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叔!”白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明白君塵的意思,是要他保持心境的通明,不被仇恨、怨怒等陰暗情緒所侵入進而迷失自己,這不代表放棄仇恨,而是爲了能夠更早的擁有報仇的能力,至於不懼萬物他知曉該如何做,可“心存敬畏”又該如何解釋?要敬畏誰,是強者亦或是那莫名的“道”?白晟本想詢問君塵,可看到那笑容中的拒絕後,只能將疑惑留在心中。
“白晟!”君塵喚醒思索的白晟,微笑道:“你以後打算怎麼做,是隨我回聖地,還是去帝江族中,亦或留在帝黎族?”
“我決定留在帝黎族!”白晟毫不猶豫的說道:“師叔,我知道您想爲我提供更高的平臺,但我明白我現在的情況。我雖然沒有去過聖地與帝江族,但我能猜得到其中的環境,所以帝黎族會是我現階段最好的選擇,況且我答應過尤叔要將帝黎族帶向輝煌!”
君塵沉吟片刻,輕聲道:“這樣也好!你想要做什麼我明白,我巫族之人可以借勢但卻不能僅僅靠蒙蔭,否則根本不會得到敬重,所以我只保證你會有一個較公平的環境,剩下的一切都需要你自身去爭取!”
“有師叔這句話,就是對我最有力的相助,我怎好意思要去要求什麼!”白晟恭維幾句,接着從戒指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十塊玉曈簡,交與君塵後說道:“師叔,這是其他大族的功決,還請您轉交聖地中的各族強者,算是允許我歸入巫族的感謝!”
“呵呵,這可是一份重禮,要是他們知道會有這樣的感謝,恐怕早就將你搶回來了!”君塵簡單查看玉曈簡中的功決,發現每部中均有一絲感悟本源的機會,隨即他疑聲問道:“爲何沒有玄冥族的功法?”
白晟將玄冥族的羞辱要求對君塵提起後,才冷聲道:“除非玄冥族中提出這個條件之人,在冊封之日親自來向我道歉,否則功法我絕對不會交出!”
君塵詫異的望着白晟,這相處的半天時間,他原先還一直奇怪,爲何始元的徒弟跟他性情截然不同,但聽到白晟這句話後,他才明白不管白晟平常是何表現,但至少有一點跟始元相同,說好聽的就叫“恩怨分明”,難聽點的就叫“睚眥必報”,相比始元以前將招惹到他的人百般羞辱,使其卻只能忍氣吞聲再也不敢見他的行爲,白晟這種赤裸裸打臉的舉動也不遑多讓,君塵暢聲大笑起來:“哈哈,好小子!沒問題,這句話我幫你轉告,放心他們要是敢玩陰的,老子親自對付!”
白晟望着君塵從溫文爾雅的君子,一下轉變爲惟恐不亂、幸災樂禍的模樣,嘴角一抽搐,心中想道:“我還納悶,老傢伙怎麼會跟他相交莫逆,原來是一樣的啊,裝的可真像!”
“好了!”君塵又恢復那溫潤的笑容,將除了燭九族外剩下的九塊玉曈簡交還白晟,說道:“那我就先走了,一個月後我再過來參加你的冊封之禮,你既然有所打算,那麼這功法還是由你自己交給他們。呵呵,如果羨落知道你是這個樣子,我估計她會很快就來找你的,你多注意了!”
