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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一條大路上站着一個老者還有另外一個更老的人,他們低聲談笑着,好像在享受着落rì的餘暉,一動不動的凝視着遠方那漸漸消失的兩道身影,一臉幸福。
在吳國凌雲門山門最繁華的一處大院內,一個年約二十四五歲的美麗女子端坐在椅子上,前邊卻是五個穿着凌雲門內門弟子服飾的年輕男子屈膝跪着,滿臉尊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萬大同,你剛纔是說,許寒他現在有別的女人了?楊陳你詳細道來?”柳夢琳秀眉微皺,心中升起一股怒氣,這小子倒是風流啊,有一個靈兒妹妹天天對他rì夜思念,竟然還敢去招惹別的女人?真是一個花心大蘿蔔!,
楊陳回覆道,“是,那女人我們四位師兄全都親眼見過,如果論相貌,恐怕就是與靈兒師妹也是不遑躲讓。不過據師弟我調查,那女人手中甚至還有jīng神鬥符呢!但可惜,臨海城那樣的鄉野偏地,恐怕也只是有人知道那女人手上的是jīng神鬥符,卻不知道是幾品幾階了。”
柳夢琳聽聞此話,神sè動容。緩緩站起纖柔的身子,那婀娜的身姿左右盪漾,彷彿湖水一般從楊陳身流過,突如其來的一陣香風差點就讓楊陳有些心猿意馬,“嗯?你是說那女子容貌身材不亞於我那靈兒妹妹?竟然有此事?”
楊陳鎮定心神接着問道,“那麼,柳小姐,許寒他另有女人的事,是不是要瞞着王師弟呢?還是想個其他的辦法?”
柳夢琳神sè一怔。反應了過來,揮了揮手道,“你有心了。不過你也多慮了。這個沒有必要。情況如何,你就照實告訴他好了。沒有關係的。”
楊陳的眉頭微微皺起,“如果是這樣。靈兒小姐那邊王師弟豈不是又有機會了?”
柳夢琳嬌聲笑道:“嘿嘿,你不懂。我就是要給他個機會。最近門派裡實在太安靜了,沒有一點事情,不出點亂子來,還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讓霖銘他明白誰纔是真正對他好。誰才能給他幫助。靈兒妹妹的xìng格,我可清楚的很。只要再讓霖銘卻碰一次壁,說不定他就忍不住要用強的了,到時”話沒說完,她神sè一動。轉而變換成一副慵懶的狀態說道,“沒事了,你們幾人先回去吧,我也乏了,也該休息了。有事我會再找你的。”
楊陳跟萬大同幾人,弓着身子從屋內退了出來。遠遠的看着柳夢琳那漸漸遠離的苗條的身影,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脣。心中冷哼道。就方霖銘那沒頭腦的傢伙。又怎麼配得上柳夢琳小姐?柳夢琳大小姐遲早是我的,你們就等着瞧吧。
何銀、萬大同幾人看着這位五師弟那猙獰猥瑣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一個個都是對視一笑,也不點破。五人從臨海城覆命而歸,原來這楊府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凌雲門掌門的女兒柳夢琳所爲。
從臨海城去往京都的路上,許寒幾人卻是一派和諧,只聽靈狐在幽藍石碑中埋怨的道,“哎呀,小子,你能不能把煉藥的時間再調一調啊?你看看,你這樣公平嗎?每天學習丹藥時間是一個半時辰,學習陣法的時間是三個時辰,難道陣法就比丹藥好了?我的授課時間怎麼連那個鎮元老頭都比不上啊。”
許寒神情一陣無奈,這個老頭,什麼都想超過無緣真人,連教課的時間都要相比,真是拿他沒有辦法,苦笑道:“我問你,現在你所知的戰士層次的丹方總共有幾個啊?我現在就是想學,你也沒辦法弄來更多的啊?”
靈狐聽聞此話,老臉一紅,強辯道,“是沒多少,不過我可還有其他的東西呢!”
許寒直接打斷了靈狐的嘮叨,要是等他說下去,還不知到什麼時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用丹藥提升修爲效果比獸核好不了多少,況且我的幽藍石碑需要能量,你又不能一直顯形出來。”
靈狐也知道許寒所說的事實,雖然不想放棄,可也只能無奈的同意道,“那那多一個時辰成不?”
許寒沒理會靈狐的討價還價,直接說道,“那丹藥就能給我提升鬥器品階了?也不能吧?”許寒心中暗哼,我不信就收拾不了你這個老頭!跟我這穿越者玩厚黑學,你還嫩了點。
靈狐這次的聲音卻是再無底氣了,低聲道,“這確實不行。不過好了,不跟你小子說了,總之我是說不過你啦!”
