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十名hu0ya0匠已經被帶到官衙門口,範寧對他們道:“你們都隨我來吧!”
十名匠人跟隨範寧來到官衙後院,這裡有一處很大空院子,至少佔地一畝,原本是官員的臨時宿舍,後來新宿舍修建起來後,這裡便空出來了,正好讓範寧利用起來。
範寧讓工匠們都席地坐下,笑問道:“在這裡生活怎麼樣?飲食、氣候都能適應嗎?”
一名老工匠笑道:“剛開始出來時蠻興奮的,生活一段時間感覺和宋朝差別也不大,空氣京城溼潤,水質京城好,吃得也不錯,是家人不在身邊,稍微寂寞一點。”
“家人不在身邊好啊!去j-i館老婆管不着了。”一名年輕工匠高聲說了一句,衆人都心照不宣地大笑起來。
另一名工匠道:“還有是沒事情幹,我們都忙碌習慣了,一旦閒下來,渾身不自在。”
範寧點點頭,對衆人道:“以後你們會很忙碌了,我要先問一下,你們有多少是hu0ya0窯子出來的?有幾個是火器坊出來的?”
hu0ya0窯子是製作hu0ya0,而火器坊是裝配火器,都屬於hu0ya0局管轄。
爲首的老工匠道:“一半一半,五個是hu0ya0窯子,五人是火器坊,都是挑選出來的大匠。”
範寧點點頭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屬於我直管,我的職務你們應該都知道,現在你們先推選出一名首領,然後我們再談!”
衆人一起向老工匠望去,一名工匠指指他笑道:“我們都是宋老匠的徒子徒孫,當然是他當首領。”
範寧笑問道:“老丈怎麼稱呼?多大年紀了?”
老工匠連忙恭敬道:“回稟範御史,小老兒姓宋,大家都叫我宋老匠,今年六十歲,做hu0ya0做了四十年,hu0ya0火器都做過。”
“那好!我言歸正傳,這次把我們調到鯤州來,是要做一種新火器,是鐵殼火器,我想你們都心裡有數,對吧!”
衆人面面相覷,宋老匠道:“鐵殼火器已經研究了十幾年,一直沒有成功。”
“但到我這裡,應該會成功!”
範寧注視着衆人道:“據我所知,你們做hu0ya0和火器之前都和朝廷簽署了嚴格的保密契約,但鐵殼火器還要更嚴格,它將會成爲大宋的最高機密,一旦泄露了機密,你們自己和家人會有生命危險,不過收入也會很豐厚,是一般hu0ya0匠人的三倍,所以醜話和好話都會說到前面,現在不想做可以退出,我不會追究責任,可一旦開始做了,想退出不行了,你們現在好好考慮吧!”
衆人都沉默了,這時,院門外有士兵道:“啓稟御史,hu0ya0原料送來了。”
“麻煩搬進來吧!”
很快,十幾名士兵將數十隻罈子搬了進來,一共三十隻罈子,又送來三隻防潮大木箱。
這時,宋老匠過來對範寧道:“御史,我們都習慣保密了,我們所有人願意接受!”
三倍的收入讓所有人都無法拒絕,況且每個人都渴望能造出鐵殼火器,保密對他們而言是最起碼的職業要求,大家早習慣了,所以想通了這一點,便沒有一個人退出。
範寧大喜,又笑道:“會不會製作鐵殼?”
宋老匠點點頭,“火器匠都做過了很多年的鐵殼,只是從未成功過,不知問題出在哪裡?”
“大家進房間吧!我給大家說一說。”
衆人走進一間寬大的屋子,範寧站在一張桌前,桌子放着幾隻紙火球,範寧對衆人道:“大家仔細看好!”
他拔出一把異常鋒利的b-i“sh0u,慢慢將紙火球切開成兩半,放在桌,“你們發現問題沒有?”
