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相信你

拘留所內,程旬旬獨自坐在角落,大概她是個重犯,所以是獨立一間的。

她低頭撥弄着指間的戒指,周圍安靜的可怕,不知道未來有什麼在等着她。然而此時此刻,她的內心卻異常的平靜,一點一點的回憶着過去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好的不好的。

當張銳霖出現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料到有這樣一天。人果然不能存着太壞的心思,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時候到了,即便張肅並不是她殺的,但是她手上確實也攥了一條人命。

所以,這大概就是她的報應,她以爲她能逃離張家,然而她跑了那麼多年,到頭來還是栽在了他們的手裡。

如果當年她換一種方式逃跑。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無論如何那都是一條命,一個家庭的支柱。這麼長時間以來,這是程旬旬第一次後悔,當然這種後悔稍縱即逝,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腦海裡。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時間也不能倒流。

如果真的有如果的話。那俞學鈞就應該娶了唐雅瓊,他們一家人現在就應該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她就應該是一個衣食無憂的千金小姐,更不會待在這拘留所裡。沾上這殺人的罪名。

戒指上的鑽石閃閃發亮,一心口不由揪了一下,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原來她離幸福從來都不是一步之遙,而是遙不可及。

她吸了口氣,仰起頭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擡頭看着左上方牆角的小窗戶發呆。

是常安出賣了她?還是說常安從來就是另有所圖?昨晚弄暈她的人,難道就是常安嗎?最想讓她不好過的人是唐義森,難道說他早就發現他們的動作,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這都是他布好的局,就等着她上鉤?

程旬旬想了很久,除了唐義森她想不到其他還有誰要這樣置她於死地。所以,是不是到頭來,她還是因爲唐義森而毀掉了她自己以後的人生?

……

黑色的車子停在警局門口,羅杏立刻解開了安全帶,急匆匆的就下了車。

周衍卿依舊坐在車內,神色有些暗淡。

“五爺?”羅杏彎身略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羅杏你先不要着急,等律師過來,我們一起進去。”坐在副座的鄭江說道。

羅杏想了想,便又坐回了車內,說:“也對,我們現在這麼進去也做不了什麼。”

周衍卿從頭至尾沒有開口說話,只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側頭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羅杏用餘光暗暗的看了他幾眼,車內的氣氛有些沉悶,羅杏心裡頭着急,又滿腦子疑問,到底還是沒忍住,問道:“五爺,你沒跟旬旬在一起嗎?”

“沒有,從昨天她出門上班開始,我們就一直沒有碰過面。”

“那你就沒去找她嗎?”

“我昨晚有事。”

羅杏擰着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冷,說:“千萬別告訴我是安盺的事。”

鄭江聞聲,猛然回頭瞪了羅杏一眼,“羅杏,別亂說話。”

“那就是承認了?”羅杏斜了鄭江一眼,便哼笑了一聲,說:“我還以爲你真的放下了,原來是騙人的嗎?那你對旬旬那麼好,真的就只是爲了唐氏?”

她回憶起安盺的種種,眉頭擰的更緊,“你千萬別告訴我,安盺都是你的棋子,那你真的是太可怕了!難道旬旬被抓,也是在你的計劃範圍內?”

周衍卿終於有所動容,“你的想象力很豐富。”

“那你爲什麼……”

“周家出了那麼多事,你真以爲我每天都閒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嗎?”他轉過頭對上了羅杏的目光,說:“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麼愛胡思亂想的?”

羅杏抿了脣,轉開了視線,說:“我只是覺得你這一次太反常了。”

“有些事情該發生的遲早都要發生,就算我每天都黏在她的身邊,依舊逃脫不了,你明白嗎?有時候一個人的能力,很有限,我不是萬能的,我從來都不是無所不能的人。”他的眉宇之間深深的刻上了一個川字,羅杏能夠明顯感覺到他的自責和無力感。

彷彿有什麼東西束縛着他,讓他無力掙脫。

“抱歉。”羅杏垂了眼簾。

氣氛變得有些凝重,羅杏多少覺得有些尷尬和內疚,坐了一會之後,就下了車,說是要透透氣。

周衍卿並沒有攔着。

羅杏下了車,鄭江便回頭看了周衍卿一眼,說:“這小羅什麼時候跟程旬旬關係這麼好了?”

