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驪山

不知道是因爲那個佛道兩門心照不宣的所謂的“規矩”,扯不開那一張遮羞布,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十六位佛門玄仙悉數折在知非道人劍下,佛門竟是沒有任何動靜——就像這十六位玄仙竟是都成了棄子一般。不過,這一切與知非道人並無多大關係,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知非道人自信一口長劍,足以護衛身邊的伊人和晚輩靈溪的安全。

至於說可能會遇到有人以大欺小什麼的,不朽金仙知非道人自信也能掰掰腕子,再高的太乙級數的高手,知非道人也是有應對法子的,這裡就不再多說。

於是乎,在確定了石青璇的身子骨能吃受得住長途跋涉,知非道人便駕着馬車,認準了驪山的方向,馬蹄聲聲,踏上了求醫問藥的道路。

“楓橋月慘白,影靜靜徘徊。西廂外石板上一抹青苔;獨坐梳妝檯,無心理雲鬢描眉黛……”悠揚悅耳的歌聲,出自石青璇檀口,更有個帶着點兒稚氣的聲音有模有樣的學着,駕車的知非道人滿是無奈:“青璇,你精神並不是很好,咱們就不要唱這種憂傷的歌了吧?”

馬車車廂裡的石青璇與靈溪小姑娘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透出眼中的慧黠。雖是沒有繼續唱下去,靈溪小姑娘卻開口道:“師伯,師父她有些悶得慌,想出來走走您有不讓,只好唱歌遣懷了。”

知非道人停下了馬車,撩起簾子探進身去:“青璇,聽話,等你身子好了,諸天萬界,你我徜徉而過,可好?”

石青璇皺皺鼻子:“我又不餓,幹嘛畫餅給我?”言外之意,自不用說。只是知非道人哪裡猜得到人家女兒家的心事,什麼遊山玩水、出去散風,不過是想要他陪自己一會兒罷了。只可惜知非道人榆木疙瘩,終究是辜負了這番情誼。在知非道人看來,早早地趕到驪山,誠意拜見,求得人家出手,救好石青璇纔是正經,在這路上,則要小心謹慎,保護好這一大一小纔是正經,什麼兒女情長,卻不是現在該想的。

好吧,這些小小的插曲並不會影響兩人純摯的情誼,也不多費筆墨。總之,一路上無驚無險的,就讓他們駕車到了驪山地界兒。

纔將石青璇扶下馬車,知非道人便見得一個紅衣似火,竹簪道髻的女子突然出現,周身道意流轉,顯然是個有道金仙。不等知非道人上前見禮,這位紅衣女子便已用道家禮節見禮,開口道:“來人可是純陽門下的知非道友、知音道友?在下鍾無豔,老師知二位今日來此,特命無豔在此迎接。二位,可隨無豔前去拜見老師。至於這位小姑娘……”鍾無豔面朝靈溪,微笑道:“請放心,自有師妹陪伴,定不會委屈了小姑娘。”

知非道人與石青璇相視一眼,暗自點頭,也自還禮。又與靈溪吩咐了幾句,後者乖巧地點頭應是,這才請鍾無豔頭前帶路,前去拜見人族聖母女媧娘娘的化身,道門鼎鼎大名的驪山老母。至於靈溪小姑娘,則是被鍾無豔安排了一位看上去同樣是十三四歲的少女帶去玩兒了。

半路上,鍾無豔開口對知非道人道:“小白的事,多謝道友了。”

知非道人攙扶着石青璇,慢慢地跟隨着鍾無豔的步伐,知道對方口中的小白就是白蛇白素貞了。聞言微微一笑:“算不得什麼,畢竟,貧道也是爲自己打算不是?倒是先前承了娘娘恩惠,無從報答,頗爲慚愧。”

鍾無豔微笑道:“論跡不論心,不管怎樣,道友的確是幫了小白大忙,我這個做姐姐的因爲某些原因,無法出手,但表達一番謝意,還是應該的。”

知非道人待要拒絕,怎奈鍾無豔接下來的話讓他實在無法拒絕:“這位知音仙子本源有虧,如今非但沒了修爲,而且行止之間,便與凡人相比,也是差了不少。我這裡雖然沒有靈丹妙藥可以根治,但也曾得了一株三千年蟠桃胡培育出來的靈根,結的桃子雖然遠遠趕不上蟠桃功效,無法滋養本源,好在內中靈氣溫和,便是凡人也是用的,正好給知音道友調養一二,想來知非道友不會拒絕才是。”

知非道人當然不能拒絕!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懇請驪山老母出手,救治石青璇。只是成與不成,終究是毫無把握,現在有這麼一個好處擺在面前,雖然只能治標,終究是對石青璇有着頗大的好處。用眼神制止了石青璇說話,知非道人誠懇致謝:“如此,就多謝鍾仙子了。此番恩德,知非不敢或忘,來日必有厚報。”

“報不報的不必多說,這只是做姐姐的一番感謝罷了。再說了,如果沒什麼天翻地覆的意外,我是不會離開這方世界的,也不需要道友的報答不是?”

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卻是被知非道人又捕捉到了一條重要信息,對諸天萬界的猜測,又多了新的想法。至於感激之類的話,卻是沒必要再說下去了,自己個兒心裡記着就好。

說話間是不覺得時間的,不知不覺,三人就來到了一間用茅草鋪成的“大殿”。請注意,這“大殿”是打了引號的。只是雖然簡陋,卻頗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知非道人只覺的這裡一草一木、一動一靜都像是道的顯化,冥冥中似乎領悟到了無數的天地至理大道玄妙,實際上,卻又是迷迷茫茫,一無所獲。到底還是實力太差了,空入寶山,其實什麼都拿不到。

門是開着的。

很奇怪的是,鍾無豔並沒有上前稟告,直接就領着知非道人和石青璇走了進去。裡面是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嫗,既沒有大道玄妙,也沒有什麼風華絕代,更沒有種種神奇的光環,就是那麼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卻讓知非道人與石青璇挪不開目光,那種溫暖溫馨的感覺,就像是面對自己的母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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