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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特戰師出發乘車到陸航團,再改乘直升飛機,半途中郭全忠就坐在虎丘對面,面罩嚴霜咬牙切齒。李虎丘報以澀然一笑。
“咸陽榆樹山周圍十九所村辦小學的新樓是你出錢蓋的?”郭全忠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嗯??????”李虎丘對這些事還真不大清楚。郭全忠冷笑道:“看起來這件事對你而言也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李虎丘尷尬一笑。郭全忠又問:“陳李李小姐是你婆姨?”婆姨就是老婆的意思,李虎丘走南闖北天南海北的口音都聽得懂,沒吭聲點點頭。“陳小姐是活菩薩。”郭全忠低頭說。“額妹子來信說她去咸陽咧,挺着老大肚子上山送書本給娃們,額大一直惦記的西北局三十二名烈士家屬和二十七個娃也都落實政策咧。”
李虎丘心頭微暖,前陣子他安排瀋陽去咸陽稍作彌補,陳李李知道以後說這種事情女人做更合適。全不顧所有人的勸阻,硬是挺着大肚子去了一趟大西北。虎丘點點頭說,分內之事,自由基金成立的初衷便是要做這些事。
‘大’是爸爸的意思。‘額’是我的意思。郭全忠對李虎丘用鄉音是代表了一種態度。
沉默了一會兒,郭全忠忽然擡起頭看着虎丘,用鄉音說:“不管你彌補多少,額大的事情別指望額能原諒你。”
李虎丘說:“楚總跟你說什麼了?”
郭全忠用普通話說:“該說的都說了。”“但我不會原諒你,不過爲了大局考慮,我也暫不會找你報仇,我希望你能做好你該做的事情。”李虎丘微微一嘆:“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力。”郭全忠補充道:“殺父之仇不能報已經枉爲人子,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原諒你的。”李虎丘嘴角撇起一絲苦笑,向後一靠不再言語閉目養神。
四小時航程中半途又加了一次油,才飛抵華俄邊境附近。當地政府派來負責接應他們的嚮導官叫杜拉爾,是一位鄂溫克大叔。冰天雪地裡,他牽着兩頭體型碩大的獒犬,站在馴鹿拉的爬犁旁邊,臉凍的通紅,笑呵呵熱情的接過衆人的行李,裝到爬犁上。用濃重的北方口音介紹說,從這疙瘩出發往西走,還得八百里地才能到你們要去的地方,往北全是山路,現在是五月份兒,老林子裡的雪剛開化,你們得有個預備,不然半道兒準抓瞎。郭全忠一下子沒鬧明白他是啥意思。李虎丘搭腔問道:“那您叨咕叨咕,都預備點啥玩意?”
“別準備什麼越野車,那玩意進林子裡頭就廢,雪一旦開化用不了幾天就跑不了爬犁了,到時候東西全都得用人背,你們穿的這種鞋可不行,深一腳淺一腳走一兩天還行,走長了雪水浸泡下,一雙腳便廢了,所以一定要每人準備一雙我們鄂溫克人狩獵時才穿的墊了烏拉草的桶子靴。”杜拉爾大叔說:“別看你們是正規軍特種部隊啥的,在這大山裡頭不一定玩的轉,要想走的遠,就你們準備的這些罐頭啥的全沒用,回頭我幫你們去找老林子裡的獵戶換成肉乾兒。”
特戰師的兵都是經過最殘酷的野外科目和實戰考驗過的,郭全忠帶來的這幾十名特戰隊員更是精英里的精英,他們用的吃的,皆是國防科工委根據山地作戰的特點研發而成,穿的強調輕便密封保暖,吃的方面除了便於攜帶外,更注重營養均衡,避免因爲飲食不良造成戰鬥減員。甚至還裝備了德國產的微型柴油發電機和高頻衛星通訊器器材。爲了這次任務總參下了大本錢,一切用度全是最好的,卻被這老頭兒明裡暗裡貶低一番,郭全忠頓時有些不悅,倔脾氣上來便要搶白幾句。李虎丘忙攔住他話頭說:行,回頭這些罐頭你就拉走換成肉乾兒。又問:“越過邊境的路線選在什麼地方?”
