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只覺得自己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唯一剩下的只有滔天的恨意與怒火。若說之前他並沒有打算和這實力明顯比他強上不上的墨易會對決的話,那麼現在,他卻是自知不敵也要與之一戰了。
不過,他雖然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卻並沒有失去意識。心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對了,我的乾坤戒之中卻是還有着一顆千年妖獸的內丹,也許可以還有着奇效。我一定不能讓他發現這乾坤戒,不然月夕就……”
想到這裡,他冷冷地正視着身前的墨易會,慢慢地將右手別到了身後小說章節?。悄悄將手上戴着的乾坤戒給腿了下來,一道微微的清光閃過,乾坤戒已然在他的手心之中失去了蹤影。卻是被他給收入了玄光鏡之中,他身上戴着的能夠儲存物品的靈器除了乾坤戒便只有玄光鏡了。
雖然玄光鏡在天山之時就已經有些損壞了,只是此刻他哪裡顧得上那麼許多?
而墨易會對於隨風的舉動只是冷眼掃了掃,根本絲毫就不在意。他自持前輩身份,對付這麼一個小輩根本就易如反掌一般,即便是他偷偷做些小動作又能如何?他並不認爲他現在還有能夠改變局勢的可能。
將乾坤戒收起來之後,隨風便真正沒有了顧忌了。牙關死死咬得極緊,整個人的周身之外瞬時騰起了一道璀璨的清色玄光。再配上他一身白衣,極爲的出塵。看起來似乎隨時都要白日飛昇一般。而他的氣勢也是一漲再漲,隨風知道面前的這個老者的實力絕不是他所能想象的。可是現在月夕重傷,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看着身前那道直衝九天的清光和迫人的威壓,墨易會剛剛滿是平淡的眼中這才稍稍閃出了一分神采來。淡淡地看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喃喃唸叨:“果然在你的身上,卻是免了老夫的一番手腳了。”
他這道話聲並不大,可是卻如同洪鐘奏響一般瞬時就傳遍了四周。四周一片荒灘沙地,似乎都隨之一道隱隱顫動一般。
站在這老者的身前,隨風就恍然間覺得這四周的一方虛空都納入了他的掌中一樣。自己的氣勢、威力再強都是徒勞無功的。不打破這一方天地。想要戰勝墨易會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可是這方天地本就虛無縹緲,隨風也只是勉強才察覺到了一二。連這其中的究竟都如此難以發覺,更何談將其打破呢?想到這裡,隨風心頭不禁一陣黯然。自己和這墨易會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的實力。就像是再強大的螻蟻終究是螻蟻。怎麼也鬥不過猛虎的。
“乾坤陰陽。收!”
就在隨風愣神之時,墨易會突然行動了起來。這麼簡短的五個字,其中卻彷彿飽含了難以言喻的力道。隨風周身外那扶搖直上騰起的清光。似是被什麼無形的威壓壓迫,瞬時就劇烈地顫動了起來。
伴着墨易會清冷的話聲,他袖袍一抖,又是直直探出一隻手來。緩緩擡了起來,對着隨風虛虛一抓。
沒有半點真氣與法力的流動,可是隨風卻分明覺得四周這一方虛空渾然一顫。一道無聲的音波侵襲而來,他四周的護身罡氣根本無法抵擋,瞬時就沒入了他的體內。
五臟六腑齊受震動,丹田之中的真氣都是一陣紊亂。震得他立時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卻是已然受了內傷。
這卻遠遠沒有結束,下一刻,隨風就覺得自己的軀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動了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覺涌上腦海,那陣疼痛,翻江倒海不足以形容其萬一。不過就這麼剎那的功夫,隨風的背後已然全部被冷汗所浸溼。
“啊!我的靈識,我的靈識……”隨風實在是忍受不住,痛苦地吼了出來。
一陣很是詭異的“嘎啦”的聲響,就像是什麼東西從他身體之上硬生生地剝離了出去,接着便是一聲什麼東西破空騰起的呼嘯聲。那陣襲來的痛覺又一下退了下去,而隨風更是直接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險些便癱軟在地了。
