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馮君確定了一件事:被困在氤氳困陣裡的傢伙,沒有被官府的力量發現。
否則的話,人家估計就拿着定位直接上門找人了,何必讓張所長在門外苦苦久等?
不過紅姐在伏牛,也是有些面子的,在相關部門也有關係,上一次南新羅事件還曾示警。
她這次居然沒有收到類似的消息,可見涉及比較嚴重的事情,某些原則還是會起作用。
也就是古家和楊家根腳深,所以楊玉欣能得到這樣的消息,並且不怕傳出來。
要把氤氳困陣裡的那廝幹掉嗎?馮君忍不住要考慮一下。
畢竟這個困陣是沒有經過檢驗的,萬一那廝跑出來,且不說胸口的芯片,只要那廝的手機掛上網,洛華莊園少不了又是一場麻煩。
但是他再轉念一想,不過就是一個二五仔,真跑出來又怎麼樣?無論如何,是你偷偷潛入了我家,而不是我進了你家。
所以他就將這件事情暫時擱置了,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裡反而生出了一些期待感。
第二天依舊是陰天,而且陰得越發地厲害了,給人感覺老天似乎在醞釀玩一場大的。
莊澤生一大早趕到了別墅,他的身體好了不少,單拐也可以勉強走路了,而且因爲馮君的建議,他並不是每天都待在竹林裡,而是時不時地出來活動一下。
他感覺今天要下雪,想要借用馮君的遊艇,在大河裡遊玩一番,最好能拍一些“獨釣寒江雪”之類的照片,這個年紀的孩子,真的很喜歡玩些個性化的東西。
甚至,他想邀請古佳蕙跟他一起暢遊大河。
古佳蕙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我要去複習,馬上要考試了,我不想被人笑話。”
莊澤生眨巴一下眼睛,“遊艇上也可以複習的,還有暖風,竹林多冷啊。”
古佳蕙很乾脆地搖搖頭,“我對暖風不感興趣,而且……竹林不冷。”
她真沒說錯,時下山谷的竹林,不但青翠異常,而且身處其中,也不會覺得太過寒冷,這一片小小的竹林,竟然有了改善氣候的功效。
馮君曾經對這個現象,做過一些認真的分析,終究是不得其所,不過他也有了初步猜測,是聚靈陣束縛住了靈氣外散,所以適度地留下了些能量。
這兩天的天氣陰寒,古佳蕙穿着羽絨服四下走動,但是進了竹林,穿一件羊絨衫即可。
兩人正在說話,猛地聽到外面有轟鳴聲響起。
馮君已經第一時間走了出來,他擡頭看着天空,眉頭緊皺,“無人機?”
這是一架民用的航拍無人機,距離地面有兩百多米。
無人機的噪音很大,莊園裡大部分人都被驚動了,馮君甚至能想像得到,估計竹林那邊修煉的弟子們,也會停下修煉走出竹林。
楊玉欣也走了出來,看着天上的無人機,一臉的不高興。
“楊主任,”馮君指一指頭上的無人機,面無表情地發話,“這個……有點過分了吧?”
他承包的是洛華莊園,簽訂的也是土地承包合同,似乎是不包含領空……哦不,天空的。
但這裡終究是他的地盤,要是民航機從幾千米高空飛過,他不能說什麼,但是這兩百米的高空,這麼肆無忌憚地飛來飛去,這個真不合適。
最關鍵的是,對方擺明是在探查洛華莊園,如果是普通的航拍,不可能進入莊園這麼深。
這種惡意滿滿的行爲,他若是接受了,豈不是證明他軟弱可欺?
楊玉欣當然也能明白這個邏輯,她皺着眉頭看着天空,“這是……有點不給面子啊。”
事實上,她比馮君更清楚這件事的邏輯,站在某些角度上看,關注宗教勢力和修行者,這是很有必要的,也是有些人一直在做的,具體的操作數不勝數,其中包括分化瓦解摻沙子。
但是洛華莊園被關注,只是一部分人在博政績。
博政績求上進,這個心情容易理解,但是這並不代表相應的作爲,就一定是正確的。
楊玉欣惱火,也就惱火在這一點了,都知道我在洛華莊園了,還玩這一套?
馮君沒有處理類似事情的經驗,只能出聲請教她,“這種情況,一般來說該怎麼處理?”
楊玉欣聽到這話,臉色越發地難看了,她摸出手機,看他一眼轉身離開,“你稍等……”
不多時,她又回來了,歉然地發話,“這個……我暫時聯繫不上人,先忍一忍吧。”
馮君側頭看她一眼,好奇地發話,“如果能聯繫上人,會是什麼結果?”