杜拉爾露出狡黠的微笑,滿意的點點頭說:“這個你們只管放心,俄羅斯的邊防部隊都集中在滿洲里那邊的跨境公路和草原邊防線上,從我們這裡的海子山出發往北走全是深山老林子,那裡是我們鄂溫克人的獵場,不分什麼邊境不邊境的。”
步行跋涉了近三十里纔來到海子山腳下一個鄂溫克人的村落,休息時郭全忠頗爲不滿的對李虎丘說,那些罐頭都是根據人體所需,葷素搭配製作的,你都給他拿去換肉乾兒,到時候我的戰士們吃壞了身體怎麼算?李虎丘說,不然你想怎麼樣?咱們所以選擇這條路線就是爲了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貝加爾湖地區,進山打獵的寧願自己餓肚子都不能餓獵犬,你指望他給咱們帶路,總得給些好處,他們常年吃不上幾口蔬菜,尤其是現在這青黃不接的季節裡,你那些罐頭在咱們而言不算什麼,在他們眼中卻是稀罕寶貝,這些北方少數民族的漢子主動對他們好點兒保證沒有你的虧吃。郭全忠對於他這種用國家物資結交朋友的做法雖然能理解但絕不贊同。
杜拉爾忙活完換肉乾兒的事情,回來的時候剛好趕上燕東陽將鐵翎從空中喚下來,登時看傻了眼,丟下手中裝烏拉草的袋子,神色激動跪伏在地爬到東陽腳下,嘴裡唸唸有詞用通古斯語叨咕了好一會兒。最後滿臉崇敬的對東陽說:“請您原諒我之前的貪念,我不知道你們是受到鷹神保佑的,請問您是鷹神選中的主人嗎?”燕東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李虎丘在一旁看出端倪,他素知這些遊獵部族都有崇拜動物的傳統,老虎狼熊羆都是他們崇拜的對象,但最受崇敬的當屬大雕海東青,在鄂溫克的傳說中,能夠翱翔在空中的遠古巨雕九鳳是獵殺之神,沒有任何動物能逃過它的捕殺,同時沒有任何動物能夠吃到它們的屍體,這種被鄂溫克人稱之爲金色海東青的巨鳥,就算死也會死在沒有第二種生物能攀上的絕壁險峰上。鐵翎幾乎可以說當今世上獨一無二的返祖異種,是隻存在於鄂溫克族古老圖騰中被頂禮膜拜的生物。杜拉爾大叔這麼大反應正是因爲他覺得東陽等人是被鷹神選中的,他在爲自己之前貪圖這些人的罐頭而感到羞愧自責。
李虎丘提醒東陽,“大叔跟你說話,問你和鐵翎的關係呢。”
東陽忙把杜拉爾大叔扶起來,說道:“它叫鐵翎,你叫它鷹神也對,我跟它是兄弟。”
杜拉爾起身再躬身一禮,說:“鷹神是最驕傲的,一切活物在它眼中都是獵物,只有最強的獵手纔有資格成爲它的兄弟,鄂溫克人見到強者一定要喝幾杯的。”
安靜的山村之夜。賊王獨自坐在杜拉爾大叔家的屋頂上,望着遠方黑沉沉的大山。燕東陽上來坐到他身邊,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輕聲說:“虎哥,謝謝你。”這聲謝謝在東陽心裡憋很久了。他算最瞭解李虎丘之能的一個,深知當日虎哥若想走,孔爺爺也未必留得住他,但是虎哥卻爲了兄弟二字留了下來。東陽眼中的虎哥一直智慧如海,處事更有梟雄之姿,經此一事才知道虎哥心中,兄弟二字貴過了他曾經寧死不願放棄的自由。
李虎丘沒搭理他這茬兒,指着遠方的大山說:“從這兒走不足十里路便是名義上的俄羅斯境內了,這些鄂溫克同胞們在這些老林子裡頭遊獵成百上千年,這片廣袤的叢林也曾屬於華夏上千年??????停頓了一會兒,吐口氣繼續說道:東陽,咱們他媽一定要把那東西找回來,還一定要把璦琿寶瓶找回來,你我有生之年一定要看到這片土地迴歸華夏!”
燕東陽無聲的點點頭。李虎丘看着他,笑道:“想到國內的那些官僚便沒有信心了是吧?說實話虎哥我他媽也沒有!但是,咱們不能聽見蝲蝲蛄叫就不種地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爲唱高調,但求我心無愧!”
燕東陽從懷中摸出一張老羊皮地圖說,“杜拉爾大叔給的。”指着上面的山水路線說道:“這裡有一條捷徑,從這穿過去只需要三天就能到達貝加爾湖地區,但中途要經過一處禁地,叫老羆嶺,據杜拉爾大叔說那地方曾經被小鬼子盤踞了幾年,聽說是搞的什麼基因實驗室,後來小鬼子被蘇聯人趕跑了,拉走幾大車資料,蘇聯人走後那嶺子上出了許多大傢伙,這些年變的賊邪性,老林子裡的鄂溫克族人都知道那個地方不能走,有去無回。”
李虎丘皺眉道:“兵貴神速,咱們就走這條路!不管老羆嶺上有什麼可怕的動物,咱們兩個加上郭全忠一整中隊荷槍實彈的特種兵,也足以應付了。這事兒你去跟郭全忠說,我瞅着他看你的眼神跟杜拉爾大叔有一拼,就差沒把你擺桌子上供着了。”
東陽笑笑說:“行,我現在就跟他說去,明天就走老羆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