這次爭奪時間的戰鬥,以靈狐認輸爲結局,可僅僅才過了半個月時間,靈狐就又開始喋喋不休的囉嗦起來了。
靈狐神sè鬱悶的喊道,可是許寒就是不聽他的,這讓他着實心中有些惱火,“你這傻小子,月光花要多用一些,太多了,停!你以爲是餵豬呢,用得了那麼多嘛,我真是服了你了。老天啊,求求你給我個蠢笨的弟子吧!”
靈狐一臉懊惱的說道,“哎呀,小子你就別那麼自信了吧,你這樣還讓我怎麼教你啊,你每次都煉製成功,這讓老朽我的臉面掛哪裡啊,要知道當時我可以學了很久呢。你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學會了如此上乘的煉丹之法,這簡直讓老夫有些難以接受!”
也難怪靈狐會發出這番“撕心裂肺”的吼叫,他都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看見許寒煉藥成功了,這可真是讓他難以接受加不敢相信。一個絲毫沒有藥材常識跟藥方知識的人,竟然可以次次都煉製成功,
平常別的藥師遇上個天資差的弟子,那也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可要是遇到許寒這種擁有天才資質的,卻也是讓人毫無辦法啊,這一次次的成功,簡直就像重錘一樣,擊打在靈狐的心上。他多麼希望許寒可以失敗一次,而讓他進行一番指導啊。
靈狐從一開始的驚訝、感嘆,到最後發現許寒的成功率簡直高的出奇。不。應該說是沒有失敗的現象。他也不再驚奇了。甚至到後邊,靈狐還曾偷偷換了丹方,但很可惜許寒壓根就不理睬他。這多少讓他有些尷尬。
靈狐一臉猥瑣的笑道,“許寒。我看你還是好好的學習陣法吧。畢竟陣法需要領悟的東西多一些,丹藥這些小打小鬧的法門還是利用其他時間來學習吧,沒有必要這麼大張旗鼓的,你說是不?”
許寒神sè一動。不知道靈狐又開始出什麼壞水了,只能無奈的回答道。“可是我現在能學的陣法都已經差不多掌握了啊,符印陣法學又沒有鬥器讓我練習。”其實他也覺得現在暫時沒有必要再去學習陣法之術了,剛剛給取名爲無光雲錦的玄階劍法法術又沒有對手對練,現在自身的境界也已經到了一個瓶頸的地步。想要更進一步,非得是需要契機。
當rì從無緣真人秘境中尋找的陣眼又全都被幽藍石碑吸收完了,其他的好像除了修煉功法之外,許寒也沒找到其他事可做了,哎,這就是天才的可悲之處啊。當你發現明明有許多事需要做時,你卻知道。所有的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做完。
時光如水。歲月如歌。快樂的rì子總是短暫。轉眼半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許寒不單單是給林不寓教授煉丹之術。還將天階功法流光溢彩也一同傳授給了林不寓。連續半個月時間,林不寓看着許寒的眼神都是帶了些異樣的感情。許寒雖然感覺到了,但是很不理解林不寓爲何眼中會發出那種光芒。
林不寓雖然知道流光溢彩是自家的一位老祖教給許寒的,雖然只是一套煉丹的輔助功法,可那畢竟也是天階功法啊!放眼州大陸,那也是極其珍貴的,而楊公子居然一臉無謂說教就教了,這種胸懷,豈是常人可以有的。許寒越是對自己好,林不寓就覺得自己欠許寒的越多。這種心情,rìrì夜夜折磨着她,讓這個沒有經歷過人事的女人,一天天變得憔悴起來了。
可是林不寓無論是藥材知識還是火候把握,那都是屬於優秀的,雖然林不寓也算是天資不錯,可靈狐可以清晰的感覺得到,自家後輩的靈魂之力還是比不上那個林家小姑娘。當然也就更比不上許寒這等妖孽了。想都不要想,許寒簡直就是不是人!
