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回 老家人捨身救主 章文案謅謊成真

曾國藩剛剛下船,船尚未曾離岸,李秀成的追兵已經趕到。幸虧曾國荃的隊伍,還是一支生力軍,總算擋了一陣,曾國藩方纔能夠脫險。及到湖口,彭玉麟也因他去親立船頭,始將敵軍殺退。一見曾國藩狼狽而至,慌忙迎入內室,先行謝過誤聽探報,說是李秀成直取九江,以致因而中計之罪。曾國藩連把雙手亂搖道:“雪琴何必如此抱歉。李賊此計,誰也要上他當。只是這場大挫,怎麼去奏朝廷呢?”

彭玉麟蹙額的答道:“勝敗雖屬兵家常事。不過我們自從練此水師以來,這場戰事,要算第一遭的大事了。對於功罪二字,倒也無關輕重。不過平心而論,自己有些講不過去。”

曾國藩聽說,雙手搭在腿上,低頭無語。彭玉麟恐怕急壞他的這位老師,只好想出話來相勸。

又過幾天,曾國荃、楊載福以及一班二等將士,陸繼到來。曾國藩細細一問,始知死了將士一十八員,兵士六七千人。至於潰散的人數,竟至十萬以外。曾國藩忽然垂淚說道:“我縱一死,也不能夠對我傷亡的兵將了。”

曾國荃、楊載福一同答道:“現在急也無益,只有一面再回長沙,補募兵士。一面老實奏報朝廷,自請處分,餘無別策。”

曾國藩聽說,雙眼望天,半天不響。

大家正在勸着曾國藩的當口,忽見曾貞幹得信趕至。曾國藩就去握着曾貞乾的雙手大哭道:“無數冤魂,從此繞諸爲兄前後左右矣”。

曾貞幹朗聲說道:“大哥此話,未免有些婦人之仁。大丈夫能夠馬革裹屍,也是壯舉。這些死難兵將,怎好抱怨大哥一個。”

曾國藩聽了此話,方纔放開雙手道:“話雖如此,爲兄心裡總覺不安。”說着,自去擬了一張奏稿,交與彭玉麟、楊載福、曾國荃、曾貞乾等人看過。大家又斟酌數字,始命繕就拜發。

沒有幾天,即得批迴,說是據奏已悉,此次戰事,我軍傷亡如是之衆,朕亦不責。惟望該大臣,自行從速補救,以雪前恥等語。曾國藩看畢,更是感激皇上之恩。

誰知就在當天晚上,曾國藩陡患目疾起來。起初也命軍醫醫治,無奈毫沒效驗,幾至失明。曾國藩深恐因此貽誤軍情,忙又奏上一本,請假回藉醫治。奉旨仍着在軍醫治;並賞人蔘二斤。曾國藩沒有法子,便將水師之事,全付彭玉麟、楊載福二人負責。陸軍之事,全付曾國荃、曾貞幹二人負責。自己帶了幾員將官幾位文案,回到長沙。一邊招募兵士,一面醫治目疾。等得醫愈,已是咸豐十一年二月底邊了。

一天塔齊布親自安徽來到長沙,面稟要公。曾國藩問他沿途可曾聽見賊方甚麼信息。塔齊佈道:“回老帥的話,標下在安徽的當口,就聽得很盛的謠言。說是賊方知道帥座移節此地。僞忠王李秀成,現在只注意老帥一個人。標下因此前來稟報。走在路上,又聞羅大綱、馮兆炳、洪宣嬌、林彩新四人,各率水陸悍賊,來此直撲省垣,快請老帥預備一切。”

曾國藩聽說,急將他的坐營,移駐長沙下游四十里的那座銅官山下。又將長沙水師船舶,盡移那裡,以作犄角之勢。又命塔齊布、劉連捷二人,各率新募之勇五六千人,就在長沙、銅官一帶遊擊。

湖南巡撫,那時正由藩司安壽代理。一聽賊兵要來攻城,頓時嚇得手足無措。除了把那軍事大權全託曾國藩一人外,又將甚麼城防營,正字營,撫標提標等等,派去守城。城中百姓,因爲相信曾國藩這人,極愛人民,又有軍事學識,竟有拖兒攜女,拉老扯幼的人們,去到銅官上下避難的。塔齊布恐怕阻礙他的軍事,要想下令禁止。反是曾國藩阻止道:“我們在此禦敵,原是爲的百姓。百姓既來求着保護,似乎不可拒絕。”

