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三爺、四爺、我和石頭在酒店飽飽睡了一覺,吳隊他們各自去做自己的準備工作,晚上還在那間包間又擺了一桌,還點了酒水,用何苗的話說,要不是沾我們的光,辦案期間哪能吃到這些?盒飯都趕不上個熱的。
不過吳隊也說了,也就是第一天,我們是今天之後也不過就是一般飯食,晚飯的時候,聊案情聊着聊着就自然聊到了法術玄學,三爺、四爺也喝高興了,何苗也趁着勁起鬨,三爺、四爺把我和石頭從偷看五爺畫棺材,到北張村投身張家,從種符到鬥寶會,一直說到我們最近剿滅天魔教分壇,期間還時不時祭出一兩個小法術,吳隊還好一些,多多少少知道修行界有自己的規則,何苗和段警官倆人都聽傻了,尤其是段警官,聽的更投入,一會笑,一會哭,一會感嘆,一會惋惜,聽說我神識內有魔舍利,還有斷休雙刀的時候,也不管男女有別了,就快像侯爺的識寶金猴一樣扒拉我腦袋了,都向往着有機會想要見見其他人。
吳隊要冷靜的多,反覆思量之後,小心的對三爺和四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道法玄學的世界對於我們普通人來說,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世界,從法律角度出發,沒有真實的證據,以法術來拘人魂魄,的確沒辦法定罪。說實話,要不是與諸位相處,親眼看到,也無法相信法術竟然如此玄妙,更不可能知道,有什麼天魔教,有什麼鬿雀妖族,我敬佩諸位的衛道精神,也感謝諸位默默爲普通百姓做的一切,我想今天我們三人算是開了眼界,當然也僅限於我們三個人,不過,雖然是普通人,我們也可以爲諸位衛道做些事情,我們不會鬥法,但是打擊邪教當仁不讓。我們不懂什麼鬿雀妖族,但是殺傷人命我們決不允許。而且說實話,據我所知,公安戰線中也有不少暗藏的高人,只不過秘而不宣罷了,我們這裡又沒有這樣的高人,現在又遇到了這樣的案子,所以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達成一種合作,從兩個維度的世界共同保護百姓平安。二位覺得如何?”
這個想法其實對於警方而言有利無害,不過對我們而言似乎有了一層限制,哪有鬥法降妖的時候還跟妖魔鬼怪要證據,錄口供的?四爺在京城做了一輩子警察,十分清楚在理性社會的執法部門中,我們這個角色的尷尬,“畢竟這是我們好幾個法派的事情,容我們回去商量之後在給答覆,你看呢?”
“不急、不急,我也只是一個想法,不過不管如何,諸位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直言,有些地方,有些場合我們出面更方面,也更有效。”
三爺、四爺滿心的顧慮,何苗和段警官倆人聽了眼睛直冒光,“吳隊,是不是以後我們也能跟三爺、四爺學法術?那咱以後抓犯人,調查科容易的多了,直接問冤魂就好了。”
“好啊,將來法庭都在晚上開庭,都請鬼魂上庭作證好不好?咱局裡也成立個抓鬼隊好不好?你倆去學吧,回頭我請你倆當隊長好不好?”
兩個動小心思的被吳隊噎得沒話說,悶頭乖乖吃飯了。
本以爲這個話題過去就過去了,誰成想這段警官比我想象的難纏多了,在局裡天天一有空就粘着我,讓我教法術,不知道的以爲段警官把對象弄到局裡來上班了,搞得局裡年輕小夥子看我的眼神都滿是敵意。
在局裡把死者的周圍關係梳理的差不多了,要去學校摸排,石頭羨慕的直嘬牙花子,他跟着何苗摸排的多是死者的親戚,周圍鄰居,不是老頭老太太也都是上歲數的。
約好一大早我和段警官在學校門口見面,打了好幾個電話了,前面幾個還說在路上,後面直接不接電話了,刑警也這麼不守時啊?行不行啊,好歹我是被請來的,這不是放我鴿子麼?
鬱悶的剛點了根菸,背後就傳來一個聲音,“同學,你哪個班的?怎麼再學校門口抽菸?”
咋呼誰呢?欺負爺們沒上過大學啊?校門口抽根菸也有人管?叼着煙不耐煩的回頭要噎兩句,原來說話的是段警官,今天的段警官穿了一身便裝,輕薄半長款的羽絨服,牛子褲,一雙小馬靴,打扮的可愛俏皮,頭髮披散着,真有一股女神範,引得路過的不少少男紛紛側目。
“大哥,你怎麼不捯飭捯飭啊?鬍子也不刮,看着跟我爸似得。”
這丫頭怎麼跟小慧似得,沒理也能攪出三分理來,“大姐,是你說早晨八點就到校門口,我早早就來了,等您一個小時了,枉費我還幫您買的豆漿,都成冰鎮的了。”
“這麼有心?算了,今天不跟你計較,明天注意形象啊,走吧。”
“還你不跟我計較…. …。”不等我話說完,段警官一把挎住我胳膊就往學校裡走,搞得我倒不好意思了。
我和段警官要先去吳隊聯繫好的學校教導主任那裡先報個到,一路上,不少學生看我倆,一個打扮的清新脫俗,跟女神似得姑娘,挎着個邋里邋遢,蓬頭垢面,嘴裡還叼根菸的主,估計過往男士沒有一個不升起鮮花插在牛糞上的念頭的,一個個眼神惋惜,表情沉重的,媽的,老子牛糞也有鮮花插,管得着麼你們?