林不寓在許寒的悉心指導下,當第四次自己煉丹時,就有了一品藥師的初步能力,竟然是煉出的一枚丹藥的靈殼,而且觀其效果都是很不錯的,可以說,只要林不寓修爲到了下等等級。那用不了多久,就能煉製出下等別的丹藥!靈狐這些天一見到自家後輩,就滿臉笑意,雖然無法展露於人前,可是許寒卻是清晰的知道,靈狐心中到底在高興什麼。
靈狐這段時rì來,一直對楊雲錦那兩把下等寶劍耿耿於懷。連田子健那樣的劍癡都沒能蘊養出靈智的寶劍,如果楊雲錦沒有這麼早的死亡,等他真正的成長起來,恐怕將來的成就比無緣真人那老傢伙也是隻強不弱,可是命運卻跟楊雲錦開了個玩笑。
許寒無奈的打斷靈狐那重複的話語,“靈狐,差不多得了,你這都是第幾遍了?你不嫌煩,我都嫌煩了!體諒下正在努力修煉的我好不好?”這個靈狐雖然有些玩鬧之心,可總體來說,還是一個善解人意、知識淵博的“老怪物”,可就是一點,總喜歡嘮叨囉嗦,有些話,重複一遍不夠,還非得重複多遍,簡直就像許寒前世所見的復讀機!
靈狐一臉不捨的道:“你個傻小子,那把有靈智的劍,你怎麼可以就那麼放在楊家呢?他們留着也是侮辱了那件寶物,不如你回去”
靈狐看着許寒,也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畢竟以後要跟許寒這小子,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啊,它可不想許寒本身的實力不夠強大。
因爲許寒本身實力強大了,也纔可以保護自己,這一點道理,這個靈狐千年以來,明白的那是通透不過了。
對一個新手來說,最大的障礙,就是沒那麼多煉丹材料給你浪費。想想那些天材地寶,尤其是高階丹藥,其中一樣那就得幾百上千靈石,就算一般的修仙家族。也培養不起。
所以很多修仙家族。連造化丹都煉不出來的。因此這也是易家商號固定的供貨對象。
不過這個問題對許寒來說,那就不是問題了。他有息壤呀,有了這玩意,要多少靈草沒有?關鍵有種子或者根系。他很快就能培植出一籮筐的靈草,就算幾千上萬年的靈草也不在話下……
還有一點要說一下,制約煉丹的還有個原因,那就是火了。沒有合適的火。煉丹的成功率和出丹的品質會大打折扣,所以靈藥山纔會把門派放在那火山上。
這一點也不用cāo心,許寒他有滄北寒火,這種稀缺的火種乃是煉製丹藥的聖物。當然了,有火也沒用,還要煉丹者對火候的把握,火大了不行,丹藥會烤糊;火小也不行,錯過了出丹的時間,出來的是廢品丹;火焰不穩定。那就更不行了,一不小心還會炸爐……
許寒這裡就要感謝黃泉老祖了。當初要不是被黃泉老祖逼着在南都城外練了三個月屬xìng控制,那現在他更本無法掌控滄北寒火。
“老祖啊老祖,你何時才醒呢?”許寒拿出水火葫蘆,心中又惦記起了黃泉老祖。
如果那老小子知道自己已經給他找到爐鼎,不知道會多開心……如果他再知道,自己已經是他便宜後爸……哈哈,那傢伙一定會跳出來罵人了。
許寒笑了笑,拋棄雜念,把水火葫蘆放在面前茶几上,接着,依次在旁邊擺上需要的各種靈草。
好了,準備工作就緒,開始煉丹。
許寒盤腿坐下,小心翼翼地讓水火葫蘆釋放出一縷火苗,白sè如霜的火焰一出來,整個陣法中的空氣瞬間降低,這滄北寒火確實威力驚人,這一小束就有如此寒力……
許寒又用靈識控制水火葫蘆,讓火更小一些,直到白焰穩定成細小的一束,許寒纔開始煉製。
千葉草、靈獸肉、下品低階靈獸內丹……依次把這些輔助材料扔進白sè的火焰中,很快,它們就被融化了,這些都是輔助材料,所以並不要求單獨煉製,千葉草融化成青綠sè的**,靈獸的肉則化成紅sè的泥狀物,而白sè的低階靈獸內丹被燒以後,卻流出黑sè的**……
幾種顏sè摻雜在一塊,互相融合,看上去就跟各種顏sè的巧克力攪在一起。
又燒了一會,各種顏sè已經攪在一起,分不清你我了,不過隨着溫度的上升,**表面開始冒泡,從氣泡中翻出小小的顆粒狀物資。
許寒雙手擡起,食指快速地彈出,一縷縷勁風shè出,把雜質彈出藥液……許寒這一招也是跟黃泉老祖學的,當年黃泉老祖煉製辟穀丹就是這樣,那時許寒特別羨慕,也偷學了不少,所以他現在動作很熟練,時機、力量、方位,都掌握地恰到好處。
輔助材料煉好,那就是主材了。許寒用一隻瓷瓶裝好輔助材料,這才小心地把一株蛇涎草扔上去。那幾樣輔助材料都很便宜,下品低階內丹是最垃圾的內丹才三十塊靈石,靈獸肉更便宜,五塊靈石買了一大陀,至於千葉草,就更沒說的,兩塊靈石一株,一株上千片葉子,每次不過用了十數片……
最貴的還是這主材,八百靈石才一株,如果哪個煉丹大師知道這小子第一次煉丹就拿這麼貴的材料練手,一定會跳腳大罵,太奢侈了!太浪費了!
