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達數百丈的黑色章魚長滿了邪惡的眼眸，數千丈的觸手下方全是吸盤，猙獰可怖，讓人心頭髮顫。
站在它頭頂上那個明眸皓齒的少年，卻又與它完全相反，他雖然長得清秀好看，但所散發的氣勢卻幾乎要讓人崩潰一般，即使是辜雀都承受不住。
要知道辜雀的靈魂經過了修羅塔的歷練，早已強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了，但在這人面前卻好像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頭皮裂開，一本古老的書籍緩緩升起，散發出古老滄桑的黑光，將他漸漸包裹，這才讓他稍微好受一點。
看到《諸天生死簿》，這小孩又笑了起來，那笑容的確天真而青澀，但卻讓人毛骨悚然。
“果然，看到你臉上的面具，我就猜到了是這本書。”
他看向辜雀，道：“你的膽子很大，這種東西都該留在身邊，甚至還敢與之融合。”
辜雀並不說話，而亞丁、詭惡天、大梵天、法尊、太乙仙主、雷靈之祖等六大強者也大步走了上來，站在了辜雀的身旁爲之坐鎮。
小孩輕輕一笑，道：“何必這麼鄭重，要知道你們在我的面前多與少都是一樣的，我一根手指就能將你們全滅......”
話還沒說完，他臉色忽然一變，眉頭緊緊皺起，沉聲道：“法尊？”
法尊輕輕一笑，緩步走上前來，道：“暗元，想不到我成了這般模樣你還記得我。”
四周衆人對視一眼，卻是一臉疑惑，想不到法尊和這個“孩子”也竟然認識，暗元，這個名字聽起來也的確很古老，倒是從未聽說過有姓暗的存在。
暗元冷冷一笑，道：“你這個老東西化成灰我都認得，當年宙域祖船之事，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法尊連忙擺手道：“冤枉冤枉，宙域祖船是我設計的沒錯，但它早已有了自己的意識，它乾的事兒不該由我來負責啊！”
“少廢話！”
暗元目光之中散發出一道道黑芒，亞丁等人身體幾乎都要龜裂開來，忍不住連連後退。
而法尊的金屬身軀上卻是亮起了一道道神秘的符文和標記，將他這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暗元咧嘴道：“你這老頭子果然還是有兩下子，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你最擅長了。”
法尊苦笑道：“要不是會這門手藝，我恐怕也活不到現在了。”
暗元道：“只是今日你不是主角，我要找的是這個年輕人，他比你有趣多了。”
法尊點頭道：“那感情好，我就先撤了，你找他吧。”
說着話，法尊頭也不回直接跑路，留下了一臉懵逼的辜雀。
這幾個王八蛋來他媽轉一圈就走了，那和不來有什麼區別？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朝暗元看去，乾笑道：“你們都是大人物，大人物嘛，找大人物的麻煩就好，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
話沒說完，暗元便已森然道：“殺我近萬黑暗騎士，在我的威壓面前還能戰力，你以爲你很弱嗎？呵！的確也不怎麼樣。”
辜雀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而暗元接着道：“不過......你區區四百歲能有這個程度，我黑暗騎士死得也不算冤，看着《諸天生死簿》的面子上，我給你個機會。”
辜雀道：“什麼機會？”
暗元道：“我給你個活命的機會。”
辜雀雙眼頓時眯起，忽然道：“如果你不給我機會，我真的會死？”
一時間，天地都沉默了。
萬物無聲，虛空似乎要凍結一般，寒冷無比。
辜雀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暗元的臉上也沒有表情。
四周所有人的臉上都沒有表情，有人喉結蠕動，吞着口水，只覺手腳冰涼。
世界肅殺一片，暗元死死盯着辜雀的眼睛，而辜雀也看着他，兩人就這麼對視着。
可怕的沉默是如此的漫長。
忽然，暗元噗嗤笑出了聲，而辜雀也笑了起來，但四周所有人都笑不出來。
暗元道：“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能力決定你的生死？”
辜雀搖了搖頭，道：“也說不定。”
暗元道：“不試試你不服氣？”
辜雀道：“只是想體驗一下這種感覺。”
“滿足你的願望。”
