二單于戰火起河朔二三零清明上河心思宋二五二南國天子何許人二六二車聲響徹臨安城二八二夙夜憂嘆心不同一五二晦庵不知知尼庵三六一廢物天子與窩囊皇帝三一四嫁衣三十七親人下一三八君王自此不上朝一一二孰堪身負天下望二四八難捨此情成追憶二零九結草收網捕死魚一二零路語基隆論短長二九三和光同塵聽道途七十二世間多有奇女子二五零休道聖主易欺瞞二十三大年上一七五抱劍營中懷抱劍一七八振臂三呼發聾聵三三三當罰則罰一十八志向上二三八仁心妙手驚杏林三六零南洋之血二十四一年之計下一四五兵臨黃微唯束手三十四新血下一三七京畿暗伏背嵬營五十一收拾寶劍看紅妝二六七大石臨敵三不戰一三三山雨欲來風滿樓六十三俯仰常懷仁義心一二六豈意周公害成王二十二秀才上十七冬至下三三七吳文英二七五勇士之亡正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