沒一會,主材也煉化了,許寒又取出輔助材料,在火焰中,將其融合。
根據煉若蘭的心得記載,主副材的融合,對於煉丹新手來說,這是第一道大坎……不過許寒很幸運,第一次融合就成功了,一個時辰後,一枚青sè的丹藥雛形出現了。
有了第一次成功經驗,許寒再接再厲,準備再製出四顆,湊足五顆再進行下一步進丹爐烘烤煉製。
不過接下來就不是那麼運氣好了,接連四顆,都在融合的關口受挫了,始終融合不起來,導致主副材全部都廢了。
許寒的蛇涎草一共不過準備了十株,現在還餘五株了,他不敢再繼續,出了一口氣,閉上眼回憶前五次的融合過程……
經過一個時辰的思索。許寒感覺到。後四次失敗的原因在於放入副材的時機不對。主材燒製時間過長,導致副材扔進去不能和主材結合。
找到原因,許寒又繼續工作。拿出四份蛇涎草,只留下最水靈整齊的一棵培植用。
雖然原因是找到了。可放進副材的時機還真的不好把握,遲放早放,都要靠煉丹者觀看主材溶液的顏sè,這是說不清的一件事。必須有經驗才行……
這煉丹還真不是窮人乾的活,幾個時辰過去,將近九千靈石的材料,最後融合成功的,不過只有兩粒丹藥的雛形。
這還沒成功呢。可以說,還早呢,這第一步是最簡單的,許寒就已經浪費了七成的材料。
看着兩顆雛形,許寒倒覺得挺幸運,沒有全軍覆沒。不管它,放進丹爐吧。
丹爐是隻黃銅丹爐。看上去還不錯。不過並沒有什麼附加效果,比如提高出丹成功率之類。不過有這些效果的丹爐,那就貴了,哪怕是增加百分之一的成功率,那也是天價了!
許寒倒不介意,他有幸運符,只要這丹爐上有幸運符凹槽就行。他買丹爐就注意了,所以纔買的這款仿古丹爐。
許寒目前只能打開下品高階符咒的第一頁,所以太高級的幸運符也沒有,就是百分之十的,將就着用吧。
許寒把黃銅丹爐放出來,丹爐立即成了八仙桌一般大小,金黃sè,爐把上描龍繡鳳,爐蓋上是有花邊的鏤空絲網,看上去不錯,可許寒知道,那些都是裝飾,沒啥作用。
“唉,你有空雕龍畫鳳,還不如在爐身上多開倆幸運符的槽,華而不實。”許寒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許寒搖搖頭,忽然又想起個問題問到:“你們這樣,爹孃不管麼?”