暗元的聲音剛落，整片虛空的次元忽然從宇宙天道中脫落了下來，龜裂成無數碎片，全部朝辜雀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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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可怕的變故讓辜雀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暗元動也未動，次元便直接崩碎成殘片，這份實力，恐怕足以震懾千古。
辜雀怒吼一聲，右手朝天一指，一截枯朽的指骨頓時破天而起，將重重次元殘片全部戳破。
蒼茫腐朽的氣息傳遍大地，而無數道規則結成黑網，瞬間從次元中破出，狠狠壓在那枯朽的指骨上，將其完全包裹。
一切都像是在分解一般，諸天英雄一退再退，冰洛等人臉色蒼白無比，身影緊緊繃住。
綠衣女子駭然看着前方，喃喃道：“他的實力好可怕。”
現在天眼虎可笑不出來，只是死死盯着前方。
暗元依舊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臉上帶着笑意，而九彩霞光已然照亮了空間。
一道道九彩之雲從各處而來，瞬間匯聚在辜雀的上空，一道驚雷之聲響起，無盡的九彩神雷便轟然降下。
而這還不夠，伴隨着億萬神劫的是那澎湃淋漓的大雨，密密麻麻擠滿了空間，竟然也是九彩之色。
“好可怕的天道之力！”
亞丁深深吸了口氣，只覺渾身都在發冷，這一股力量實在太浩瀚了，若是處理不好，恐怕整個南部星域都將受到波及，也不知道多少個星系要完蛋。
無盡的九彩之光將辜雀包裹了起來，次元之力和天道之力結合的力量簡直無法形容，冰洛等人甚至都驚呼出聲了。
一切都被包裹，一切都看不清楚了，只是就在此時，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忽然傳遍天地。
“吼！”
聲音像是跨越了千古，從那時空長河的盡頭浩蕩而來，只見那九彩神劫、九彩神雨，所有的天道之力和次元之網全部破碎，在頃刻之間化作齏粉。
天空鮮血浩蕩不休，一道黑影閃過，整片宇宙都像是在墜落一般。
恐怖的威壓驚破天地，那強大的力量又被神秘的存在完全吸收，所有的深邃都徹底消失，虛空乾乾淨淨，唯有兩道身影傲立。
高達百丈的黑色章魚已然化作了齏粉，暗元靜靜站在虛空中，雙眼緊閉，毫髮無損。
而另一邊，一具黑色的骷髏手提石刀，站在虛空至少搖搖欲墜。
一時之間，所有的強者心中唯有震撼。
“辜雀，還活着。”
“神雀盟主，竟然如此可怕。”
“功參造化，已達吾等無法想象的境界了。”
“那本書幫了他。”
聲音沸騰了起來，而暗元只是靜靜站着，沉默了很久，才終於嘆了口氣，道：“不錯，想不到你竟然是死道魔骨，難怪《諸天生死簿》都能與你融合。”
辜雀並未說話，他只是站着，身上的血肉漸漸衍生而出，這個過程可怕無比。
暗元淡淡道：“也沒有想到，你連《諸天生死簿》第八頁的東西都可以祭出來了，看來你對這本書的瞭解也很深刻了。”
辜雀終於恢復了軀體，喘着粗氣道：“僥倖而已。”
暗元道：“但又如何？我連動也沒動，你的生死，我可以輕易決定。”
辜雀咧嘴笑道：“你乃太古強者，我不管區區數百命輪，你殺我豈不是敗盡威名。”
暗元冷笑道：“大浪淘沙，宇宙是用鮮血洗出來的，你覺得我們經歷過這麼多的人，還會在意這些虛妄？”
辜雀道：“所以《諸天生死簿》的面子你給不給？”
暗元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給。”
辜雀道：“所以你給的機會是什麼？”
暗元輕笑道：“論道！”
辜雀頓時笑了起來，自己奮鬥到如今，一路走來論道無數次，這正是自己最擅長的。
他淡淡道：“論什麼？”
暗元道：“千古！”
“千古？”
辜雀的眉頭頓時皺起，千古，這兩個字實在太沉重了，幾乎瞬間辜雀就想到了浩蕩的文明和歷史，無數個位面的變遷。
千古，不單單是指時間，更是指空間。
因爲千古不單單適用於大千宇宙，更適合其他的次元。
那麼連起來就是千古萬界！
這個命題實在有些大，有些空泛了，千萬不能出問題，否則一步走錯，因果會導致後邊全部崩潰。
他擡起頭來，看向暗元，道：“論道千古可以，輸贏如何？”
暗元道：“若你能不敗，我保證你能安全離開，而且以後我不針對你，我就當沒見過你。”
辜雀道：“若是我敗了？”
暗元道：“你敗了，那麼不單單是你......在場所有人都得死！”
此話一出，一道道次元忽然割裂開來，整個南河兩岸全部被分割，這下所有人真的是被困住了。
因爲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達到了次元之境！
所有人都朝辜雀看來，這一次，這些所有的強者的生命，全部系之於辜雀一人了。
這一次論道，決定了太多東西，他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