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伸手,捻起長歌的一縷長髮,把玩,“還有什麼想問的?”
有泉水叮叮咚咚跳躍入了河中,一叮又一咚,分明得像是長歌的心跳。
長歌盯着蘇行的衣襟說:“你怎麼就能接住我的?你不怕我把你砸扁嗎?”衣襟爲黑,內裡又透出了一點白,哦,他裡頭穿着白衣呢。
蘇行:“確實是砸扁了。”
這人怎麼這樣說話?!
長歌恨恨撓了撓他的胸胸。
蘇行又道:“可是沒有辦法,長歌,你是我的心上人,我捨不得你摔在地上,便只能由着我自己被砸扁了。”
小河裡的水嘩啦啦得響,仿似比方纔流得更歡快了。長歌的小心肝兒就和着嘩啦啦的流水聲,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長歌撓他胸胸的手還擱在他衣襟上呢,來不及撤去的小手就被他抓住了。他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我的長歌,你不打算說些什麼?”
長歌想說,她的小心肝兒要爆掉了!
耳朵尖尖一眼,是他親了上來。
長歌“跐溜”一下擡頭,眼裡滿滿都是掩飾不掉的震驚。
“你、你、你做夢呢吧……”
蘇行就曲指碰了碰長歌的耳邊尖,“再瞪我我還親你。”
長歌嚇得脖子一縮,趕緊閉上眼睛。
長歌的睫毛顫啊顫,終是抵不住心頭噴涌而上的情感,她低低道:“可、可你是我的四、四叔啊……”
兩邊肩膀一重,是他的雙手搭了上來,他的聲音帶了蠱惑:“長歌,看着我。”
長歌的小睫毛動啊動,終是睜開了眼睛。她眼內帶着怯怯,偷看他一眼,又飛快閃開眼去。兩邊的臉蛋卻是止不住變得紅撲撲了。
蘇行握着長歌的肩膀,他低垂着頭,額頭幾乎要同長歌的相抵,他的聲音低低的:“長歌,你可喜歡我?”
長歌的身子一顫。
“你、你是我四叔啊……”
“只需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
“我……”
蘇行的聲音愈發低沉暗啞,“喜歡還是不喜歡?兩個字還是三個字?”
長歌被他逼得退無可退,“兩、兩個字。”
蘇行就笑了,他笑得那樣好看,長歌恍惚間以爲看見了雪融化後的春天。
他在她額頭上親一口,“真乖。”是極滿足的模樣。
長歌羞窘,推他,“你別、別這樣,我們這樣、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蘇行固定住長歌胡亂扭動的身子,大言不慚道:“你我兩情相悅,有何不對?”
可我是你外甥女啊你選擇性失憶了嗎?
長歌一急,真心話就奔騰而出了。
蘇行看她,“原來你在意這個。”
長歌炸毛,“這難道不是會被棒打鴛鴦被唾棄死那種嚴重程度的理由嗎?”
蘇行摸她的頭髮,給他順毛,“原來在你心中,你我早就是一對鴛鴦了。”
長歌被他一噎。
蘇行繼續摸她的毛,笑得無害,“長歌,你的自覺令我歡喜。”
長歌想哭,“可是你是我四叔啊,可是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啊嗚嗚嗚嗚嗚……”
“若我不是呢?”
長歌的“嗚嗚”戛然而止,她愣愣擡眼看他,樣子呆呆的,像只自投羅網的白兔子。
蘇行手臂上用力,就將長歌的身子抱起,抱起坐去了他的腿上。
長歌仍然愣愣不能反應,只任由他施爲。爲了讓他的大長腿舒服一些,她還配合地擡了擡屁屁。
長歌的聲音顫顫,“你是說我、我是撿來的野孩子?”
蘇行黑線,“自然不是。”
長歌傻傻看他,眼角還帶着晶瑩的淚,“原來四叔你是野孩子。”
蘇行:“……”
最後,長歌得到的答案是——蘇行和高辛帝不同爹也不同媽。
那確實不是她的四叔沒錯。
“可四叔你的親爹媽又是誰?”長歌好奇。
蘇行仍舊維持着給長歌順毛的姿勢,可他的眼光變得悠遠,他眼中彷彿藏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的表情叫長歌不安。
不安的長歌就動手抓了抓他的胸胸。
他垂眸看她:“不能說。”
長歌立時覺着自己懂了。她想,原來四叔的身世竟如此叫人心酸,連親爹媽的名字都不能提起。長歌覺着這其間必定含着些皇朝裡不爲人道的辛秘事,她的心情陡然逆反,心裡充斥着的酸酸澀澀的盡是對四叔的心疼。
長歌挪了挪屁屁,就、就張開雙臂抱住了蘇行的脖子。“四叔……”她把腦袋擱在他的肩上,低低喊了一聲。
四叔的肩膀看着瘦弱,貼上去了才知道原來這般厚實。果然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長歌一瞬間滿足了。
對於長歌難得的主動,蘇行的反應是——從善如流地,反手將長歌抱住。二人緊密相貼,就似他們身後的那一對連理枝。
“可是願意了?”蘇行的聲音響在耳邊,內裡點點都是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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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長歌被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