“律師還要多久?”周衍卿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應該快到了,是姜宸聯繫的人。”

周衍卿皺眉,瞪了他一眼,說:“換一個。”

“啊?姜宸說這個律師打這種刑事案件很厲害。”

“我不說第二遍。”

鄭江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並沒再多說什麼,只拿出手機又重新聯繫的幾個律師,打完電話之後,車內又變得十分安靜,靜的鄭江心裡直打鼓。

半晌,一輛銀白色的車子開過來,停在了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緊接着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往這邊看了一眼之後,就開始拿出手機打電話。

偏巧,鄭江的手機就在此時響了起來。

鄭江看了一眼,回頭看了周衍卿一眼,說:“這應該就是姜宸找的那位律師。”

“找個理由讓他回去。”

鄭江用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將人搪塞了過去,只見那人在車邊徘徊了一陣,就上車離開了。

“五爺,冒昧問你一句。”

周衍卿沒出聲,鄭江就當他是默認同意了,說:“你是不是因爲丁某那件事,對姜宸有些不滿啊?”

“沒有。”簡短兩個字,幾乎聽出情緒。

鄭江還想說點什麼,周衍卿推開門下了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菸點上,大概是有些心煩,抽菸的速度很快,片刻的功夫一根菸就抽完了。

約莫二十多分鐘之後,鄭江聯繫的三位律師都到了。

羅杏把程旬旬給她說的那幾句話都跟這三位律師說了一遍,但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們這幾個人都不太清楚,也沒法細說,只能先進去看看大致情況如何,畢竟是死了個人,不是小事。

律師們跟警察周旋,羅杏跟着周衍卿一塊去看程旬旬。

警察帶着程旬旬從裡面出來,她的雙手被手銬銬着,頭髮亂糟糟的,額頭上還有乾涸的血跡,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的,沒有一處是乾淨的,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狼狽和落魄。她按照警察的指示坐了下來,雙手放在桌面下。

沉默了好一會,程旬旬才擡起了頭,她的臉上沒有什麼血色,此時此刻,她其實笑不出來,但她還是硬擠出了一個笑容,說:“你們放心。”

“放心什麼,都這樣了還要怎麼放心啊?旬旬,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程旬旬側頭看了羅杏一眼,原本還想對她笑笑,但深深一想,這個時候似乎也不適合笑,說:“我也不知道。”

“旬旬……”

羅杏的話還沒說完,周衍卿便插了進來,說:“這些事情一會律師會來問她,你現在出去,我想跟她單獨說一會話。”

程旬旬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咧嘴苦笑,羅杏其實還想跟程旬旬多說兩句,可週衍卿都發話了,她也不好意思插在兩人的中間。最後還是猶猶豫豫的出去。

周衍卿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從進來到現在一直注視着她額頭上的血跡,二話不說就伸手過去,碰了一下,程旬旬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避開,但還是被他碰到了。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皺了眉頭,不由擡起了手,擋在了自己的面前,說:“別碰。”

“受傷了也不說?”

“說什麼?我現在說的話有人會信嗎?”程旬旬淡淡一笑,說:“我從來不相信什麼清者自清,更不相信……”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只用苦笑帶過,嘆了口氣,說:“反正,我又輸了。唐義森是不是跑了?”

“他跑不了。”

“那就好。”她點了點頭。

話音落下,兩人之間忽然就沒了話,他們之間好像忽然多了一道無形的牆,程旬旬一直摳着指間的戒指,看到他指間的戒指。

沉默良久,程旬旬忽然開口,說:“如果我真的坐牢了,你會等我出來嗎?”

周衍卿說:“會。”

程旬旬噗嗤笑了一聲,打趣道:“我還以爲你會抓着我的手說,我一定不會讓你坐牢。”

“旬旬……”

“你不用那麼認真,我是開玩笑的,不管最後結果是什麼,有你這個答案我就很開心了,起碼不用擔心我做了幾年牢出來,沒人要我這個有案底的人。我想我還是應該相信警察,他們會還我清白吧。”她擡起手,伸手握住了周衍卿的手,摸了摸他指間的戒指,吐了吐舌頭,說:“我是不是又給你惹大麻煩了?”

她的眼眶微微發紅,忍了許久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是我太心急了,對不起。”

周衍卿反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眉頭深鎖,說:“不用說對不起,我會想辦法。”

他們談話的時間不長,很快律師就過來同程旬旬談話,程旬旬把當晚整件事情的經過,細枝末節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因爲程旬旬是重要嫌疑犯,沒辦法保釋,但經過周衍卿打點,程旬旬得以擦了個身子,換了一聲衣服,並且還找了醫生過來給她檢查了一下額頭上的傷口,做了簡單的清理和包紮。

三位頂級的律師經過商量,各自分配了任務就散了。

程旬旬殺人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並上了報紙,由此這件事反倒了將唐義森的事兒給蓋了下去。

周景仰坐在辦公室內沙發上,合上了報紙,眉梢微微一挑,說:“到底還是輪到她了,我還以爲他們會放過這丫頭。”

潘昭站在一旁,迎合了一句,說:“聽說唐氏的唐義森也遭殃了。”

“是嗎?”