楊玉欣緩緩搖頭,“大概,會是溝通一下,需要個過程。”
無人機的聲音越發地大了,在馮君和楊玉欣的頭頂盤旋了兩圈,再次飛走。
不過就算飛出很遠,那嗡嗡的聲音,也很是令人心煩意亂。
馮君的下巴微微一擡,衝着無人機的方向,“如果把它打下來,會有什麼麻煩?”
“打下來,肯定不太合適,”楊玉欣思索着回答,“哪怕他們沒有顯示身份,可終究大家心裡有數……”
馮君卻是聽明白了,“你是說,其實也可以裝聾作啞?”
“裝聾作啞,當然也可以,可是這麼遠的距離,肯定是要用槍,”楊玉欣皺着眉頭髮話,無人機非常靈活,而且還是在一兩百米的高空,“就算用步槍,也不好打中。”
然後她又嘆口氣,低聲嘀咕一句,“看來……還得去申請帶槍警衛了,確實夠煩人的。”
“誰說一定要用槍?”馮君掐個法訣,然後打個響指,“去~”
“喀啦啦”一聲響,一道閃電正正地劈在無人機上。
那無人機在空中微微一頓,打着旋兒掉了下來。
洛華莊園外三百米處的公路邊,停着一輛白色的商用車,車頂有雷達和天線,車身上寫着六個大字——“移動應急搶險”。
這種車在鄭陽不算少見,大型活動轉播,或者臨時增加通信密度,甚至遭遇災害,移動基站損毀,這樣的車都能派上用場。
“臥槽……”車裡傳出一聲驚呼,“剛纔那是什麼?什麼擊落了咱們的無人機?”
“回放一下,回放一下,”另一個聲音高聲叫着,“怎麼感覺是高頻電磁脈衝干擾?”
“真他麼好大的膽子,”前一個聲音怒不可遏,“居然敢擊落咱們的無人機,是不是想死?”
“少扯吧,”後一個聲音冷哼一聲,“你亮明身份了嗎?沒亮明身份,人家就算擊落你,了不得賠你一臺無人機……你還真以爲,在茅山得不到的東西,能從這兒得到?”
“報告,發現新情況,”一個女聲響起,“無人機、無人機……無人機好像是被閃電擊中的。”
那兩個聲音頓時停止了爭執,片刻之後,齊齊怒罵一聲,“臥槽!”
楊玉欣這一次,是從頭到尾,完整地看到馮君施展落雷術。
她愣了一陣,才輕笑一聲,“你不再隱藏了嗎?”
馮大師會雷法的事情,早就被傳了很久了,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不過還是有意低調,就算在茅山出手,也是相當隱蔽。
此刻他在她的面前,竟然公然使用,楊主任的心裡,隱隱地生出一些期待來。
馮君卻是微微一笑,“以前……那也不算隱藏吧,我這人只是比較討厭麻煩而已。”
楊主任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那現在不討厭了嗎?”
馮君沉吟一下,纔不確定地回答,“也許是……躁動了?”
這是他的自我剖析,在初得奇遇的時候,他真是小心謹慎地藏着掖着,生怕被別人盯上。
但是他現在發展得越來越好,錢越來越多,人脈越來越廣,修爲也越來越高,也就越來越不願意委屈自己了。
他還沒有膨脹到目空一切的地步,自省還是會的,正是因爲如此,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浮躁。
不過這事兒,怎麼說呢?仗着重開金壇華陽之天,而轟動全華夏道門的茅山,都將他視爲大修者,對他畢恭畢敬。
這種情況下,有人私下進入他的道場,還嘗試威脅他的父母,現在更是操縱着無人機,肆無忌憚地在他的道場航拍,他有點過度的反應,不可以嗎?
但是膨脹……終究不是好事,尤其是對修道者來說。
所以他又衝着楊玉欣微微一笑,“這不是楊主任你在嗎?所以有點小膨脹了。”
他的意思是說,有你在,我膨脹一點,也有人幫我善後。
但是楊玉欣見到他施展雷法,本來就有點心旌搖曳,等聽到他說因爲自己在,所以有點躁動和膨脹,她就覺得,自己的某些部位,也開始變得躁動、膨脹和……溼潤了起來……
她用力咬了一下下脣,然後微微頷首,“這個……倒也是,我來幫你對付他們,反正你沒用槍……”
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她猛地發現,自己似乎又說得有歧義了。
馮君這次卻是沒有在意,他點點頭,“我倒是很好奇,他們會以什麼樣的理由,來找我要無人機。”
楊玉欣微微一笑,“我也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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