隨風擡頭看去,頭頂一方碩大的樓閣,在日光的照耀下,投下了大片的陰影下來。剛剛從他體內被生生剝離的,不就是那被他融入了體內的乾坤陰陽亭嗎?也不知這墨易會用了什麼方法,竟然將其強行抽離了出來。
這種靈肉分離的痛苦,簡直不是人所能想象。剛剛還氣勢恢宏的隨風,一下便徹底沒了生息。
“哼哼,如此仙物在你的手上當真是暴殄天物。憑着你這麼一畝三分地的實力,竟然還妄想染指。當真是異想天開!”墨易會冷冷說道,緩緩攤開了右掌,半空中懸着的那乾坤陰陽亭彷彿受到了一股莫名之力的牽引,悠悠地轉動了起來。隨着它的旋轉,這陰陽亭也逐漸變化。
卻是越變越小,最後從剛剛遮天蔽日的碩大無朋一下縮成了不過一個掌心的大小。緩緩降落了下來,穩穩地落在了墨易會的手心之中。
墨易會手指一動,將這陰陽亭握在了手中。臉上一陣欣喜,連眼神之中都透出了一分笑意。隨風正好擡起了頭來,將他的這幅笑容看在了眼中。心中卻是狠狠一顫,明明是笑容,可是看在眼中,卻盡是陰森。四周的溫度瞬時都隨之一陣暴降,彷彿就像是惡魔彎起了嘴角一樣,看得隨風當時就是一個激靈。
“咦?”突然,墨易會像是察覺了什麼奇怪之事,竟然輕咦了一聲。看向隨風的眼神頓時又變了一變,剛剛的喜色剎那間退去,隨之被疑惑和驚訝所代替。隨風看着他的眼光,背後猛地一寒,心頭之感更是不妙。
“想不到你竟然還將神識印在了這陰陽亭之中,可是你明明還沒有跨入築基期……倒是有幾分手段。”墨易會喃喃唸叨,握着陰陽亭的手指又更緊了一分。
“騰!”一聲輕響,突然他的那五根手指之間一下涌出了道道漆黑如墨的火焰。一下將手中的陰陽亭包裹在了其中,墨易會又是一聲冷哼,冷聲道:“既然老夫要將這仙物收回,自然要將痕跡清楚個乾淨。可憐我那青火老弟,竟然連神識都被你抹殺了乾淨,如此一來更是不能輕饒於你了。”
“呵呵……”隨風不屑地笑了一聲,直了直身子,一字一句地說道:“說什麼輕饒不輕饒,便是我沒有將靈識印入其中,你就會輕饒於我了麼?不過是想要以大欺小而已,我又豈會怕了你?”
當他話說完的時候,他剛剛被墨易會那一掌壓彎的脊背已然徹底直了起來。連帶着他渾身的氣勢也恢復了幾分,正冷冷地盯着墨易會,周身之外又迴盪起了絢爛的清光。
墨易會冷笑了一聲,也不言語,手掌中的火焰又盛了一分。
“哼”剛剛好容易恢復了幾分的隨風,突然又是一聲悶哼,不過短短几息的功夫,臉上已然佈滿了顆顆黃豆大小的汗珠。
那一張極是俊美的臉龐,此刻卻已然扭曲了起來。眉頭緊皺,不停地抽搐着。嘴角之上悄然之間又流出了一絲鮮紅的血跡來,胸口不停劇烈地起伏着,一聲聲地喘着粗氣。
緩緩地擡起頭來,死死地盯着墨易會手中託着的那乾坤陰陽亭。
“哼哼,怎麼樣,被這烈火灼烤的滋味不好受吧?”看着隨風那滿是怨色的眼光,墨易會又是冷笑了兩聲,手中騰起的火焰又猛烈了幾分。
“可惡!”隨風怒哼了一聲,心頭涌起的痛苦卻是一陣強過一陣。那墨易會用火焰灼烤的不是別的,正是隨風之前留在陰陽亭中的靈識。這道靈識與他本就是一體,自然也是榮辱與共。墨易會灼燒那道靈識,就和直接灼烤隨風簡直沒有任何區別。
“哼!”隨風又是滿是痛苦地哼了一聲,臉上瞬時更爲蒼白了幾分。不過卻是不再有汗水滴落了。
“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果決,這麼一道靈識竟然說散就散了!”墨易會有些驚訝又有些讚許地看了隨風一眼,卻是沒有想到隨風會如此果決。
隨風長吸了口氣,自散靈識說起來輕鬆,可是對於自身的危害極大。就那麼一下,就和在隨風心頭猛然敲擊了一陣一樣。立時便有一道心血順着喉嚨涌了上來,到了口邊卻被他生生又咽了回去,這纔沒有噴出來。
“哼哼,這只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就是你散了靈識,本座也不會饒過你的。你看看你現在如此模樣,還想要與我鬥麼?”說着,墨易會手腕一翻,一下將手中託着的乾坤陰陽亭給收了起來。
隨風邊喘着粗氣,不發一言,轉過頭來又看了一旁的月夕一眼。剛剛有些動搖的心志立時又堅定了幾分。一臉不屈的神色,又緩緩挺起了身來。伸出了有些顫抖的右手,一點一點將腰間掛着的純鈞劍起出。
一抹如虹的劍光出現,這荒漠之中頓時多了幾分兩色。那一襲劍光,清朗如風一般。
墨易會看在眼中,眉頭一跳,忍不住讚道:“好一把神劍!”
“咦,這股氣息是……”他剛剛說完,似乎又察覺到了什麼一樣,神色一動,又輕咦了一聲。。)