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公主在什麼地方,快快出來一見?”匈奴人的粗獷無羈確實不同凡響,大單于冒頓剛剛入城,就四處大聲叫嚷起來。
“都說那大秦的安陽公主美如天仙,嫵媚動人之極,怎麼還不出來讓兄弟們過過癮吶!”大概是平時散漫慣了,冒頓的手下親隨也跟着起鬨起來,匈奴人向來生性無忌,‘朋友妻不可欺’之類的中原人禮儀廉恥在他們那裡根本沒有影響力,象‘非禮勿視’這類的訓言更是隻當耳旁風。
若是讓冒頓這樣繼續發颶下去,匈奴人一直在城中亂竄的話,這臨洮城裡的一番佈置恐要露餡,甕中捉鱉這若是鱉成精跑了的話,那後果可就不堪預料了。
就當傅戈心急如焚之際,公主嬴真住着的驛館門‘吱呀’一聲的開了。
“誰要見我?”一聲嬌吃過後,驛館門口即出現了一個披着粉紅色的低領絨氅的女子,亭亭而玉的嫵媚身姿,襯着一段雪白如玉的頸項,她就這般斜斜的倚着稍顯破敗的門框,幾分慵懶、幾分嬌弱,在新與舊、亮與暗的強烈的反襯對比下更是平添無法抗拒的誘惑力。
玉人暖香風欲抱,縱算冒頓和他的部下們習慣了跨馬徵殺的草原生活,在面對這樣的一個風情尤物時,也不禁摒住了呼吸。
“天吶!”幾乎在同一瞬間,匈奴騎兵們一個個張大了嘴巴,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女人他們不是沒有見過,但象眼前這樣舉手投足都散發着無窮魅力的女人他們卻是第一次見到。
不止是他們,冒頓這位大單于的表現也好不到哪裡去。
“公主,呃,實在對不住,這些粗魯的傢伙實在太過無禮了,我這就讓他們退下去。”面對嬴真這個未來的閼氏。冒頓難得的語氣如此‘文雅’客氣,或許此時,他的腦子裡已在盤算着身下壓着嬌軀時的婉囀低吟了。
“是大單于吧,不必了,以後到了王庭,將士們見着多了也不會有這般驚訝了。”嬴真嘴角稍稍翹起,淡淡一笑說道。
她這一句話頓時引來歡聲雷動,這些匈奴將士們聽說以後能經常見到美女地面。個個興奮莫名,雖說嬴真是單于的閼氏,這些士兵們對於頂頭上司的美女老婆也只能幹着過過眼癮,但有總比沒有的強,更何況,比起草原部落的那些奶子肥大、臀部健碩的女子來,有着‘魔鬼身材’的嬴真實在太誘人了。
“公主果然見識非凡,哈哈,這一趟臨洮看來是來對了!”冒頓哈哈大笑,自從前年將最寵幸的閼氏送給了東胡王之後。他地寢帳裡很久沒有一個讓他心醉的女子了。
那些生過崽的女人就象被掏空了的皮囊一樣,再也激不起他絲毫的征服慾望。
笑罷,冒頓立即飛身下馬。並且大踏步的朝着嬴真奔了過去,這位大單于很明顯是一個急色鬼,以他此時的心思,恐怕馬上成就好事最合心意。
“大單于留步,要成就這樁好事,按照我們秦國的禮儀,還應當行過三跪六拜之禮,新人雙雙步入洞房,如此之後才能成就好事,這可是公主特別囑咐的心意。所以,請大單于稍稍忍耐到傍晚可好。”
目睹冒頓這條色狼撲向嬴真這頭可人的小羊羔,剛剛趕到地傅戈眼睛一下子紅了,雖說按名分上講,實際是他傅戈佔了冒頓地位置,但事情往往又不是單純以名分而論的,在與嬴真有了肌膚之親之後,傅戈從情感上已將嬴真視爲了自己的女人。
“哈哈,傅丞相說得對。對待公主確實需要溫柔一點。”冒頓不甘心地停下了步子,但他的一對眼睛依舊緊緊的盯着嬴真消失的背影。
哼,冒頓,你這個老色鬼,只要你有色心,那麼就別想逃出這天羅地網。
伏襲的最佳地點已經確定,就在洞房裡面,試想一下,當冒頓正想着與公主成就好事之時,他的戒備也是最薄弱的時候。
“大單于,跟我來,前面的大廳裡擺放了上好的美酒,好好的喝他個痛快吧!”傅戈熱情地大聲叫喚着,酒是對付匈奴人最好的武器,既然呼衍勃勃能被灌醉,這冒頓也許一樣能被灌得爛醉如泥。
對於自己的那一套‘花招’,傅戈甚有些洋洋自得。
“呵呵,好,一起去喝他個痛快!”冒頓大笑道。洞房花燭夜,即將擁有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這樣的‘性福’對於已過了四旬的冒頓來說,真是再高興不過的事情了。