“人都跑了。”

“唐仕宗的案子法院快判了,坐牢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唐仕賢在醫院只剩下一口氣了,他的兩個女婿在公司沒什麼地位,唯獨有點能力的是那個叫什麼唐雅瓊的,不過前幾天還傳出她跟唐義森的桃色新聞,現在唐義森出事了她一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周景仰哼笑了一聲,拿起了杯子喝了口茶,笑說:“現在唐家還剩下誰?”

“周衍卿?”潘昭試探性的回答。

“你說我是不是也該去看看這個兒媳婦,跟她說幾句貼心窩子的話,可別做什麼糊塗的決定。”

wωw▪ тTk án▪ C 〇

潘昭笑說:“你跟唐老是世交,唐老獨愛的外孫女出事兒了,你確實應該去探望一下。”

周景仰微微的笑了笑,半晌正色道:“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妥了嗎?”

“我已經叫人調查過了,他們行事太過小心,所以……”

他斂了笑,“所以什麼?”

“目標有三個,無法確定到底是哪一個。”潘昭說着就從記事本里拿出了三張照片,三張照片分別是不同類型的貴婦。

周景仰擰眉,這麼多年過去,他哪裡會認得出來。

“總會有露出破綻的時候。”他將照片扔在了茶几上。

潘昭點了一下頭,道:“還有關於香港富商注資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

“噢?”

“過幾天他們會親自過來考察,並籤合同。”

周景仰正色道:“這次的合同必須簽下來,裕豐能不能過的了這一關,也要看這一次了,只能成功不許失敗。媒體那邊的消息要控制住。”

“我明白。”

“出去吧。”周景仰擺了擺手。

……

經過警察的一番調查,很快就查到了當年的事情,並去了當地的警察局調出了檔案,經過了詳細的調查。

這麼抽絲剝繭下來,不但調出了當年唐家的綁架案件,連同張銳霖的死因都經過了詳細的調查,自然就牽扯出了唐義森這一塊。

而當年參與綁架的錢二也主動自首,王野雖然在逃,但有錄音爲證。

但由此也可以確定了程旬旬跟張肅一家是有恩怨的,並且程旬旬還曾多次主動給予張家金錢的幫助。

從張雪的供詞來看,張肅確實有一張長期飯票,而這個長期飯票應該就是程旬旬。

程旬旬有殺人的動機,而且在場留下的所有指紋證據等等,都是程旬旬的。

張肅的家也有被翻過的痕跡,本身程旬旬出現在張肅的家裡,這本就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而且她是揹着張肅偷偷進的家門,就更是對她不利。

這一切的一切,都對程旬旬不利。

想要擺脫罪名是不可能的了,那麼就只能從另一個角度去打這場官司,就是防衛過當,誤殺。畢竟程旬旬的額頭上也有被打的傷痕,這點很重要,所幸當時程旬旬沒有畏罪潛逃,因此如果打官司往防衛過當誤殺這一塊走,律師還是很有信心的。

其實也就是退而求其次,沒辦法洗脫罪名,就只能把罪名降到最輕。

律師說:“我看過警方對現場的描述,有過爭鬥的痕跡,這一點對我們還是有利的,張肅這個人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說張肅多次威脅程旬旬,最後起衝突,張肅對程旬旬動手動腳,程旬旬反抗,最終造成了悲劇。”

“程旬旬還是很聰明,沒有在警方面前亂說話,這樣我們的把握就大一點。”

然而,羅杏卻不同意這個做法,說:“什麼把握大一點?旬旬根本就沒有殺人,你讓她坐牢?這叫什麼狗屁把握?”

律師看了羅杏一眼,禮貌的笑了笑,沒有半點感情,說:“那您說,故意殺人和防衛過當之間,您選擇哪一樣?”

“狗屁!”羅杏氣的爆粗口。

律師倒是不跟她一般見識,轉而看向了周衍卿,說:“周先生,您說呢?”

“就按照你說的做。”

“五爺!”

周衍卿側頭看了她一眼,說:“那你覺得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們要怎麼做?劫獄?”

羅杏眉頭深鎖,“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你覺得呢?”

“那……那誤殺要被判多少年?”

“最少四年吧。”

“最少?”羅杏看向周衍卿,希望他能說點什麼,但周衍卿卻什麼都沒說,似乎是接受了這個數字,“周衍卿,你說話啊。”

周衍卿說:“請你拿出最大的本事,把刑期降到最低。”

羅杏聞聲,一下就給氣樂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那就先這樣吧,有任何新的進展,請及時給我打電話。”

“好的。”三位律師收拾好了資料,就告辭了。

羅杏坐在周衍卿的對面,目不轉睛的看着他,說:“你沒有盡力。”

“我盡力了。”周衍卿站了起來,拿起空了的杯子,進了廚房。

羅杏緊跟在他的後面,“你根本就沒有盡力,沒有想辦法,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真的要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旬旬去坐牢嗎?”

