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斷休的話是靠譜的,不過這個事實讓我有點接受不了。當時和秦老二幹仗就是以爲這貨要通過魔舍利復活魔神羅剎,這魔舍利都被我活吞了,怎麼還是有招讓羅剎現世啊?那我豈不是成了羅剎的另一個分身?想想我都頭大。
車開了一上午,快到中午的時候纔到了市局,結果還沒等進門,吳隊從院裡跑出來,揮手攔住警車,拉門坐了上來,“快,小何,去醫院,醫院那個女孩出事了。”
何苗二話沒有,拉響了警笛,警燈閃爍,何苗一路狂飆,一路上吳隊沉着臉運氣,誰也沒有問怎麼回事,沒一會就到了市中心的一家醫院,吳隊下車領着我們直奔後樓住院部,剛到了三層幾名身穿警服的警察,看到吳隊來了,低着頭,一臉愧色,吳隊見人就罵,“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一個鎖在屋裡的小姑娘都看不好?”幾個大小夥子噤若寒蟬,低着頭不吭氣。
女孩所在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走廊已經被戒嚴,同層的患者和家屬被轉移到了其他病房,吳隊幾步來到那個倖存女孩所在的房間,“開門。”
一名武警過來開了門,吳隊一把推開門,就愣在了門口,那女孩所在的房間是個不大的單人間,本來雪白的牆壁和四周此刻濺滿了鮮血,女孩渾身赤@裸,大字型躺在地面上,頭髮披散浸在血泊裡,女孩表情驚恐,下身小腹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內臟都翻了出來。
其他人都還好,站在我身後的段警官沒見過這場面,臉色一白,捂着嘴向衛生間衝去,也難怪,一個小女孩,初見這種場面,段警官算是膽子大的了,我向三爺要了張符紙,隨手靈氣畫了道符,又拿個紙杯接了杯水,符籙在手中燃起,化入水中。
周圍的武警戰士都眼睜睜看着,一條黃紙沒用筆就畫出紅色印記,沒有火,在指間一晃就被點燃,像變魔術一樣,周圍人都看傻了。不過心裡也都明鏡似得,這樣的案子,吳隊不會請普通人來幫忙。
我端着符水向衛生間走去,吳隊詢問的眼神看向三爺,三爺解釋道,“祝由十三科,收驚術,坤子的靈氣足以讓那姑娘以後也不會再懼怕這種場面。”
我走進衛生間,段警官背靠牆坐在洗面池對面,也不管地上多髒,抱着腦袋,肩膀抖動,嚶嚶的直哭,我是最怕見女孩子眼淚的,段警官再強硬也畢竟是女孩子,此刻倒把我弄的手無足措了,出聲叫她也不是,伸手拍她也不是,左右看看,總得弄出點動靜,讓她知道有人進來啊。
扭頭看到面池中還有殘留的嘔吐物,一個漂亮女孩子,這種髒兮兮的東西被人看到會特別尷尬,沒面子,我把水杯在一邊的水箱上,打開水龍頭把水池裡的髒東西沖洗乾淨。
水聲引起了段警官的注意,擡頭看到是我,擦擦眼淚,用還有些哽咽的聲音說了聲,“謝謝。”一共就兩個字,還被剛剛哭完一口一口的縮氣打斷了一下,像個小孩子受委屈一樣,聽得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段警官不滿意了,“人家沒見過那種場面,的確有點害怕嘛,你還笑。”
我把手洗洗乾淨,端着符水遞過去,“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笑你害怕,笑你哭的像個小孩子一樣。”
“哭還分大人小孩?反正都是哭嘍。”
“你說的對,你說的對,來,趕緊起來,把這杯水喝了,挺漂亮個丫頭真不嫌髒。”
段警官被我逗的“噗呲”一樂,一把接過紙杯,把符水喝了個乾乾淨淨,“這水什麼味啊?”
“什麼什麼味?飲水機裡打的啊,沒事,是你嘴裡的味吧?再漱漱口。”我裝傻沒告訴她符水的事,“你先漱漱口再出來吧,我先出去啦。”我知道女孩子一定不光漱口,必然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纔會出來,而且我先出來,她再出來也避免她尷尬。
我出了衛生間,那間病房的門已經關上了,吳隊和一名身穿白袍的法醫還有三爺、四爺坐在一邊正聊,法醫已經勘察過現場,正給大家介紹情況,“是早晨護士送藥的時候發現的,根據屍體的狀態,案發應該是在昨晚凌晨一點左右,死者腹內的胎兒連同子@宮都被挖走,現場沒有找到兇器,沒有任何搏鬥痕跡,沒有兇手進出的痕跡,好像是這女孩子自己走下牀,躺在這裡的,而且最不可思議的一點,女孩小腹的傷口不是外面破壞,而是從裡面破體而出。吳隊,我實在不知道這個報告怎麼寫了。”說到最後法醫快哭出來了。
三爺、四爺同時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胎丹還是被煉成了,施術之人做法,胎丹破體尋主,你自然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吳隊思考了一下,“這女孩的家屬來過麼?”