塔齊布沒法,只好不問。

沒有幾天,羅馮洪林等人,果率大隊到來。雙方廝殺了幾天,互有勝負。誰知李秀成因爲真的只是注意曾國藩一軍,便又派了蘇招生,陸順治二人,各率炮船罟艇二三千艘,直將長沙一帶,團團圍住。曾國藩因見敵軍大隊水軍又到,趕忙親自上船辦公,以便指揮水師。

塔齊布此時要算先鋒,他就不顧命的廝殺。有一晚上,塔齊布一軍,對敵天國方面十二萬人。殺到天亮,塔齊布簡直成了一個血人。單是一夜工夫,換上七次戰馬。他的勇力,他的忠心,自然可想而知的了。這樣的一連又戰了幾天。曾國藩要復前番彭澤湖之恥,總是不分晝夜的親自督率將士廝殺。

到了三月三十邊,忽然連日大雨,雙方作戰,都覺費事。曾國藩便將劉連捷召至道:“軍營之中,犯遇大霧大雨的時候,要防敵軍劫營。從前亡弟溫甫,三河失利,就是爲的大霧。現在連天大雨,我們這邊應該千萬注意。劉連捷奉令去後,急派探子去探敵方的舉動。

據探回報,說是敵方的兵士,均在收拾東西,似有退去之勢。劉連捷急去稟報。曾國藩微笑道:“此乃誘敵之計也,我軍切莫上當。我已飛調吉字軍去了,且俟九舍弟的大兵到來,我們就可以用那前後夾攻之策,不難一鼓殲敵。此時切宜小心。”

劉連捷聽說,唯唯而退。

數日之內,敵方果沒甚麼動靜。那個滂沱的大雨,仍是一停不停。河水陡漲數尺。劉連捷便來向曾國藩獻策,說是打算晚上去劫敵營,殺他一個不備。

曾國藩一嚇道:“不能不能。這班悍賊,豈有不防之理。

依我之見,只有靜守此地,且俟援兵到來再談。”

劉連捷聽說,當場只好遵令。退下之後,即與他的部將等人,私下商議道:“方纔我向老帥獻計,今天晚上去劫敵營。老帥自受彭澤湖那場驚嚇,膽子越加小了。諸位若有膽子,我們今天晚上,準去劫營。若能打個大勝仗,大家都有面子。”

當下有一個名叫巫大勝的守備,接口答道:“劉軍門這個主意,標下第一個贊同。因爲標下連天四出巡視,常常瞧見那個姓洪的女賊,只是挽着一個標緻後生,同進同出,真與娼妓無異。剛纔據個探子報來,說是眼見敵方買了大酒大肉進營。今天晚上,若去劫營。一定可捉醉魚。”

劉連捷聽說,又問其餘的將士怎樣。大家見問,不敢反對,只得答道:“悉聽軍門指揮。”

劉連捷和巫大勝二人,一見大家並無異辭,很是高興,白天不動聲色,一到二更以後,劉連捷爲首,巫大勝次之,其餘的將官又次之,各率本部人馬,冒着大雨,直向敵方的大營裡撲去。

誰知未近營門,突然聽得一個信炮一響,只見敵營前後左右中的五路,頓時一齊殺出。劉巫二人,一見敵方有了準備,方始懊悔自己魯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但又事已至此,不能即退,只得拚命敵住。不料又來一個壞信,說是敵方別派奇兵殺往曾國藩的坐船去了。劉連捷一聽此信,大叫一聲道:“我中敵人之計了。”劉連捷說了這句,急想回兵去救曾國藩的當口,早被敵人將他團團圍住。無論如何,不能衝出重圍。

此時劉連捷又一眼看見巫大勝已被一個極美貌的女賊,手起一刀,立即斬於馬下。一嚇之下,手上的兵器跟着一鬆。也被一個敵將,兜心窩的一槍,倒身馬下。便同那個巫大勝都往陰曹地府去了。劉巫二人,還是曾國藩手下的大將。既被敵兵斬殺,其餘的將士,哪裡還能抵禦。不多時候,也好說得全軍覆沒。

羅大綱一見他們營中的官兵,已沒問題。忙向洪宣嬌道:“我們此地已經得手,不知馮兆炳將軍那裡怎樣?”