衆人細看,慢慢都反應過來了,紙火球內三種hu0ya0原料居然分層了,木炭粉在最面,硫磺粉在間,硝粉在最下面。
範寧道:“火繩燒進來,卻遇到碳粉,一時點燃不了,火繩便熄滅了,這成了啞火球,或者硝粉太少,燃燒不充分,然後只冒煙而不燃燒,這是問題所在。”
宋老匠嘆口氣道:“這個問題其實幾年前有人提出來,但修改得還是不滿意。”
“問題在hu0ya0粉,應該混合起來,做成黃豆大的hu0ya0粒,而且表面越粗糙越好,毛刺多更有效果,像我們燒火一樣,木柴的碎屑毛刺多,反而更容易燃燒。”
衆人都恍然大悟,宋老匠一拍額頭,“hu0ya0粒啊!我們把方向走錯了,拼命去提純硝粉和硫磺,卻沒有考慮從形態進行改變。”
範寧又道:”另外hu0ya0配方也有問題,我會給大家一個hu0ya0的新配方,然後大家一起羣策羣力,把hu0ya0粒做出來,然後再試驗鐵殼,也不要急,一次又一次的試驗,這個沒有半年時間是造不出來。”
範寧將後世的黑hu0ya0配方給了衆人,匠人們便開始忙碌地做起來,其實還需要不少工具,像烘烤爐子、鑄鐵爐、精細秤等等,製作hu0ya0和火器所需的各種工具匠人都帶來了,範寧便讓十幾名士兵去幫他們擡來。
範寧把宋老匠又叫到自己官房,問他道:“現在還有什麼困難需要解決?”
宋老匠想了想道:“最好有一個專門的房子,hu0ya0畢竟是危險物品,放在偏僻一點地方較好,再有一名協調官員,有時候需要軍隊幫忙,需要一些原料等等,這名官員負責協調。”
範寧點點頭,“我已經和狄大帥說好了,他會給你們安排十幾座營帳,然後周圍有營帳,有士兵嚴格把守,在軍營邊,估計明天建好了,至於專門的官員,會有一名從事負責日常事務,等明年朝廷批下來後,鯤州會成立軍器監,火器司也會有。”
宋老匠鬆了口氣,“那別的沒有了。”
範寧又囑咐道:“我還是那句話,鐵殼火器是大宋的最高機密,甚至可以改變大宋的國運,你們十個人要嚴格保密,如果願意,可以把你們家人也送來,總之,朝廷絕不會虧待你們。”
“請御史放心,我們絕不會泄露半點機密。”
這時,一名年輕職軍官快步走進了,躬身道:“卑職張曲,奉狄帥之令特來向範御史報到!”
範寧笑道:“我現在正在籌建火器司,暫時由我出任主管,但需要一名司丞,負責火器司日常事務管理,從現在開始,由你來擔任。”
“卑職遵令!”
範寧又指着旁邊的宋老匠道:“這位是工匠首領,叫做宋老匠,在京城火器局做了四十年,我也不清楚你平時該做哪些事情,但他知道,他會一一告訴你,希望你們配合默契,有什麼難處直接來找我,如果我不在這裡,你們可以找狄帥。”
範寧又交代他們幾句,兩人一起離去了。
房間裡終於安靜下來,範寧輕輕捏了捏額頭,只覺一陣陣頭痛,趙宗實回國,留下千頭萬緒的事情需要他來處理,還有戰馬的危機問題,還有過冬問題,還要去日本招募民夫,修城、築路,建立學校等等。
偏偏他現在最大問題是官員不足,除了十五名養馬官外,官衙的官員只有十人,根本不夠用,早知道把明仁、明禮留下來好了。
範寧嘆了口氣,取出一張紙,把各種要解決的問題都一一羅列出來,按照需要處理的急切程度分成甲乙丙三類。
甲類屬於最急切要解決的,有三件大事,一是修建新倉庫;第二是解決戰馬和人員的過冬問題;第三是解決戰馬的生存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