這時候段警官已經回來了,趕緊回答,“這個孩子是個孤兒,在阿姨家長大,上了大學以後學習成績優異,靠掙獎學金和在培訓機構代課教孩子跳舞,做家教自己生活。”
“給我徹查這個女孩身邊的人,追求者,男朋友,挖地三尺也給我把這個兇手找出來。媽的,我就不相信了,有邪法就能逍遙法外?”
“是。”
“現在這樣,小段,你現在回去先安排三爺、四爺他們的住處,然後安排午飯,三爺、四爺和我再看一下現場,我們就趕過去。”吳隊火氣上來,雷厲風行的風格一頓安排,也沒問問我們怎安排的,不過這種風格倒蠻合四爺胃口的。
段警官答應一聲轉身去安排,吳隊又叫人打開了病房的門,三爺、四爺帶着我和石頭跟着吳隊和法醫重新進行現場的勘察。
法醫和吳隊的勘察方式當然是用警隊的方式,地毯式的一點點進行線索蒐集,三爺和四爺還有我和石頭則用自己的方式,當然也遵循人家現場紀律,戴了鞋套、手套、口罩,四處尋找線索。
三爺和四爺四處看了看,一邊看一邊同時皺起眉頭,吳隊和法醫沒有發現什麼新的線索,看到三爺、四爺的表情,湊了過來,“二位,發現什麼不對了麼?”
三爺、四爺對視一眼,三爺先說到,“這裡是醫院,每天都有死亡發生,可是從剛剛到這裡到現在,一個魂魄都沒有發現。”
法醫和吳隊對視一眼,“呃……。”
“嗨,你們不懂,老四,你發現什麼了?”
四爺左右看看,“從發現死者到現在,這門窗打開過麼?”
“沒有。”
“那就不大對勁了,你們看這地上的鮮血還沒怎麼凝固,但是這屋子裡少了一點東西,你們發現了麼?”
少東西?我和石頭對看了一眼,搜腸刮肚的琢磨,也沒琢磨出少什麼?除了女屍肚子裡的孩子少了,其他沒少什麼啊。
四爺這麼問也是出於愛才之心,有意要引導吳隊,用手指指鼻子,吳隊瞬間警醒,“血腥味!對對對,這麼嚴重的血腥現場,怎麼房間裡沒有味道?剛剛被氣糊塗了,四爺,這是怎麼回事啊?”
“醫院裡的魂魄消失不見,連這屋裡的血腥氣都散的一點沒有……,難道不是簡簡單單的胎丹?一般修煉丹藥過程中,丹成之時,會有一些異象,也有吸納魂魄的邪丹,但是這胎丹本是要集六丁六甲的神力,又怎麼會連魂魄也一個沒跑了?有沒有詢問昨晚隔壁病房的患者,有沒有發現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法醫趕緊回答到,“問了,都沒有看到聽到什麼不一樣,不過有一個細節,在昨天晚上凌晨兩點到四點好像所有人都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恩,這人做事謹慎至極,施法期間連周圍的人都施法睡着,不留一點痕跡。走吧,在這裡應該是找不到什麼了。”
幾人一起走出病房,吳隊交代法醫在這裡善後,並且反覆強調紀律問題,嚴格控制消息泄露,之後開車帶着我們一起向段警官安排好的飯店走去。
什麼人帶什麼兵,段警官辦事效率極高,就這麼一會不但安排好了酒店房間,午飯也都安排好了,距離市局不遠處的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酒店,吳隊輕車熟路,帶着我們到了安排好的包間,酒席宴間吳隊基本都是在安排各種工作,三爺和四爺是長輩,吳隊不敢指使,不過吳隊詢問過二位爺之後,我和石頭也被抓了壯丁,把我和段警官安排在一組,石頭和何苗安排在了一組,從明天開始,三爺、四爺的就跟吳隊一起,琢磨案情,我和段警官去排查死者周圍的關係網,石頭和何苗去找死者的家屬進行線索蒐集,以往都是在電視上看,自己從來沒有參與過這種刑偵工作,心裡還真是有股莫名的興奮,一個官面和民間,科學和玄學相結合的專案組就這麼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