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旁另一個靠着隨風的陶俑一下也動了起來。揮舞着手中的長戟狠狠地揮舞出了一道勁風,直直朝着隨風身後狠狠擊下。這麼一來,前面有亮晃晃的尖刃,後面有揮舞而來的勁風,這前後都有堵截,松風看着當即眉頭便是一皺,添了幾分憂色。
可是他面前的兩尊陶俑卻根本不給他擔憂的時間,也都揮舞着手中的長戟向着他攻了上來。
松風也只好收斂起心神,仔細應對。
看着這一前一後襲來的兩道利刃,隨風卻是毫不慌亂,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腳下一點,整個身子像是被風吹拂而起的鴻毛一般,恍若無物地就懸浮了起來。看似輕飄飄地很是緩慢,可卻極是淡定從容地躲開了那兩下長戟的襲擊。
隨風握着陶俑長戟的左手並沒有放開,這麼一閃躲,那前端的半截長戟便落到了隨風手中。這長戟入手,隨風才發現異常。這長戟竟然極是厚重,就像是通體乃是金屬所製成一般,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很有幾分分量。
那後來加入的陶俑一擊落空,手中揮舞的長戟絲毫不停,徑直一個轉向,直接又朝着隨風掃了過來。而剩下的那個陶俑手中的長戟雖然只剩下了一截,可是似乎因此更爲靈活了許多,直直就朝着隨風衝了過來。那剩下半截的長戟在它手中就像是化爲了鋼叉一般,直接就換了個方向,繼續朝着隨風插下!
隨風心頭一動。暗道:“看起來這兩尊陶俑也只是力氣大而已,空有一身蠻力,而所會的招數卻很是單一。”想到這裡,他又瞥了一眼一旁的松風。
憑着一身渾厚的真氣,松風很是隨意幾個劍招便可以將那兩尊陶俑壓得極爲狼狽。他此刻正在盯着其中一個猛攻,眼看着那陶俑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小松便可以將這陶俑解決了,我也要快點才行。”隨風眼神突然猛地一定,平靜之中陡然閃過了幾分厲色來。手腕握着的半截長戟隨之翻動。瞬息之間在半空之中挽出了道銀花。霎時間就和襲來的長戟碰在了一處。
“當!”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
隨風故意想要看看這以法術催動的陶俑到底有着幾分力道。便也不用真氣,只單純憑着手腕的力量迎了上去。一觸之下,立時便有一股巨力順着自己手中握着的長戟傳了過來。
震得他的半截手臂當即便是一酸,手中的戟尖險些把持不住脫手飛出。虎口處更是一陣劇烈的疼痛。不過隨風倒也不吃驚。靜靜看了剛剛與自己並招的陶俑。手中握着的長戟也是一陣猛烈的顫動。
“原來不過如此,也並不怎麼厲害,想要阻止一番普通的高手可以。想要攔住先天高手,卻是基本沒有可能。”隨風淡淡一笑,不再試探。
腳下一動,身形一晃又閃過了前方襲來的長戟。手腕一番,將手中的半截戟尖當做了長劍一般揮舞了起來。也不見他調息運氣,手中輕輕一晃,當即便有大片的劍氣揮灑而出。
這一道道劍光斑斕璀璨,看起來就像是天際星河倒轉,絢爛的匹練流落下界一般。內裡蘊含十二分凌厲之氣,便是那激鬥正酣的松風都不禁爲此動容。
“叮叮噹噹”一連串激烈的碰撞之聲不絕於耳。一道道劍氣從隨風手中揮灑出來,四下分散。那些陶俑反應也快,眼見這一道道如同洪流一般的劍氣飛舞而來,立時便揮舞起來手中的長戟四下格擋。
讓隨風沒有想到的是,他雖然沒有全力施爲,手中握着的也不是鋒利無雙的純鈞劍。可是與這長戟相觸的劍氣竟然都被擋了下來,有些甚至連痕跡都沒有留下。
而讓他更爲吃驚的是,那些與這陶俑身軀相碰的劍氣,擊在了其周身表面的青銅鎧甲上,只不過偶爾泛出幾顆零星的火花,更是連一絲痕跡都不曾留下。
那兩個陶俑搖搖晃晃之下,便又重新穩住了身形,又提着手中的長戟向着隨風攻了過來。
隨風眉頭又是一皺,心道:“難怪我總覺得有些不對,這方士徐福乃是通天徹地的人物,他所留的法術又怎麼會如此之弱。果然藏着玄機。”
想着又看了看手中握着的半截戟尖,雖然鏽跡斑斑很是沉重,可是隱隱地可以看出閃着一分奇異的光華,果然不是普通的精鐵那般簡單。
眼神微微一顫,一眼就盯住了一旁那隻剩下只剩下半截長戟的陶俑。