一羣孩子得了錢財正開心喜笑,聽到這句問話面sè變冷,譏笑聲:“神經!”哄地跑散。
許寒想了下,也對,但凡有親人在,誰捨得讓自己的骨肉穿的破破爛爛在街上廝混。如果爹孃還在,自己也不會變成道人。
小貓很不理解他的作爲,這些混蛋小子敢挑釁高貴靈獸尊嚴,按照它的一貫思維,要麼殺死吃肉要麼凍成冰棍。可許寒不慍不怒當沒事發生一樣,便怒着低叫兩聲:“和你一起混,越混越沒面子。”
許寒不在乎有沒面子,他覺得這些孩子挺可憐,不過天大地大,永遠有人活的悲哀可憐,再光明的地方也有yīn影不是,所以就沒有濫發善心的要幫助誰和誰,拍下小貓讓它老實點兒,再廢話把你扔地上自己走。小貓看眼黃土飛揚的土路,老實縮回脖子不再吭聲。
小豬個兒大,肩膀上擱不下,放頭頂又有些憋屈,許寒抱着它埋怨道:“就不能和小貓學學,變小點兒不好啊,光知道吃,跟豬一樣,再長大點兒宰了吃肉。”小豬喜歡這句話,跟豬一樣就說明不是豬,是高傲的地火靈獸,比小豬小豬的亂叫要好的多,所以沒有計較他的不禮貌。
小城不大,只有一條主路。許寒順路溜達,正走着,前面出現人羣聚集,有吵鬧叱罵聲。許寒本不yù看熱鬧,可是那些人推推搡搡擁擠混亂把路堵住,他只好停下觀望。
擁擠中有人啊的大叫一聲,就有人大喊:“殺人了,殺人了。”人羣涌動跑出個半大孩子,正是適才搶小豬那羣孩子的頭兒,手中拎把菜刀,氣喘吁吁雙目赤紅往外跑。
許寒微微皺眉,這孩子怎麼回事?除了偷搶就是打架?向前側跨一步擋住路。半大孩子見有人擋路,緊張揮舞菜刀喝罵道:“趕緊滾開,砍死你。”許寒伸出一手輕輕拿下菜刀,反手一按將半大孩子按住,看着他不說話,但是面上怒氣隱現。
少年見是許寒,先驚後喜大喊道:“就是他,我的金子就是他給的,不是偷的!”許寒一聽,這裡還有故事,就想問問清楚。
這時人羣裡跑出三個人,一個店夥計,一個黑衣青年,一個錦衣胖子。三人見少年被製作,胖子衝許寒說聲:“謝了。”多餘話再沒說,大大咧咧上前抓住少年。
少年大喊道:“放開我!我沒偷你錢,金子是這人給的。”
胖子一驚。疑問着打量許寒。一身粗布短打不像有錢人。身子骨壯實像個苦力,偏又面貌清秀別有一番風采,有些吃不準,小心問道:“敢問這位小哥。你認得二豁子?”
二豁子?許寒看眼少年,這名字取的比我的名字還難聽,搖頭道:“不認識。”
錦衣胖子心下大定,再沒理許寒。扭頭衝二豁子冷笑道:“二豁子,偷大爺的金子還敢來大爺的飯莊吃飯,夠狂的呀,我也不打你,洗乾淨**準備坐牢,有的是人等着伺候你。”
怎麼回事?我剛給的金子成胖子的了?還是二豁子真的偷了胖子的金子?打量胖子,這傢伙來了就抓人,行爲舉止大大咧咧不可一世,看樣子平rì囂張慣了,開口道:“剛纔我是給了他一錠金子。”又問二豁子:“你偷他錢了?”
二豁子忙道:“沒偷。我沒偷!我們拿你給的錢去吃飯,金胖子看見了就硬說金子是他的。誣陷我們偷錢,我們氣不過吵起來,他們人多,我們就……”
二豁子神情激動不象說謊,許寒冷眼看向胖子問道:“他們用我給的金子去你家吃飯,你是說那錠金子是偷你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議論紛紛。胖子有點掛不住臉,冷冷道:“你說你給的就是你給的?金子是金爺我的,瞧你這身打扮,辛苦一輩子能賺到錠金子不?笑話!”衝黑衣手下喝道:“帶走。”他吃不准許寒身份,心裡想着還是少惹點兒事爲好。
他想少惹事,許寒卻不依,攔住去路冷語再問一遍:“這錠金子是我的,你是說我偷你的金子?”
金胖子平時囂張跋扈,難得忍氣讓步一回,沒想到對方不依不饒,脾氣上來冷哼道:“金子是我的,你說你給二豁子的,那說明是你偷的,你也別走了,報官!”
前面人羣散開,二十多個青年抓着七名少年走過來,大多穿一身黑衣,也有店夥計打扮的,這羣人來到金胖子面前哈腰說話:“金爺,都逮着了,送衙門?”
人多勢衆,金胖子有底氣了,挺直腰桿斜睨許寒,吩咐道:“那還一個同夥呢,圍好了,看住了,被他跑了我弄死你們。”腦子裡琢磨要不要送官,送去就得花錢,還是打一頓算了。
許寒由得他演戲,輕輕一扯把二豁子帶到身後,笑眯眯問金胖子:“你誣陷我偷你錢?還想報官?”
金胖子大喊道:“怎麼是誣陷?是你自己說的偷我錢,你也別跟我廢話,報官報官,進大獄好好呆着,等過堂的時候再慢慢說。”嘴裡喊報官卻沒動彈,他想嚇走許寒。
許寒好象什麼都不懂,又問道:“你誣陷我,衙役還要抓我?”
人羣忽然散開,橫着走進來四名衙役,咋咋呼呼喝問:“誰要報官?怎麼事怎麼事?又鬧什麼?”
