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莫名其妙。
美人:“點頭或者搖頭。”
長歌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傻子。說話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線上嘛!
美人卻在繼續說話:“你們何時相識?在一起多久了?他有沒在你面前提起我?”
好了,長歌懂了,這女人說的是那個江尚天,然後以爲她長歌是她江尚天的小老婆。
怎麼可能?
她怎麼會去幹給人當小老婆這般沒出息的事?就算要當,她也要當四叔的小老婆!
額,她在說什麼?
一定是她着地的姿勢不對!
長歌不配合,美人就柳眉一豎,好似就要打她!
美人的手揚起,長歌本能就閉住了眼睛。她心頭有萬匹草泥馬神獸奔過,早知道就該聽四叔的,不來青樓湊熱鬧了嚶……
長歌才嚶嚶了兩聲,便聽得浴室的木門處傳來極大的響聲,“砰”的一聲,有人踢門進來了。
美人猛地起身,“好大的膽子!”她蹦出冰冷的一句,然而,下一瞬,她的聲音盡數吞沒進了喉嚨裡。因她看見了尾隨那白衣男人進門的,是一個着了藍袍的身影。
事隔經年,那身影看在她眼中,依稀。
美人在同江尚天對視,蘇行卻是朝地上的長歌大步走來。他的面色很不善。
只一瞬的失態,美人桑晚就錯開了同江尚天的對視。望着大步走來,一臉問責的蘇行,她默默替長歌解了*,手上一抽,就要抽出了捆在長歌身上的衣服。
可惜,桑晚抽得太猛,長歌又剛被解穴四肢麻木,桑晚這麼一抽,就抽得長歌的身子在原地滾了兩滾,而後,“噗通”一聲,掉進了池子裡。
“長歌!”蘇行的聲音沒了往日的冷靜。
長歌在浴池裡探出腦袋來,“四叔,我沒……”事。
那個“事”字未出口,長歌面上就一陣扭曲抽搐,下一刻,她跌進了水裡,好似就起不來了。
好吧,長歌很沒出息得小腿抽筋了。
蘇行大急,他正要入水親自去救。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又飛出了一個暗衛,到底是把長歌給撈了出來。
長歌沒什麼大事,就是方纔被點穴,然後又一入熱水,腳抽筋了。
蘇行的臉色很不好看,暗衛默默退散。
這個時候,浴池內已沒了江尚天同桑晚的身影,他們不知何時,出去了。
浴池旁光影迷離。
蘇行低頭看長歌,眸中的神色是複雜難辨的。而此刻的長歌,渾身溼漉漉的,像是一隻被欺負狠了的鴨子。
長歌的衣服全溼了,緊緊貼在身上很不舒服,更重要的是,她曲線畢露啦!
長歌伸手就去抓地上散落的衣服穿,桑晚的衣服。
卻沒想,被蘇行打了一下手背,“亂七八糟的衣服也能隨便穿?你就不怕染上什麼病?”
長歌:“……”
四叔啊四叔,我怎麼從來沒看出你竟是老古董一個呢?剛剛老鴇不也說了,人家桑晚姑娘只是清倌兒清倌兒。
可是,蘇行仍舊不同意。
那讓我穿什麼?
此刻,蘇行是一膝着地,半跪在長歌面前的。看了一眼渾身不住滴水,而又因了冷意襲身開始抖抖的長歌,他說:“把衣服脫了。”
啊?
長歌知道四叔這是爲了她好,讓她脫了溼衣服,不至於感染風寒。可是,這一脫就必須得全脫了。全脫了她穿什麼?
耳邊傳來簌簌聲響,是蘇行在動手解他那一身高貴的白袍。
當時長歌就震驚了。
當時長歌也罪惡了。看見四叔脫衣服,她腦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竟然不是四叔要脫衣服給她穿,而是四叔要脫了衣服同她那啥啥。長歌覺着自己太不應該了,蹲牆角畫圈圈面壁去!
嚶~
蘇行脫了外袍,只着雪白的中衣。長歌全身只裹着一件蘇行的外袍,裡頭光溜溜的。可這樣還是冷。
望着長歌紅透了的臉蛋,蘇行伸手,抱起了長歌。
“呀——”長歌委實震驚了。
熟悉的竹木冷香侵入她的口鼻,長歌縮在蘇行懷裡的身子本能就是一抖。
“還是冷?”蘇行低聲問她。同時,加快了腳步,以最快的速度往外頭走。
經過廂房的時候,長歌在蘇行懷裡瞄見那江尚天在同桑晚做着對峙。兩人俱是紅着一雙眼,談崩了的樣子。
“啪”的一聲脆音,是桑晚揚手打了江尚天一巴掌。
江尚天受住,還轉過了另一邊臉來,說:“若打我能讓你泄氣,你便打吧。”
“啪啪”兩聲脆響,又是兩巴掌。
“江尚天,你憑什麼來找我?”這是離開那廂房的時候,長歌聽見的最後一句話。長歌在蘇行懷裡頭掙了掙身子,她很想跟那性子烈的桑晚說一句,你面前的男人他活不久了,你若對他還有情,就別再折騰他,也別折騰你自己了。到時候他死了,你見不到他了,你哭也沒處哭去。
可惜,沒這個機會了。她的四叔把她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