“就拿你先試刀了。”暗暗做了決定,腳下一踩,幻步踏出。整個人身就像是一部踏入了虛空之中一般,看起來如同周身環繞上了薄霧,半真半虛。明明是兩種相對的感覺,可是融合在一起卻又是如此的奇妙。
隨風只這麼很是隨意地踏出了一步,可是就這麼一步就閃身到了一個陶俑身前。他看也不看,手腕一翻,戟尖已然對準了它。
這陶俑眼見隨風突然站到了自己身前,卻也不驚慌,直接手中猛然用力。手中的這半截長戟一下就刺了下去,就聽一聲“嗤啦”一聲悶響,他手中的長戟已然盡數刺入了這陶俑體內。
“剛剛還密不可破的鎧甲,現在竟然這麼不堪一擊。原來要以彼之矛,克彼之盾。竟是這麼一個道理,原來如此。”他剛剛手中持着這長戟的時候也沒多想,直接就順手插了過去。
出手之後才反應過來,這陶俑身上的青銅鎧甲很是堅固怕是一下難以突破。可是卻沒想到竟然摧枯拉朽,一下就刺了個通透。
一把將這長戟從那陶俑的體內拔了出來,擡頭瞥了一眼,就看到另一邊松風的長劍狠狠地斬在了那陶俑體外的青銅鎧甲上,可是除了一陣火星,卻沒留下任何痕跡。
隨風心頭一動,直接就喊道:“這陶俑身上的青銅鎧甲有些貓膩,需得用它們手中的這長戟才能刺透。”
松風一愣,一下也反應了過來,腳下連退幾步與身前的那兩個陶俑拉開了些距離。趁此機會,又重新將手中長劍緩緩插回了腰間的劍鞘之中。
隨風見他明白了過來,嘴角剛剛露出了幾分笑意,他臉上的笑意還未收斂,突然就聽身旁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嘯之聲,隨風一聽便明白了過來,有着什麼東西正在破空而來!
還未來得及看清到底是什麼,那破空而來之物已然到了近前,隨風心頭一驚,反應卻並不慢。頭一偏,腳下一動,便閃了過去。
側過頭來一看,不禁又是倒抽了口氣,向着自己發難的,竟然是剛剛纔被自己擊倒的那個陶俑!他瞥了一眼,更是吃驚,它胸口之中的那個傷口此刻竟然正在一點一點地縮小!很快便小到了一個小點,最後一下就消失了!
隨風心頭一顫,輕聲讚道:“方士徐福果然名不虛傳,這一手法術可謂是化腐朽爲神奇。”
“什麼?公子,這陶俑竟是殺不死的麼?!”一旁松風的聲音傳了過來,剛剛也看到了那已經倒地的陶俑又重新站起來的一幕。心裡不禁也是嚇了一跳。
隨風眉頭一皺,輕哼了一聲,淡淡道:“應該不會,任何術法都有法門。既然打在身上沒有效果,那就試一試頭吧。”
說着,腳下一點,幻步踏出,繞過了背後襲來的長戟。身形一晃之下就到了身後陶俑的身前,也不回頭看上一眼,直接就將手中的利刃向後刺了過去。
只聽“噗”的一聲悶響,接着便是一道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到了這個時候,隨風才淡淡地回頭看了一眼。回頭的時候,那陶俑已然躺在地上了。額頭之上破了一個大洞,他靜靜看了一會,一直還是那般大小,並沒有縮小的跡象。想必是真的廢了。
隨風剛剛準備轉過頭來,突然就看到一道淡淡的金色光芒從這陶俑額頭之上的洞中飛了出來。直直地就朝着頭頂上方那面古樸的銅鏡飛了過去,一下就沒入了其中。
隨風順着看了一眼,心道:“看樣子,這便算是解除了這術法了。”
一旁的松風瞥了瞥,將這些也看在了眼中,身形一晃,猛然一把握住了一個陶俑手中的長戟。一下用力,就將其尖端的戟尖給拔了出來。反手一揮,一下就插入了一個陶俑的額頭之上。
不多時,也有一道金光從額頭的傷口之中冒了出來,同樣也是緩緩地升了起來被上方的銅鏡吸入了其中。
隨風一點頭道:“想必當這四個陶俑腦中的金光都被銅鏡吸入其中之後,那九龍壁應該便能開啓了。”
松風也是如此猜測,點頭應了一聲。
隨風也不多說,又是如法炮製,一腳幻步踏出,直接到了陶俑面前,一下便將其了結。他身前的這陶俑剛剛倒地,又是一道悶響,松風那邊也將最後一個陶俑處理了。
“好了,我們在此看着吧。”隨風擡起頭來,眯着雙眼朝着半空之中的八卦銅鏡看了過去。
只見那銅鏡在吸入了四道靈光之後,突然一下黯淡了下來。四散的光芒一下便收斂了許多,不但如此,更是輕輕一聲響,從上方的石壁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