酒一罈又一罈的開啓,然而,冒頓卻並沒有象傅戈預想的那樣醉倒,反而倒是他,幾次作弊都被冒頓抓了個正着,結果罰酒一通灌下去,昨晚‘勞心勞力’了整整一宿地傅戈頭已有些暈暈然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等到伏襲計劃開始時,若自己醉成了一堆爛泥的話,那還怎麼指揮作戰,一念及此,傅戈狠狠的對着舌頭咬了下去。
血鹹鹹的流過乾澀的喉嚨,雖然有一些腥味,但卻能帶來清醒。
清醒的頭腦,這是傅戈現在最需要的。
“傅丞相,這夜已更深,公主怕是等急了,我就不喝了!”冒頓站起身,面帶邪惡的笑意的從傅戈身邊走過,這一瞬,這眼神,讓傅戈幾乎認爲冒頓已然察覺到了他的全部計謀。一直到冒頓在經過門口時,傅戈才發現了冒頓的身子向前傾了一下,這是因爲地上有一塊突起的條石擋在了他的面前。
冒頓終於也有了醉意。傅戈心中一陣狂喜,只要冒頓反應有所遲鈍,那麼埋伏在洞房裡的由耶商精心挑選出來的殺士就有更大的成功把握了。
殺士,另一個稱呼就是刺客。
在春秋戰國時期,諸侯爭霸,王位更替有時就象翻書一樣快,爲了各種各樣的目的,有的人就想出了利用刺客對付敵人的辦法,有需要就有出賣,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一些武藝高強的人就開始以‘刺客,作爲一份職業,其中最有名刺客按史記所載就有曹沫、專諸、豫讓、聶政和荊柯五個人。曹沫劫持齊桓公、專諸刺王僚、聶政刺俠累、豫讓刺襄子、荊珂刺秦王這五段事蹟千百年來早已被世人所津津樂道。
要在突起之時瞬間除掉冒頓,除了刺客之外,還能有誰?
雖然說荊珂刺殺始皇帝的事件發生後,刺客這一職業隨着國家的平定遭到了朝廷的強力打壓,許多人不得不改換門庭,另謀出路,但隨着羣雄並起戰亂頻頻的情況重現,刺客再度變得搶手和熱門起來。單單從這一個角度來說,這一點倒是和後世的大學熱門專業有一些類似,這一段時間內熱門,並不意味着永遠熱門,同樣,冷門也不是永遠的冷門。
埋伏在洞房內的襲殺冒頓的刺客不多,一共是二個,這二人是親兄弟,他們的姓相當的生僻,複姓瞻臺,至於名字則極少有人知道,或許對於刺客這個職業來說,越是默默無名才能算是最成功的一族吧。
“大單于等一等,這洞房內還沒有察看過,待屬下帶人察看一番?”忽然,一名匈奴千騎長擋在了冒頓的跟前,面帶關切的諫道。這位千騎長明顯是對冒頓的安全表示擔心,對於秦人也有很強的戒備心,眼看着大局將定,突然竄出這麼一個‘程咬金’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如果讓匈奴人先一步進入洞房內搜查,這伏襲的刺客極有可能會暴露,到時候,只怕一場突變硬拼下來,再想要除掉由二千餘匈奴精銳保護的冒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大單于,這洞房裡可只有公主一人,按照我們秦人的禮俗,她必須用紅巾矇頭等着新郎官去揭開蓋頭,這會兒若是闖進持着武器的兵士,豈不是會嚇壞了公主,要是公主受到驚嚇的話,這豈不是壞了大單于的好事。”傅戈努力平抑住緊張的心緒,用不緊不慢的語氣對着冒頓說道。
“不行,沒有經過搜查的地方大單于不可以進去!”與傅戈針鋒相對,那名千騎長同樣語氣強硬,毫無一點退讓的意思。看得出,冒頓身邊的這位千騎長相當的盡責盡守,不過,他如此忠於職守現在卻成了傅戈最頭疼的‘難題’。
爭執不下,一方要搜一方要阻,能夠決定的只有當事人冒頓了。
“傅丞相,須赤虎將軍也是履行職責所在,依我看的話,不如這樣吧,就讓須將軍帶着兩個兵士進去簡單察看一下,當然,爲了不讓公主受到驚擾,在檢查之前就由傅丞相先和公主打個召呼。”在愛將的堅持和慾望的誘惑面前,冒頓選擇了一條折中的路線,這位把持着匈奴大權統御幾十萬大軍的單于確實有其過人的地方,要是換作旁人的話,估計這時候早就繳槍投降了。
簡單察看,說的輕巧,以須赤虎的眼力和手段,洞房內的伏襲刺客能不能逃過搜查,傅戈還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