周衍卿不說話,只等着水開。

這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樣子,弄的羅杏一肚子的氣,用力的推了他一把,說:“你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從程旬旬出事到現在,你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着急?你說你不是無所不能的,可我並沒有看到你爲這件事着急半分,虧旬旬還那麼相信你,你這心裡到底打什麼主意?”

羅杏在他耳邊嘰嘰喳喳不停的說着,周衍卿握着杯子的手緊了緊,他一直隱忍着自己的情緒,終於在羅杏一句句的質問中,戳破了這個皮球。

他猛地砸了手裡的杯子,“你給我閉嘴!”

羅杏嚇了一跳,一下便閉上了嘴巴,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我要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又是程旬旬的誰?憑什麼來質問我?你又覺得我能有什麼辦法把她弄出來?你難道忘記還有一個張雪嗎?一直對着媒體亂說話,我要是有什麼動作,程旬旬無罪釋放了,媒體會放過?最後的結果是我跟着一起進去!而且,你覺得現在誰敢讓程旬旬無罪釋放?你告訴我!除了把罪名降到最輕,還能怎麼做?你來教我啊!”

這大概是自打程旬旬出事到現在,周衍卿說的最多的一次話。

羅杏頓時有些語塞。

“我要是有上天的本事,我現在還會坐在這裡跟一羣廢物講話?”

“我……”

“給我滾!”周衍卿直接踩着地上的碎玻璃,發出咔嚓一聲脆響,走出了廚房。

羅杏愣愣的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門鈴聲打破了屋內的靜寂,羅杏迅速的回過神來,匆忙出去開門。

羅杏見過俞學鈞,見着他出現在門口,多少有些驚訝,頓了一下之後,才禮貌的打了招呼,說:“俞先生您好。”

“我是來找周衍卿的。”

“噢,您先請進。”羅杏側身讓出了一條道。

俞學鈞點了點頭,就走了進去。

羅杏先招呼了他坐下來,然後就去書房門口敲門,說:“五爺,俞學鈞先生來了。”

裡頭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羅杏想再敲一次門的時候,眼前的門卻打開了。

羅杏退了一步,往客廳的方向指了指。

俞學鈞見着周衍卿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羅杏去廚房收拾完碎玻璃,又給他們各自泡了一杯茶,就識趣的先行離開了。

俞學鈞沒有動那杯茶,說:“我跟旬旬的關係,想來你應該知道了。”

周衍卿側目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說:“我是旬旬的親生父親。”

周衍卿點了點頭。

“我想知道旬旬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解決。”

周衍卿微微動了動眼簾,旋即轉頭看了他一眼,說:“您有辦法?”

“爲什麼要驚動媒體?你應該知道這件事一旦公開的話,會變得非常難辦。還有張雪那邊,你爲什麼沒有找人去擺平?讓她肆意在媒體面前說話?你該知道這樣對旬旬很不利,你爲什麼不出手阻止?”俞學鈞的語氣很平緩,倒是沒有質問的意思,只是跟他商量。

兩人對視片刻,周衍卿說:“您應該看的出來,這是被人有人想要顯然旬旬,既然如此,對方一定是做了準備的,我們能想到事情他們都想的到,甚至於會想到我們想不到的,他們要的就是旬旬坐牢。”

“自然要確保我們任何人都做不了手腳,所以就算我想保密,也很難做到密不透風。”

“那你知道對方是誰嗎?”

周衍卿轉開了視線,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如果知道就不會演變成這樣了,不是嗎?”

“你對旬旬是真心的?”俞學鈞的話風忽然一轉。

“您不會讓我去頂替吧?”

“當然不是,就算我想警方也不會按照我想的去做,反倒又給旬旬抹黑。我就是作爲家長問問而已,畢竟以旬旬的身份,很多人都會抱着另一種心思。”

周衍卿拿了一根菸,抽了一口,說:“當然真心。”

周亞男原本定好了日子要去西藏,因爲程旬旬的事情就給耽擱了,她第一時間給周衍卿打了電話,詢問了情況,然後去了警局探視了程旬旬。

“怎麼會這樣?”

“今天幾號?”程旬旬答非所問。

“二十。”

“嗯?我記得你跟我說十九好要出發去西藏的,怎麼沒走?”

周亞男皺着眉頭,一把握住了她的雙手,說:“別打岔行不行?你都這樣了,我要怎麼走?”

