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鬆點,鍾先生,之前一天你做得很好,只要按照我們既定下的策略,相信陪審團會做出公正的判罰的!”當步入法院之後,艾倫.肖恩似乎看出鍾石的情緒有些緊張,不禁柔聲安慰道。
艾倫.肖恩今年已經七十歲了,但是從外表看起來不過五十來歲,長期養尊處優的生活讓他保養得非常好。他個子不算太高,但是腰板挺直,絲毫沒有半點的佝僂;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在襯衫和外套之間永遠套着一件馬甲,呈現給人的是一種老派的復古和傳統。他目光炯炯,聲若洪鐘,邏輯清晰,口若懸河;雖說不至於讓對方啞口無言,但在不知不覺間就能讓對方落入到己方的陷阱當中。
這是一個極其厲害的角色,否則鍾石龐大的律師團隊也不會讓他當主辯人,像傑森.巴特勒那樣的後起之秀也只能打打下手。而當檢方聽說鍾石一方請來艾倫.肖恩的時候,果斷換上了他們最厲害的公訴人。
繞過重重包圍的記者媒體和鋪天蓋地的鎂光燈之後,鍾石的表情難免有些不自然,這種曝光程度不是他想要的,但是沒辦法,發生在他身上的這種事情是媒體最樂於追蹤報道的。儘管控辯雙方已經一致決定不讓媒體出現在法庭內部,但是在法庭外面,媒體的圍追堵截卻是絡繹不絕。
鍾石的這種不自然落入到艾倫.肖恩的眼中,他還以爲自己的委託人是在擔心官司的事情,所以出聲安慰道。在昨天結束的庭審當中,控辯雙方開始第一輪的交鋒,即到底天域基金和鍾石是否有過針對斯坦利公司的內幕交易。控方自然是措辭嚴厲地指出,天域基金和鍾石本人蔘與到了內幕交易當中。並且非法牟利,金額巨大。而艾倫.肖恩則義憤填膺地反駁了一切指控,認爲控方的指控完全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今天的庭審,關鍵的證人將要出席,這給了鍾石一方莫大的壓力。
“法官大人,我想傳召我的證人上庭作供!”
在起立恭迎了主審法官之後。控方的律師第一個站出來提出舉證的要求。這個身形魁梧,年富力強的檢察官叫米德.沃爾夫斯基,四十歲,祖上是東歐移民,來自波士頓。畢業於耶魯法學院的他精通民事、刑事等案件的訴訟,在律師界打拼了十幾年之後,他毅然跳到了律政界,因爲他準備競選州議員,然後再向州長的寶座進發。
現在他所做的一切在未來都可能是他的政治資本。所以他這一次全力以赴,誓必要將鍾石這個資本市場上外來的“蛀蟲”給清除掉。
主審的法官五十來歲,老態龍鍾,鬚髮皆白,戴着一副老花眼鏡,不苟言笑,端坐在高高在上的法桌上,一切都顯得威嚴而又莊重。他先是朝着陪審團的方向看了看。隨後瞄了辯方律師團一眼,見對方並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就輕輕地點了點頭。
很快,兩個法警就帶着湯姆.道萊爾出現在法庭上,或許是因爲被斯坦利公司掃地出門的緣故,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飛揚,只是穿着一身簡單的休閒衣服。在到達證人席之後,他把手放在《聖經》上發了一通類似“講真話”的誓言。然後靜靜地坐下等待着控辯雙方對他的輪流盤問。
“道萊爾先生,請問你認識嫌疑犯嗎?”米德走到湯姆.道萊爾的面前,盯着對方的眼睛看了半晌,突然用手一指坐在辯護律師團隊旁邊的鐘石,大聲地向着陪審團方向說道。“或許我應該這樣問,你和疑犯有過生意上的接觸,或者說有過利益上的牽扯嗎?”
十二名陪審團成員均是來自紐約州的居民,有白人有黑人,還有一個亞裔。職業涵蓋了地產經紀、家庭主婦、上班族、貨車司機等。在法院給他們傳達了關於陪審的文件之後,這些人來到法庭供控辯雙方的律師挑選。換句話說,現在的這些陪審員,已經是在隨機抽取的可以出席陪審義務的人羣當中挑選出來的,雙方律師認爲最有可能合乎自己利益的一些人。
這些陪審團的成員一旦被挑選進入之後,就有專門的人對他們進行管理,禁止和外界進行聯絡,這樣是爲了防止在審判過程當中輿論對他們的判斷造成影響。而在這個過程當中產生的誤工、食宿等費用則由政府一力承擔,這部分的費用即訴訟成本的一部分。
米德.沃爾夫斯基這麼說,自然是先要把湯姆.道萊爾從整件事情當中摘出來,讓陪審團知道這個人和本案毫無牽連,沒有任何動機去構陷一個人。湯姆.道萊爾自然是心領神會,當下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是的,我和鍾石先生沒有任何業務上的來往,甚至在此之前,我們從未見過面。”
“好的!”在湯姆.道萊爾敘說的過程當中,米德.沃爾夫斯基的目光一直盯着陪審團的成員看,當他看到好幾個陪審團的成員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之後,心中就是一喜,趁熱打鐵道,“那麼道萊爾先生,你詳細地說說你工作上的失誤,以及這個失誤是如何導致天域基金以及疑犯藉機做空斯坦利公司股票的事情。”
“好!”湯姆.道萊爾自然是求之不得,稍微整理一下思路之後就將事情的“緣由”娓娓道來,“我原本是斯坦利公司的首席風險控制官,在……”
隨着他的敘說,整件事情的脈絡漸漸地清晰了起來。在陪審團的心中,這件事變成了鍾石在經歷了談判失敗之後,就開始蓄謀做空斯坦利公司的股票,因爲他們瞭解到斯坦利方面在次級債方面出現了鉅虧。而後面雖然湯姆.道萊爾的工作出現了失誤,但鍾石不但沒有提醒對方,反而藉着這個機會更加肆無忌憚地進行了做空牟利,直到被色c方面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