洪宣嬌將她馬繮一緊道:“不必多問,快快去捉曾國藩去。”

羅大綱連聲稱是。急同洪宣嬌兩個,直奔曾國藩的坐船而來。

原來曾國藩白天禁止劉連捷前去劫營之後,還當劉連捷一定不敢違他將令的。及至晚飯吃畢,看了一會公事。那時已近三更天氣,正在寫他家書之際。陡據他的戈什哈來報,說是劉連捷、巫大勝二人,擅自作主,已率所部兵士,直往賊營劫營去了。曾國藩不待那個戈什哈說完,連說不好不好。一定誤事。

文案師爺章價人可巧在旁,慌忙接口道:“劉軍門、巫守備怎麼這般莽撞。現在此地空虛,我們須得快調人馬來此保護。”

曾國藩緊皺雙眉的答道:“倘若賊方知道此地空虛,他們若來劫我,那就坐以待斃的呢。”

豈知曾國藩的呢字,尚未離嘴。跟着一連聽得幾聲炮響,早見東西南北四方,都有賊人殺至。那個章價人師爺,正待保護着曾國藩上岸暫避的當口,忽見那個老家人曾貴,不知何處找了一柄馬刀在手,怒髮衝冠的奔來對着曾國藩說道:“大人勿嚇。家人已把這條老命不要的了。快快跟了家人上岸,避到荒僻點的地方再講。賊人敢來,家人準教他們來一個,死一個回去就是。”

章價人聽見曾貴如此說法。也急插口道:“大人真的快快上岸。”

曾國藩卻厲聲的答道:“我自辦理鄉團以來,早將性命置諸度外。今天晚上,正是我曾某殉國時也。”

曾貴一向伺候曾家。對於幾位主人的性情,都很清楚。此時瞧曾國藩大有預備殉難之意。趕忙對着一班戈什哈以目示意,馬上由他先行動手,大家奔了上去,揹着曾國藩就走。章價人以及還有班文案。也就一擁上岸,冒雨的簇擁着曾國藩而逃。

曾國藩等人,走了還不到三分鐘的時候,敵方的那個馮兆炳已經率兵趕到。上船一看,不見曾國藩的影子,氣得一把火去,將那所有的公文、案卷,統統燒個乾淨。火光融融之中,一眼瞥見曾國藩尚未寫好的家書稿子,忽又暗點其頭的說道:“曾某本人,學問道德,總算不錯。他倘不助清國,我就做他學生,也是心甘情願。無奈既成敵人,斷不能因他學問道德面上,放他逃走的。”馮兆炳的轉念未已,那個融融火光,忽被一場大雨,濯得滅了下去。……正待上岸追趕,只見羅大綱,洪宣嬌兩個,已率大兵趕到。又見洪宣嬌先問他道:“曾賊何往?”

馮兆炳道:“等我殺到這裡,早已不見。大概總離此地不遠,我們趕快分頭追趕就是。”

洪宣嬌不及答話,即把她那手上的一柄馬刀,向着羅大綱一揮道:“快趕快趕。今天晚上,還不捉着這個老賊,那就以後不必再和清國打仗了。”

馮兆炳聽得洪宣嬌這般說法,似有怪他放走曾國藩之意。少年人的脾氣,最要面子,一見洪宣嬌對他冷言冷語,一時惱羞成怒,竟與洪宣嬌衝突起來。

洪宣嬌如何肯讓,當下大喝一聲道:“你這黃毛小子,放走了一個大敵,還不自己認錯。老孃此刻先把你這誤國的東西收拾了,再去捉那老賊。”

馮兆炳恐怕吃了眼前之虧,不待宣嬌說完,他已縱身而進,一刀就向洪宣嬌的頸門砍去。洪宣嬌將頭一側,避過刀風,還手也是一刀。馮兆炳一面也將刀風避過,一面手出雙龍取水的絕着,要用雙指去挖洪宣嬌的眼珠。洪宣嬌也用那個葉底偷桃的絕着對付。

這末那位羅大綱其人,又倒哪裡去了呢?難道眼睜睜的去讓洪馮二人自相殘殺不成的麼?

