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繚雖說在朝堂上是文臣,但是他管束的乃是大秦的軍務,有關於軍功爵位,有關於糧草輜重的調撥。
對於軍功爵位晉升,尉繚自然是倒背如流。
不過。
在聽到了尉繚的話後。
朝堂羣臣也驚了。
如果按照尉繚的解釋來晉趙玄爵位,那豈不是一日晉八爵?
畢竟。
在斬敵軍主將時,趙玄僅僅是一級爵,並沒有越六爵,可晉兩爵位。
“啓奏大王。”
“如若按照尉大人所言晉升這趙玄爵位,那豈不是一日晉八爵?”
“他一個剛剛入伍不久的新兵,雖立下大功,但如此似乎有些不妥,於禮不合。”
“臣覺得,此事倒是可以從長計議。”
“可對趙玄之功進行封賞,但不可一舉封賞如此。”
一個站在文臣一列的中年大臣站了出來,義正言辭的道。
“淳大人,難道你是想顛覆我大秦軍功制不成?”
一聽這話,蒙武面色不善的站了出來,看着這個出聲反駁之人道。
大殿內。
許多大臣的臉色也是有些微微變了。
“上將軍的話嚴重了。”
“大秦軍功制乃是大秦國本,我又怎會顛覆。”
“如若是入伍已久的老兵老將,立此大功可賞,依軍功制晉升,但這趙玄只不過是剛剛入伍幾個月的新兵,雖合軍功晉升,但於禮不合,如若晉升太多,會不會讓軍營其他老兵產生不滿?”
“我淳于越作爲大秦御史,爲了大秦,理當勸諫大王。”
淳于越臉色不變,仍舊義正言辭的道。
“我大秦以法治國,軍功爵位制強國。”
“如若按照你的說法,我大秦銳士還需按照入伍年限來區分老兵與新兵,縱然是在戰場上立功也需區分,同樣是在戰場上以命搏命,同樣是爲國效力,但是在論功行賞上,竟然還有老兵與新兵之分?”
“淳于越,你這是在顛覆我大秦軍隊,顛覆我大秦國本。”
蒙武忍不住,指着淳于越呵斥道。
作爲軍中上將軍,他自然知道軍功制對於大秦而言有多麼重要。
秦,爲何強於列國,爲何被列國忌憚,被列國稱之爲虎狼之軍?
秦之銳士爲何在戰場上爲何悍勇不畏死。
一切的根本就是因爲大秦的法治,軍功制。
因爲軍功制給了每一個銳士改變命運的機會,獲取爵位,出人頭地的機會。
在爲國效力的同時更能夠讓自身脫穎。
爲國而戰,更爲了自己而戰。
如若按照這淳于越的話來,一句禮法不合,一句新兵與老兵之分,就否決了軍功制,那大秦必衰。
看到蒙武如此發怒。
淳于越臉色也變得霜寒,當即開口:“上將軍言重了,我所言之本就是爲了大秦,你....”
但是他話音還沒有落下。
高位之上。
嬴政眉頭一皺,冷冷一喝:“夠了。”
這一聲。
震懾朝堂之上。
令所有人的神情都爲之一變。
“大王息怒。”
滿朝文武躬身一拜,惶恐道。
“我大秦軍功制,定國強國之本,如若按照你的話來,孤將寒大秦百萬銳士之心,更動搖我大秦國本。”
“此話,孤不想再聽第二遍。”
嬴政凝視着淳于越,冷冷道。
“臣明白。
”
淳于越臉色一變,低着頭,不敢直視高位之上。
他可以感受到嬴政目光之中帶着的冷意,讓他遍體生寒。
“這淳于越,還真的是太過愚蠢。”
“如此眼界,不知大王之心,竟然還配爲長公子之師。”
“如果真的按他的話來,顛覆我大秦軍功制,那我大秦就真的陷入不復了。”
羣臣看着被呵斥的淳于越,有些臣子都帶着幾分怒意。
“趙玄爲大秦立大功,理當按我大秦軍功制晉升封禪。”
“諸卿,可有異議?”
嬴政俯瞰着滿朝文武,威聲道。
“臣等無異議。”
滿朝文武齊聲高呼道。
“尉卿,你覺得,趙玄當封何職,該晉何爵?”嬴政目光再次落在了尉繚的身上。
“回大王。”
“依軍功制,趙玄可晉萬人將,晉七爵,封八級公乘爵,享八爵歲俸。”尉繚不假思索的回道。
“依我大秦軍功制,理當如此。”
“不過.....”
嬴政點了點頭,但話音一頓間,眉宇間帶着一種深思:“孤,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秦法治國,軍功治軍。”
“趙玄立大功,揚我大秦軍威。”
“讓孤看到了大秦銳士報國之勇。”
“傳孤詔諭。”
“封趙玄爲裨將,統萬軍,晉九爵,爲左庶長,享爵位歲俸,戰定韓國後,賜良田千畝,千金,千布,一百僕役。”嬴政威聲擬詔道。
此話一落。
一時間。
朝堂羣臣的臉色都爲之一變。
特別是淳于越,臉上甚至浮起了一抹不滿,想要出聲, 但是看着身邊的同僚都低着頭,也就不敢再開口了。
雖說此番趙玄立下了如此大功。
但是嬴政如此重封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憑此戰功,從尉繚這個掌管軍務的大臣口中,最高也就晉八爵,而且八爵也是極限了,如果嚴格算起來,趙玄能晉的就是七爵。
但嬴政卻一舉下詔,晉趙玄九級爵,敕封裨將,統帥萬軍。
而且還有千畝良田,各種賞賜。
這等恩厚,這等王恩,可以說是重如山了。
而且。
這還是對於一個剛剛入伍不久的新兵。
這一封賞,可以說是王恩浩蕩無窮。
開創了大秦軍功製成型定國以來的先河,比之昔日武安君白起的晉升速度還要快。
趙玄入藍田大營,處於大秦三大營之一,一旦成爲大營銳士,便可封一級爵,此番再晉九爵,便爲十爵左庶長。
對於一個新兵而言,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爲過。
依靠軍功,一舉成爲了軍中的中層將領了。
當然。
對於趙玄而言,意義更大的是。
他是得當今秦王重封,也代表着他徹底進入了當今大秦王權執掌者的眼中。
這對於人臣而言,纔是真正珍貴的機遇。
“孤,如此封賞。”
“諸卿可有何異議?”
嬴政話音一落,凝視着滿朝文武道。
雖是詢問,但話裡透出了一種毋容置疑。
任何人,也不得違抗。
這就是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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