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病人吵架,做醫生護士的肯定一輩子也沒看過,進這病房的人本身都是命懸一絲,還有氣力來吵架,你說怪不怪?
肯定是怪啦,今晚,整個臨江市人民醫院都很怪。
看着牆上的掛鐘,5號牀病人幽幽的數着:“10、9、8……”
此時,護士已經去另一間房子了,那裡有個病人大叫痛疼。她在想,今天真奇怪,痛疼的病人也住進了ICU,聲音還這麼響亮,生命體徵都正常,怎麼也收進來了呢?
“……啊,給人送鍾也沒有什麼意思,都有這一天啊。3、2、1、‘噗’。”5號牀位數到最後一個數字,6號病牀上的病人頭一歪,死了。
子彈是從二號樓的倉庫窗口裡射進來的,沉悶低沉的輕響被婦產科發出的巨大槍響掩蓋了。婦產科的某個窗戶射出了一顆子彈,擊中二號樓一樓的一個閒人,他頭一載,手腳抽搐了幾下,不動了,頭上被鮮血弄得面目全非。
二號樓的倉庫裡,凌雲不急不忙地把狙擊步槍拆散,裝進一個出診箱裡,他穿上白大褂,泰然地在二號樓的走廊上走着。他朝對面婦產科看了看,一臉的疑惑和沮喪。
今天,本來他非常出色地完成了擊斃東方奎的任務,沒想到,對面的槍響讓他一絲危險也不存在了,太不夠刺激。當然,這無所謂,狙擊手從來不是爲了尋找刺激。可是,對面的槍聲絕對不是巧合,分秒不差。這是一種挑戰,那邊的人告訴他,你的一切都在我的視野之內。這就是凌雲今天沮喪的原因。他來臨江以後再也找不到過去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覺了。
ICU病房5號牀位的病人隨着3、2、1、開始,他人一躍而起,把6號牀鋪上的死人用棉被包裹起來。這時兩個身穿白大褂的一男一女也從窗戶上躍進了病房,一個是周希漢,一個是楊青青,她就是書院小學的那個喜歡爬牆壁的體育老師。
5號牀位的鄭瑜已經穿好了白大褂,掛上了聽診器,楊青青是護士裝扮,抱起用棉被
包好的6號病人,他們倆徑直往小程的病房走。
“換個棉被。”楊青青對守在病房門口的護士說。
“爲什……?”那位護士是上面派來的,對本院護士不清楚,本來想問清一下,沒說完,鄭瑜插着她們倆之間,說:“她們醫院管理不行,你是湘雅醫院的吧?我是163醫院的。”
“嗯,你163的喲。我附屬二院ICU的。”那位護士說。
“我說,這病人有什麼搶救的價值呢?都植物人了。”鄭瑜看着楊青青又抱着一團棉絮出來了,接着說,“回長沙我請你喝茶。我先看看病人去。您貴姓啊?”
“叫我小馬吧。”護士給了這位“163醫院的醫生”一個甜甜的微笑。
鄭瑜在小程的病房裡逗留了一會,出來又往劉麥谷的病房裡走去。
“你是誰?”小邱警惕地厲聲問道,手裡的手槍指着鄭瑜。
“劉書記,小程已經被我們救了,你放心,他會完全康復的。我是來告訴你一聲。”鄭瑜沒有理睬小邱。
“真的?”劉麥谷驚喜地問道,接着又想起另一個問題,忙問,“你是誰?”
“我是‘有求必應’,順便說一聲,別太爲難‘有求必應’了,我們對你有用的。在臨江,‘有求必應’會幫你做很多事。”鄭瑜說。
劉麥谷似乎想說什麼,很猶豫,又問:“你們是哪個‘有求必應’?”
“臨江只有一個‘有求必應’。”
“哦?……誰救得活小邱?”
“這個,請你別問。現在時間不多了,今晚,起碼出了兩條人命,很快就會亂起來的,你好自爲之。我走了。”鄭瑜正說着,他已經聽到走廊上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看來,從門口出去沒有了機會。他急忙打開窗戶看了看,回頭朝劉麥谷笑了笑,一躍,消失了。驚愕的劉麥谷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口闖進來三個持槍的警察。
“書記,出事了,有個人被槍擊了。我們是特來保護你的。現在,我們接
到通知,你轉到5號病牀上去,這裡很危險了。”那幾位警察劉麥谷認識,是他從省裡帶來的。
來到5號病牀,驚愕的是,6號牀位上有個病人坐在那裡,叫了聲:“書記。”
“小程?你醒來啦?誰救活你的?”劉麥谷驚喜的叫了起來。
“誰救活我的?我死了?我不知道誰救的我呀。”小程疑惑地說。
“你本來不死也是植物人了,你真不知誰幫你治療的?”小邱這時問道。
“不知,我剛醒來,好像有兩個人從窗戶跳出去了。”
小程朝窗戶外面看了看。劉麥谷等幾個人伸出頭,看了看外面,七樓啊,這麼高,人呢?哪還有什麼人影?
劉麥谷正驚訝着,突然一陣嘈雜的聲音從劉麥谷和小程原來的房間傳來。
那裡,發現了一具屍體,身份無法弄清,只是臉上留着一個傷疤。當然,也不是沒人知道,就是警方,也有人知道,他叫東方奎,就是已經死過兩次的那個人,這回,這傢伙真的完蛋了。
這回完蛋的人還有一個,那就是蘇傑的大徒弟,他在一樓被來自婦產科的狙擊手擊斃了。
婦產科的狙擊手沒有消聲裝置,誰也不理解他們爲什麼要弄出這麼大的響聲來,明明可以用消聲器,只有這麼幾十米遠的距離,消聲裝置根本不會影響射程。現在好,“砰”的一聲,就是普通老百姓都可以在幾秒鐘之內確定這聲音的來源處,所以,槍聲一響,那位狙擊手就陷入了困境。
當然,由於這兩處射擊幾乎是在同一個瞬間進行的,所以,二號樓的凌雲簡直就不需隱蔽,誰也不知道,在那瞬間的時間裡,有兩處在進行狙擊。
不過,說不清是什麼原因,這個人按理應該逃脫不了警察的包圍,但到現在爲止,那位狙擊手還沒有找到。現在,警察在對每一間房子搜查。
忙了半天,搜查毫無結果,警察正準備進行第二輪對每個病人和醫務人員進行甄別時,突然接到通知,行動立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