原來那位羅大綱,起先同了洪宣嬌二人,一上船來,不見曾氏,已在暗暗叫苦。及聽洪宣嬌在說快趕快趕那句說話的當口,業已先行飛身上岸。回頭一看,不見洪馮二人跟蹤而上。恐防船中或有埋伏,只好轉身再回船上。尚未走進裡艙,就見洪馮二人,不知爲了何事,各人嘴上在罵,手上在打。嚇得一邊連連高聲喊道,二位快快停手,一邊已經飛身而入。尚未站定。可巧洪宣嬌正在用那葉底偷桃的絕著,用手要抓馮兆炳的下體,羅大綱知道此著歷害,忙又喝止道:“且慢”。慢字未完,已把洪宣嬌的雙手接住。

洪宣嬌一見羅大綱忽來幫助馮兆炳起來,嘴上氣得不能說話,跟着又是一腳,就向羅大綱的下腹踢去。羅大綱趕忙將身一側,避過了洪宣嬌的裙裡腿。方纔高聲詰責道:“洪太主,你瘋了不成?那個曾賊,已是釜中之魚,籠中之鳥的了。爲何不去追趕,讓他逃走。反在此地自相殘殺,真正奇事。”

羅大綱尚未說完,那個彌探花也已趕到。彌探花一向就做洪宣嬌的秘書監。這幾年來,並未離開一次。每逢出發,都是隨軍日夜辦公。洪宣嬌和他,因此更加情好無間。此次來到長沙,自然也在一起。不過他只在軍中管理文書;衝鋒陷陣之事,與他無干。只因洪宣嬌手下的兵士,瞧見洪馮二人當了真了,只好飛請彌探花還能勸她幾句外,餘多不能奈何她的。

當下洪宣嬌一見彌探花趕到,她就雙淚交流向她情人訴道:“你瞧,他們兩個欺侮我一個。”

彌探花聽說,明知洪宣嬌的脾氣不好。此次之事,一定又是她錯。但是不便當場怪她,只好連連雙手亂搖道:“此刻不是打架時候,也不是辯理時候。你們三位,且將那個曾某捉到再說。”

羅大綱忙接口道:“彌秘書說得極是極是。”

說着,先已拉了馮兆炳一同跳上岸去。洪宣嬌至此,只好一面命人先行保護彌探花回營,一面方始上岸去捉曾國藩去。

豈知那時的雨,越下越大,滿路的泥濘,越走越難。洪宣嬌雖是天足,又有馬騎,尚沒十分大礙。但因心中還在憤怒羅馮二人之事,對於去捉曾國藩的心思,竟到不能上勁。就在此時,忽見一個飛探來報,說是啓奏太主,大事不妙,林彩新林將軍,業已陣亡。

洪宣嬌一聽此信,料定官軍方面的援兵已到,嚇得不敢再追。她就一個人飛馬回營。及到營內,只見羅馮二人,也是空手回營。又見彌探花在對羅馮二人說道:“曾賊未獲,林將軍又已陣亡,敵方援兵又到,如何是好?”

羅大綱聽說不覺氣烘烘的答道:“只問太主爲什麼與馮將軍鬧了起來?現在鬧得好不好呀?”

羅大綱尚未說完,忽然聽得遠遠的又有喊殺之聲,大家急又拿了兵器出營而去。

現在且將此地暫且按下,先敘曾國藩那邊。

曾國藩自被他那老家人曾貴以及一班貼身的戈什哈,大家揹他逃走之後,他仍幾次三番的,要想自刎。幸虧那位章價人師爺謅了一個謊道:“大人不必着急。塔齊布已經打了一個大勝仗了。”

曾國藩不待章價人說完,連忙接口問道:“此話真麼?”章價人道:“怎麼不真。”

曾國藩又問道:“這未在什麼地方打的勝仗?”

章價人本是假話,無非暫時想寬曾國藩的心的。此刻一被問到地方,教他怎樣答法。正在嚅嚅囁囁答不出來的當口,忽見一個戈什哈牽了一匹馬,要請曾國藩騎着逃走。那馬站大雨之中,一時被雨淋得不耐起來,陡的跳上幾跳。章價人看在眼裡,心機一靈,他就接口對着曾國藩又謅謊道:“跳馬澗打的勝仗。”

曾國藩一聽塔齊布在那跳馬澗打了勝仗,一時信以爲真,方始勉強騎上那匹溼馬,往前逃走,大家自然跟着逃走。

誰料他們大家往前逃走的時候,正是洪馮羅三個,在那船上自相爭鬧的時候。也是塔齊布真在那個跳馬澗大打勝仗的時候。卻被那位章價人師爺,隨便一說,竟會說中,也算巧極的了。