程旬旬笑笑,說:“你就算留下來也幫不了我什麼啊,別因爲我耽誤了你的計劃,你好不容易能下定決心走,我不想成爲你的羈絆啊。”

“你還笑的出來,殺人罪啊,這可不是小罪,萬一……”

“還有周衍卿嘛。”

周亞男斜了她一眼,“別在我面前裝沒事,你看看你自己的臉色灰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道:“大小姐,這裡是拘留所,我要是臉色特別紅潤的話,還得了,一個個都想進來了。”

周亞男依舊皺着眉頭,“說正經的,你別跟我開玩笑,你越是這樣我心裡越不好受,五叔也是的,怎麼沒保護好你。到底是誰要陷害你啊?我還以爲只有周家遭殃,怎麼還傳染到你身上了?別說你是頂替了五叔……”

“你瞎說什麼。”

“可是怎麼會這樣啊。”周亞男還是不能理解。

“可能是唐義森吧,只有他會陷害我,可是所有的證據都對我不利,他們又找不到常安,其實就算找到常安也沒有。沒有證明我清白的證據,他們是有備而來的。”

“那怎麼辦?”周亞男滿臉擔憂。

程旬旬的眸色暗了暗,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可能真的要坐牢吧。”

“我找小舅想辦法。”

“謝謝。”

“你跟我客氣什麼。”

因爲程旬旬的事,周亞男的西藏之行展示擱置了。

晚上,周亞男從瑞景出來,回了自己的公寓,走到公寓樓下的時候,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子,她稍稍愣了愣,多看了那車子兩眼。

心裡一直泛着嘀咕,當她開門的瞬間,心裡的疑惑瞬間就消失了。

屋子裡有人,而這個人就是她的前男友,陳楠木。

她愣在門口久久沒有回過來神,直到陳楠木轉頭,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她才恍然回過神來。

“周亞男。”

“噢,你怎麼來了?”她乾乾的笑了兩聲,走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門,“噢,你是來還鑰匙的嗎?上次我忘了問你要了,記性不太好,呵呵。”

她笑的有些尷尬。

“我還以爲你不會再來這裡了。”對於周亞男的忽然到來,陳楠木也有些驚訝。

“是啊,我也以爲我不會再來這裡了,但我媽之前把這裡買下來了,我剛剛從五叔那裡出來,想來想去還是這裡比較近,就過來了。沒想到你會在。”

陳楠木從口袋裡拿出了鑰匙,將鑰匙放在了茶几上,說:“對不起,擅闖了。”

“噢。沒關係啊,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給你倒杯茶。”周亞男微微的笑着,雙手在身上蹭了蹭,有些許緊張,竟然還有點期待。

說實話,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再見到陳楠木,並且還是在她的家裡。

陳楠木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輕點了一下頭,說:“好。”

周亞男露出喜悅的笑容,迅速的進了廚房,煮了開水,等了好一會,才泡了一杯熱茶出去。

“久等了,我好幾天沒過來煮了,開水要現燒。家裡也沒有吃的。”周亞男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陳楠木接過茶杯,吹了一口氣,淺嘗了一口,很燙,暫時沒法子喝。但他還是端在手裡,笑說:“沒關係,我是不速之客,不用招待。”

“不速之客也是客啊。”

話音落下,屋內便陷入了一陣靜寂,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會一個微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氣氛倒是不會尷尬。

默了一會,還是周亞男沉不住氣,說:“其實我本來應該去西藏了,但旬旬出了這樣的事兒,所以就留下來了,今天也是因爲旬旬的事情,跟五叔聊了一會,沒想到出來就晚了,纔過來的。”

“這算不算緣分啊?”周亞男說完就有些後悔了,迅速的擺擺手,苦笑了一下說:“還是不要了,代價有點大,我還是希望旬旬平平安安的。”

陳楠木並沒說什麼,轉動了一下手裡的杯子,說:“既然碰上了,那就跟你道一聲別。”

“啊?”周亞男一臉茫然,“道別?你要走了?”

他點了點頭,說:“是,我要離開這裡了。”

“還回來嗎?”

他微微眯起了眸子,想了想,說:“可能不會了吧。”

“你要去哪裡啊?”

陳楠木沒說話,周亞男眼巴巴瞪着他回答,等了好一會,她恍然回過神來,低下了頭,乾乾的笑了一聲,說:“你不想說的話,不說也可以的。”

“去挺遠的。”

“噢。那你什麼時候走啊?”