金胖子一看,暗罵句這羣傢伙怎麼來了?又得出血了。指着許寒和二豁子惡人先告狀說道:“他們偷我錢。”
四名衙役對二豁子一夥熟悉之極,班頭走過來啪地扇二豁子一個耳光罵道:“你們就作死吧,不是偷就是搶,能不能學點好?”
許寒沒攔阻,這一耳光扇的實成,發出咣的一聲響,二豁子都被打皮實了,滿不在乎甩下頭喊道:“我沒偷!金胖子誣陷我!”
班頭笑道:“哪回抓你你承認過?別廢話了,再進去住倆月吧,帶走。”
其實一個丹爐就只能有一個槽,開多了也不管用,要不然開十個槽,每個都帖上一張百分十成功符,那就百分百成功了?煉丹不是這麼容易,沒這麼好的事。
把水火葫蘆放在丹爐下,不急出火。先打開丹爐,把可憐的兩粒丹藥雛形放進去,接着取出一張幸運符貼在凹槽裡,許寒這才放出水火葫蘆裡的寒火,開始煉丹的最主要環節――烘培。
這個環節有個過程,根據爐中的丹藥來確定時間,兩粒丹藥,還是高階丹藥,需要整整一天的時間……
“哎呀,裡邊真是好冷。”許寒哈着手走出來,這寒火還真是厲害。他一個修士都冷得縮手縮腳。凡人進去怕是沒一會就凍僵了。
寒火雖冷。可許寒也沒全開,加上洞府和藥園兩層禁制,所以也不怕有人會發現。
許寒是中午時分回到的雲符宗,等倆個丫頭走。也就是下午兩點左右,而現在他出來卻發現月亮都已經要落山,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一個下午帶一夜就這樣過去了。時間過得可真快,還好修士不用睡覺。要不然乾點什麼事,時間還真的不夠用呀。”
許寒感嘆了一句,又開始了培植的工作。這次他要培植一些蛇涎草,想到江武藝的材料,他又回洞府取出了小藥鋤……
來到那株木荊棘面前,許寒蹲下,很小心地刨開泥土,木荊棘的根還是非常深非常發達的,想想也是,任何植物有個好幾百年的歷史。那根系能不發達嘛?就算是人,有段時間不理髮。頭髮也會長的。(當然了,有哥們要理直氣壯說,老子下邊的毛就從來不理,也沒長嘛!小蠻只是打個比方,就不擡槓了。)
女生的長髮,有的過長,到了末稍就會枯黃分叉,植物根系也一樣,越是遠,活力也越差,所以許寒截了中間的一截,想必那麼多根,少這點不會死吧……
取了根系,許寒又把泥土表面原樣埋好,省得那個BT的女同志看見說廢話。爲了這截無足輕重的根莖,她能跟你玩命,唉,BT就是BT啊,不可理喻。
來到藥園中間的小亭子,許寒從儲物袋取出兩坨息壤。現在許寒可小心,每個袋子都扎得緊緊的,沒辦法,這不是帶着個賊嘛,誰也不知道其餘息壤裡還有沒有賊,說不定不是一個,是一窩呀!
許寒放下兩坨土黃顏sè的息壤,接着把蛇涎草和木荊棘的根分別埋進了息壤中,很快,讓人欣喜的事情就發生了……
只見那株千年蛇涎草慢慢地生長起來,一般到了千年就生長變得緩慢,不再往大發展,而是往肥往老發展,可以看見在息壤強大靈氣的作用下,那蛇涎草的葉子在變肥變厚,葉面上的經絡也開始變得粗老,最後有些經脈已經開始發出淡淡的紅紫sè,與此同時,在本株的邊沿,如同衆星拱月一般,三顆嫩嫩的小芽,從周圍的息壤中破土而出,快速地吐芽、展開、伸出細長的枝條……
和蛇涎草喜人的長勢相比,旁邊的木荊棘生長速度要慢許多,看來這個東西確實不是那麼容易長得,等到蛇涎草三顆小株都長成苗的時候,木荊棘纔有一根小小的尖芽鑽出土層……
“我還以爲沒用呢。”許寒鬆了一口氣,突然又想到什麼,趕緊站起來,去找來一根細直的木棍,木荊棘是藤類植物,需要繞在東西上面生長,這怎麼能忘記呢。