當時曾國藩同了大衆,往前逃了一陣,雨也止了,天也亮了。正想揀個地方休息一下的當口,忽見一個探馬報到,說是九大人的援兵已到。敵方的那個水軍都督林彩新,已被塔將軍親手斬於馬下。敵軍大隊,正與九大人的吉字軍在那兒廝殺。快請老帥回船,佈置軍事。

曾國藩一聽此信,方纔用手先將他那頭上的汗珠子拭了一拭,然後說道:“如此說來,真是朝廷的洪福齊天了。”

章價人在旁中清楚,不覺一呆。暗自忖道:我乃隨便謅謊,怎麼竟會成了真事,莫非還在做夢不成?忙去自已咬咬指頭,覺得知道疼痛,方始大喜起來。索性不肯承認謅謊,便對曾國藩笑着道:“大人昨夜只想盡忠,不是晚生相勸,此刻……”章價人說到此地,又見一個探子來報,說是九大人會同塔將軍,已將敵軍擊退,現在坐船,等候老帥回去,商量軍事。曾國藩聽說,即同大家回到船上。正是:

有意栽花花不發

無心插柳柳成蔭

不知曾國藩到了船上,還有何事,且閱下文。

第八四回 買私交單聞鶴頂紅 動公憤共助魚肚白第二九回 對的放矢委屈將軍 隔車打油便宜和尚第五五回 王履謙釀成驕子 徐春晏誤接奸朋第二八回 馮兆炳別母遠投軍 陸建瀛誦經求退敵第四十回 不忍欺邪人欺正士 無可責老父責嬌兒第七八回 意誄辭病子述榮哀 談輓聯老人驚懺語第六九回 將計就計果臣被戕 以毒攻毒野主受窘第五回 奸商躉鴉片幕府求情 戰艇中魚雷軍門殉難第七十回 一雀入靈堂牢銜帥手 雙胎破邪法緊抱夫腰第九七回 公誼私情彭公護命婦 雪膚花貌錢氏受官刑第六十回 招涼珠能保屍體 熱心吏爲述案情第六一回 印堂呈晦色管輅知機 菸嘴角黴頭子龍有膽第八四回 買私交單聞鶴頂紅 動公憤共助魚肚白第九回 洪秀全金田起義 譚紹鐵嶺鏖兵第四四回 銅官感舊文學士題詩 錫堡抽菸彭京卿斬子第十七回 睹耳語衆將起疑團 擲頭顱孤孀幾喪命第五四回 畫船繡幕清將忒風流 地網天羅包村號鐵桶第三四回 蠢婦人多言開殺戒 好兄弟遠路示軍謀第五六回 徐六嫂刀下全貞 包三姑竿頭掛首第七五回 述邊情堪爲往事師 解奇渴痛飲仇人血第二二回 寶石孕奇文太平天國 名棋逢敵手獬面藤兵第十四回 張國樑投效初授職 江忠濟貪功緻亡身第三十回 戀金陵天皇取中策 笞玉臀徐後懾淫威第三六回 論人材詳述文王卦 練偵探私抄敵國書第三三回 隔省辭官獨嗤黃太守 因禍得福共保左京堂第十二回 大智若愚秀成遭藐視 從天而降錢氏運奇謀第四九回 發熱發狂斷送要隘 忽和忽戰貽笑外邦第十三回 有挾而求情同蟄伏 養癰成患誤解狐言第三回 分屍飲血神勇堪驚 鬥角鉤心聖衷可測第二回 嵌字聯生離死別 落葉賦陰錯陽差第七七回 少將軍血戰西寧 老統領魂歸北塞自序第十六回 曾國藩單求郭意誠 洪宣嬌擬殉蕭朝貴第八五回 左制臺惡人講話 彭巡閱與鬼談心第八二回 狹路相逢冤鬼提頭索命 深宵突至閹人獻策生財第九三回 背國號如數家珍 勸盜魁取材戲劇第九回 洪秀全金田起義 譚紹鐵嶺鏖兵第六回 胡以晁三拳斃惡霸 洪宣嬌一怒嫁情郎第四九回 發熱發狂斷送要隘 忽和忽戰貽笑外邦第八二回 狹路相逢冤鬼提頭索命 深宵突至閹人獻策生財第二七回 錦上添花李忠王報捷 甕中捉鱉吳觀察生還第四五回 左中丞奏陳援浙策 曾廉訪諮報克皖文第二二回 寶石孕奇文太平天國 名棋逢敵手獬面藤兵第四九回 