“就這幾天吧。”

“噢。”周亞男低着頭,扭着自己的手指玩,“那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陳楠木笑着點了點頭。

接下去兩人都沒有說話,陳楠木則一口一口的喝着杯子裡的茶,直到杯子裡的茶全數喝完,他纔將杯子放回了茶几上。

周亞男一直注意着,見他的杯子空了,立刻站了起來,說:“我再給你去倒。”

“不用了。”陳楠木伸手攔住,並扣住了杯口,笑着搖了搖頭,說:“我要走了。”

“啊。”周亞男愣了一下,手指觸碰到他的手背,像是觸電了一樣,但她卻沒有及時挪開,“那麼快啊。”

“不早了。”陳楠木先抽開了手,周亞男才緩緩的收回了手,背在了身後用力的搓了搓。

她低頭,抿了抿脣,說:“也是,反正你都是要走的,那我送你出去。”

她說着,就走到了陳楠木的身後,正要推動輪椅的時候,陳楠木一把扣住了輪椅的輪子,回頭看了她一眼,笑說:“我自己可以。”

周亞男張了張嘴,終了還是鬆開了手,說:“好。”

隨後,她就站在原地,看着他緩緩的走向玄關,看着他伸手開門,然後出了門,大門關上,他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眼前。

周亞男深吸了一口氣,哈哈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走了好,走了好,那以後連偶遇都不用了,真好。”

“可是明明是該我先走的啊,真他媽討厭!”

陳楠木在門口待了一會,才慢慢的轉動輪椅,離開了。

陳楠木要去美國了,爲了周嬋。

小蔣一邊開車一邊透過後視鏡看陳楠木,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阿木,你真的能做到嗎?其實你根本不用再管周嬋,現在這樣是她自找的。”

“如果她可以做到不聞不問,留在美國,誰都不會動她。可她偏偏要回來,還想故意接近你,就是因爲她,才讓周景仰得逞,差一點就知道你父親的行蹤。你不要再管她了,你爲她做的還不夠嗎?”

陳楠木沒有說話。

“阿木,你到底在想什麼?”

“你跟我一起去。”陳楠木說,“我會讓她也回美國,我們一起回去。”

小蔣終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眉頭緊鎖,心頭隱隱有些不安。

周嬋接到陳楠木電話時,正在醫院照顧竇蘭英。

“你快回美國帶着孩子離開。”

“幹嘛?”

“你說呢?你自己做過什麼,你違反了當初答應我的事情,你回來了,你就是周家的人。周家人該是什麼下場,你應該明白。”

周嬋拿着手機立刻出了病房,低聲說:“陳楠木,你什麼意思?”

陳楠木沒再多說,直接掛斷了電話,周嬋再打回去他沒再接聽。她臉色一下就白了,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進了病房。

竇蘭英見她臉色蒼白,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周嬋乾笑了一聲,說:“沒什麼大事,孩子生病了,我……我得回去。”

“就不能讓穆森帶着孩子過來嗎?”

“媽……”

“好了好了,我明白,現在周家亂,還是別過來了,免得出事。回去吧,孩子要緊,記得多給我打電話。”竇蘭英拍拍她的手。

“嗯。”周嬋扯了一下脣角,“清嫂那邊你放心,父親已經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了,應該不會再出來鬧事了。”

“我知道,你爸跟我說了。你就別擔心我了。”

周嬋點點頭,她出了醫院,就回去收拾了行李,讓助手給她定了最早一班的機票,原本想給周衍卿打電話的,最後還是給周景仰去了個電話,告知了一聲。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趕早班機回了美國。

陳楠木大概比她晚一天過去。

……

陸靖北聽說程旬旬出事,去找了一次周衍卿。

“常安是我的人,但我到現在也沒找到人,程旬旬出事可能跟他有關係。抱歉。”

周衍卿坐在吧檯前喝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跟你沒關係。”

“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幫我劫獄?你幹不幹?”

陸靖北斜了他一眼,笑說:“你開玩笑?”

周衍卿笑了笑,說:“那就算了,這是我的事,你們誰都幫不上。喝酒吧。”

“我難得回來一趟,要不要聚一聚?”

“不用了,沒心情。”周衍卿擺擺手,轉過了身子,趴在吧檯上,一口一口的喝着最烈的酒。

陸靖北這陣子不在欒城,因此有些事情並不是特別清楚,看周衍卿的樣子,是真的碰上煩心事了。

由於程旬旬的身份使然,又在媒體的煽動下,關注這個案子的人很多。也因爲程旬旬的身份問題,唐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唐義森潛逃的那一天,唐雅瓊被警察帶走。

唐義森原本還想依靠黑影,可人家早就已經翻臉不認人了,幫了他三天,最後也是他們的人出賣了他,讓警察輕而易舉就找到了他,直接逮捕進了警局。

唐氏公司虧空,運營資金吃緊等消息一下就傳了開來,再者企業掌舵人又成了殺人犯,公司的信貸就出了問題。還貸忽然就提上了進程,一日都不能拖。

唐仕進在世的時候跟大部分銀行行長關係搞的十分不錯,然而人走茶涼,就算程旬旬是唐仕進最疼愛的外孫女,但她現在身上揹着一條人命,而且利益面前沒有情面,更何況人已經在棺材裡早就涼透了,誰還會記得當初的情面。

不但如此,在股市唐氏的股票已經連續跌停兩天,比裕豐還要慘淡,起碼現在周景仰在在裕豐坐鎮,最近已經傳出裕豐要跟香港富商聯合,因此股票有了稍微的漲幅。

唐氏現在羣龍無首,需要有個人出來主持大局,而且必須是有分量的人。

孟毅找程旬旬談了一次,把公司的情況仔仔細細的跟她說了一遍,道:“旬旬,唐氏基業雖大,但照現在這個趨勢下去,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而且有個壞消息。”

“什麼?”