看着兩邊都在生長,許寒也暫時閒了下來,不過他也沒有幹其他的事,而是愣愣的看着那小小生命的生長。有時候看着這小小生命樹長成,會讓人心裡有種淡淡的幸福感,看着它生根,發芽,長大,開花,許寒雖然什麼都沒做,不過還是很開心……
看着蛇涎草啪地一下打開花骨朵。許寒突然想到,這息壤裡蘊藏的靈氣是那麼的濃厚,爲什麼自己不可以吸收這息壤裡的靈氣,如果能成功,那肯定要比從空氣中吸取靈氣快很多倍。
許寒又取出一坨息壤,放在手中,當作橡皮泥捏來捏去……雖然感受得到息壤中豐蘊的靈氣,可是怎麼轉換到修士身體上呢?這絕對是個難題,滄南大陸各種靈草靈物衆多,如果個個都能直接從中汲取靈氣,那修仙也太容易了。
所以一般都是選用合適的靈草煉製成丹藥,對修士起到一點的輔助作用。從來沒有一個修士可以直接從其中汲取靈氣的。
許寒這一思索,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再擡頭看時,發現那蛇涎草已經長成規模了,中間的本株的莖葉都已經出現了紫紅sè,不但莖葉,就連它中間的那朵妖豔紅花都長得老大……而在本株的周圍,一圈又一圈,更是長出了十好幾株,看上去,每株都有了千年的檔次。
在另一邊,木荊棘也爬的很高了。和藥園裡那株一樣。它也是伸出了三根枝條。順着中間的木棍,盤旋而上,枝葉稀疏,可莖幹強韌。而且,息壤上的這株要粗的多。藥園裡種的那株才幾百年,不過粗如雞蛋,而息壤上這株培育出來的。則已經粗的一隻手都抓不住了。
許寒面有喜sè,雖然沒想到息壤靈氣轉成自己用的方法,可息壤培植靈草的妙用確實很強悍,怪不得是滄南大陸人人追求的寶物,這息壤在手,還愁什麼千年丹藥,萬年靈草呢?
正當許寒高興的時刻,突然他眉頭一皺,接着就聽見轟得一聲巨響,藥園外的禁制都震得顫了一顫。聽見這突然一聲巨響。許寒開始還以爲煉丹爐出了什麼狀況,不過很快他就明白過來。是有人攻打藥園的禁制!
在雲符宗裡攻打曹慕情老祖的小藥園,這什麼人,難道瘋了麼?
許寒不敢多耽擱,趕緊拔出所有的靈草,收進儲物袋,又把息壤放好。就在他收拾東西的這會,外邊的攻擊變得更加頻繁了,砰砰聲不絕於耳,不過很顯然,這藥園的禁制陣法還是很厲害的,這樣的攻擊,並不會造成什麼大患。
許寒收拾起東西,又看看還有沒有遺漏,這才走向藥園門口,看看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包天。
“這次真沒說瞎話,我發誓,如果這次說瞎話天打五雷轟,喝水嗆死吃飯噎死放屁崩死,那錠金子是他給我的。”二豁子不想進大牢,指着許寒分辯道。
“金子?”班頭眼一闔,偏過頭跟金胖子說話:“金爺,賊贓在哪兒?”
金胖子一聽,知道壞了,心裡暗罵:“這羣喂不熟的白眼狼。”摸出金子說道:“在這,班頭兒你看,這麼大的金子,就他們那癟三樣一輩子也賺不來,也敢說是他們的?”
班頭兒一看,我的天,這麼大塊金子?別說他們一輩子賺不來,就是自己也沒見過這麼大的金子,咳嗽兩聲說道:“這個,金爺,這個,你知道的,證物要帶回衙門,金子我先帶回去,趕明兒個過了堂你再拿走。”
這事兒要怪許寒,他丟給二豁子的金子足有嬰兒拳頭大小,少說有二十兩。普通人家節省點花,足夠二三十年生活,也就難怪金胖子見財起意。
許寒這些天一直對自己的寡廉鮮恥感到羞愧,像一座大山壓着般難受,所以四處走動想放鬆放鬆。可是才路過一個小城就碰見數名少年壞蛋,接着又碰到爲富不仁的有錢人,然後衙役趕到,看起來也不像是好人。難道人之初xìng本惡?修真者自私無情冷漠,不過是放大了本xìng追求了真我?
