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的治療方案……其實也有人支持的,起碼首先驅除鬼臉藤這一步,有人高度認可。
所以,林祥東的問題才一提出,馬上有人出面表態:後果可能有,但是局面是可控的。
其他人的雖然心有不服,但是看到馮君治療方案上,還考慮到了各種生克衝突,以及一些簡單的處理手段,也不得不承認,此人在醫藥方面,有着極高的造詣。
這個治療方案裡沒有相關的解釋,這似乎有點不妥,但是事實上,很多時候,不解釋本身就是一種傲慢——看得懂的人,不需要解釋。
至於看不懂的那些人——就算人家做出瞭解釋,你就能聽懂了?
不得不承認,有的時候,裝逼還真的是一種減少麻煩的手段。
馮君的醫術,沒有得到修仙界的認可,但是有意思的是,他現在已經是出塵期上人了,旁人想要置疑他,也得考慮一下冒犯上人的後果,所以沒有人敢站出來,毫無理由地指責。
於是,林祥東最終宣佈:瑞獸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了,沒有實錘的證據的話,我就要按照馮上人的方案治療了。
對馮君的治療方案,還是有人明確地表示出了不滿。
不過他們不是反對馮君,而是根本抗拒這種治療方式。
這是醫師流派的不同,導致了治療思路的不同,也算是道統之爭。
他們對馮君的方案不做評價,而是表示,我們根本不認可這條思路,我們有自己的方案。
對於這種聲音,林祥東直接選擇了無視——等這不同的流派吵出結果,瑞獸的屍骨已寒。
開始治療之後,真的是一天三驚,要知道,從十一種混毒裡驅毒,最兇險的時候莫過於此,混毒越多越難處理,等驅除第十種毒的時候,比現在的危險要小一點。
馮君設計的路線圖是最直接有效的,但是有一點不好……比較忽略患者自身感受。
不看廣告看療效——錯了,是不看感受看療效。
驅毒期間,玄龜疼得不住地在地上蹦跳,經常就跳得四腳朝天了,如果沒有別人幫忙,它都無法翻身過來。
還有一點,就是陽氣被從脈絡裡逼了出來,玄龜四肢較短,擼啊擼之類的,根本無法自己操作,幸虧馮君的預案裡有這樣的估量,林上人早早地備了好幾只靈龜。
結果到最後,一隻被弄錯了性別的靈龜,都派上了用場……
簡而言之,青背玄龜在這一次的治療中,表現出了極其強烈的求生欲,雖然過程是痛苦的,但是結果是可喜的——拔毒成功。
拔毒成功之後的第三天,馮君結束了在洞府的修煉。
他收下了萬福臺送來的新的符籙,不過對於大家的問詢,他非常直接地表示無可奉告——我不會跟你們解釋,愛信就信,不信拉倒。
這個態度令一些人心裡很不舒服,但是也有人認爲,這纔是高人該有的姿態。
萬福臺林上人表示,我們願意付出更多,馮道友你能不能繼續待在坊市裡,完成對瑞獸的驅毒治療?
馮君卻是已經喜歡上了這種裝逼的感覺,他非常乾脆地表示,“我如果留下,爭執反而會多起來……林道友,我離開的話,你和我都會少很多麻煩!”
林祥東雙手一拍,“來人,給馮道友送上兩隻飛行靈獸!”
送上的靈獸,是兩隻黑羽鷗,這玩意兒速度奇快,而且性情兇猛戰鬥力不俗,有一定的機率晉階爲荒獸,馴化好的黑羽鷗,價格可是不低。
馮君當即就謝絕了他的好意,“我此次回去要帶很多人,不可能坐黑羽鷗的。”
黑羽鷗速度快,但是承重能力不強,甚至還不如紫金雕,成年紫金雕的背上最少能坐三個人,黑羽鷗背上只能坐一個人。
林上人倒是不介意,“反正是送你了,你可以讓它們在天空飛嘛,萬一你有什麼急事,就用得到了。”
其實對馮君來說,黑羽鷗也是有價值的,真要趕路,坐上這玩意兒的話,一小時也是六七百公里,紫金雕都沒它飛得快,關鍵是沒它飛得遠。
以黑羽鷗的速度,從鄭陽到魔都,也就是一個多小時,比馮君權力驅使光陰梭,一點都不差,甚至還要強一些。
如果是極限速度飛行,破一千公里不是問題,鄭陽到魔都,一個小時都用不了。
馮君覺得這玩意兒確實不錯,他推辭過了,對方執意要送,那他也只有笑納了。
在出行日期被推延了十幾天之後,馮君終於帶着大部人馬迴轉止戈山。
纔出了修仙界不多遠,樑易思悄悄走到了馮君旁邊,低聲發話,“身後有人盯梢。”
樑易思是戰修出身的斥候,感覺十分敏銳,不過馮君也沒有他想像的那麼遲鈍。
光陰梭飛了一陣之後,選一個空曠無人的場地,馮君將人放下,隨手拿出一個防禦陣來,“平安,來,幫着佈置一下。”
季平安玩這個東西太熟了,戰修裡出來的,能不熟悉這個?