“唐義森給公司造成的虧空,非常嚴重,他一出事,問題都全部都暴露出來了。不知道是誰把消息泄露出去,現在跟我們有合作的銀行,連電話都不接了,而且一點情面都不講。現在唐氏內部都亂了,人心惶惶的。旬旬你必須要做個決定。”

程旬旬說:“我知道了。”

周衍卿來找她的時候帶了個律師過來,那律師之前是唐仕進的私人律師,唐仕進去世之後,就成了程旬旬的私人律師。

程旬旬看完了律師帶來的合同,是一份股權轉讓協議,擡頭看向了周衍卿,並沒有說話。圍介歲圾。

周衍卿將筆遞到了她的面前,說:“孟毅來找過我,羅杏也把唐氏現在的情況都跟我說了,交給我吧。”

程旬旬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裡遞過來的筆,默了好一會,她才緩緩的擡起手,接過了他手裡的筆。另一隻手不停的一下又一下的撫平面前的紙,明明已經十分平整,可她依舊一下又一下,不厭其煩的整理着。

“旬旬。”周衍卿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嗯。”她輕輕的應了一聲,語氣裡帶着淡淡的笑意,“周衍卿,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在外公的書房裡,發現了一個暗藏着的保險櫃。”

“沒有。”

她終於覺得手下的紙張足夠平整了,她擡頭看了律師一眼,問:“我要簽在哪裡?”

律師指了一下,她笑着點頭,說了聲‘謝謝’,然後便低頭開始簽字,一筆一劃寫的工工整整,她一邊寫一邊說:“那你有空可以去看看,裡面有一張照片和一些小玩意兒,那些小玩意兒看着也挺值錢的,應該是古董。”

“至於那張照片,照片上一共三個人,有周景仰,我外公,還有一個我不認識,也許你可以拿着照片去問問周景仰,那第三個人是誰。”話音落下,程旬旬正好寫完了最後一筆,然後放下了筆,將文件轉了個圈,推到了他的面前,笑說:“我相信你。”

“嗯。”周衍卿看了一眼,就合上了文件,遞給了律師。

“噢,對了。”程旬旬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怎麼?”

“你都不問我保險櫃的密碼。”

周衍卿笑了一下,說:“這個很重要嗎?其實我並不感興趣。”

“噢,我以爲你會感興趣。但不管你感不感興趣,我都要告訴你,密碼就在那副油畫上,上面有個日期,正好四位數。”

“好,我知道了。”

程旬旬不肯鬆手,緊緊的握着他的手,說:“律師說我最少要坐四年的牢,你會常常來看我嗎?”

“當然。”

“可以帶着小諾一起來看我嗎?四年,四年過去小諾都長大會說話了。”她說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擺手,說:“不不不,還是不要了,讓她知道自己的媽媽坐牢,一定會問爲什麼的,這樣你們不好解釋。那你還是拿我的照片給他看吧,起碼讓他認識自己的媽媽長什麼樣子。”

“周衍卿,我們還會在一起的吧?”

周衍卿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說:“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嗬,四年啊,四年很長的。”

“我會想辦法。”

程旬旬看着他,默了許久,又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笑說:“我相信你。”

“我知道。”

她微微的笑了笑,沒再說話。

……

三日後,周衍卿名正言順的走進了唐氏的董事會,成爲唐氏第一大股東,輕而易舉的就填補了唐氏內部所有的虧空,而陳羲和晉升成爲唐氏第二大股東。

唐敘因爲唐義森的原由被踢出了唐氏。

錢炳升被開除,並且在唐氏的所作所爲在業內傳開,唐氏如今換了主人,危機過半,商界的位置依舊,不管是小公司還是大公司,都不敢輕易得罪。錢炳升是被唐氏拉入黑名單的人,其他公司就是爲了討好周衍卿,也不會收錢炳升。

他的事業算是徹底的毀了。

唐氏的風波平息之後,周衍卿抽了個空檔,去了一趟唐家。

家裡頭的傭人見着他,倒也不覺得奇怪,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先生,給他到了杯水,就走開了。

周衍卿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就起身上了樓,準確無誤的找到了書房,按照程旬旬說的看到了那幅油畫,在上面看到了日期。