許寒堅決不承認。
金胖子見班頭兒要拿走金子,知道入了他手,即使能拿回來起碼也會少一半以上,可是不給吧……眼珠一轉笑着上前小聲說話:“趙頭兒,你看吧,大家都鄉里鄉親的一個地界兒住着,擡頭不見低頭見,就算偷我的錢也沒什麼打緊,這不是找回來了麼;再說我原本沒打算報官,就是嚇唬嚇唬他們,沒想到趕巧碰到趙頭兒您了,這麼着,去我那兒坐坐,咱哥倆喝兩杯,讓這些小兔崽子走吧。”說着話衝手下人使眼sè,店夥計連黑衣漢子忙不迭鬆手後退,那夥少年重獲zì yóu,一個個鼻青臉腫傷痕累累,顯然沒少捱揍。
班頭兒姓趙,也是個貪錢的主兒,聽金胖子這麼一說,怎麼着?不告了?你說不告就不告?兩夥人當街械鬥,這個由頭可不小,正想發火,那夥半大小子不幹了,鬧哄哄叫成一片:“金子還給我們!”“你不告我們?我們告你!你搶我們金子!”“搶我們金子,打傷我們,你得給藥錢。”“不但給藥錢,還得請我們吃一頓,不,兩頓。”
七、八個少年各喊各的,趙頭兒一看就樂了,壓低聲音對金胖子說:“哎呀,我是真想去你那兒坐坐好好喝幾杯,這不也趕上飯口了麼,可是,你瞅瞅,這幫混小子說要告你,街上這麼多人看着,我總不能不管,金爺,你看該怎麼辦?”
事到如今,金胖子再貪心也知道不能得罪衙役,咬牙遞出金子,心道:“幾個月甚至一年不見得能賺回這些錢。”大罵趙頭兒是混蛋王八蛋,面上卻堆笑說話:“不能讓您爲難不是,金子不金子的不算什麼,重要的是交趙頭兒您這個朋友,這羣小混蛋擺明訛我,您得給我做主。”言下之意給你好處,你幫我擺平這些小混蛋。
趙頭兒接過金子掂了兩掂,真沉啊,吩咐手下衙役驅散人羣,街上只剩糾紛雙方和四名衙役,問金胖子:“他們偷你金子,反誣告你搶他們金子?”
“是,是這樣。”金胖子回道。
“你這金子多重?”趙頭兒盯住金胖子看。
金胖子心下透亮,馬上回道:“少說有個五、六兩,這麼大的金塊呢。”口中說話心裡在滴血,沒咋的就少了一大半。
趙頭兒很滿意這個答案,點頭道:“我瞧着差不多,恩,應該有六兩。”吩咐手下人帶少年們及許寒回衙門。心裡美的很,幾句話的工夫到手一斤多金子,這可是金子啊,一斤多的金子!至於許寒這羣倒黴蛋,帶回去直接扔進大牢,什麼時候想起來再放出來,看他們窮酸樣兒,估計也敲不出什麼好處。
三個衙役過來抓少年們,少年都是街頭窮混的,知道金子拿不回來了,更知道大牢進不得,罵聲倒黴,有人大喊聲跑,八個半大孩子各分方向跑掉,丟下許寒一個人。
衙役們根本不想抓那些半大孩子,抓回去更麻煩,關不了幾天還得放出來,趙頭兒看着他們跑掉,跟金胖子說話:“事主跑了,這個……”
後面話還沒說,金胖子搶話道:“趙頭兒,沒人告我了,我可以拿回自己的六兩金子吧?”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這怎麼不可以呢?”趙頭兒已經明確金子鐵定不是金胖子的,不過以前是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有一斤多是屬於自己的,這麼大的金子拋去六兩,搞不好能剩下一斤半。招呼過來貼心手下吩咐道:“拿金子回衙門備個案再回來,快去快回,記住,是六兩金子,少一分唯你是問。”
那手下很機靈,知道頭兒讓自己去找金鋪分割金子,接過就要走,這時許寒說話了:“你們拿我的金子要去哪兒?”
趙頭兒一看,喲嗬,還有個不知死的呢,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命令手下:“帶回去。”
許寒一直在心裡計較他和這羣人渣比,誰更混蛋一些。計較來計較去,覺得他們更混蛋一點兒,巧取豪奪指黑爲白,估摸進到大牢還有屈打成招,平靜說道:“給你們指條路,從今天開始信佛求善,我讓你們活下去。”
金胖子二十幾個手下,加上四名衙役一起大笑起來,這人嚇傻了吧?金胖子笑着笑着大喝道:“打。”手下人揮拳衝向許寒。
許寒習慣xìng的反手點撥,一招取一條命,腳步沒動,二十多個壯漢已經摔倒當街。剩下金胖子和四個衙役目瞪口呆,像看見鬼一樣看着許寒。趙頭兒吩咐道:“去看看。”一名衙役哆嗦着走近屍首蹲下查看,纔看過一個人就大叫道:“死了,都死了。”跳着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