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嬴政的話。
滿朝文武哪裡還不明白嬴政的意圖。
如若此刻有人再敢反對,那就是對大秦軍功制的褻瀆和顛覆,絕對會被苛責。
剛剛被嬴政訓斥的淳于越就前車之鑑。
“臣等附議。”
“大王聖明。”
大殿內的文武羣臣齊聲高呼道。
其中以武臣一列的聲音最爲嘹亮。
武臣之本就在於軍功,如若連這點都被否決了,對於武臣而言,無疑是很大的打擊。
“另。”
“將趙玄斬敵軍功在軍中傳下,鼓舞我大秦百萬銳士軍心。”
“這也是孤告訴我大秦百萬銳士,只要於大秦建功,孤,有功必賞,不在乎身份。”嬴政威聲道。
今日如此重封趙玄。
歸根結底就在於嬴政的魄力與雄心。
當日王翦在章臺宮提起趙玄時,嬴政心中就有所印象,能夠說出那八字一統纂言,蘊含大秦之根本戰略,足可見才能。
再有超越昔日白起的勇力,今夕立下如此戰功。
完全值得嬴政看重封賞。
以此。
可讓這年輕勇將被嬴政收服,以王權之恩,令其心悅誠服。
而這一點也是王翦所看到的。
王翦擁上將軍權柄,可對趙玄加官進爵,但是他沒有,而是轉而呈給秦王嬴政來准予,這就是深懂人臣之道的高明。
掌王權多年。
嬴政又豈會不知王翦的心思。
將此封賞交給王詔來下達,足可讓人心悅誠服,對王權感恩戴德。
而嬴政如此重封,更可令趙玄心悅誠服。
除此外。
還有一個關鍵。
大秦與列國止於大戰多年,大秦軍功制傳承,但是許多將士也是久疏戰場,雖說軍中軍紀嚴明,爲國立功就可獲得封賞,但是軍中許久未曾有過傳言全軍的晉升之舉了。
嬴政就是以趙玄爲本,昭告全軍。
趙玄一個新兵爲國立功,得晉九爵,升萬人將,如此恩賞重封。
等同於告訴所有大秦銳士,只要他們能夠爲國立下大功,當今秦王也能夠如此重封。
以此來激勵大秦百萬銳士,振奮軍心。
這一手。
不得不說嬴政對王權把握之高明。
無愧於歷史上的千古一帝。
一個封賞,蘊含的深意良多。
“大王聖明。”
尉繚,蒙武,王綰,李斯等能臣立刻想到了嬴政昭告全軍的深意,當即附議道。
“我大秦此番兩軍出征,皆沒有讓孤失望。”
“相邦,傳孤詔諭,命桓漪於趙境戰場自行定奪,如若趙國反擊,他全權處置。”
“命李騰以最快速度滅韓,不可給列國發兵馳援之機。”
嬴政威聲道。
“臣領旨。”
王綰立刻應道。
“諸卿,可還有本奏?”嬴政掃視朝堂,大聲的問道。
得戰場捷報歸來,嬴政有些懸着的心也落下來了不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戰局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東出戰略,已成功半數。
“啓奏大王。”
“臣有本奏。”
剛剛被訓斥的淳于越又站了出來。
“何事?”
嬴政沉聲道。
“如今我大秦軍威強盛,兵鋒所向睥睨,正值於我大秦昌盛之時,大秦有大王雄主掌國,方有強盛之本,但自大王掌國以來,
後宮之主空缺,並未敕封王后,於此國本不全。”
“長公子扶蘇之母鄭夫人尊榮大方,知禮儀,賢良淑德,臣提議立鄭夫人爲後,於此可穩固國本,讓我大秦再迎昌盛。”
淳于越帶着一臉嚴肅,大聲的啓奏道。
“臣等附議。”
“長公子扶蘇之母,賢良淑德,可立爲王后,從此全我大秦國本。”
在淳于越話音落下後,立刻就有十幾個臣子站起來,大聲的道。
而朝堂上。
許多人都是面帶詫異的看着,並未出聲。
但是如王綰,蒙武等大秦老臣的臉上,卻是露出了幾分凝重,臉色驟然大變。
作爲當初經歷過的大臣,他們可明白王后的議題對於大王而言就是一個禁忌,任何人敢提,絕對是被大王所摒棄的。
這些年來。
也曾經有多次有人提議立扶蘇之母爲王后。
但是都被嬴政給無視了,而那些提出此議的臣子都被嬴政給邊緣化了,沒有機會再踏足朝堂,而現在,這淳于越竟然敢再次開口。
顯然。
他是剛剛成爲長公子扶蘇之師,並不瞭解當初朝堂之事。
正如那些老臣心想。
王位上。
嬴政的臉色已經冷了下去。
“孤立不立後,還需你來提?”
嬴政冷冷道。
整個朝堂內,頓時出現了一種恐怖的壓抑。
但是淳于越卻並沒有看出來。
“臣是爲了大秦國本安定,此乃身爲秦臣之責。”淳于越義正言辭道。
似乎。
在提出此議時,他絕對是與許多附和衆臣聯合了。
如今他是扶蘇的老師,負責教導扶蘇,如若扶蘇之母成爲了王后,那扶蘇就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未來太子之位的首選,地位絕對難以被撼動。
“孤,再說一遍。”
“也是最後一遍。”
“王后,孤,想立就立,不想立便不立。”
“他日如若再有人膽敢在秦王殿提及,孤,重懲不赦。”
嬴政冷冷對着淳于越道,更是對滿朝文武的告誡。
說完。
嬴政緩緩站起來,一揮王袍,轉身離開了大殿。
趙高見此,立刻嘶聲喊道:“散朝。”
然後迅速向着嬴政追去,侍奉左右。
“臣等恭送大王。”
大殿內的文武紛紛站起,手持朝笏高呼。
但唯有淳于越愣在了原地,一臉的詫異不解。
他不明白爲何嬴政會忽然間震怒。
“淳御史,以後,切不可再提立王后之事,此番大王或許是看在長公子的面子上,沒有懲處於你,但如若你敢再提,後果難料。”
“以後如若你還有什麼事,可以先與本相商議一番。”
王綰走到淳于越的身邊,低聲道。
“相邦,這是爲什麼?”
“爲何大王對立王后如此憤怒?難道其中有什麼緣由不成?”
淳于越仍然不解的道。
“此事,你還是不知道爲好。”
“總而言之,朝堂上可並非民間,你做任何事都三思後行,做錯了一步,或許都將萬劫不復,你如今爲長公子之師,可不能因此牽連了長公子。”王綰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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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越仍舊愣着,萬分不解。
甚至是羣臣經過他時,都刻意繞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