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十分安靜,周嘉遇一直沒有說話。程旬旬心裡發緊,她怕周嘉遇衝動起來真的會破門而入,這要是鬧出什麼動靜,招惹了人過來,這周嘉遇可能就脫不了干係了。畢竟有些想要撇清關係的人,最願意看到的就是冤大頭。
然而,程旬旬不想讓周嘉遇做這個冤大頭。
周嘉遇平日裡對她冷冷淡淡的,實則很多時候都是他在照顧她,可謂是無微不至,月月的生活費,平日裡學校有什麼事兒,多半是他出面來處理的。早前考大學的時候,他都幫了不少,程旬旬不是個遲鈍的人,有些感情她多少能察覺到一點,但也不太確定。
畢竟他們之間真正交流不多,沒事兒從來不打照面,周嘉遇一直同她保持着距離,即便是照顧她,也都是用周嘉樹的名頭。
她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本不想多說什麼,但對象是一直以來對她不錯的人,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好壞都會深刻的記在心裡。
“周嘉遇,你們都好,你就當我沒良心,無論今後如何,你都不要管我。”
說完,她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將手機埋到了枕頭底下,無論它響多久,她都不再接聽。只訥訥的坐在牀邊,溼漉漉的頭髮黏在脖子上,水珠溼透了她的睡衣,黏在皮膚上有些涼。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門鎖忽然響了一下,程旬旬心裡一驚,猛地站了起來,正好周嘉遇推門而入,動作極快,房門被迅速掩上。
程旬旬臉色一白,皺起了眉頭,口氣不佳,說:“你做什麼!馬上出去!”她快步的過去,想要拉開門把他推出去。
然而,手纔剛剛碰上房門的把手,手腕被他一把扣住,用力一扯整個人就被他拉到了胸前。程旬旬奮力掙扎,眼中是慌亂的,她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冷聲說:“你想當冤大頭嗎!你現在是你媽唯一的兒子,她要是知道一定會打死我的!”
周嘉遇的目光極冷,周身散發着戾氣,她的話音剛落,他倏然擡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一下摁在了牆上,“那你的目標是誰!程旬旬!你還想巴結誰!我的地位還滿足不了你?”
他的手指收緊,指間能夠感覺到她脈搏的跳動。
程旬旬只覺整個腦袋充血了一樣,漲得難受,脖子也疼。她皺眉,看着近在眼前清俊冰冷的臉孔,一句話都沒說,只閉上了眼睛,伸長了脖子,嘴脣抿成一條直線,半點也不反抗。
周嘉遇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有一腔的怒火無處可法。當程旬旬感覺眼前發黑的時候,脖子上的手徒然一鬆,她剛吸了一口氣,還未緩過來,嘴脣就被人堵住。她幾乎來不及反抗,他的脣舌已經探入她的口中。
程旬旬驟然睜大了眼睛,正欲反抗,房間的門再次被人猛地推開。江如卉氣呼呼的衝進來,看到這一幕,差一點兒氣的暈過去,一把將周嘉遇給扯開,二話不說揚手就要打人。
程旬旬條件反射就擡手給擋下了,她用力的擦了一下嘴巴,說:“請出去,免得事情鬧大!”
“你這個喪門星,害完一個又一個!害死了嘉樹,現在還想連累嘉遇,真是個賤人!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咽不下這口氣!”她到底也怕,聲音壓的很低。
江如卉再度揚手,這一次被周嘉遇一把拉住,往後一扯。側目狠瞪了立在門口的周瑜娜一眼,她一下收斂了眼中的戲謔,露出了一副無辜的表情,這人一定是她叫來的。
江如卉看着周嘉遇,簡直是痛心疾首,“你是瘋了!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你是哪根筋搭錯了!跑上來瘋!二十八歲的人了,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你心裡沒準嗎!”
周嘉遇擰了眉,暗看了程旬旬一眼,說:“哥不是把股份給她了嗎?那我認了,這股份不還是我們的!”
江如卉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一掌打在了他的身上,“你想毀了你自己是吧!給我滾回自己的房間去!明天你要是敢亂說半句,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讓老爺子把你們趕出去!”
說着,她就把周嘉遇用力的推了出去。
行至房門口,江如卉轉頭,瞪了程旬旬一眼,說:“你行!”
程旬旬沒說話,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直接就把門給關上了。她的心裡有些發悚,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咬了咬牙,始終無法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靠着房門站了很久,不知想到什麼,忽的轉身拉開了房門,出去的瞬間,看到樓梯口站着的人,一下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