他擺弄兩下,將一行十來人都收攏進了防禦陣盤裡,靈石也放到了陣盤上,一觸即發。
衆人都開始防禦,只有樑中玉站到了馮君身邊,他信奉的是高風險纔有高收入,所以居然能很輕鬆地笑着發話,“有人敢挑釁馮上人,我可是以死博富貴啦。”
“想死你自己去死,別來我這兒博富貴,”馮君拿這貨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毛病確實很多,但是這時候敢跟他站在一起,也算有魄力。
“有啥呢,”樑中玉笑一笑,一臉滿不在乎的痞相,“大道當前,絕不退縮。”
“這劫道的也能成了大道?”馮君不屑地笑一笑,直接放出了氣勢,看向身後的一個方向,“來吧,我這兒有十多萬靈石的貨呢,誰來劫?”
“這個朋友有點狂!”空氣中一陣扭曲,一個女人顯出了身形,她身體粗壯,衝着馮君不懷好意地一笑,粗聲粗氣地發話,“兄弟,我來自鑄劍峰,劫個財而已……”
頓了一頓之後,她又眯着眼睛發話,“你若是不識趣,姐姐我就連色也劫啦……”
這是典型的女流氓做派,在手機位面很少見到,但是不能說人家不存在。
馮君卻是摸出一根菸來點燃,抽了一口之後,悠悠地發話,“哥們兒,裝得累不累?本來是個男人,非要假裝女漢子?”
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沒用手機,就判斷出了這位的身份,雖然他沒有鑑寶眼,但是稍微分析一下就能知道——對方氣息收斂的水平,實在是太粗疏了。
女人聞言怔了一怔,又笑了起來,聲音越發地粗獷了,“馮上人的脾氣不錯啊,我還當你把我喊出來,要大打出手呢。”
馮君眼睛一眯,也笑了起來,“先動手的要被追責,這個規矩我是懂的。”
出塵期修者在凡俗界打鬥的話,先出手的肯定會受到懲罰,除非將對方全部殺掉。
對方以爲他是新丁,不懂這些彎彎繞,可是他早就瞭解過了。
事實上他也很想動手,哪怕對方是出塵中階,遺憾的是,身邊的旁觀者實在太多了,而且他不相信,對方只有這麼一人。
女人見他不上套,只能冷哼一聲,“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道友手上的四個通慧丹丹方,我非常感興趣,那代表了不同的煉丹思路,你開個價吧。”
馮君聽得有點意外,能有這樣的見識,此人還真是有些眼光。
這是其他人不怎麼在意的地方,靠着一個殘方,補出四個丹方,而且還都好用,其中意義之重大,馮君非常懷疑,那個不勝真人是否能明白。
蘇老頭對此是知情的,四個丹方一起琢磨,品味和借鑑其中的煉丹思路,其價值遠遠超過補全一張丹方,能帶給煉丹師極大的觸動和提高,一朝頓悟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蘇老頭交出斷青羅功法的時候,沒有任何的不捨——他賺大了。
正經是季不勝討要丹方的時候,沒有提這一層,說明他未必能領悟到這一點。
而暗中跟蹤的這位,卻是一口道出了真相,正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馮君不以爲然地笑一笑,“丹方我已經賣了,還不至於賣第二次這麼卑劣,還有,我正告閣下,這丹方的最終買家是天心臺,你確定要搶天心臺的生意?”
女人愣了一愣,臉色微微一變,“好笑,你說天心臺,就是天心臺了?”
馮君拿出一個白色的牌子,微微晃一下,漫不經心地發話,“天心臺引賢牌在此,有種的,你再說一次不相信?”
女人的臉色再次一變,掃了牌子一眼之後,冷笑一聲,“不過是三十年期限的引賢牌,我還以爲你得了兩百年期限的引賢牌呢。”
她的話聽起來很不以爲然,但是事實上,她一轉身,身形電射而去,“看在天心檯面子上,這次就放過你了!”
女人眨眼間就消失得不見蹤影,馮君不以爲然地搖搖頭,招呼大家再次啓程。
樑中玉此前也聽說,馮君得了不勝真人的引賢牌,見狀就要過來,仔細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