發熱發狂斷送要隘 忽和忽戰貽笑外邦第五二回 石達開飄然引去 周天受率爾求援第八五回 左制臺惡人講話 彭巡閱與鬼談心第五四回 畫船繡幕清將忒風流 地網天羅包村號鐵桶第九四回 抱病臣特旨賜人蔘 強項令當場罵鳥蛋第四七回 踹敵營將門有子 得怪夢溫氏成神第四六回 第洪宣嬌靦顏求媚藥 溫樹德獻計聽空壇第二九回 對的放矢委屈將軍 隔車打油便宜和尚第八四回 買私交單聞鶴頂紅 動公憤共助魚肚白第七九回 酬殊勳舉人拜相 報噩耗愛子遄歸第八四回 買私交單聞鶴頂紅 動公憤共助魚肚白第三四回 蠢婦人多言開殺戒 好兄弟遠路示軍謀第八六回 請王命衆人呈觳觫 打官司一士露行藏第六二回 轟金陵李臣典慘斃 收玉帛曾九帥發財第三七回 林威王稱兵進諫 易太守舉室全忠第九八回 皁隸獻殷勤水果四色 皇家多護衛火神一尊第二二回 寶石孕奇文太平天國 名棋逢敵手獬面藤兵第九七回 公誼私情彭公護命婦 雪膚花貌錢氏受官刑第四九回 發熱發狂斷送要隘 忽和忽戰貽笑外邦第十四回 張國樑投效初授職 江忠濟貪功緻亡身第六四回 仗劍登堂眼看門人逐愛妾 攜書入座相對夫子念亡兒第六七回 湘陰爵帥胸藏地理全書 隴右名儒口述天方新教第八二回 狹路相逢冤鬼提頭索命 深宵突至閹人獻策生財第三十回 戀金陵天皇取中策 笞玉臀徐後懾淫威第十回 越俎代謀本軍看冷眼 開誠相見清將死愚忠第四八回 提督掬丹忱小民感戴 翰林崇老例後輩含糊第十五回 創營制分封舉義人 練鄉團始述更名事第四九回 發熱發狂斷送要隘 忽和忽戰貽笑外邦第三七回 林威王稱兵進諫 易太守舉室全忠第六六回 北闕沐皇恩詳陳奏牘 西征談戰略盡在家書第七五回 述邊情堪爲往事師 解奇渴痛飲仇人血第六十回 招涼珠能保屍體 熱心吏爲述案情第十七回 睹耳語衆將起疑團 擲頭顱孤孀幾喪命第四七回 踹敵營將門有子 得怪夢溫氏成神第六三回 遭敕書制軍親草奏 繁市面總督坐花船第九四回 抱病臣特旨賜人蔘 強項令當場罵鳥蛋第五一回 縊鬼乞伸冤猶獰面目 王姬甘下嫁別有衷腸第九十回 官兵落草羣欽少婦頭 和尚貪花獨注夫人腳第七九回 酬殊勳舉人拜相 報噩耗愛子遄歸第二三回 真遭殃人民都變鬼 假被逼將士盡封王第六三回 遭敕書制軍親草奏 繁市面總督坐花船第三九回 劉麗川興兵上海城 曾國華死節三河鎮第八一回 囚全權俄人起交涉 換公事幕友壞良心第五五回 王履謙釀成驕子 徐春晏誤接奸朋第三三回 隔省辭官獨嗤黃太守 因禍得福共保左京堂第八回 動熱腸存心援要犯 出惡氣親手剮淫娃第五五回 王履謙釀成驕子 徐春晏誤接奸朋第二六回 陸總督攜姬援小舅 錢軍師遣將捉清官第二八回 馮兆炳別母遠投軍 陸建瀛誦經求退敵第二五回 儒宗談理學實益人心 勇將壯聲威僞裝狗眼第六六回 北闕沐皇恩詳陳奏牘 西征談戰略盡在家書第八八回 見白猿晚年生蠢子 墜黑虎垂暮憐冢孫第六七回 湘陰爵帥胸藏地理全書 隴右名儒口述天方新教第二六回 陸總督攜姬援小舅 錢軍師遣將捉清官第二四回 李金鳳代父復仇 彭玉麟尋師問難第七九回 酬殊勳舉人拜相 報噩耗愛子遄歸第八八回 見白猿晚年生蠢子 墜黑虎垂暮憐冢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