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摸臉這樣一個動作,就能看出長歌在對待那兩個男人時,截然不同的態度。長歌自覺是個情感分明的好孩子,絕不勾三搭四。如今想來,她當初之所以未迴應衛衍的感情,除了他同她是兄妹外,更重要的原因怕是,他不是她要等的那個人吧。
長歌的年歲也不小了,每每午夜夢迴時,她也會憧憬自己今後的丈夫會是怎樣一個人。
她聽以前伺候過她的一個老嬤嬤說,對於愛人,不能找,要等。茫茫人海的塵世間,找是找不過來的,你只能等。要相信上天終會賜給你一個最最合適的愛侶。
長歌也不知怎的,每每想起自己的另一半時,會有一種難言的滄桑感。那樣的感覺很玄妙,就好似、就好似她已經等了好久好久,可那個人卻如何也不能到來。
但長歌的記憶中卻未曾有過這樣一個人。
那時候,衛衍對她那麼好,她也曾懷疑,自己是否就是對衛衍有情。可每每臨到了最後關頭,她總是過不了自己這關。
如今想來,不是她有問題,而是面前的人,不對。
如今,她終於等到了她要的那個人。
他一點也不完美,會常常嘲笑她,惹她生氣,她甚至還很不瞭解他。但是,長歌打從心底裡知道,他就是她要的那個人。她想要他,她好想好想要他,除了他,她再也不要別人……
噫!自己竟然在衛衍面前想四叔想得走神了,長歌臉蛋更紅。
衛衍卻錯看了長歌的臉紅,他一把抓住長歌藏在袖子裡的小手,“長歌,這次回宮我就正式稟明父皇,讓他把你嫁給我!”
長歌驚,都忘記要抽回自己的小手了,“你瘋了?!”
衛衍使力,要把長歌往懷裡帶,“我是瘋了!7年前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瘋了!長歌,此次我立了大功,父皇定會念及。屆時,說不定他就準了你我之事!”衛衍越說越激動,這個時候,長歌已經掙不過他,眼看就要被他攏進懷裡了!
這不是長歌願意看到的。
“衛衍我不喜歡你!我根本不喜歡你!請你別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長歌用了吼的,也不管外頭的人會不會聽見,總之她是管不了了,她覺得不能再放任衛衍的感情,放任他一錯再錯下去。
長歌的這一通亂吼倒是震懾住了衛衍,他未鬆開長歌,卻也沒再堅持把她往自己懷中帶。他只維持着握住長歌雙臂的姿勢,同她僵持在了原處。
長歌想要同衛衍好好說話,“太子哥哥,我早就說過,我們不可能的,不僅因爲我們的身份問題,更因爲我……我對你全無男女之情。這話我說過多次,我並不想一再重複我自己,可是你、你只把自己縮在一個殼裡,只聽你想聽的,只看你願看的。連我對你的多次拒絕都被你合理化的曲解。太子哥哥,真的,我們只能做兄妹,這對我們都好。我以前就是這麼個想法,更何況我如今有了四……”
長歌說話的時候,衛衍始終不發一言。長歌頓住了聲音,衛衍便擡眼,他眼內有濃黑的鬱色。“更何況你如今有了什麼?”他低低重複着長歌的話,他的樣子叫長歌害怕。
“沒、沒什麼。”長歌不想刺激到衛衍。
衛衍的雙目緊緊鎖住長歌,他眉間的那一點硃砂痣彷彿也因着他的陰晴不定,愈發鮮紅了,“有了懷王?”
長歌猛地擡頭看衛衍,就看見了衛衍眼裡的風暴,衛衍眼中的風暴,呼之欲出。這不是長歌想要看到的,她張口想說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發現哪一句都不合適。
也因了長歌的猛然擡首,她細嫩的一截脖子便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氣中。
衛衍的瞳孔猛地增大,他眼內閃過諸多的不可置信,只因他在長歌的脖頸上看見了鮮紅的……一枚吻痕。
衛衍面上大慟,他陡然放開長歌,連退數步。他帶着黑色護腕的長手猛地一指長歌,“你說你顧忌同我的兄妹身份,你說你顧忌父皇,顧忌左左,我竟還傻傻信了。可你眨眼卻同懷王……”衛衍猛地甩手,“長歌,你讓我覺得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個笑柄!”
長歌連聲說不是,“四叔和你不同,四叔他、他不是……”長歌突然就想起了蘇行的囑託,他說他不希望旁人議論他的身世,他能說出來給她聽,是對她的信任。那她更不能隨意泄露了他的秘密。想到此處,長歌就住了口。
她這形同於默認的態度叫衛衍更怒,他一步就跨上前去,猛地攫住長歌細白的手腕,衛衍的語調是從未有過的陰沉,“說!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他還碰過你哪裡?”衛衍眼中盡是嗜血的光,他受了極大的打擊,他痛,他也要長歌跟着他痛。
衛衍作勢就要俯身強吻長歌的嘴脣,長歌慌亂轉頭避開,他灼熱的吻就落去了她的脖子上。
長歌“嘶”了一聲,脖子上劇痛,竟是衛衍不管不顧張口咬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