白晟故作恐慌的嬉笑道:“恭送師叔,還請師叔爲我美言幾句,千萬莫要讓陰巫老前來,否則小子可承受不起!”君塵對白晟點頭輕笑,隨後身形似水如大海般融於空間中默然消失。
望着君塵離開的方位,白晟滿含複雜的嘆息一聲,他能感受到君塵對他的愛護,否則也不會在爲他解惑之後,還刻意散發出超然的境界與氣質,來潛移默化他若死灰般的心,使他說出早已忘卻的嬉笑之語。可是白晟卻知道,除非夢寒煙復活和再次與親人團聚,否則他雖然不會再被仇恨矇蔽,但卻再也無法恢復到以往的心性。神識探入血晶中,望着冰棺中似沉睡的絕色容顏,白晟收斂心緒開始感悟君塵所講解的境界,身上漸漸散發出一股玄妙的波動。
十天後,白晟隨着黎尤來到位於帝黎星中央之處,這是帝黎族真正的重地,其中有祭祖大殿、傳功殿、修行資源的囤積之處、族長、封號強者以及少族長冊封殿等重要之地,方圓百萬裡之內設有聚靈陣法使着靈氣異常充沛,平時除了在此潛修的強者與巡邏守護的族人外,根本不允許閒雜人等進入,只有在族中有重大事件發生時纔會召集族人聚集。而今日是少族長的考覈,所以從地巫界各地紛紛迴歸的族人均來到重地之外,而除了閉關的強者外,那些隱修的強者也散出神識觀看。
白晟打量着四方的佈置,這是一處位於重地邊緣佔地十萬裡的巨大廣場,周邊是一層層向上延伸的席位,中央是一個方圓萬里、高達百丈的高臺,高臺上設有超強的防護陣法,再加上距離席位有着萬里之遠,所以很少會有餘波能夠衝擊到圍觀的族人之中。在黎尤的示意下,白晟躍入高臺之上,感受着外方席位上幾近百萬的巫者,身上散發出的強橫不一的氣息,心中有些感慨,他從未見過這麼多的修行之人,並且這還只是一部分,有些是閉關,有些是因爲身處其他星系、或有要事無法趕回,而有些則是已經進入兩界爭戰之地。但只要能回來的幾乎都會回來,畢竟有着幾近千萬巫者的帝黎族,如今總共纔有十八個少族長,其中少族長和少帝黎各佔八個,而除了那兩個少巫師外,其他十六人很少有如白晟這般,可任由同一境界之人挑戰。
這讓那些族人既有猜疑又有興奮,猜疑的是這個還未歸族就已經被命爲“災星”之人,爲何會被安排這樣的考覈,難道是他有什麼特殊的身份,所以族中長輩纔會進行另類的“懲罰”?興奮的是,按照族中的規定,只要戰敗白晟他們就可以替代接受他人的挑戰,如果完成之後便會冊封爲少族長,雖然這次的考覈有些艱難,但不管怎麼說也是有一絲希望。所以想到這些,跟白晟同爲固血期的巫者,大多則是趁着重地中濃郁靈氣養精蓄銳,等待挑戰的開始。
而修爲超過或不到的巫者,有些則是安心修煉,但也少不了那些心生嫉妒而風言風語之人,雖然因爲身處重地不敢大聲喧譁,但白晟還是聽到那傳來或嘲諷、或鄙夷、或酸澀的惡語聲,感慨的心緒漸漸平靜,面無表情的環視一週便閉目養神,如果他原先還有些擔憂是否能完成考覈時,如今經過君塵的點撥,他已經鞏固並且境界真正超過現有的修爲,就算不調動、激發那兩股浩瀚的元氣,他也有信心可戰勝任何同階之人,即便是那些所謂的天才或者奇才。
十餘道強橫的氣息從重地中散出,衆人轉身面對席位東方那單獨矗立的平臺,百萬巫者同時昂首挺胸,右手握拳重重擊打在胸前,齊聲高喝道:“見過族長,帝黎與衆位長老!”白晟知道這是巫族之中最高的禮節,這代表的含義是屹立於天地的戰意,無愧於內心的坦然,巫族除了少數情況外很少有行跪拜禮之時。
“免禮!”黎鵬威嚴的聲音響蕩在空間之中,與身旁的黎尤對視一眼後,面目中有些無奈的向一旁的長老示意。從君塵來見過白晟之後,他就知道一切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雖然他沒有詢問白晟與君塵交談過的過程,更加不敢偷聽,但從君塵與白晟待有半日的時間,以及那隱約的暢快笑聲,他便猜到白晟與君塵淵源頗深。有帝江族無冕之皇的庇護,黎鵬既有欣喜又有遺憾,也不再想着變相囚禁白晟,反而打算聽從黎尤的建議用感情真心拉攏,加深白晟對帝黎族的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