油畫的背後就是隱藏的保險櫃,順利打開之後,果真如程旬旬所說,裡面是一些小玩意兒和一張照片。

照片還是黑白的,但還算清楚,這第三個人周衍卿也沒見過。他將保險櫃裡的東西全數都帶走了,用個小袋子裝了起來。

轉眼最熱的夏日就過去,程旬旬一審判決下來,被判有期徒刑六年。再上訴,期間周衍卿嫌少去看她,探視最多的是羅杏和俞學鈞,甚至還有孫杰。到了二審,大多事情都是俞學鈞出面了,周衍卿很少管這件事。

但羅杏知道,他並沒有忙到這個地步,自程旬旬把整個唐氏交給他之後,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好像就等着公司到他的手裡。

而裕豐倒是有一陣有了起色,但周景仰的三個兒子還是沒能倖免,坐牢的坐牢,進戒毒所的進戒毒所。其中周衍臻被判的最輕,最後那場車禍被定義成意外,而曹晗帶走丁某這件事,並不構成綁架罪,背叛非法拘禁罪,經過法醫的驗證,丁某的身上除了車禍致傷之外,並沒有其他虐待的傷口。

因此可以排除在非法拘禁這段時間裡,並沒有對丁某造成人身傷害,被判有期徒刑兩年,並對丁家造成的傷害賠償。

至於周衍鬆的罪行則較重一些,經濟犯罪案件,裡頭還涉及了行賄,按照行賄的金錢數額來判。周衍鬆這案子裡還拉了兩個官員下水,因此周家跟政界的關係幾乎是到了冰點。

生意當然還能做,但相較過去要難很多,下去的成本相較比過去也多得多,凡事都要嚴格按照標準來,自然下去的成本就多了。

這兩個多月裡,周景仰幾乎動用了自己所有能動的關係,想讓裕豐度過這次的難關,他還做了許多投資,因爲公司內部流動資金短缺,想做一些短期高回報的投資,因此暗地裡籌錢做了好些投資,其中大部分都投在了資金生意上。

錢生錢,當然風險也很高。

另一方面,一直跟香港富商接洽談合作。

第157章 感情用事第27章 不越界第213章 胸針第66章 我要嫁給他第95章 我不需要第125章 對不起第228章 我會是你失去的第三個兒子。第184章 我要去撕逼了第92章 我信你第149章 不甘心第192章 你喜歡他?第103章 死豬不怕開水燙第245章 我不會讓你死的第100章 你可以再小氣一點第182章 因爲你的心裡,從來都沒有我第121章 我選你第185章 難過的是情關第114章 你要給我報仇啊第195章 一生第205章 我不玩了第202章 運動暖身第198章 她是你送給我的禮物第149章 不甘心第110章 一步之遙番外篇你老了第105章 爲什麼?怎麼會?第160章 下場慘淡第43章 我喜歡你第36章 你不知羞恥的嗎?第47章 我怕打雷第215章 無論什麼方面都是老二第152章 離婚第185章 難過的是情關第122章 是不是真的第210章 你可以嗎?第236章 復婚第104章 ‘慈母’第99章 周衍卿你犯法啊?第137章 我發誓第198章 她是你送給我的禮物第7章 大家都會對我好第116章 你們想錯了第233章 真是個好消息第25章 好久不見第151章 沒有選擇第77章 吵架第205章 我不玩了第202章 運動暖身第154章 我參與第218章 我不信第246章 水光洌灩晴方好第180章 你說我們還有多少次?第117章 撕票第156章 澀第202章 運動暖身第230章 你願不願意跟我走第219章 你沒有資格感情用事第48章 你這個騙子!第63章 一觸即發第29章 行爲比嘴誠實第157章 感情用事第79章 不放心第202章 運動暖身第70章 睡吻第6章 你在做什麼第38章 命運要靠自己爭取第146章 你快起來第226章 天大的笑話第243章 照顧她一輩子第201章 你好看第76章 想你第46章 不仁不義不孝第225章 爭取時間第192章 你喜歡他?第139章 真愛並不無敵第142章 我的女兒第25章 好久不見第101章 高領也沒用第32章 你是專門來折磨我的嗎第83章 把你身上的暖氣關了吧第152章 離婚第225章 爭取時間第223章 我有什麼錯?第196章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第222章 沒有記憶的人真的很可怕第151章 沒有選擇第218章 我不信第10章 你的目標是誰第8章 我相信他第63章 一觸即發第23章 一本正經的開玩笑第148章 錯誤第31章 一時情起第95章 我不需要第172章 回國第40章 那不如就……第242章 我只有你了第64章 你都可以告訴我第92章 我信你第232章 直到我閉上眼睛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