“段警官,能好好走路不?多少小姑娘看上我都不敢說話了。”
“可拉倒吧,就你這幅尊榮,要麼以爲你是我二叔,要麼就想着鮮花插牛糞上了,你還有意見了。”段警官白我一眼,“還有啊,什麼段警官,段警官的?咱是幹嘛來了?一點意識都沒有。”
“……,段同學?”“太生份。”“段雲竹?”“太刻意。”“小竹子?”“太噁心。”“老段?”“你找死?”
和段警官之間相處還真沒什麼壓力,一路連說帶逗的到了教導處,這才正經起來,段警官一來之前來學校調查和教導處主任照過面,二來人家也有證件,主任老頭透過厚鏡片眼鏡,翻着眼睛看看我,“這位是?”
我自從上學以來就沒有少了去政教處,而且每一件是好事,對政教處主任有種莫名的恐懼,老頭一問我,一下沒答上來,段警官趕緊解釋,“哦,這是小武,是剛剛分配來的實習生,跟我一組,一起來學點東西。”
“…… 。”我還沒法反駁,只能斜着眼睛看着笑成一朵花的段警官,我是實習生?我是實習生也不跟着你個剛畢業的小嫩丫頭屁股後面學啊?這個鬼丫頭又不知道打什麼主意。
教導主任直接把我忽略了,跟段警官又絮叨幾句,把我們分配在了兩名受害者的班級,作爲插班生進行調查,之所以這樣安排,一來可以通過周圍同學瞭解情況,再一個也可以更深入的瞭解胎丹邪法的事情。
兩名受害者,祭符的那個女孩子叫田玲,後來遇害的那個女孩子叫夏雲,倆人是班裡數一數二的班花級人物,學習優秀,舞跳的好,倆人的關係也極好,兩個女孩的遭遇,讓所有認識她們的同學老師都唏噓不已,到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認爲是夏雲殺害了田玲。
教導主任帶着我們領了書本,一路介紹的時候我纔剛剛知道,我和段警官要去的是藝術系,舞蹈專業,怪不得石頭羨慕的直流哈喇子,段警官這幾天也一點口風沒漏給我,有點空就被段警官纏着要學法術,聽故事,我也沒多想這方面的事,一路上我在教導主任背後直瞪她,這不是玩我麼?別的專業我還能糊弄糊弄,這專業讓我怎麼糊弄?不用別的,讓我下個腰,劈個叉還不直接撕了我?段警官倒是滿不在意,一路上憋着笑,感覺這丫頭早就憋着要看我出醜。
到了教室門口,正好是文化課,老師介紹我倆的時候,沒把臊死,人家段警官打扮的漂漂亮亮,說是跳舞的也就罷了,也沒人跟我打個招呼,我捯飭的跟個落魄的流氓似得,一教室的人看着我竊竊私語,連班主任老師都一臉納悶打量我,這是要專業演丐幫幫衆麼?這個死丫頭,一會下了課得找這個臭丫頭好好說道說道。
班裡女孩多男孩少,男孩一個個也要個子有個子,要長相有長相,一個個打扮的光鮮亮麗,我倒成了班裡的亮點,一下了課,男孩女孩圍將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問長問短,段警官應對自如,我借尿遁,跑廁所抽菸去了。
好容易熬到中午放學,幾個女孩圍着段警官討論中午去哪吃好吃的,我跑過去一把把段警官拽出來,幾個女孩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下把段警官拽到一邊,“段警官,段大姐,您趕緊的,打電話給吳隊。”
“幹嘛?這麼快就發現什麼了?”
“發什麼現?趕緊的,打電話換人,什麼事啊?把我糊弄來進學校臥底也就算了,咋還把我弄到藝術系了?連個招呼都不打?哪怕是畫畫我都不說啥,舞蹈專業?您可真能逗,就那幾苗男生,沒事聚一塊討論的是化妝品,護膚品,怎麼保持身材,老大,我實在跟他們聊不到一塊。”
段警官快笑岔氣了,看得我一腦袋黑線,“笑個屁,快點的。”
“真急了?誰讓你不好好看我給你的資料,行了,行了,算我錯了好吧?儘快找到線索不就可以儘快離開了?別生氣了,別說,那羣女孩對你印象不錯,都說你有性格。”
段警官拽着我胳膊,往外走,“行了,心眼那麼小,走,我請你吃飯。”
我心裡也明白,事已至此,換人是沒得換了,我趕緊想辦法幫着這個祖宗破了案是唯一出路了。
“對了,下午有形體課,還有啊,晚上你和那幾個男孩一個宿舍。”
“…. ….,我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